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藍隊壓倒性?的勝利, 讓周大有些?猶豫該買哪個,而?宋朗旭聽到這個賠率後?,果?斷拿了二兩銀子買紅隊贏。
小厮以為他沒弄懂規則, 再次解釋到:“這位公子, 一賠三的意思是對方贏了才?拿獎銀, 沒贏的話本錢全沒了。”
“我知道, 就買紅隊。”宋朗旭假咳,他只是堅信“球賽反買, 別墅靠海”而?已,要賭就賭個大的!
蔣學文大笑:“正?是這個道理,賭個大的!”他零花錢多, 幹脆買了十兩,周氏兄弟湊齊買了五兩, 興致勃勃等待結果?揭曉。
小厮再三勸說無用後?,還是把獎券給了他們?, 又到別的包間兜售。
四人相視一笑,又等着紅隊出場。
蔣學文手?搭涼棚視線放遠,看清紅隊的領隊後?一聲卧槽脫口而?出。
“怎麽?了?”宋朗旭同樣看過去, 只是看了半天沒看出究竟。
“沒,沒什麽?。”蔣學文收起驚訝, 解釋說:“紅隊的領隊我不太認識,或許是誰家子弟剛從外地回京吧,隊伍裏的成員倒是認識幾個, 好壞一半一半。”
“遭了,那?我的二兩銀子危險了, 唉!這可是小半月的零花啊!”宋朗旭做出捶胸頓足十足懊惱的樣子,倒是惹的他們?仨又笑了一回。
藍紅兩隊碰面後?, 領隊上前去互相握手?,再由裁判宣布蹴鞠比賽正?式開始。旗幟一落下,藍隊一馬當先,踢着七彩的蹴鞠球,左突右閃勢如破竹,率先奪得一球。
紅隊不甘示弱,也?跟着在場上争奪起來,只是配合沒有對方默契,組成的包圍圈不夠緊密,很?快就被藍隊突破,再進一球。
“唉,可惜了!”宋朗旭說,紅隊其實看單個球員實力不弱,但是完全形不成一股整力,更兼豁不出去,只能被藍隊按着打。
“窩霍,這下我的十兩也?危險了。”蔣學文嘆道,“真是可惜了。”
周大沒那?麽?多顧忌,“既然咱們?看了出來,難道紅隊的領隊看不出?如果?真的看不出,不如咱們?去說一說?紅隊這是吃了人生地不熟的虧。”
蔣學文略一猶豫,“試試?”反正?他看敬國公五房不順眼,去給他們?添堵也?好。再說他們?不信,藍隊沒有幕後?指揮。
他們?四個偷偷從包間內出來,快要摸到紅隊的營帳時,場上突然傳來一串驚呼和喧嘩,似乎場內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等他們?踮起腳尖看清楚,一串人急匆匆跑進營帳,□□聲和痛呼聲一起傳來,營帳內罵聲一片。
營帳不隔音,宋朗旭四人清晰的聽到一句“龜兒子馮兆文!居然打人!”然後?一片各地方言組成的罵聲。
蔣學文捂着嘴偷笑,“就是!龜兒子!”他學的還挺像。
營帳內繼續罵着,然後?一道清越的嗓音傳來,“可是他們?下腳隐蔽,裁判沒看到觀衆也?沒看到,算賬只能等到比賽結束,馮兆文傷了我們?兩個人,還需要再選兩個人出來頂替。”
這下鴉雀無聲,馮兆文固然可惡奸邪,可是他帶的隊伍橫沖直撞毫無阻攔,已經把紅隊這邊的士氣打散了,紅隊心裏隐隐的生出幾絲沒察覺到的懼怕感。
唉,有時候帶隊就是這樣,一個人厲害不行,必須要一堆人穩定發揮才?行,而?且要氣勢十足,讓人生出膽氣來,隊伍才?有獲勝的可能。
宋朗旭低聲跟蔣學文說道:“像這種比賽,沖撞厲害拳腳無眼,一定要設定“替補”人員,至少?三五人,才?能穩定軍心,平時也?要一起鍛煉鍛煉默契,臨時上場才?不會抓瞎。”
蔣學文似懂非懂的點頭?。
不過這又不是職業比賽,甚至連業餘賽都算不上,頂多算是玩鬧而?已,沒有預備齊也?是正?常的,宋朗旭繼續小聲說着,絲毫沒留意到營帳內的聲音已經停下來。
嘩啦一聲,簾布被掀開,來人像一團火走到他們?面前,客氣說道:“你是......?”
蔣學文一擡腦袋,硬是把驚呼吞進肚子裏,拼命扯着宋朗旭的袖子,他這才?回頭?讪讪說:“對不住,一時忘形。”本來一時興起背後?議論還被正?主撞見了,好不尴尬。
他都能當場扣出一座标準足球場來。
對方卻沒有介意:“不,我是來求教的,不知道剛才?你剛才?說的都是什麽?意思?”
這是他在京城第一次亮相,他要贏!不管用辦法?都要贏!在胸膛翻滾的勝負欲已經幾欲噴薄,按壓不下。
宋朗旭觸及到他的眼神,被其中的情緒感染着,鄭重的說:“我只有死馬當活馬醫的主意,你也?要聽嗎?”
“聽!”
蹴鞠賽中場休息了一刻鐘,場上的看客也?是議論紛紛,不一而?足。
羅相東受了邀請來看比賽,本來也?是小輩們?的玩鬧,他們?長輩湊個熱鬧就好,等看到敬國公府馮兆文的手?筆後?,他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
旁人還看不出來,他們?出身行伍還能瞧不出嗎?馮兆文隊伍內的人互相遮掩,配合默契,借着行動下黑手?,傷了對手?的人,估計傷勢還不輕,手?段也?太過低劣。
羅相東端起半盞茶,對着羅四說:“敬國公大不如前矣。”、
羅四也?輕聲道,“怕不是家學淵源?”敬國公在朝堂上也?是如此?,常常不擇手?段抹黑,羅相東都跟着吃了兩回暗虧。
“哼!勳貴人家,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吶,昔日一代敬國公是何等的風采,兒孫是全然沒繼承.....”羅相東感嘆完又失笑,論起吃老本他又何嘗不是呢?有的吃,至少?子孫後?代無憂,就怕吃的都沒得吃。
一想到不成器的子嗣,連隔房也?沒出個有能力的,他真是犯愁。
羅四嘶了一聲,羅相東笑問?怎麽?了,羅四只好點了點比賽場上。
紅隊重新修整過再次上場,或許是哀兵必勝,他們?顯得振奮許多,踢起球也?更賣力,比起上半場的躲避,使出渾身力氣也?要攔住藍隊,甚至不管進球得分,耍賴也?要擋住對手?。
藍隊一時竟然拿他們?沒有辦法?,大家一起耍賴啊!
而?在大部隊之外,有三個紅衣球員在場上不停活躍,左閃右避,勢如破竹,姿勢非常的靈巧,而?且很?有默契,不需要言說就能明白對方的意圖,很?快就進三個球,彌補了上半場的失誤。
藍隊也?注意到了這點,在這麽?下去對方就要扳平分數了,那?怎麽?行?!
馮兆文一咬牙就準備故技重施,他使了眼神給堂兄弟,堂弟立刻明白,一邊遮擋視線一邊準備下黑腳。
圍勢剛剛形成,他們?還沒來得及出腳,被包圍的小綿羊卻詭異一笑,悍然撕下那?張羊皮。只見他一個倒退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半個弧線,撲通一聲落到地面上,随後?就是唉喲唉喲的叫喚聲,其他人趕緊圍了上去,連裁判都過去了。
羅相東也?唉喲一聲站了起來,這一摔結結實實後?脊背着地,五髒六腑都震的疼,傷的肯定很?重!
裁判也?是這麽?想的,甚至在他的角度看的清清楚楚,藍隊三個人圍住人家一個,說不是馮家兄弟下的黑手?,狗都不信。
只是先前沒有類似的例子,不知道該怎麽?處罰?這場比賽又要不要繼續下去?
傷者的親友強忍着怒火,但言語壓不住火星子:“這幾個傷人的當然要罰下去!怎麽?可能讓他們?繼續?勝之不武,什麽?品行!比賽繼續!讓替補上!”
裁判得了解決辦法?,再去問?了其餘兩個裁判,一致通過。
馮兆文三兄弟就這麽?下了場,臨時找了幾個人替補,紅隊這邊也?加了一個替補人員,比賽繼續。
遭遇這麽?一回,藍隊的士氣一低,紅隊氣勢如虹迅速反撲,開始奪回比分。藍隊少?了核心人物,只能淺淺抵抗。
勝負已經分明。
羅相東才?發現自己站了很?久,全神貫注盯着場上,此?刻才?緩緩坐下,“這比賽真如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他坐下飲茶,剛才?太緊張都忘了喝水。
羅相東坐下後?,過了一會兒才?想起,“對了,你剛才?看什麽?來着?”
羅四緩緩說道:“将軍沒發現嗎?剛才?紅隊新上場的,後?來的傷員,是宋家表少?爺。”
場上場下的糾纏已經跟宋朗旭沒關系了,他此?刻悠閑的躺在臨時組建的床上,跟蔣學文說着小話。
周大周二兩兄弟體格強健,打法?野蠻配合好,足夠把剩下的藍隊打的落花流水,正?在場上馳騁,他就安心躲清閑了。
“你剛才?吓死我了!摔的好真啊!冷不丁看見,我差點沖上去揍人了。”蔣學文壓低嗓門說,“你是沒看到馮兆文的表情,樂死我了!”
打了人沒被看到,沒打人卻被看的真正?的,馮兆文這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呢!不過也?怪不得,誰讓他先打壞主意的?蔣學文樂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