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掃黃
“我的人也敢碰,膽子不小啊,你剛剛是哪只手碰的他,嗯?”
看着蕭始步步逼近,薛嵘吓得“媽呀!”一聲就要往外跑,江倦也沒攔他,只是在他經過自己面前時報複性地絆了他一腳,看着他一頭撞在迎面走來的人懷裏,心裏已經給他念起了往生咒。
姜懲把人往後一推,反踢一腳帶上了門,皮笑肉不笑底打量着他,“哦,就你啊,富二代?挺他媽狂啊,你爸是薛世凱?”
薛嵘忙點了點頭,似乎是提到親爹又有了底氣,立刻挺直了腰杆。
蕭始拉着椅背,把江倦連人帶椅子往後挪了挪,避免跟那二世祖離得太近,倒不是怕江倦會被暗算,主要是他心裏覺着膈應。
姜懲拿出這小子戶籍資料的打印文件,掃了一眼就笑出了聲,“這不就是那個早年給葉氏打工,攢了點兒錢就出來單幹的薛世凱嗎?我記得他的公司幾年前經營困難,還是靠着程氏的幫助才站穩腳跟的,怎麽,現在上市了就飄了?連當初在雁息排名前三,給他融過資的程氏都因為老板程三史違法犯罪現在滑到十名開外,面臨經營危機了,你這地主家的傻兒子還不知道夾着尾巴做人,你爸生了你這麽個催命鬼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不如勸他趁着還能靠六味地黃丸撐撐場面再生一個。”
薛嵘剛被蕭始踹了一腳,本就有點慫,又對上姜懲這個怎麽看都不好惹的主兒,心裏難免打鼓。
雖然他對生意場上的事一竅不通也從不關心,但爹媽在耳邊念叨多了,他多少也記得兩人提到過雁息并列第一的龍頭企業中姜氏手握大權的最大股東是個從天而降巨額遺産卻無心打理生意,請了個職業經理人後繼續在雁息市局體驗基層生活的大佬,年前就是他親自追捕落荒而逃的程三史,直接導致程氏集團群龍無首一落千丈,他老子還千叮咛萬囑咐讓他這些日子不要惹事,沒想到一進宮就碰上了這位最不好惹的。
江倦給蕭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不管什麽流程,他一個法醫出現在審訊室總歸不合規矩。
蕭始還有些擔心,在那人的一再堅持下還是離開了,門關上以後,姜懲就拎着仿佛腎虛一樣沒了力氣的薛嵘按在椅子上,冷笑道:“還想要特殊待遇,刑偵支隊的正副兩位支隊長來親自審你,夠不夠特殊了?廢話少說,接下來所有問題都老老實實回答,沒準兒還能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兒上不追究你做僞證的責任了,現在別說是你那幫不上忙的爹,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你也甭想脫罪,所以,接下來所有的話,你都給我想清楚了再說!”
江倦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讓臉色煞白的薛嵘緩了幾分鐘才道:“當然,我們也不是現在就把你當成嫌疑人要給你定罪,如果有哪些情況不符合實情,你可以為自己辯解,首先警方要先了解一下情況,據你昨天提供的證詞,你是在和朋友去吃夜宵的過程中無意中看向了江面,可以肯定在晚上八點四十分的時候江面上還沒有屍體,請問你為什麽能如此确定時間呢?”
“手機啊!”薛嵘理直氣壯,“這年頭誰還不帶個手機了,偶爾看一下有沒有消息,能順眼看見時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你為什麽能肯定江面上沒有屍體呢?當時天色昏暗,江堤下漆黑一片,應該什麽都看不見,人的注意力通常不會長時間集中在靜止、無明顯反應的事物上,你如此篤定的态度讓我有些不解,還是說當時有什麽別的東西引起了你的注意?”
薛嵘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無言以對又低下了頭,猶豫很久才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覺得那裏沒有。”
——竟然和王理國是相同的說辭。
江倦的反應很平靜,沒有激烈的質問和指責,只是點點頭,“嗯,那可以介紹一下和你同行的朋友嗎?你們是什麽關系,昨天為什麽會一起去吃夜宵,今天又為什麽會在警方走訪時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提供證詞呢?”
薛嵘心裏有些狐疑,覺着這個警察的脾氣未免太好了些,居然不趁着這個機會報複方才被自己調戲的仇,還能心平氣和地詢問,心下對他生出了幾分好感,态度也好了許多,盡力配合着他的工作。
“朋友,以前是大學同學,我不愛念書也不想出國留學,就随便找了個二本混日子,他是那個時候跟我住一起的室友,叫徐靜濤,畢業之後他找不着工作,我就在我爸的公司裏給他随便找了個司機的活兒幹,其實就是挂着名跟我一起瞎混,我在瀾江畔有套我媽給我買的房子,平時就跟他一起住,晚上經常一起出去覓……咳咳,覓食。”
江倦這才意識到,這些游手好閑的富家公子口中的“夜宵”可并不是到蒼蠅館吃頓燒烤抹抹嘴那麽簡單,怪不得這小子剛才就跟他胡謅些男男女女的事,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呢。
姜懲冷嘲熱諷:“八點就開始開N-P趴了,薛公子好身體,我記得咱們局裏的刑警第二天上午就開始走訪了,你提供線索的時間可不晚,大早上起來就回去了,也不多溫存一會兒,小兄弟你是不是不行啊?”
“我他媽……”薛嵘一拍桌子,咬牙道:“……我對着男的硬不起來,他們非得趕時尚玩男的,我怕他們嘲笑我那方面有問題,就給了那小鴨子點兒錢讓他閉嘴了,早點兒走就讓酒店早點兒收拾,免得被他們發現啊!”
江倦在這方面雖然不如姜懲見多識廣,但職業素質和道德還是很不錯的,不至于有什麽特別的反應讓薛嵘覺着不适,過了一會兒才問:“徐靜濤和你是一起回來的嗎?”
“沒,他跟我不一樣,男的睡的也來勁兒,大早上起來又來了一炮,我去敲門的時候倆人正在裏邊熱火朝天呢,我結了賬就走了,特奶奶的,昨天早上那鬼天氣差點兒把我摔死,早知道就不回去了,還被你們當殺人犯一樣審,點子背起來喝口涼水都塞牙,小爺真是忒他娘的倒黴!”
姜懲咳嗽一聲,他立刻老實下來,不幹不淨的口頭語也都沒了。
“還記得案發當天晚上你們住在哪裏,是跟誰一起的嗎?”
“哦,這個我記得,去的是‘空中一號’,我一哥們兒出錢開的場子,在雁息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上檔次高消費的場所,那兒的鴨子比姑娘還水靈,現在的變态就喜歡那種類型的,但我真是欣賞不來,我真是直的……”說到這裏,薛嵘的聲音戛然而止,意識到出賣了自己的朋友就趕緊捂住了嘴。
江倦依舊是那副平靜無波的表情,“知道了,我們會抽空去掃黃,打擊一下賣淫嫖娼的違法行為,現在可以說說當天晚上你們是跟誰在一起,有誰能确認你們的不在場證明嗎?”
薛嵘一臉認命地嘆了口氣,“有,一個叫Poppy的小鴨子,跟我睡了一晚上,真名叫啥我也不知道,就記得挺乖巧的,臉長得不錯,身材也挺好,但我對他就是……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這裏沒有人關心你的性體驗感言,你覺得那天徐靜濤的行為舉止有什麽怪異之處嗎?”
“怪?沒有啊……”薛嵘思索道,“他在夜場裏一向玩得開,也是出了名的能折騰,我沒覺得有哪兒不對啊。不過他回來的倒是有點兒晚了,他在我老子的公司就是挂個名,給一個總經理當司機,那老總知道他跟我的關系,平時就讓他混混日子,不上班也沒人管,正好方便老總自己跟秘書卿卿我我,所以他沒什麽工作的,那天本來約好了七點就過去慶祝我一哥們兒提了新豪車的,他說突然有工作要晚點兒,我就等他到八點多才下樓,嘶……這麽一說怪了,他能有啥工作啊。”
“跟他一起過夜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哎喲我的天啊,警察叔叔,我本來被灌了馬尿就迷迷糊糊的,哪兒還記得誰是誰啊,雞鴨工作都用花名的,我能想起那天跟我睡的叫啥就不錯了!”
問到這個地步,情況已經基本明朗,江倦又問:“可以把你的手機借我看看嗎?如果覺得冒犯的話可以拒絕,但可能會影響你從這裏離開的時間。”
一聽這個,薛嵘立刻舉雙手配合,只不過在江倦當着他的面翻看的時候,臉上寫滿了窘迫。
姜懲還在一邊偷着樂,“不用害怕啊小夥子,年輕人嘛,多跟幾個人聊騷也不犯法,但是小心別跟人裸聊被詐騙了,國家反詐中心APP下了沒有?”
“下下……現在下,立刻下。還有警察叔叔,我真不跟人裸聊,我這條件要啥樣的沒有啊,犯不着搞那看得見摸不着的把戲啊。”
江倦翻了十幾分鐘,被滿屏的酥胸長腿晃得眼睛直疼,終于忍無可忍出了門。
他對跟在他身後一臉幸災樂禍的姜懲說道:“把這小子關滿二十四小時之後再放了,小懲,你去再審一次徐靜濤,還有,讓狄箴帶着掃黃大隊去一趟那個什麽鬼的‘空中一號’,把那天晚上跟徐靜濤睡的失足青年給我帶回來。”
從隔壁出來的蕭始賴唧唧貼了上來,“咦?前妻你不跟着一起去掃黃嗎?帶我一個呗,我也想見識一下大場面。”
“滾回你的法醫科去!溫幸川,你和白餃餃跟我再回一趟現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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