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坐到屬于自己的梳妝臺前開始換衣服打扮，準備今晚的演出。從一開始的拘謹忐忑，慢慢的在後臺絢爛的演出服裝和精致的首飾中漸漸放開了自己，專心的打扮起來。
第一個出場的，當然還是安，今天她特意選擇了一個比較熱烈的舞曲“卡門”，低沉沙啞的女聲配上卡門熱情奔放的歌曲，舞廳裏的氣氛逐漸的熱烈了起來。一曲唱完，安直接下臺後進入了杜謹安所在的包廂。
“安今晚真是熱情啊。很少見呢。”當包廂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後，安卸下了自己臉上的明豔笑容，換上了一貫的淡漠，看着和她的一身裝扮并不太搭配。
“熱情嗎？”透過包廂的窗看着舞臺上的陸依萍，一身白色的旗袍，并沒有濃妝豔抹，即使唱着屬于夜晚的歌曲，還是透着那麽一抹的清純，安忽然的笑了，“白玫瑰，很清純呢。”
“關我什麽事？”杜謹安笑着說，手也撫上了她的頭發，她今天少見的披散了頭發，順滑的手感，很不錯呢。
兩人正在看着臺上白玫瑰的表演，忽然包廂的門被敲響了，“杜公子，日本領事小栗源先生在外面求見。”秦五爺的聲音在包廂外響了起來。
杜謹安和安互相看了一眼，安立刻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側坐在了杜謹安的腿上，一瞬間，臉上挂上了風塵女子特有的媚笑。
摟了一下安的纖細腰肢，杜謹安心想着，雖然讨厭日本人，但是如果他們來了能讓自己享受到這種福利，自己倒是不介意多見他們幾次。
“進來。”随着杜謹安的話音剛落，包廂門開了，呼啦啦的進來了五六個人。
杜謹安站了起來，安也順勢的站在了他的身邊。
“杜公子，好久不見了，紅牡丹小姐也好久沒有登臺了，杜公子真是好豔福啊。嗯，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今天看到紅牡丹小姐的歌舞，很是仰慕啊，一定要過來見見小姐。”那個小栗源矮矮胖胖的，倒是個典型的豬哥嘴臉，看到安，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身邊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身的軍裝，個子高挑，雖然長相透着一股的陰柔，但是配上那身軍裝，到顯出一股別樣的氣息來。男人身旁卻是一個一身德國國防軍軍裝的軍官，仔細一看，安認出了這居然是那天在德國郊外和自己有過一夜情的那個路德維希。今天是什麽日子？居然都碰在了一起？安暗笑一下，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是藤原大佐，這是路德維希上校，兩位，這位就是名滿上海灘的杜爺的公子，旁邊這位就是剛才的紅牡丹小姐了。”看樣子，杜謹安應該早就認識了小栗源，也是，杜謹安這樣的黑道勢力，上海灘上即使是外國勢力，也都是要小心與之維護着關系的。
“安，終于找到你了。”小栗源剛介紹完，路德維希就上前一步，要過來握住安的手。
混亂
看着對面的路德維希，心底刻意被壓抑的那份憤怒似乎又冒了出來，本來這些時間以來，安刻意的壓抑自己不再去想以前，只是簡單的嘗試一種普通人的生活，像普通人那樣吃飯，像普通人那樣逛街，像普通人那樣交友，然後，慢慢的，在這種刻意營造出來的普通氣氛裏，之前的生活似乎也在逐漸的遠離，不去想，不去看，不去聽，但是如今，那些被刻意壓制的黑暗記憶似乎随着路德維希的到來有了一絲擡頭的傾向。
安的氣息開始變得有些不穩，杜謹安似乎敏感的察覺了安的變化，一把緊緊的拉住了安的手，把她禁锢在了自己的身旁。手上傳來的痛感讓安瞬間清醒了下來。既然決定遺忘，不論是逃避也好，遺忘也好，過去的，就慢慢的讓它過去吧。
Advertisement
“這位先生，請問我們見過嗎？”揚起一抹職業的笑容，安用着嬌媚的聲音問着對面的路德維希。似乎聽不懂對方的問話。
“安，你……”路德維希皺起了眉頭，燈光下似乎變成了白色的金發讓他看起來有些失真。對面的女人一臉的濃妝豔抹，但是那雙眼睛，路德維希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記憶，那晚那滑膩的手感，熱烈的溫度似乎還殘留在他的腦海裏，尤其是那雙讓人無法形容的眼睛，空靈，但是又寂寞，似乎隐藏了千百年的寂寞在裏面，他最無法忘記的就是那雙眼睛，随着時光的流逝，愈加的清晰，也正因為如此，這次來到上海領事館和日本人商談的任務，他自己主動的攬了下來。
“這位先生，我不懂德語。”安表現出聽不懂的樣子。
一旁的翻譯連忙把這句話翻譯給了路德維希。
“我找了你好久。”讓安有些驚訝的是，路德維希立刻換了中文，似乎說的還不錯，這樣的功力絕對不是幾個月就能達到的，這麽說，他以前就會說中文？
“我們認識嗎？”楊着無辜的笑臉，安問着對面的金發青年。
“安，難道你忘了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夜嗎？”暧昧的話讓在場的人表情各異，路德維希旁邊的日本軍官則自始至終保持着自己那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眼神中透漏出了他的若有所思。
“安？我叫牡丹，你也可以稱呼我紅牡丹，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啊。”安一邊說，一邊慶幸自己當初做身份的時候把一切的痕跡都遮掩的嚴嚴實實，現在即使要查，也只能查出來她是內陸省市的一個沒落家族的小姐，為了逃避戰火而來到了上海，為了生存而來到大上海當歌女并最終委身于杜謹安。
“你，”眼神複雜的看着安，路德維希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想要怎麽樣了。從前，想着她應該只是一個留學生，自己要把她納入羽下，易如反掌，而上流社會，誰沒有幾個情人呢？後來第二天，看到她消失無蹤，甚至一絲痕跡不留，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的痕跡以及記憶中的那雙眼睛，他幾乎要以為那只是一個甜美的夢境。後來，不知為什麽，當他看到有到中國的任務時，鬼使神差的，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自己已經接下了這個任務。
到了中國，每天他的心底都有一絲期待，但是他自己甚至也不知道那是什麽。直到今晚，當看到她在臺上跳着妖豔熱烈的舞蹈時，雖然她是那麽的濃妝豔抹，但是他一眼還是認出了她，似乎只有一晚，她已經刻在了他的記憶裏。随後打探着她的消息，竟然得知了那麽不堪的事實，但是，她當初是如何和他相遇的呢？也許，她并不像看上去那麽的無害，就像他一樣，他，能期待嗎？
看着她嬌弱的依偎在那個男人的懷裏，兩人間親熱的肢體語言，他的心裏爆發出一股莫名的怒火，似乎，她本來應該呆着的地方，是他的懷抱。
路德維希并沒有咄咄逼人，随後，杜謹安幾句話結束了兩方人馬之間的見面。随後也不再關注白玫瑰，兩人直接回到了安的公寓。
進入公寓，似乎才算進入了自己的家，安的精神終于放松了下來。
窩在沙發上，頂着洗完澡後濕漉漉的頭發，端着一杯紅酒，安靜靜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杜謹安只是在一旁靜靜的呆着，并不多說什麽，對于安，他有太多的疑問，但是他并沒有問過什麽。似乎冥冥中有種預感，如果自己問了，兩人之間好不容易維持的現在這種相處的局面就會被打破了。
“現在的形勢越來越不好了，你對将來有什麽打算嗎？”想到今晚看到的日本人，安反應過來了，現在戰争快要打起來了吧？杜謹安，作為一個朋友，無論如何，自己也應該提醒他一下。
“哦，這你放心，父親早就做好了安排，很多産業都轉移到了香港，還有一部分轉移到了國外。”對于安，杜謹安現在是沒有任何的隐瞞，而且對于她這麽關心自己，心裏也有一絲的竊喜。
“今晚，你很漂亮。”看着安和在舞廳裏截然不同的表情，杜謹安還是忍不住地贊美着。
“好久沒人這麽說了呢。”安回想着今晚，似乎有什麽在自己的心裏燃燒着，只想噴薄出來。最近，安靜的日子過久了，刻意壓制的情緒似乎又想要再次冒頭，似乎有種毀滅一切的沖動，連着自己一起毀滅。今晚這種情緒似乎随着舞蹈都暫時的發洩了出來。
“你，認識那個德國人？”最終，杜謹安還是問了出來，看那個德國人的樣子，似乎他和安還關系不菲，作為一個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總是特別上心的。
“嗯，認識，不過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一晚上。”安并不介意告訴杜謹安這些，因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