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到了自己一向喜歡的陽臺。

陽臺上并沒有什麽多餘的花草,只是簡簡單單的擺放着一個圓形的白色鐵桌子,桌子不大,但是桌面卻是用馬賽克鑲嵌的天藍色和白色的畫面,純正的希臘風格。桌旁擺放着三把配套的椅子,鐵質的镂花椅子上擺放着同色的厚厚的軟墊。陽臺的另一角還擺放着一個畫架,畫架旁邊是放着各種工具和顏料的箱子,畫架上有一副沒有畫完的畫,蒼翠的森林,透過森林樹梢落下的夢幻般的陽光,在下面,就是一片空白。

徑自給自己的咖啡裏加了牛奶,“你還畫畫?”耳畔又傳來杜謹安的聲音。

“嗯,無聊的時候喜歡畫一畫,看心情了。”

“你是怎麽認識剛才那些人的?”看安看到那幅沒有畫完的畫後有些呆愣住的神情,杜謹安适時地轉移了話題,他并不想再讓安想起明顯傷心的往事。

“這個故事很長,有些狗血,一年以前我去東北找人,……”午後暖暖的陽光下,安捧着圓墩型的咖啡杯,眯着眼睛,陷入了回憶裏,慢慢的敘述着當年在東北發生的那些愛恨情仇。當然,她說的都是自己從前早就知道的,當初陸憶萍可沒有告訴她這麽多的事情。

“這個陸振華,還真是一個懦夫。那剛才那幾個人又是誰?”

“那個男的,應該是陸振華兒子的好朋友何書桓,那個女的,就是陸振華的另一個女兒陸如萍。”簡單的敘述着他們的身份,安并不擔心自己暴露出過多的信息,反正她來這裏也有不短的一段時間了,只要有心,這些消息都可以查探的到。

“那你為什麽現在不去找陸振華呢?”

“那張照片不知道掉到哪裏了。而且,我覺得現在也不是什麽好時機,現在去找他,他只會假惺惺的傷心一下,然後繼續自己平靜的生活,我要等到他落魄的時候,再去狠狠的打擊一下這個昔日的黑豹子。”眯着眼,安說着自己的打算。

“你怎麽知道他一定會落魄呢?用不用我幫你?”看着安的樣子,杜謹安倒是放下了一些心,這樣子的安已經比前一段時間好了太多,如果陸家的事情能夠讓她走出那種狀态,他不介意現在就去滅了陸家。

“暫時還不用你幫忙,他遲早會自取滅亡的,我發現他的那個姨太太……”偷笑着,安告訴了杜謹安王雪琴的外遇和魏光雄的事情。

“這個魏光雄肯定不會老實太久的,可能到時候他得手後,可能需要借你的手收拾魏光雄,雖然我讨厭陸振華,但是魏光雄這樣的,更讨厭,到時候他得到的錢財你們還可以搶來自己用。”想着到時候兩敗俱傷的陸振華和魏光雄,安覺得那樣的場面一定很好。

白玫瑰

出現在大上海了!

聽到秦五爺傳來的這個消息,安笑了,終于,要開始了嗎?

Advertisement

接到安今晚要出現在大上海的消息,杜謹安一點也不覺得意外,自從發現她對陸家以及和陸家有關的人不同尋常的興趣後,他就打算讓她随便的玩了。

說實話,和她接觸越多,越多的發現她是個違和的人,精致的家居,精致的服飾,精致的吃食,似乎她所用的所有一切,她都固執的追求着精致和完美,即使是食物,如果某種飯菜不合她的胃口,她甚至只願意喝白水也不會碰那種食物的,好幾次在餐廳,他吃飯,她喝水。再後來,他就竭盡全力的找一些真正的美食推薦給她。她的家,他去過不止一次,第一眼看到,只有一個想法:精致、奢華。似乎用上了最好的材料,他想,歐洲古代貴族的房間也不過如此了吧?精致的蕾絲花邊,繡紋,還有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木料和雕刻,似乎她對生活中精致的追求已經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

但是為什麽,她那麽華美的家會只有空洞的精致奢華而沒有生命的氣息呢?是的,她的屋裏永遠擺放着盛開的芬芳的鮮花,但是為什麽,卻一點也讓人感覺不到生活的氣息,似乎,似乎就像是電影裏華美的布局。每次去,他都會産生一種置身夢境中的感覺,似乎夢醒了,這一切就會消失了。

同樣違和的是她的眼睛,按說,這麽追求精致完美的一個人,應該也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但是為什麽在她的眼裏,他看不到任何對生活的期望?沒有欲/望,沒有期待,甚至也沒有未來。女人、男人,所有的人,他見過了形形□,所有這些人相似的一點就是,在他們的眼裏,都會有着這樣那樣的欲/望,對權力、對金錢、對美色、甚至對食物、對生命,只有她,什麽也沒有,在她的眼裏,他什麽也看不到,似乎,一切都是空的,似乎,這世上再沒有什麽能讓她提起自己的興趣。面對這樣的她,他很擔心,似乎遲早有一天,她會飛出他的天空,消失在無邊的虛無裏。

終于,出現了一個陸家,讓她似乎有了一些的興趣,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好好玩吧。

當天晚上,安是和杜謹安一起出現在大上海的。

安一身西班牙風格的火紅長裙,烏黑柔順的頭發被她弄成了些微的大卷,耳畔插着一朵盛開的鮮豔的紅色牡丹花,外面意見長及腳踝的薄外套。這麽一身打扮,猛一看上去,就像這個年代所有的上流社會交際花一樣,亮眼又妖豔。

杜謹安打開車門,安走了下來,然後一把挎過他的胳膊,半個身子就吊在了他的身上,說不出的香豔和暧昧,任誰看了,都會以為她是杜謹安的情人,只是,杜謹安暗自苦笑一聲,如果這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進了大上海,杜謹安當然被恭恭敬敬的請到了豪華貴賓室裏,安則直奔了後臺。

後臺早已經是一片的莺莺燕燕,見到安進來,靜默了一下,随後又開始了叽叽喳喳。偶爾幾句“不就是攀上了杜公子嗎。”“人家漂亮啊。”之類的酸話傳到她的耳朵裏,她也只是笑了笑,好久沒有聽過這樣的話了呢,至少,這裏是人間,不是嗎?

安好心情的準備着一會兒自己的演出。沒一會兒,後臺的門又開了,這次進來的是一個一身洗得有些發白但是卻整潔的十七八歲的少女,少女看上去似乎是個學生,進來後,眼神有些好奇,也有些緊張戒備。

“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大上海新來的白玫瑰,以後大家就是姐妹了,都要互相好好照顧啊。來,白玫瑰,這邊,這是……”跟在少女身後的是秦五爺身邊的得力助手,他把後臺的幾個主要歌女一一介紹給了少女。

這就是陸依萍了吧?還真是純真呢。看着她,安又想起了死在東北皚皚白雪中的陸憶萍,相似的名字,相似的輪廓,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陸依萍的遭遇誠然讓人心酸,但是她卻還擁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只要她把握好,而不是一味的去報仇,她還是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可是憶萍呢?卻已經什麽都沒有了。現在對于陸憶萍,安已經不完全是因為她曾經是魂片的攜帶者而對她另眼相看了,而是看了越來越多陸家在上海的生活後,從心底深處生出的一股不平,有多久了?似乎很久以來她一直是冷眼旁觀着時代的變遷,人們命運的變化,從來都是無動于衷的,從什麽時候開始,這種陌生的,不平的感覺開始在她的心底發酵?只想爆發出來,似乎自己心底的郁氣也能随着這種爆發一起的升騰。

陸依萍一個個的和後臺的歌女認識着,說實話,打從心底她是不太看得起她們的,只是一些依靠皮相吃飯的女人們而已,沒有文化,沒有追求,她們所有的,也僅僅是美麗的皮相罷了。她雖然如今也在這個大上海讨生活,但是,她畢竟是不同于她們的,她是為了母親,為了李副官一家,她是有文化的,雖然她恨她的父親,但是,她畢竟是黑豹子的女兒,不然,秦五爺怎麽會對她另眼相看,會讓她一上來就當臺柱呢?

陸依萍以為她掩飾的很好,但是後臺的女人又有哪個是單純的呢?所有人幾乎都看出了她掩飾在眼底的鄙薄和不屑,于是,幾乎一下子,所有對于安的敵視和嫉妒都轉移到了陸依萍的身上,紅牡丹至少背後還有杜公子撐腰,大家還都是一樣的人,都是靠着男人,只不過人家漂亮,攀上的男人有實力,而這個白玫瑰,她憑的又是什麽?一來這裏,就立刻當上了臺柱,還如此的自命清高。一時間,後臺的女人們沒有幾個真心的對陸依萍露出什麽笑臉。

陸依萍對此似乎也并不在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