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些大家族的高層感到高興的事了。
想要一個家族發揚光大并且傳承下來,優秀的繼承人是必不可少的。
而這所黑手黨學校,為那些中小型的、沒有濃厚歷史底蘊的家族提供了極佳的機會。
這些家族沒有一套完整的繼承人培養方法,也沒有一個完全歸屬于自己家族的教育、情報系統。而黑手黨學校,讓這些中小型家族的繼承人獲得了跟大型家族繼承人同等的學習條件。
畢竟,這些家族還是以依附大家族獲得喘息和存活的方式為主,而那些大家族,通常都會讓經過內部培養之後的繼承人來黑手黨學校進行學習。
讓他們實踐如何在黑暗的世界裏氣度從容,并且通過某些社交或者其他的方式,收服中小型家族的下一任主人。
這所學校,在今天迎來了一個新的教師。
更準确的說,是一個新的課程。
神學。
“為什麽黑手黨要學這個?”
“別開玩笑了,我們又不會去梵蒂岡問候教皇!”
“難道我們要一直面對一個每天高呼着天父的神官嗎?”
“還不如騰出時間來去練習射擊……”
事實上,在到達這座島嶼沒過幾分鐘,正為這座島上能夠感知到神祗而高興的時候,就被突然出現的奇怪女人告知了要作為教師教導神學,并且被帶到了學校的男人,此時此刻捧着一本聖經,滿臉茫然的站在教室門外。
他能夠清楚的聽到來自教室內部的吵嚷,明顯裏面的人不會比他明白到哪裏去。
不過……那個頻繁出現的“黑手黨”這個詞,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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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大人眨了眨眼,看了一眼手上厚厚的書籍,翻了翻之後毅然的決定放棄辨認這些糾纏在一起完全不明所以的文字,在教室門邊後退了兩步,準備悄無聲息的撤走。
誤人子弟這種事情,騎士大人真心不想幹。
他能夠清楚的察覺出,門後的那些人心中沒有半點對神祗的崇敬——強扭的瓜不甜,信仰也不是能夠強迫的。
而且,騎士大人實實在在的,內心飽含着對學校這種存在的厭惡。
還作為老師教導學生?是想他把這裏念書的學生都揍一遍嗎?
——似乎是個不錯的想法。不過也只能想想,付諸實踐有點困難,不是誰都像卡卡西那孩子一樣耐磨耐打耐摔耐.操(?)的。
“是那個新來的教授嗎?”一個男人攔住騎士大人的去路,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睛,穿着……呃,那種服飾尼索斯并不認識,只是看起來似乎十分拘謹正式。
“我想……大概……沒錯是我。”騎士大人面對這樣的質問吞吞吐吐的回答着,有種大街上偷竊被人發現了的心虛感。
“為什麽不進去上課?”那個男人挑了挑眉,打量了一下眼前身穿襯衫皮褲加馬靴的金發男人,眼含訝異,“你看起來不像教廷裏的那些……嗯,神父。”
“呃,教……”騎士大人愣了愣,蔚藍的眼裏劃過一抹恍然,欣然的解釋道:“嗯,侍奉神祗的可不止是神官和祭司。”
“是嗎?”男人不置可否的嗤笑一聲,推了推眼鏡,“教廷已經很久沒有插手黑手黨的事務了。”
尼索斯看着男人充滿厭惡的神色,溫和的笑着并不介意,同時也明智的将黑手黨是什麽這個問題咽回了心裏。
總覺得這個問題問出來,眼前這個男人就會撲過來掐死他。
騎士大人轉了轉脖子,感覺有點涼飕飕的。
“已經上課五分鐘了。”男人看了看手上的金屬塊——後來騎士大人知道那是叫做手表的東西——然後對騎士大人眯了眯眼,毫不掩飾自己對教廷的嫌惡,譏諷道:“我以為教廷來的人都跟教皇一樣注重時間。”
“很抱歉讓您造成這樣的誤解。”騎士大人微笑着,如同走廊窗外漏進來的陽光一樣溫暖,“我只是還沒想好怎麽教學。”
不……他除了知道這座島嶼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神祗的存在之外,其他的東西一片茫然。
一個人拿着一個小型的金屬物件說着話。
窗外有一個形狀有些怪異的……從運行上來看大概是交通工具的東西路過,比戰馬狂奔的速度差不了多少,而顯然的,它的前面沒有任何東西拉動。
窗面是完美的透明色,而不是多少都摻雜了雜質的水晶。
神祗在上,這個地方似乎很不得了啊……
“哦?這所學校的教學完全自由,想怎麽教就怎麽教,每個班有三個死亡名額。”男人笑嘻嘻的,看起來不懷好意,“也就是說,即使你教學出了意外導致了學生的死亡,只要人數在可控範圍內也無所謂。”
騎士大人有點恍惚的點點頭,對男人的不善并不放在心上,他還沉浸在這座島嶼給他的沖擊中,唯一聽進去的就是——想怎麽教就怎麽教。
我們可以預見這群黑手黨家族繼承人将要面臨的悲慘學科了。
“那麽……”騎士大人晃了晃腦袋,燦爛的金發在陽光下躍動着,毛毛躁躁的看起來活力十足。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是很滿意他的反應,而尼索斯此刻也并不想與這個人多做糾纏,“十分感謝您的提醒,先生,我去上課了。”
抱着完全看不懂的書籍,騎士大人享受着因為神祗的安撫而平和的精神,邁進教室走向了講臺。
神祗的精神力就想母親的手一樣溫暖柔軟,将這些年堆積起來的怨憤和焦躁一點點理順了從他的精神中剔除。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舒适。
這種幸福感一直持續着,讓騎士大人連腳步也變得輕松飄忽了許多。
既然跟神祗扯上關系,作為神祗手下的首席騎士,尼索斯覺得怎麽都該把這份差事做到完美。
作為教師的騎士大人進入教室之後,那群鬧騰的學生們并沒有安靜下來。
他們依舊相互交談着,大聲的有意無意的譏諷着進入教室的這個衣着普通的新教師。
習慣了被人捧到天上,也習慣了被那些異端戳脊梁骨的騎士大人對于這種程度的嘲諷做到了完全的免疫。
而這個教室裏也并不是所有的學生都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一個金發少年,坐 在角落裏靠後的位置,背脊挺直着,臉上卻帶着怯懦和小心翼翼。他讨好的對象,是坐在他身邊滿臉不耐的撐着臉瞪着騎士大人的銀色短發少年。
還真是……不太友好。
騎士大人眯着蔚藍色的眼,臉上綻放着溫柔平和的笑,看起來無比純良和好欺負。
角落裏的金發少年對于視線很敏感,在尼索斯的注意力落到他身上的時候,就像一只受了驚的兔子一樣蹦了起來。
沉重的木椅子倒在地上的聲音在一片嗡嗡的人聲中顯得格外明顯,整間教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了撞倒了椅子的少年。
“又是這家夥。”
“加百羅涅前途堪憂。”有人嗤笑了一聲,“聽說這家夥是靠彭格列的關系進來的。”
“啊……加百羅涅家一向跟彭格列關系良好,所以你還是不要這麽光明正大的說比較好。”
“怕什麽?”
“他旁邊那個人,是彭格列九代親自預定的暗殺部隊首領。”
所有人頓時噤聲了,強制将注意力從角落裏挪開,私語聲又浮了出來。
騎士大人對那個尴尬得手足無措的少年微笑着颔首,揚了揚下巴,感興趣的瞥了他身邊的人一眼,手撫上戒指,漂亮的藍色的眼裏劃過感激和興奮。
——神祗從來沒有抛下他,而是一直盡力的幫助着。
這樣的認知讓尼索斯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騎士大人嘴角抑制不住的上翹,幾度扭曲之後放棄了控制自己有些過度的笑意,咧開嘴露出白白的牙,手不知什麽時候握上了無鋒大劍。
劍尖像是切豆腐一般插進了地板,淺金色的光芒一閃即逝。
一道清晰的裂痕從講臺向教室尾部蔓延,崩裂的細小石子讓在走道中間的學生倒了大黴。
騎士大人笑得特別開心,“聽說想怎麽教就怎麽教,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時刻保持對神祗最基本的敬意!”
“不然,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哦~”
作者有話要說:我怎麽覺得騎士大人有點變态了……
是因為我飙文太high沒收住嗎Σ(っ °Д °;)っ
主題是羁絆。
32我所承認的朋友
被這一手震懾到的繼承人們霎時間安靜下來,像是被馴服了的野獸一般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即使臉上因為剛剛的意外而造成了傷口的那幾個,也不敢吭聲要求治療。
暴力在很多時候比任何手段都有用,騎士大人滿意的看着安靜了的教室,眼裏滿是愉悅。
“那麽首先,你。”騎士大人點了點臉上被隔開了一個不算淺的道子,臉色蒼白的少年,走到他身邊敲了敲桌子,“剛剛你用的是什麽?”
——卧槽!
雖然內心很震驚,手裏還依舊握着手機随時準備打電話喊家裏派醫療隊來救場的少年,還是在這位神學老師的注視下站了起來,并且如實的回答了關于手機的問題。
還好當初選修了電子設備改造,不然這種從零件到整體從作用到原理的問題,誰回答得出來啊……少年這樣想着,看到長相英俊的神學教師滿意的神色之後松了口氣。
這個男人在玩兒他吧。坐下來的少年這麽想着,眼前閃過一道白光,臉上冰涼刺痛的傷口泛出一陣溫暖。
他愣愣的擡手摸了摸臉,發現那道也許會因為清洗不及時而留下疤痕的傷口已經不見了。
這一手讓一直沉默的觀察他的幾個人呼吸一頓,再看向他的臉時,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心情頓時堅定了起來,瞅着騎士大人的眼裏幾乎泛出了顯而易見的綠光!
打一棍子給個甜棗。騎士大人對于馴服新人的手段還是頗有心得的,雖然這份娴熟的手段很少用在自己屬下的神殿騎士,但是面對那些新晉上來的用鼻孔瞧人的祭司,騎士大人飽含着教育的熱情。
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提出的問題有什麽不對的尼索斯,繼續坦然的點了另外幾個被誤傷的學生,然後仔細的詢問自己對于這座島嶼的疑惑。
雖然其他學生看他的眼神頗有些怪異,但騎士大人也并沒有多想什麽。
畢竟他提出來的那些問題,有幾個學生也沒能很清楚的回答上來。
看起來似乎不是什麽常識性的東西,其他人大概是因為他不教授神學內容而感到別扭詫異吧。騎士大人這樣想着,繼續細致的詢問着,順便默默記下牽扯到的其他不懂的東西。
——真是天真而又愚蠢的騎士啊!
一節課過去,角落裏那個銀發少年已經從驚訝變成木然最後只剩下鄙夷了。
下課鈴響起來的時候,騎士大人還在消化收獲來的信息。
廣播裏突兀出現的聲音讓沉思中的金發男人一驚,茫然的擡頭看着同樣看着他的學生們,耳朵捕捉到走廊外逐漸響起來的喧鬧才恍然。
“啊……今天就到這兒?”騎士大人不确定能不能這麽說,直到看到少年們松一口氣的神色才釋然。
學生們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教室,有意識的幾個已經開始給家裏通知這個怪異的神學教授了,而幾個更加直接的,留在了教室裏,準備挖學校的牆角。
騎士大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講桌上的聖經發呆。
近一個小時的了解,他收獲了不少信息,比如這座島嶼的文明跟瑪卡大陸完全不同。
他試探的提出魔法和鬥氣的時候,學生給出的反應是陌生和不可思議——後來他們提到了“小說”這個詞彙,并且說如果真的有那樣神奇的力量,肯定就是所謂的異能了。
騎士大人依舊茫然的表示,小說和異能是什麽……完全沒聽說過。
當然,這份疑惑他小心的咽了回來——因為學生看他的眼神已經像看一個瘋子了。
為什麽每個字拆開來他都明白,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懂了呢……
騎士大人的情緒很低落,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座島嶼跟前面經歷的那些島嶼不一樣,阻攔神祗的壁障要薄了很多。
雖然不能像瑪卡大陸那樣允許神祗降臨,但是傳達神祗的聲音,跟神祗進行精神接觸問題還是不大的。
這是被這座島嶼吓到的騎士大人現今唯一的安慰。
那麽,接下來他也許該去找一下這個學校的負責人。
至少要有個住處。
騎士大人拍了拍自己的臉,将低落的情緒收斂好,重新挂上充滿了向上和活力的微笑,拿着聖經站了起來。
“老、老師!”
騎士大人的腳步頓了頓,疑惑的回頭,是那個一直縮在角落裏怯懦的金發少年,他身後不遠處,銀發少年冷着臉看着金發少年的後腦勺,如果對方的腦袋是個西瓜,他大概已經沖上來切塊了。
無比兇狠的眼神。
騎士大人看着金發少年縮了縮脖子,挑了挑眉,“什麽事?”
“斯、斯庫瓦羅想跟您打一……不!想跟您比拼劍術!”少年緊緊的揪着騎士大人的衣袂,大大的眼睛閃着希冀,他回頭指了指銀發少年,道:“那個是斯庫瓦羅,可以嗎?”
“啊,當然沒問題。”騎士大人大方的同意了少年的提議,拍了拍他的腦袋,發覺手感特別好之後又揉了揉,“不過我現在要先去解決住宿的問題——”
“老師給我您的手機號吧!”
“……”騎士大人揉着少年頭發的手頓了頓,低下頭瞅着掏出了手機眼神真誠的少年,悲傷而無奈的捂住了臉。
半晌,他捏了捏少年的臉,特別嚴肅特別鄭重的告訴少年,“神說,一切随緣!”
——擦!
“明明就是沒有吧,白癡!!”
“啊!斯庫瓦羅嗓門小一點,還有不要罵老師白癡啊……”
“……”騎士大人輕輕敲了敲少年的腦袋,“你的名字?”
“迪諾!迪諾·加百羅涅!”少年的眼睛閃亮亮的,手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騎士大人瞄了一眼,撇撇嘴放棄了——他又忘了自己并不認識這座島嶼的文字。
少年将手機收起來,又拽了拽騎士大人的衣角,讨好的笑着,“老師,您來加百羅涅家吧,斯庫瓦羅也住我家,要打架、不是,要比拼劍術也更加方便。”
像是擔心騎士大人不答應一樣,他特別強調了一聲,“每天有車接送!”
被如此現實的條件直接戳中了軟肋的騎士大人,看着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少年,深深的覺得,如果這孩子信奉神祗的話,肯定是一個十分優秀的神殿騎士。
這份直覺這份靈感……騎士大人覺得神祗肯定是偏心到這個少年身上了。
尼索斯瞅了渾身都散發這一股“我很不爽我不認識那個傻逼”的銀發少年,彎起了眉眼,欣然而愉快的答應了少年的提議,讓一邊等着迪諾挖牆腳失敗的繼承人們掉了一地下巴。
“那我們走吧!今天課上完了,司機先生已經在校門外等了很久……”迪諾傻傻的哼唧兩聲,然後笑聲戛然而止,在其他大家族繼承人淩厲的眼刀下縮着脖子,躲到了騎士大人背後。
……這麽膽小的少年繼承一個大型家族真的沒有問題嗎……騎士大人看着眉頭狠狠的皺起來,卻沒有幫迪諾出頭的斯庫瓦羅,挑眉。
“帶路吧,加百羅涅。”騎士大人推推在他身後縮着的、臉都皺成一團的少年,笑了笑。
“啊……嗯!斯庫瓦羅……回家了。”
回家是個不錯的詞彙,讓尼索斯想到了陪他度過一生中最重要的時間、不論雨澇還是大旱都生長茂盛的葡萄藤架。
一直滿臉不爽的銀發少年微微舒展了眉頭,又狠狠瞪了迪諾一眼之後走了過來。
斯庫瓦羅跟騎士大人并肩跟在迪諾背後走着,銀發少年扭頭看着比他高出不少的金發男人。
相貌是不可否認的英俊,脾氣怪異但看得出人很随和,手上粗繭的分布昭示着這個男人跟他一樣是常年握劍的。
他看過男人的劍,無鋒卻能夠嗅到由鮮血構建的利刃。
這跟這個男人的氣質有些不相符——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和毫不畏懼的堅定,跟他這樣的親和随性呈完全相反的态勢。
“斯貝爾比·斯庫瓦羅,我的名字。”銀發少年嚴肅的介紹自己,表示對對方的尊重。
不管那樣違和的矛盾是從哪裏來的,又是如何完美平靜的融合在一塊兒,他只認對方的劍術就對了。
“原來斯庫瓦羅是姓……我還以為你姓加百羅涅。”騎士大人半調侃的回了一句,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并沒有自我介紹過,“嗯,我是尼索斯,是個神殿騎士。”
“……只是借助在那個蠢貨家裏!”斯庫瓦羅解釋了一下,打量了尼索斯一陣,“神殿騎士?是教廷派來的?”
“不,是神祗派來的。”騎士大人溫和的笑着,對于這些孩子提到教廷和神學時的不屑和反感表示理解。
畢竟這裏不是瑪卡大陸那個神權高于一切的地方了,在這裏普通的平民掌握了很多東西,擁有完全的自主能力,不再有奴隸階層,也少有王國的存在——有個頗為新鮮的詞語叫做“民主”,騎士大人對于這種社會形态感到萬分驚奇,卻保持着足夠的尊重和理解。
“神祗?!!”斯庫瓦羅眼神變得怪異起來,原本刻意壓低了的嗓門頓時大了起來,“你還真的信奉那個?!”
“将神祗稱之為‘那個’真是失禮。”騎士大人不贊同的糾正了一下銀發少年的用詞。
“嘁。”斯庫瓦羅一臉不屑,毫無顧忌的嘲笑尼索斯:“那就是那個神祗讓你完全沒有一點兒常識?!”
“常識?”騎士大人愣了愣,“那對于我 并沒有什麽用,我很快就會離開。神祗賜予了我一切,新的生命,健康有力的軀體,良好的情緒以及我最渴求的希望。”
銀發少年哈哈大笑了兩聲,不再說話——也許他覺得這個名字叫尼索斯的男人簡直不可理喻。
前方領路的迪諾·加百羅涅走在校道上,時不時回頭看看相處得似乎不錯的兩個人,連心情都飛揚起來。
他蹦跶着往前走,然後踢到了路邊突起的下水道井蓋。
“啊好疼QAQ……”
“……”
騎士大人算了算金發少年從學校一路摔過來的次數,為加百羅涅鞠了一把同情淚。
尼索斯拿自己的經歷對比一下可憐的加百羅涅。滿足的發覺,神祗果然還是最疼愛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訂閱o(*//▽//*)q
雖然沒有在首頁,不過感激大家~雙更奉上~
感謝霸王票~
Any喵子扔了一個地雷
豆沙扔了一個手榴彈
抱住蹭蹭
33我所承認的朋友
加百羅涅留不住斯庫瓦羅。
相處僅僅半個月,騎士大人就下了這樣的斷言。
并非加百羅涅家還不夠好,而是迪諾·加百羅涅跟斯庫瓦羅之間的差距太大。
簡直就像孤狼跟羊羔一樣,即使能夠共處在一片天地下也注定了不會多麽和諧——哪怕那只羊羔千方百計的讨好孤狼。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騎士大人看着在一邊給斯庫瓦羅處理傷口,一邊嘴裏嘀嘀咕咕着一些不甚明了的話的加百羅涅,眉頭挑了挑。
斯庫瓦羅的天賦很好,跟他對戰的騎士大人能夠清楚的感覺出來,這個少年每天正以讓他都有些嫉妒的速度成長着。
不小心覺醒了什麽奇特心思的騎士大人雙腿盤坐在地上,托着下巴看着前方不遠處那對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麽快樂的回憶一般輕笑了出來。
好像也不是什麽一定就留不下的樣子……只是斯庫瓦羅希望爬得更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寄住在加百羅涅家裏吧。
畢竟他不是姓加百羅涅的,而且每次去上課的時候,學校裏的學生都很忌憚他——雖然眼神中總是透着嘲弄和不屑。
看起來斯庫瓦羅的背景有些複雜,這個少年拼命的想要變強,不想浪費任何一絲機會和時間。
哦,他是怎麽說的來着?
要打敗那個被譽為劍帝的男人,取代他的存在。
真是個不錯的夢想,尼索斯擦拭着自己的雙手大劍這樣想着,斯庫瓦羅沒有固定的使劍套路,他總是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劃過劍刃讓人猝不及防,跟騎士大人大開大合正面沖鋒的風格不同,斯庫瓦羅更加的靈活多變,就像一尾巨鯊一樣緊緊的跟着血腥的氣味,抓準了機會突然狠狠的咬上一口,一擊斃命。
當然這份優勢也有一部分取決于他用的武器,雙刃劍兩邊鋒利的刃讓騎士大人有些發憷,說是切磋,斯庫瓦羅可沒有一點 留手,全然把眼前的人當做獵物一般瘋狂的撕咬。
騎士大人回味着斯庫瓦羅厮殺時的眼神,挑起了嘴角。
這樣看起來,他的夢想并不是遙不可及的。
事實上,斯庫瓦羅距離他的夢想已經非常近了,騎士大人從來沒有見過劍術天賦能夠好成這樣的人類——雖然曾經傳聞有過劍術天才,但尼索斯是的的确确沒有親眼見過的。
随手用聖療術治療了一□上被劃破的傷口,不在意的将血跡擦掉,騎士大人站起身來,看着西沉的夕陽,伸了個懶腰。
“今天就到這裏?”
“再來!!”
“……”騎士大人扭頭看了笑得勉強又無奈的金發少年一眼,聳聳肩,“我覺得加百羅涅大概餓了。”被無辜波及的金發少年揮了揮手,道:“啊我、我不……”
“吃飯去!渣滓!!”斯庫瓦羅打斷了迪諾的話,狠狠啐了一口,眼中的狠戾還尚未恢複平靜。
迪諾欲哭無淚的看着朋友身上再度崩裂的傷口,半晌也沒說出話來,只好跟在這兩個從早上一直打到太陽落山的人後面離開了訓練場。
加百羅涅家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這麽徹底的使用過這個訓練場……迪諾回頭看着到處都是深刻劃痕的訓練場,覺得喉嚨有點緊。
好兇殘!
完全……不能再用了啊QAQ。
年輕的加百羅涅首領默默計算着重建一個訓練場的經費,又開始思考着兩個人無止盡的鬥毆會讓他和羅馬裏奧增加多少工作量。
QvQ彭格列的九代首領,加百羅涅可以申請人員協助和財務報銷嗎!!
騎士大人對于這個世界最滿意的地方,就是餐桌上——用餐禮儀跟瑪卡大陸是相同的,但是花樣和味道卻比瑪卡要好上許多。
想想曾經一直啃着面包,好點兒的時候能夠啃上一塊水煮肉的日子吧!
即使成為了神殿首席騎士之後,尼索斯面對每天幾乎都一樣的夥食也感到十分膩味。
——至少呆在加百羅涅的這些日子,騎士大人就沒有吃過重樣的食物。
這裏簡直就是理想之地!
結束晚餐之後,迪諾目送着斯庫瓦羅再一次進入了訓練室——當然,是沒被他們報廢的另外一個。
“尼索斯老師!請等等!”少年喊住了準備回房的騎士大人,“斯庫瓦羅他……”
“他天賦很好。”騎士大人笑了笑,“你并不用擔心,給他一些時間,他就能夠做到他所想要的事情。”
“可是,斯庫瓦羅他……”迪諾嗫喏了好一陣,才磕磕絆絆的帶着無措的瞅着尼索斯,眼睛濕漉漉的像極了無辜的小動物,“他已經向劍帝約戰了。”
“……”
真是個對自己充滿了信心的好少年。
面對騎士大人的沉默,迪諾幾乎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看着他。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因為不了解劍帝的實力而完全沒有把握保證斯庫瓦羅會贏的騎士大人,即使是面對這樣眼神也沒能違背自己的堅持說出謊言來,“相信他吧。”
他唯一能保證的,就是斯庫瓦羅不會死。
沒有得到任何安慰的加百羅涅年輕首領,悲傷的看着陷入自己思緒的男人,終于想到了另外一件正事。
“彭格列九代首領邀請您去彭格列做客。”
“彭格列?”
“西西裏最大的黑手黨家族,彭格列九代首領是個很溫和的人。”
“我拒絕。”騎士大人聳聳肩,“要知道,我對于斯庫瓦羅的興趣比對黑手黨的興趣大多了。”
“……”加百羅涅的年輕首領梗着脖子,覺得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斯庫瓦羅跟劍帝約戰的時間是什麽時候?”
“兩天後。”
“……”
果然是個對自己充滿了信心的好少年。
不過看斯庫瓦羅那份執着,難不成打敗劍帝就能夠收獲果實了?騎士大人眯了眯眼,視線落在走廊盡頭,斯庫瓦羅消失的拐角上。
這股勁頭簡直就像神殿騎士最終考核之前,他的狀态一樣。
“這兩天養精蓄銳是最好的選擇。”嘴上這麽說着,騎士大人卻拎着自己的大劍,興致勃勃的沖進了斯庫瓦羅的訓練室。
迪諾一愣,伸手想要抓住那個不靠譜的男人,結果不但沒抓住自己還被那股大力扯動,摔了個嘴啃泥。
站住!說好的養精蓄銳呢!
你們都欺負我嘤QAQ…
當然這個想法也只能在迪諾心裏轉上兩圈,最終這個堅強不屈的年輕首領默默爬起來,屁颠屁颠的跟進了訓練室。
在被人生幹翻和幹翻人生這個選擇上,加百羅涅的年輕首領顯然已經被人生幹得服服帖帖,連一絲掙紮的心思都沒興起來。
………………
“诶?關于斯庫瓦羅嗎……”迪諾想了想,最終的結論脫口而出:“他是個好人!”
“……”騎士大人看了看迪諾,又看了看叼着面包走出門,穿着一身易于行動的緊身便裝的斯庫瓦羅,沉默了好一陣,直到斯庫瓦羅消失在視線裏才再開口,“說說關于斯庫瓦羅的事情吧。”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騎士大人在黑手黨學校裏并沒有能夠詢問的人,他自己也沒有勢力能夠查到斯庫瓦羅的背景,最終的選擇只有迪諾·加百羅涅此人。
——雖然他覺得這個年輕的加百羅涅比他還要不靠譜,但總比沒有好。
“斯庫瓦羅是好人,第一次碰到他的時候,他就救了我。”迪諾做出回憶的樣子,還不忘記往嘴裏塞一口水果沙拉。
“我記得是在西郊的一個酒吧裏,我跟丢了羅馬裏奧。”
不,一般來說不應該是屬下跟着首領嗎。騎士大人看着一臉理所當然的加百羅涅以及他的管家,頓了頓,保持沉默。
“因為那個酒吧治安很糟糕,總是有流血事件發生,我聽羅馬裏奧說過如果走丢了就躲在角落裏等着,然後我躲在了吧臺和樓梯間的夾縫角落裏,等羅馬裏奧來接我。”
“……”加百羅涅現在還沒敗亡簡直就是奇跡中的奇跡。
“然後,那天發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一個中型家族裏出了叛徒,那時候那個家族的少爺也在那個酒吧,那個叛徒并沒有見過少年的臉,當時在大廳裏的适齡男孩又只有我一個,所以我被當做人質挾持了。”
這是何等的……騎士大人看着面露不忍的管家先生,眼神中帶着深深的同情。
不過顯然,對方并不怎麽領情。他一心都系在這個年輕首領身上,并不認為自己家的首領這樣倒黴和弱小有任何不妥。
“我那時候害怕極了,人群中也沒有羅馬裏奧的影子,沒有人認識我,那個叛徒跟瘋了似的,槍指着我的頭,好像下一秒就要崩了我一樣。”迪諾臉色有點蒼白揮了揮叉子,這樣蛋疼的經歷讓他有些後怕,“就在那個叛徒大吼着說要殺了我的時候,斯庫瓦羅的刀捅穿了他的心髒。”
……我覺得那個叛徒的叫嚣都不如最後突然那一下來得刺激。騎士大人心裏有些微妙的糾結,他看着滿臉憧憬欣喜的回憶着當時場景的加百羅涅首領,情不自禁的覺得自己果然是老了。
“然後斯庫瓦羅就把那個叛徒的腦袋割下來帶走了。”迪諾語調輕松的結束了講述,滿臉幸福的将剩下的水果沙拉吃掉。
不,少年,我猜你誤會了什麽……騎士大人愣愣的反應了好一陣。
——把腦袋割下來的行為,再聯系一下斯庫瓦羅身為暗殺部隊下一任隊長的職務,尼索斯看着吃得頗為滿足的迪諾·加百羅涅,他深深的覺得,自己總是被阿瑞斯和奧爾甫斯歧視的智商,找到了安慰。
“所以,斯庫瓦羅真的是好人!”
“……”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完成~
以後會盡量日雙更直到完結~(≧▽≦)/~
34我所承認的朋友
從迪諾少年身上可恥的找到了優越感的騎士大人,并不打算就這麽放過自己內心翻湧的愉悅感,于是打着了解斯庫瓦羅的旗號,他繼續問了。
“然後呢?”騎士大人頓了頓,“你們怎麽住在一塊兒的?”
“是九代首領啊~”迪諾快活的眯着眼睛笑着,“九代首領讓斯庫瓦羅暫時呆在我們家,還托我在學校裏多照顧斯庫瓦羅!”
“斯庫瓦羅不止幫過我那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