第64章
大概是前段時間過分忙碌的原因, 又因為不舍晝夜地趕稿子,不負衆望的,青雀生病了。
對青雀來說, 生病已經是很久之前的記憶了。穿越前,她的身體不算多麽強壯,只能說勉強達到标準。穿越之後,大概是早年在福利院經常勞作的原因,身體強壯了一些。
但是十二歲時颠沛流離,又讓青雀的身體素質下降了一些。而後的青雀幾乎每天都待在書店內,身體素質當然一降再降。
于是,青雀生病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人不會生病。
嗯,紙片人除外。他們除了必要的劇情外, 幾乎都是生龍活虎, 入水了五分鐘烘幹, 受了輕傷第二天滿血複活,就算是倒立,他們的披風也能夠很好的貼在肩膀上動也不動。
“這是不是叫做秋老虎?”晶子看着滿臉通紅的青雀,說。
發着高燒的青雀揚起一個虛弱的笑容, “嗯,這老虎真是兇猛呢。”
橫濱剛剛入秋, 結束了夏季的最後一場雨, 青雀便病倒了。
收到了消息的晶子當然提着醫藥箱跑到了晚香堂, 一會兒是檢查身體,一會兒是噓寒問暖。
中也端着做好的粥進入卧室, 看着青雀那還企圖伸向紙和筆的手, 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老師, 生病了就需要好好養病。”
織田深以為然,然後把青雀的紙和筆收拾好放在了書櫃上。
“可,可是第一部 分就快要寫完了。”青雀掙紮道。
太宰聞言,說:“反正也不急于一時。”
青雀所指的第一部 分,正是《晨間,正午,夜幕》的晨間部分。
只想要寫書的青雀自然而然被狠狠鎮壓住了。為了防止她半夜悄咪咪爬起來寫,太宰治十分理所當然收走了青雀卧室內所有的文具,就連火漆蠟粒都沒有留下。
青雀無法,只能乖乖養病了。
也不知道太宰是怎麽了,每天晚上準時準點進入青雀的卧室,拿着一本童話書就給青雀念着聽。
用他的話來講,那就是睡前故事。
青雀能怎麽辦,當然是笑着答應了。
而小少年抑揚頓挫讀着故事內容,盡力模仿書中人物的語氣時的表情也過于可愛,青雀往往會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整日待在病床上是很無聊的。
正巧藤田将讀者們送過來的信帶來了,閑來無事的時候,青雀也會翻閱一下。
亂步和福澤谕吉也會抽出空閑的時間來到書店內,監督青雀不要過分勞累。
寄來的信件,便也被福澤谕吉領過去了。
“山鳥老師,我十分喜愛您的作品,對于沙都摩,請允許我擅自揣測,并且說出自己的感想……”
“敬山鳥,我是您忠實的讀者。了您的文字,我總是會在思考,我的理想到底是什麽……”
“山鳥老師,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請問山鳥老師什麽時候願意前往高專。”
讀到這一封信,福澤谕吉幹脆不讀,直接把它放在一邊。
青雀哭笑不得。前面隐藏的還好,怎的到後面就原形畢露了呢?悟這個家夥還真是執着啊。
亂步就在一邊的小桌子上拿着筆幫青雀寫回信。
“亂步,不可以偷偷摸摸把自己的話寫進去哦。”青雀出言制止了亂步的小動作。
亂步撇嘴,“就要讓那個白毛混蛋知道,小雀才不會去高專呢。早點死了這一條心吧。”
“青雀小姐自有定奪,亂步,還是不要随意好。”福澤谕吉說。
亂步只得乖乖把那一行話擦掉,“亂步知道啦!”
福澤谕吉與青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見了無奈的情緒。
亂步啊,還真是孩子一樣的心性。
福澤谕吉再次拿起一封信件,拆開。
“敬山鳥老師,我是您的忠實讀者。每當我看見您的文字,都會感受到來自靈魂的戰栗。請允許我向您傾訴這……”福澤谕吉的眉毛猛然蹙起,兇惡地瞪着這一封信件。
青雀立刻意識到事情的不對,“谕吉師兄,怎麽了?”
福澤谕吉深吸一口氣,将這一封信件交給青雀。
青雀接過信件,起來。
【請允許我向您傾訴這滿腔愛意。我無比誠摯熱愛着您的一切,只要看見您的身影,我就仿佛置身天堂。您那黑色的長發,如綢緞一般。您那澄澈的眼眸更是如寧靜的湖泊。
我無時無刻不注視着您,看着您的指尖,我都感到那頂端的愉悅。這種愉悅讓我渾身顫抖……】
越是往下看,青雀面上的表情越是冷凝。
“看來是不得了的變态。”青雀評價道。
這一封信前面看還只像是狂熱的粉絲,但是到了後面,就完全變成了一個變态跟蹤狂的內心剖白。哪怕辭藻華麗,也不能掩飾他背後叫人惡心的行為。
“青雀小姐,請放心吧,我們會解決的。”福澤谕吉說。
“小雀放心,亂步大人會替小雀把這個變态捉出來,好好送進大牢裏的!”亂步整理好自己的偵探帽子,對青雀說。
青雀放下信件,聞言,“好,那就拜托亂步和谕吉師兄了。”
要說害怕?當然不。穿越前,青雀面對堵上門的狂熱粉絲都沒有害怕過,一個只敢借着信件吐露言語,以為沒有人能夠發現的垃圾,青雀并不感到擔心。
何況,她的卧室內還有一把槍。書店內還有織田與中也。
這個變态但凡聰明點,就知道他的做法完全是自投羅網。
亂步與福澤谕吉叮囑青雀好好休息之後,就拿着那一封信件離開了。
卧室內突然空了下來,青雀幹脆拿起了別的信封起來。現在她是病人,其他的事情就交給師兄吧。
再說亂步和福澤谕吉,下到一樓之後,就開始分析這個信封後面的變态到底是什麽人。
為了不打草驚蛇,便沒有聲張這件事。
只是依舊有聰明的孩子能夠一眼看出不對勁來。
太宰晃悠悠來到兩人身邊,一眼就瞄中了亂步手中的信件,當即露出了看垃圾的表情。
“果然,只要是人,就會存在惡心的一面。”太宰說。
“亂步大人現在要幫助青雀把這個家夥捉出來,你要不要一起過來。”亂步說。
太宰略感詫異。
要知道這個偵探可是一直都不怎麽喜愛他。一方面是他信息捕捉的天賦讓他發現了太宰的本質,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貓咪對于領地被侵占的忌憚。
亂步突然因為青雀的事情朝他伸手,那正是說明亂步願意接納他。
“好的哦,亂步偵探~”
無論怎麽樣,青雀是兩人之間必不可少的樞紐。
想要找出那個變态并不是難事。只需要分析這個躲在背後的家夥為什麽能夠知道山鳥的真實身份便好了。
山鳥的真實身份,知道的也就只有青雀的朋友們,以及出版社,還有身後的港口黑手黨首領。
首先排除親朋好友。其次排除港口黑手黨老首領。最後就是來自于出版社。
想要在出版社內找出一個隐藏的變态,對兩位少年來說同樣不費吹灰之力。
“可以肯定是和藤田交好的人。畢竟信件都是通過藤田篩選之後才送到阿雀的手中。假若交好,藤田沒有什麽戒備心,當然就讓這封信送過來了。”太宰治說。
“那就帶着這一封信去出版社吧。”亂步說。
“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責任。這可是小雀說的。”
說去就去。
三人來到出版社。
因為此前在書店內見過面,因此藤田對三人還算熟悉。得知山鳥卧病在床後,藤田的面上立刻流露出肉眼可見的擔憂。
“山鳥老師真是太辛苦了,就算是卧病在床,也不忘橫濱。嗚嗚嗚,山鳥老師的光輝簡直照亮了我整個心房!”藤田哭唧唧說道。
他滔滔不絕說了很久,無一例外都是對山鳥的贊美之詞。
而三人卻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反而深以為然,時不時附和兩句。
也不知過了多久,三人終于進入正題。
“你最近的好友是否拜托你送了一封信給山鳥。”太宰拿出信封,說。
藤田有些迷惑,接過了信封,打開了一番,面色瞬間煞白!
“這是上山的字跡!”
他慌忙将信封合起來,面露愧色,“簡直不可原諒,為什麽他會送給山鳥老師這樣的信。昨天我看他的樣子,明明只是一個正常讀者的表情。”
“請問山鳥老師是否受到了驚吓?”
“這個的話,當然沒有哦~小雀可不會被小小的一封信驚吓。”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無非就是報警,等待,指證,捉人。
一切都很順利,只是順利的過于奇怪了。
當警方将上山帶走的時候,上山甚至處于迷茫之中,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一樣。
“我,我竟然給山鳥老師寫了這種信嗎?不,怎麽可能啊!我對山鳥老師的感情完全是出于讀者對作者的喜愛啊!”
當然,無論他如何解釋自己的清白,在這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沒有人會聽他的解釋。
“亂步先生,你發現了對吧?”太宰治面無表情。
亂步此時戴着眼鏡框,看着上山被壓進警車。
“上山被控制了。他确實是山鳥的讀者,也确實寫下了一封信交給藤田。但是,他似乎忘記了信封的內容。”
“不,或者說,殘存的記憶告訴他,他寫下的內容與信封毫無關系。”
“也就是說,上山是被異能力控制了?”福澤谕吉問。
“确實被控制了。不過也不算冤枉他。畢竟只要在他的家中搜一搜,就能知道他那些不為人知的愛好了。”亂步說。
“算啦~今天正好有螃蟹,我要回去了~”太宰治無所謂聳肩,轉身就要離開。
“喂,太宰。”亂步叫住了太宰。
“怎麽了,亂步偵探先生?”
“不要讓小雀擔心。”
“……這個的話,就不勞煩亂步大人費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