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

喝完酒出來，程錦英醉得路都走不直，肖臨給他叫了代駕。

車子跑半道，程錦英忽然從後車座爬起來，沖人家代駕師傅嚷：“你拉我去哪兒？”

代駕師傅懵了：“去您家啊，剛剛那位先生給了我您家的地址。”

程錦英啧一聲：“掉頭，不去那兒。”

紅楓林一般營業到淩晨五點。

現在才一點過一刻，戴曉水在二樓茶廳，隔着玻璃看向大廳門口。

“這是要鬧哪樣，我還當是肖家的人來砸場子了。”她看熱鬧道，“誰的人誰負責領走，咱們生意還做不做了。”

對面的男人始終反應平靜，在戴曉水啰嗦時只朝那個方向瞥了一眼。

Alpha酩酊大醉，抱着膝蓋坐在門口，門童攆他他就朝人家吼，洋相出盡。

張瑾默默看了幾秒，把煙往煙灰缸摁滅，站起身。

戴曉水打個呵欠，在他身後笑眯眯地：“別欺負人家小少爺。”

程錦英喉嚨疼，腦袋更疼，想睡覺卻老是有人攆他，他像條小狗似的巴巴蹲守自己地盤沖人龇牙咧嘴。

最後又有人抓他手腕，這次他沒甩開。

“起來。”冷冷淡淡的聲音響起。

程錦英一愣，仰頭把人瞅着，真就慢慢站起來：“瑾瑾？”

張瑾垂眸注視着他。

握在掌心的皮膚微燙。

“喝了多少。”張瑾擡起手指，撥開垂在程錦英額前的小卷毛，露出發梢下一雙瞳孔失焦的眼睛。

程錦英喝得很醉，連啞巴開口說話了都沒發現，還在抱怨：“你今天怎麽不穿裙子。”

他靠近張瑾，抱住他，腦袋抵上他肩膀：“瑾瑾，我頭暈，暈得很。”

程錦英以為自己在做夢，所以又罵自己：“操，我的想象力退步這麽厲害，怎麽連女人穿裙子的模樣都想不出……”

程錦英的手從張瑾腰上挪到屁股上，肆無忌憚地揉捏，他心想反正是做夢，摸一下怎麽了。

“屁股倒和想象的一樣，好翹。”程錦英舔了舔牙尖，色迷迷把人瞧着。

張瑾皺了下眉，抓着程錦英後衣領拎起他就走。

見了床，程錦英把皮鞋蹬掉，自己老老實實躺下。

張瑾坐在床邊點了支煙。

側過臉瞥了程錦英一眼，夾着香煙的兩根手指伸過去，再次撥了下他的頭發：“你叫什麽名字？”

程錦英眯着眼，嘴裏哼哼唧唧。

張瑾收回手，煙抽了一口，又問一遍：“你叫什麽名字？”

這回耳邊仿佛響起稚嫩的聲音，還帶着哭腔抽噎着說，我叫小英。

當年張瑾救下程錦英問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叫什麽名字。小孩子沒經歷過搶劫綁架，吓得縮在張瑾懷裏一個勁兒地哭，張瑾就拍着他的背哄他。

小時候的程錦英和現在不一樣，那時候他小臉肉乎乎的，眼睛大大的，掉下來的眼淚也圓滾滾的，哭得特別可愛。

他身上穿着兒童夏裝校服，胸口處別着銘牌，上面寫道“曼哈頓上東區XX小學 一年級 Anne·Ching”。

所以張瑾問：“你叫Anne嗎？”

小男孩一直不回答，張瑾猶豫了一下，用中文說：“你叫程安妮嗎？我說中文你能聽懂嗎？”

小男孩擡起小手擦了下眼淚：“我才不叫程安妮，嗚嗚……我叫小英。”

張瑾笑了笑，揉揉他頭發：“小英，不要怕，外面都是警察叔叔，我們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