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失心
“她的冥婚契約和以往不同，摻雜了其他禁制。”安浔從小跟随外公見過不少奇奇怪怪的事，這種不平等的冥婚契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在城市裏不方便用玄術，兜裏又沒錢，她只能老老實實乘坐公共交通。
一個小時後，到達臨湖別墅區宋皎家。
“臨湖獨立別墅，是大戶人家，你說我們什麽時候能住上這樣的房子？”夢老大感嘆羨慕。
“你沒希望。”
“你說你這人一點也不可愛，哼。”
“你最可愛，我最可愛的小夢夢。”
“請靠後。”
“請回，不要聚集圍觀……”
別墅門前停了好幾輛警車，此時正在拉警戒線，勸離圍觀人群。
安浔也同樣被攔住。
安浔指揮夢老大放出宋皎：“這是你家嗎？”
“哇，我終于能離開湖，再也不想泡在冰冷的湖水裏。”宋皎開心地轉圈圈，飄進別墅。
“大師，是我家，這裏是我家，裏面的布置我和在的時候一模一樣。”宋皎激動飄來，躲到安浔身後：“可是我剛到門口，就有人要抓我，我害怕。”
“響了響了，糟了，鬼想跑。”曲冰冰舉着測試儀追出來。
安浔早已看到曲冰冰，扶額：“你好歹是赤鬼，她打不過你，怕什麽。”
宋皎尴尬想起來：“對，我怕什麽。”飄到安浔身旁，可她沒打過架啊。
“又響了，咦，前輩，你怎麽在這裏？”曲冰冰瞬間變成迷妹，撥開拉警戒線的制服小哥遞上證件：“這是我同事，一起的。”
玄學院東部分院，制服小哥聽過這個部門，專門處理非自然事件，确認證件是真的後給與放行。
“這裏有鬼。”曲冰冰小聲湊到她耳邊，指着一直閃燈的檢測儀。
安浔在她眉心點了點：“是我帶她來的。”
“你……你是說昨晚那個……”赤鬼！
陡然看見，曲冰冰吓了一跳，因為體質特殊，她只有在夜晚陰陽眼才會開啓。
“大師前輩，昨天吓人……不，是太匆忙，我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是曲冰冰，這位是林旗，我們都是中國玄學院東部分院的調查員。”
“林旗，你來的正好，正好見見前輩，昨日要不是有前輩，我小命要不保。”
安浔暗暗詫異，沒想到玄學院還存在，神色不變說：“安浔，前輩談不上。”
林旗看着眼前穿着松松垮垮的道袍的小姑娘，确實和前輩很難聯系在一起。
林旗禮貌點點頭，視線落在宋皎身上，神色戒備。
“看好她。”林旗嚴肅說：“繼續。”
“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他們站在門口，能聞到血腥味。
“安……前輩，不，安大師，這裏昨夜發生命案，受害人心髒被挖，傷口很像非人類利爪所致，負責案件的李警官讓我們過來一起協助調查。”曲冰冰指向屋內地上的血跡。
“這不是我媽媽。”宋皎确認好幾遍：“我不認識她。”
“大師，我先去找我媽。”宋皎迫不及待，她媽會不會也出事了。
“受害人是雇主聘用的保姆，四年前開始被雇傭，和家主一家相處不錯。”林旗說：“你不怕她跑了？”
“不會，這裏是她的家，我來是帶她見她的家人。”
安浔除掉宋皎身上的障眼法，露出心口的窟窿。
林旗詫異，對宋皎的敵意明顯少了幾分。
曲冰冰後知後覺想起來：“對對對，我今天見到時，還覺得有點眼神，原來你也是受害者。”
宋皎得到肯定，飄向樓上。
“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發現？”李元意正從外面院子進來。
曲冰冰搖頭。
她把別墅裏裏外外外全部檢測排查過，除了宋皎，沒有異常。
李元意嘆氣：“根據法醫初步判斷，挖心髒是形狀四爪的利器，兩長兩短，一招致命，目前沒有查出是何種武器，若不是非人類所為，能生産如此可怕武器的人太可怕。”
“不是利器，傷口有殘留妖氣。”林旗語氣肯定：“殘留妖氣很少。”
“妖，新中國成立後不允許成精，你說是鬼幹的，我還相信些。”
“愛信不信，這案件已經不是你們所管轄的，移交吧。”林旗吩咐：“冰冰，辦手續。”
“喂，林旗你什麽意思，動不動就移交，你有什麽證據這是妖幹的，妖影子都沒見到。”
兩人是發小，從小到大林旗一直比李元意出色，兩人一直不對付。
“憑我是玄學院的調查員。”
“你……你，轉交就轉交。”李元意氣呼呼的簽字轉交。
“李隊，林旗他臭脾氣，實際是為了保護你。”曲冰冰打圓場。
李元意翻白眼：“誰要他保護。”
“帶着你的人退出去，把別墅圍出口全部封住。”
現場勘測基本接近尾聲，李元意不着急，指揮下屬有序撤離。
“你還不走？”林旗皺眉。
“第一次見你辦妖案怎麽能錯過，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捉拿妖。”
林旗挑眉：“先說好，後果自負。”
曲冰冰經常看他倆互掐，知道李元意識無神論者，一心認定科學，好心說：“不會有事，他故意吓唬你。”
“和他說什麽廢話，開始。”
兩個活人無法開口，兇手不明，召喚死者靈魂為自己說話，直截了當。
曲冰冰拿出黑色銅鈴一扔，懸浮在屍體上方。
她盤腿坐下，口中念着咒語，眼神充滿敬意和虔誠。
十分鐘過去，毫無動靜。
“小浔，你以前招鬼沒有這麽麻煩啊。”夢老大好奇。
“她是按照正規流程，我是簡易流程。”
“你簡直是敷衍好嘛。”
“調查處能力這麽差嗎，這麽久還沒招來，你以前招魂基本瞬間的事情。”
“不是她能力問題，是沒有魂魄。”
安浔進屋時，感覺到屋內有陰氣，很微弱，她放出靈力感知。
“怎麽可能？”夢老大釋放靈識感知一圈屋內。
林旗忽悠看向安浔，視線掃過她頭頂，夢老大收回靈識，乖乖裝死。
安浔大大方方任由他看，林旗疑惑收回視線，納悶：剛才是錯覺嗎，怎麽感覺到她身上有一股妖氣。
“卧槽，這人是狗鼻子嗎？老子就放出來一點點的妖氣，他都能感覺到。”夢老大一向自诩自己幻術牛逼，隐匿手段厲害。
“能進調查處多少有點特長，死者身上的妖氣很淡，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要是半年前的她，她也看不出來的。
半年前白雲觀大火時她正睡覺導致昏迷三天，醒來後身體內靈氣無法使用，只能借用靈力手環。
手環內的靈氣是夢老大妖力充入轉化，接觸多了，對妖氣比較敏感度。
“屋內一只鬼都沒有，會不會已經投胎了？”夢老大不敢再開啓靈識。
“沒那麽快投胎，被害者有怨氣，大多不會主動去投胎。”安浔也覺得古怪：“這間屋子裏外幹淨的出奇，沒有一點點的陰氣或者妖氣，就像人有特地清除過。”
“有可能樓上。”夢老大提議。
安浔贊同，和林旗打了招呼上樓找宋皎。
曲冰冰額頭出汗，仍然繼續維護召喚儀式。
林旗神色越來越差，活着的二人一個瘋了一個昏迷，無法得到有效信息，死者鬼魂也找不到，豈不是要成為無頭案。
還有宋皎身上類似的窟窿，有可能是同一個兇手。
曲冰冰拿出靈符補充靈力，汗如雨下，雙目陡然瞪大，看向銅鈴。
“铛铛檔……”銅鈴四周忽悠出現旋渦，一個人影出現，瞬間飛入屍體。
屍體突然坐起來，和曲冰冰四目相對，幾乎臉貼臉。
“啊，詐屍啊。”吓得跳起來，抓住林旗胳膊：“她……她是人是鬼啊。”
詐屍這業務她不熟悉啊。
林旗掏出青劍，觀察屍體，随時準備幹架。
屍體如同木偶，僵硬地站起來，捂住心口，嘴裏念叨：“回……家……”
腦袋咯噠噠轉了一圈，朝門口走去，屋內的其他人，它如同沒察覺。
準備好打架的林旗：“……”被忽視了。
屍體走了幾步，屍體內的影鬼被帶動晃出來。
曲冰冰收回銅鈴，震驚：“魂魄和身體産生了排斥，她……她不是死者！”
她到底招了個什麽呀，欲哭無淚。
林旗震驚：“确定？”
“你看她每走一步，魂魄就被推出去，鬼魂的頭部和死者壓根不像。”
“你退後。”林旗觀察後收回劍，拿出圓鏡。
哪裏來的孤魂野鬼。
他找準排斥間隙，一巴掌拍到魂魄腦袋上，揪出魂魄。
“啊啊啊啊 ！”鬼魂被收入圓鏡內。
“檢查。”林旗扔給曲冰冰。
“我就說不是妖，看吧，事實就是如此。”李元意得意，他準備去拉回屍體。
“剛才那小鬼實體都沒法凝成，有點腦子都能明白她不是兇手。”林旗毒蛇。
“你……好樣的。”李元意手指他，咬牙切齒說：“你等……唔……”
“屍體裏還有一個，可能是死者。”曲冰冰又驚又喜，她祖傳招魂怎麽會失敗。
“陳雲，知道你死的很冤枉，我們是警察，一定會把兇手抓到，你先放開他。”曲冰冰試着溝通。
無心屍體掐住李元意脖子，把他舉起來雙腳離地。
林旗毫不猶豫出手，飛劍欲砍斷屍體胳膊。
屍體如同活了一樣，很靈活的躲開他的攻擊，拎着李元意如同拎着小雞，十分輕松，被打的不耐煩時，用李元意回擊。
幾個回合下來，林旗沒有占據上風。
李元意臉頰通紅，開始翻白眼，再拖下去要沒命！
正一路追尋陰氣到三層的安浔，放出神識，神色一怔：生魂附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