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見他

聞歸在家養了幾天傷，年輕人恢複得快，他後腦勺上的包自己消了下去，身上的傷口也都差不多愈合了，于是聞歸便想着去網吧看場子了，畢竟他已經吃了好幾天面條了。

聞歸進去網吧的時候，老板喲了一聲，“好了？”

聞歸嗯了一聲，走到門口的櫃臺後坐着，這裏是屬于他的位置。

聞歸老板左渠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喜歡搗鼓新花樣，網吧也是最先開起來的那一批，如今看到聞歸過來了，他也就不一直待在這了，而是和朋友約着去了迪廳，那時候KTV什麽發展得也挺好的，能去這些地方的人也挺新潮。

聞歸覺得自己其實還是很懶的，能待在一個地方不動就堅決不挪窩，說來他這麽健壯的身體還得多虧了從小和他爹打架，和街上其他人打架，總之都是被迫練出來的，在網吧待了挺久，除了偶爾和聞彪打一下架，他基本沒有鍛煉過，但是這次被幾個人圍毆受傷的事提醒了他，看來還是不能太松懈。

不過他需要幫左渠看網吧，所以不能到外面鍛煉，恰好當時有個拳擊游戲很火，于是他學着游戲裏的人練習拳擊，回家自己做了個簡易沙袋，帶到網吧這邊，找了個角落就開始踢沙袋，不過沙袋質量不太好，他沒踢幾腳就爛了。

但聞歸沒有放棄，繼續做沙袋過來，就在屋子裏的一個小角落，對沙袋拳打腳踢，于是網吧裏的人都在猜聞歸是不是心情不太好，眼看着他踢爛了幾個沙袋了，那一身的腱子肉，看得人又羨慕又害怕，本來網吧裏一直都是吵吵鬧鬧的，各種叫罵聲此起彼伏，還有抽煙的，吃東西的，味道也難聞得要死，這幾天聞歸在這邊對沙袋拳打腳踢，美其名曰鍛煉身體，網吧裏的人突然變得有素質多了，煙也不抽了，打游戲罵人都沒以前那麽大聲了，環境都變好了許多。

當左渠再過來時，發現營業額竟然比之前還多了，一問才知道，大家覺得聞歸這邊比較有秩序，至少不會出現一個人到點了還一直霸着機子不放，環境也比其他地方好，大家紛紛跑過來，甚至還有大學生過來上網，組團打游戲的都有。

左渠笑了，能掙錢他當然開心，于是當晚帶着聞歸就打算出去吃頓夜宵。

聞歸出來後，走在這邊夜市的街上，一眼就看見了在小餐館裏收着餐盤的于緝熙。

左渠問他想吃什麽，聞歸鬼使神差帶他去了于緝熙所在的小店。

夜市的小餐館不僅僅主營一種餐食，于緝熙打工的地方類似于大排檔，什麽都占一點。

聞歸和左渠坐下後就有一個人過來問他們吃什麽，左渠讓聞歸自己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想吃的，聞歸看了眼于緝熙，他在店裏面和一個中年婦女一起洗碗，沒注意到他，聞歸也沒去喊他，只是點了兩盤小菜，又要了幾串小燒烤就坐下來了。

左渠還點了兩瓶啤酒，想和聞歸喝一點，但是聞歸不喜歡喝酒。

左渠開了瓶蓋，給聞歸到了一杯酒，勸道：“一個大男人連酒都不喝像什麽樣子！再說了，這麽熱的天不就得來瓶啤酒，來來來，別客氣，喝了它！”

聞歸還是不打算喝，他對左渠說道：“你自己喝吧，我喝水。”

左渠勸了一會兒，聞歸不為所動，左渠最後切了一聲，道：“真沒勁兒，這種時候不喝點酒那可真沒意思了。”

聞歸嗯了一聲，舉起自己喝水的杯子和他碰了一下，然後喝了口水。

沒過多久菜炒好了，燒烤也烤好了，兩人坐在路邊，邊吃飯邊說話，他們周圍的人也是如此，甚至于整條夜市的街上都是一樣的場景，炒菜聲，說話聲，車經過的生意，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熱鬧的夜市街。

聞歸吃着吃着，于緝熙從裏面出來了，收了他們旁邊一桌的碗筷，擦了桌子，桌子很快又有了人圍着，于緝熙進去洗碗沒多久，又出來給幾個客人端上了燒烤。

聞歸心想，他看見自己了，但是他沒有和他說話。

聞歸不再注意他，左渠喊了他兩聲，“聞歸！聞歸！”

聞歸擡起頭看他，“怎麽了？”

左渠問道：“你剛剛想什麽呢？和你說話你聽見沒？”

聞歸吃了一口菜，慢悠悠問道：“哦，你剛剛說了什麽？”

左渠氣笑了，“你剛是真沒聽我說話啊。”

聞歸點頭，“抱歉，剛剛在想別的事，你再說一遍吧。”

左渠無奈，只得再次說道：“我打算也把二樓拿出來放機子，到時候人可能來的更多，我可以給你加錢，你以後住這裏怎麽樣？”

聞歸搖頭，“不了，如果不需要我了的話你就去找別人，我不能在外面住。”

不是他不想，之前偶爾幾天不回去倒是還行，但若是一直不回去，聞歸敢肯定，他爹能悄無聲息把他家唯一的房子賣了，然後出去吃喝玩樂，到時候錢全敗光了，甚至還敢回來找他要，所以至少在老區沒有拆遷以前，他得守着那個房子。至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左渠聞言道：“別呀兄弟，我不是那個意思，如果不不想在這裏的話，那我就再找個人給我看着，但你白天還是可以過來的對吧？”

畢竟聞歸在這邊已經很有威懾力了，左渠也不想給自己添堵，非得把人弄走。

“行。”

左渠聽見聞歸回答也放心多了，“那就好，來來來，吃菜。”

兩人都吃得很快，馬上就解決了所有的菜，左渠去和老板結賬，于緝熙走過來收拾桌子。

于緝熙彎腰對聞歸笑了一下，聞歸瞥了一眼他就站起來走了。

左渠結完賬後就和聞歸說讓他可以直接先回家了，聞歸點了點頭，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