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變心

勞動和國慶早前聽說過蕭樾會開游艇, 不僅會開游艇,跳傘蹦極沖浪滑雪各項極限運動無所不能,神得不行,所以這會兒聽他提起, 并沒有太出乎意料。

倒是以前從沒見他主動顯擺這些技能, 今天在姑娘面前突然轉性, 淺淺賣弄了一下,勞動和國慶猜他就是在暗示阮芋——老子牛逼不,誰被老子追誰簡直他媽爽死——這可太騷了,兩人配合地做出五體投地動作。

可惜他倆只揣測對了一小半。

蕭樾這句話确實有暗示的意味在, 但是暗示的內容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甚至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直白得多。

只有阮芋能聽懂。

在三亞偶遇蕭樾的事兒, 阮芋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在深夜開游艇載她出海的經歷,更是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她知, 連關曉荷都不知情。

阮芋的心口像是蹦進了一群麻雀,細細密密地啄着她的心髒,泛起一陣難以言狀的酥癢。

她用半凝固的大腦,費勁地思考着——

蕭樾之所以這麽說, 或許是因為,之前開游艇帶她出海的時候,氛圍還不錯, 所以他受到啓發, 以後遇到想追的女孩子,就可以試試這招。

而帶她出海那次, 純屬偶然。

他現在所說的追女孩的方式, 只是一種還未實操的、對未來的展望……

靠。

阮芋快編不下去了。

為什麽這人總是要說一些奇奇怪怪的、引人遐想的話, 讓她越來越難找到合理的解釋去安撫自己心裏莫名其妙的躁動。

今天這個,真的,已經突破她心理防線的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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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再這樣她就要信了。

“別想了。”

坐在她斜前方、一只腳抵着她桌底橫杆的少年忽然掀起眼簾望着她,那雙漆黑深邃的瞳仁似乎能毫無阻礙地直視進她心底,擊碎她所有不堪一擊的防備,

“不是你想的那樣。”

蕭樾都不用細致觀察她表情,就知道她一定在找各種理由搪塞敷衍她自己。

只要能快點把這一茬翻篇,不惜把自己當成大傻子忽悠。

阮芋像個透明人似的被他看穿。

從來沒體會過這種緊張,蜷起的手指節發出“咔”的輕響,阮芋不甘心地反駁道:

“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蕭樾稍稍坐直些,目光像品讀書籍一般閱覽她的眼睛和表情,雲淡風輕地開口:

“就是知道。”

……

“不是,你倆在對什麽暗號嗎?還是打啞謎?”

蒙鼓人勞動伸手在他倆中間揮揮。

蕭樾微微錯開眼,舌尖抵了抵上颚,身子倒回椅背,耳後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紅暈。

阮芋的表情管理比他差多了,自己還沒什麽感覺,很快就聽身旁的姐妹驚叫起來:

“我天,芋芋,你的臉突然變得好紅。”

阮芋聞言,下意識拿手背往臉上貼。

嘶。

真的燙,像塊烙餅的鍋。

從臉上離開的手立刻作扇風狀:

“教室裏太熱了啦。”

喬羽真:“不會吧?這才二月,教室也沒有暖氣。”

阮芋心說你是我閨蜜嗎正事不幹就拆我臺:

“我……肚子餓了,我這人一餓臉就會紅。”

喬羽真:“以前怎麽從來沒見你……”

“你忘了吧,你最近看起來記性真的不太好。”

阮芋故作關心地把她從椅子上扯起來,“走吧,我們趕緊去吃飯,多吃點,你的記憶力才能恢複過來。”

喬羽真:?

她就這麽被阮芋推推搡搡到過道上,許帆明明什麽也沒說,也是一樣待遇,牲口似的被趕到教室後面,書包都沒來得及背好,眼看着就要走出後門了,許帆突然想起來:

“等一下,阮芋,咱倆是值日生啊,衛生都還沒做,這就走了?”

三名男生坐在原位,眼瞅她們仨拉拉扯扯,一臉的莫名其妙。

阮芋雙頰的紅雲還未消散,劉海毛糙地飄起來幾绺,沾着光,整個人看起來毛絨絨的。

她擡起眼,飛快往前一掃,下巴指了指前方三位大漢:

“他們來的時候,不是說要幫我們做值日嗎?”

三位大漢:?

阮芋:“既然他們喜歡做值日,就讓他們做吧,我們先去吃飯。”

三位大漢:……

“是他倆說的。”蕭樾拎着書包站起來,“我來得晚,什麽也不知道。”

話音未落,勞動眼疾手快按抓住他書包另一邊包帶:“哥,芋姐看着呢,你能做個人嗎?”

蕭樾動作沒停,書包順勢被勞動扯下。

勞動張了張嘴,一臉傻樣,而蕭樾無所謂地向前走,飒飒踏踏來到教室後端,路過阮芋她們,眼神都沒給一個,轉身就往另一邊的衛生角去了。

然後。

非常自然地拿起一把掃帚。

真別說,長得夠帥身材夠好的人,就算站在垃圾桶旁邊,攥着一把鬃毛亂飛的掃帚,那畫面,依然是無懈可擊的大片直出感,清澈幹淨,英俊明朗,再添一分若有似無的人夫氣質,身旁的紅色垃圾桶都被他襯出時尚單品的感覺。

“看什麽?”

蕭樾這話是對勞動國慶說的,“還不動手,等我去請你們?”

……

通往食堂的校道上。

冬末的風雖然不比深冬凜冽刺骨,但是簇着幾分冷潮意,刮過滾燙臉龐,觸感依然像利刃似的,紮得人臉生疼。

阮芋的皮膚細嫩,被風一吹,本就泛紅的地方,顏色似乎更鮮豔了。

終于來到暖和的食堂,許帆和喬羽真忍了一路,終于控制不住地将阮芋按坐在最近的空座上。

許帆審犯人似的坐在她對面,兩手往胸前一挎:“你就直說吧,咱倆也不是傻子。”

喬羽真:“你和蕭樾全程在那兒眉來眼去的,當我們瞎嗎?以前從來沒見你在別的男生面前這麽慫,11班那個黑皮小哥來咱班跟你表白多少次了,那話聽的我耳朵都熱,你聽着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別提臉紅了,眼皮都不帶擡一下。今天倒好,蕭樾也沒說啥吧,你幹嘛臉紅成那樣?”

阮芋:……

“你們絕對看錯了,哪有什麽眉來眼去。”她極力狡辯道,“我臉紅也和他沒關系,頂多覺得他說的話挺好笑,樂了一樂而已,就這樣。”

喬羽真:“确定不是因為他說的話很酷,你心動了嗎?”

阮芋一驚:“有什麽好心動的?”

喬羽真的表情莫名變得蕩漾:“就,開游艇帶喜歡的女孩子出海呀。要是我喜歡的人能開游艇帶我出海,兩個人一起在海面上飄飄蕩蕩,我肯定心動瘋了,願意立刻嫁給他的那種。”

喬羽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戀愛腦,經常發表諸如此類的極端戀愛腦言論,阮芋和許帆平常也就瞎聽聽,左耳進右耳出,一般懶得評價。

阮芋今天卻像換了個人似的,煞有介事解釋道:

“開游艇帶女孩子出海也不一定就像你腦子裏想的那樣,也有可能兩個人端端正正坐着,離得老遠,聊一些很正常的話題,然後嚴肅認真地交流一下開游艇的技巧和心得,最後心平氣和地回到岸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

氣氛凝固了約莫五秒。

喬羽真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你好像很有經驗?”

阮芋:……

“該不會——”喬羽真睜大眼睛,“蕭樾話裏說的,就是你吧?!”

阮芋汗顏:“等一下……”

喬羽真:“你就說他是不是開游艇帶你出海過?老實點,別撒謊啊。”

阮芋:……

她這般沉默,等同于默認了喬羽真的話。

片刻後,阮芋試圖再次狡辯:“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啦。”

“說明他很久以前就看上你了。”喬羽真斷言,“你不會完全沒有察覺吧?我覺着,真的還挺明顯的。就說剛才,誰敢相信,蕭樾那樣高冷又目中無人的人,每天刷題搞競賽忙得腳不沾地,連課都沒時間上,竟然願意來我們班幫忙做值日?還不是為了你啊。”

阮芋聽着心底發慌,許久竟無言以對。

其實早就感覺出來了吧。

雖然對這方面不太開竅,但是不至于遲鈍到眼瞎耳聾的地步。

她只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所以選擇不斷地麻痹自己。

假裝沒察覺,假裝自己是個點不通捂不熱的硬石頭。

“你不喜歡他嗎?”喬羽真小心翼翼問。

阮芋咬了咬唇,沒有正面回複:

“我學習成績太差了,只想快點進步,沒心思考慮這些。”

喬羽真感嘆道:“你太厲害了,蕭樾這種水平的男生追你都能把持得住。總感覺他那些優點在你眼裏好像都不算什麽。”

“沒有這回事……”阮芋終于坦誠了些,“他無論哪方面……都很好,好到讓人有點不敢相信。”

喬羽真:“是吧是吧,竟然會開游艇,簡直帥得讓人受不了。”

阮芋點點頭,到底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心底總有一汪懷春搖曳的清池,情緒豁開了一條口子,一時便有些收不住:

“其實他還會沖浪呢,性格也有溫和的一面,照顧小貓咪的時候超級細心。”

難得許帆願意加入這個充滿粉紅泡泡的話題,挺誠懇地稱贊了蕭樾一句:

“他的學習能力真的沒的說,而且剛才問他會怎麽追女生,他說教人家學習,這點我覺得很好,說明他是個務實的人,沒有太多花花腸子,追求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和人家共同進步。”

破天荒的,能聽到許帆誇一句蕭樾,阮芋好像自己被誇一樣,不由得有些心花怒放:

“對呀對呀。”

思緒在這時忽然頓住。

等一下。

如果他說開游艇帶女生出海,這裏的女主角明确是她。

那麽教女生學習,這裏的女主角又是誰?

阮芋的表情略微沉下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好像并沒有教過我學習。”

許帆:“啊?”

喬羽真:“怎麽會?那他說的教的是誰?”

阮芋嗓音艱澀:“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拳頭突然硬了。

所以。

是誰?

一頓本該輕松愉快的午飯因為這個令人咬牙切齒的問題變得郁悶而又低沉。

許帆和喬羽真承諾一定幫阮芋偵查出蕭樾這個狗賊腳踩的另一條船是誰。

阮芋嘴上說和我沒關系,他愛追誰是他的自由,可是每個宿舍夜聊日,八卦先鋒喬羽真分享她近期偵查所得的時候,阮芋耳朵豎得比誰都高,在意得不得了。

可惜,喬羽真每次帶回來的信息都大差不差,毫無信息量可言——

蕭樾和座位離他最近的女生說的話總和不超過五句。

蕭樾在班裏一般不教人學習,要教只教一個人,那就是他們班學習成績排第二的鄭國慶,教會了國慶之後,再讓所有人都去問國慶。

上周蕭樾曾經親自到高一15班找一個女生,兩人站在走廊上說了半分鐘的話。經過尋訪圍觀群衆得知,這個女生撿走了蕭樾價值高達四位數的飯卡,蕭樾問她怎麽樣才能把飯卡還給他,女生說那你教我做兩道題吧,蕭樾說飯卡送你了再見。

……

經過半個多月的偵查,喬羽真半是遺憾半是慶幸地總結道——

蕭樾說要教女生學習的這個追求方法,大概率還處在口嗨階段,沒有付出實際行動。

許帆和喬羽真一致認為,蕭樾想教的人,應該只有阮芋一個。

阮芋非常傲嬌地說:“可惜了,我暫時不需要他呢。”

她身邊有許大神,周中貼身輔導,周末有溫老師,暫時沒有蕭樾同學的容身之所。

之所以說暫時,是因為現在已經三月了。

孟春時節,草長莺飛,滿校梧桐發新芽,嫩生生的叢叢蕊蕊綴了滿眼的綠,迎面的風也變得綿軟柔情,一切似乎都欣欣向榮,朝着溫暖繁盛的方向蓬勃發展。

除了一點。

阮芋和溫老師的合約時限快到了。

從去年十月起,半年時間,到今年四月止。

如今是三月初,溫老師似是察覺到她們的關系快到頭了,已經在一點一點地将自己抽離出去。

除了這個原因,阮芋想不通為什麽她一個高一學生會這麽忙。

以前十分鐘之內一定會回消息,漸漸變成一個小時之內,兩個小時之內,直到今天,已經達到半天才回一次消息的程度。

阮芋很難過。

她不想就這樣結束和溫老師的關系。

盡管溫老師不太搭理阮芋了,但她還是很負責任地維持着從前的習慣,每周作業的重難點圈圈點點出來告訴阮芋,每場考試前,也會把她自己分析羅列的必考題和重點知識彙總起來,做成很清晰的表格資料發給阮芋,讓她照着這個表複習。

每次溫老師分享資料給她的時候,阮芋又覺得,溫老師好像并沒有不想理她。

或許真的很忙?

換做從前,阮芋一定會第一時間問清楚。

她想繼續和溫老師做朋友,也該坦誠清晰地告訴人家。

但是,阮芋自己也産生了某些變化。

最近一段時間,她變得莫名的,不太敢和溫老師說話。

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直到今天晚上,一個平平無奇的周六,阮芋遇到了一道無論如何都算不出來的數學題。

她坐在書桌前想到腦殼發暈,終于決定不再鑽牛角尖,立刻找個好心人教教她。

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蕭樾。

她好像從來沒有主動問過蕭樾問題。

點開聊天框,發現這家夥竟然又大半個月沒有聯系過她。

轉念想起來,他去參加國賽了。

沒記錯的話,國賽第一場将在明天拉開序幕。

那他這會兒肯定沒精力搭理她的小兒科問題。

思及此,阮芋還是點開溫老師的聊天框,把題目拍照發過去。

沒想到這一次,她竟然在半小時之內就把簡明易懂的解題過程發了回來。

阮芋很快吃透了這道題。

思緒随即飄了起來,像是獲得了某種能量,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逃避下去了,必須盡快和溫老師說清楚。

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失去這個重要的朋友。

阮芋:【溫老師,你最近在忙什麽呀?】

隔了五分鐘。

。:【沒什麽】

好冷漠。

阮芋強打精神:【溫老師,我明天給你帶新做的曲奇呀,你想吃什麽口味的?】

。:【下周有事請假,不在學校】

阮芋心被紮到了。

這就有點明顯了。她要送甜點她就請假,明擺着躲她不是麽?

如果只是因為合約快到期,其實沒必要這樣,完全可以好聚好散來着。

難不成溫老師是因為其他事情,從而對她心懷芥蒂嗎?

阮芋很難不聯想到年級間的那些流言。

關于她和蕭樾,溫老師肯定從哪裏聽說了吧。

阮芋之前最不願意面對的就是這個事兒。

但是今天,事已至此,阮芋決定豁出去,把事情挑到明面上來說。

蕭樾可能,确實如傳言所說,有點喜歡她。

她沒打算接受,她只想好好學習,以溫老師為榜樣,變成和溫老師一樣優秀的女生。

但是——她沒打算接受——這一句話要加上一個“暫時”的标簽。

不代表她以後不會接受。

這是實話。蕭樾作為阮芋生平見過最耀眼最出色的男生,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花季少女,又沒有封心鎖愛,實在很難不動心。

……

阮芋大約做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的心理準備。

終于深呼吸,毅然決然地挑起這個話題:

【溫老師,那個,我可以問問你,你還喜歡蕭樾嗎?】

答案應該是肯定的。

畢竟蕭大校草那樣的男生,一旦遇見過,真的很難叫人忘懷——

。:【不喜歡了】

阮芋:???

等一下。

這個話題的走向好像有點不對?

阮芋剛才做的那一大通心理準備,在這個答案面前,瞬間變成了一堆毫無意義的破銅爛鐵。

阮芋太驚訝了:【為什麽啊?】

為什麽?

為什麽還要問為什麽?

遠在帝都的某人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總不能說自己壞話吧?

他選擇依靠搜索軟件。

在搜索欄中輸入:如何讓一個人相信你已經不喜歡另一個人了?

隔了約莫三分鐘。

。:【我喜歡上別人了】

阮芋:???

把她殺了都猜不到劇情會是這個走向。

溫老師。

竟然。

移情別戀了?!!

阮芋大為不解,連續發出疑問:【這又是為什麽啊?】

阮芋:【難道那個人比蕭樾更帥更厲害嗎?】

這一回,溫老師回得飛快。

。:【怎麽可能】

阮芋:??????

對不起,恕她有點看不懂溫老師在說什麽……

溫老師很快發來解釋:

【不是因為別人比蕭樾更好,只是因為我感覺蕭樾有點難追,估計追不到,所以放棄了,追別人試試】

溫老師這人倒是深谙變通之道。

阮芋覺得她的解釋非常合理。

于是附和道:【說的是呢,蕭樾看起來确實挺難追的】

片刻後。

。:【其實也還好】

。:【也沒有那麽難追】

阮芋:?????????

溫老師,你要不要看一下自己在說什麽?

阮芋人傻了。

如果她頭頂上的問號有實質,一定已經戳破了卧室的天花板。

風中淩亂了許久,阮芋終于穩住心神,問出了憋在心裏很久的問題:

【所以,如果溫老師看到蕭樾和其他女生的緋聞,還會不開心嗎】

。:【什麽緋聞?】

。:【說來聽聽】

阮芋:……

她懷疑今天的溫老師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下降頭了。

阮芋:【我也不知道什麽緋聞,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嘛,會不開心嗎?】

。:【不會】

。:【我祝他百年好合】

阮芋:……

真的很奇怪诶!這個溫老師!!!

阮芋的臉頰莫名漲紅了,有些無措地趕緊略過這個話題:

【那溫老師最近到底在幹嘛呢,那麽忙,每次都要過好久才回我的消息】

。回答得依然很不清晰:【有事】

。:【很快就結束了】

阮芋還來不及多問,就見她又發來一句話,不容置喙地為這場對話畫上休止符:

【不聊了,改天見】

改天見?

應該是口誤吧,她們哪有見過。

阮芋:【好的吧,溫老師晚安,改天再聊】

還沒來得及談合約的事情。

但是照今天聊天的氛圍,阮芋覺得,溫老師應該會願意和她繼續做朋友。

還有一個月,她不急于一時。

短暫的周末很快過去。

星期三,全國信息學競賽獲獎名單公示。

寧城一中的紅榜幾乎同步張貼出來。

遺憾的是,今年一中并沒有人獲得全國金牌直接保送。

蕭樾的名字列在紅榜第一行。

銀牌,全國第71名,全省第三名,以一本分數線簽約A大強基計劃。

國慶曾經說過的——

閉着眼睛上A大。

穩穩的幸福。

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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