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0.言靈-天山雪蓮(上)

天山。

童嘉跌跌撞撞地跑進房間,頭發散着,衣裳淩亂,白色的衣裳上沾着不少血跡,臉上更是被劃了好幾道傷痕。

即使跑得再着急,再快,他進房間的時候,師傅卻早已撒手人寰,沒了呼吸,失了溫度,僵硬得不想一個活着的人。

童嘉直接呆在了當場,淚水不受控制地就流了出來,他抓着破碎的袖子去擦,卻仍是不停的流。童嘉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晃悠了兩下跌在了誰的懷中,那人輕聲嘆氣着,摟着他,為他擦去臉上的淚水,低聲安慰他:“小師弟,別哭,這是遲早的事,你不是早有覺悟嗎?”

童嘉抓着他像是最後的稻草,哽咽道:“大師兄……師父還活着對不對……還活着,對不對……”

明明是不可能的事,他卻想從他人口中聽到确定的答案。

大師兄沒有回答他,只是把他摟在懷裏輕拍着他的背。

童嘉抓着他的背,像是要把指甲嵌到師兄的肉中去,再不能安靜下來,由一開始的靜默到哽咽到嗚咽最後在師兄的懷中嚎啕大哭。

師父是他最親的人,把要被家人毒打致死的他救活,将他帶回天山,給他吃給他穿給他一份名為家的溫暖。可他卻連師父的最後一面也不能見,連最後的一句話都沒能和師父說。

大師兄在他耳邊輕聲說:“小師弟,不能再哭了,師父的仇,還要我們去報。”

他已經哭到啞了嗓子,雙眼紅通通的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卻咬牙切齒地發誓:“我要手刃仇人!我要他們一個不活!”

大師兄眸中的厲色他看不到,可是發完誓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地,本能靠着師兄,蹭了蹭便睡了過去,完全不在意師兄的衣服早被他的眼淚浸透。

修真界亂,早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了。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有實力便能制定規則,弱肉強食,适者生存就是鐵律。心地善良所帶來的,只能是災禍。

這一點童嘉早在好心幫弟弟頂了黑鍋卻被知情的繼母陷害折磨快致死的時候便知道了。可是師父是一個熱心腸,天山上的師兄弟多半都是他好心腸聖母病發作給救回來的,童嘉有時甚至覺得,師父有一天會被這幅古道熱心腸給害死。

事實上他的猜測也沒錯,他的師父的确是因為好心救人被禍及而受的重傷導致死亡的。

在那之前他獨自出門尋遍群醫,只想尋一位能救師父的神醫,不想中途卻接到師傅即将病逝的消息。加快腳程趕回來的時候卻在山腳下遭到伏擊,才害得他晚了一步連師父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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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将小師妹交托給了大師兄希望他好好照顧她,童嘉對師妹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可卻因為他的失誤,師妹被妖人迷了神志奪了神魂,雖然最後搶回來了,可是神魂離體多時,早已消亡,唯餘那一縷,卻也只能吊着師妹的一口氣,讓她不會死去。

童嘉自認罪孽深重,也知想救師妹唯有他們天山派鎮山聖物天山雪蓮。可這雪蓮千年一開花,且對環境要求甚高,天山天池在那之前一直都是雪蓮的栖身之所,卻因為玄皇出世,靈氣流失,導致雪蓮無法存活,植株處在半死不活的節骨眼,被升任天山掌門的師兄冰封起來。

童嘉尋上大師兄,想求師兄催開雪蓮卻不想被師兄拒絕了。

天山派自古以來便有規定,除非事關門派危亡,否則不得動用雪蓮,即使是掌門,也沒有這個權利。

即使當年只要雪蓮花開,就能救他們師父一命,師父也沒有選擇催開花蕊。

童嘉不忍師父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就這樣消失,兩廂抉擇之下,他盜出了雪蓮,叛出天山派四海流浪,尋找能讓雪蓮花開之處。

昆侖禁地,便是他遍尋不獲後偶然所知。

他與此處的守山神獸定下契約,永生永世不能離開此處,在此看守禁地。之後,他将雪蓮花小心翼翼地栽種了下來。

他也不記得有多少日夜了,他守着這白茫茫的天地百餘載,只盼着雪蓮花開,卻忘了,即便花開,他不能離開此處,也無法通知師兄來取花,花開花謝,又有何意義。

可偏偏出了悼亡者與将遺之血這兩個未知數。

“你要我們替你去送花?”聽完前因後果,悼亡者把這一整個故事簡化為一句話。

小正太正襟危坐:“不止送,你們要先摘,送花,再親眼看着我小師妹醒來,我才能送你們去到你們本想去的地方。”

“我說……這麽緊張你的小師妹,她是你愛人?”

“……”

“沒關系,就算是早戀,我也不會歧視你的~”

“滾!”小正太怒了,這是對他侮辱!“小爺我若不是因為和那該死的神獸簽契約的時候受了內傷,也犯不着一直保持這幅體形!!什麽早戀!你對我尊敬點,我是你前輩!!”

“好吧前輩,說實話,你真不是喜歡你家小師妹?”

“……不是!小師妹是我妹妹,我怎會對他起那種心思,你給我放尊重點!”

悼亡者聳肩:“好吧,妹妹什麽,最不可靠了。”

童嘉覺得,他就不該把故事講與他們聽,若不是這一旁的男子看上去靠譜些,他才不會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們,這貨就算餓死在這昆侖山上,也與他沒半點關系。

靠譜的将遺之血聞到:“敢問前輩,這雪蓮花何時可以摘取?”

“今夜午時,便是雪蓮花開的時候,你們一定要在它花開的第一時間摘下,若是錯過花開時,讓雪蓮花凝結出護花幻境,便會平添不少麻煩。”

“護花幻境?”悼亡者疑惑道。

“花開之後,霧氣會散開,幻境便是由這霧氣所成,在幻境中,你會見到你最想得到的,關鍵是,若是抓不住致命點,根本無法離開。”

“……最想要的東西?”

“總之,能不碰上最好。若是碰上了你們也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悼亡者凝視眼前的甜品王國,感嘆一聲,“自求多福什麽的……我覺得超幸福怎麽破……”

兩人入夜前便到了雪蓮花的栽種之處,可是隔了半座湖,讓悼亡者痛斥該死的小正太,丫的一朵長在湖中心的花,讓他們怎麽在它開的第一時間摘下來!你丫玩我呢吧!!!

現實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悼亡者他不會游泳。

其實放将遺之血一人下去也沒什麽,可是為何乖乖呆在岸上的他也會中幻境?!!他明明連霧氣都沒看到好吧!!

【系統:由于您處于組隊模式,小隊又有“真愛”稱號,此稱號帶來的效果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同享你妹!!!那個該死的真愛又是怎麽回事!!!

【系統:您該慶幸只是幻境,而不是春——什麽的。】

“……”雖然不是很清楚被河蟹了的是什麽詞,但是直覺告訴悼亡者,知道了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悼亡者在餅幹搭成的椅子上坐下,左右環視這個點心王國,實在是找不出何謂“致命點”。

本着方正不吃白不吃正啃面包的他,當然不會知道将遺之血現在的水深火熱。

真的是水(yu)深(huo)火(fen)熱(shen)啊……

将遺之血打量完自己這一身大紅馬甲,再順着地上火紅的地毯,推門入那房中,就見悼亡者一身紅衣轉頭看他。

将遺之血記得,古華夏的習俗,婚禮兩人都是要穿大紅喜服的。

眼前的人,一頭銀發披散在身後,銀色的古裝衣襟大開,雪白的肌膚早已染上一層粉色,每看一次都能讓他不自覺沉迷的臉頰也早帶上了紅暈,那雙媚人的碧色眸子,一眨一合間,睫毛像是最輕的羽毛在他心頭輕掃,将遺之血恨不能溺死在這幻境中。

他知道這是幻境,可他偏偏不想去打碎。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曾被他當玩笑看過的一句話,絕不是那人的謊話,真的身臨此景,那句“若能讓這一刻永恒,我願用生命交換。”從來沒有錯。

少年的腰肢摟在手中柔軟堅韌,少年的唇舌總是帶着讓他難以自拔的清香,少年的皮膚,入手一片光滑細膩。

将遺之血知道自己早已深陷期中無法自拔,早在他意識到要動真格之前,早在他不由自主加深那個吻之前。

他的心在少年的手中,早不在自己身上了。

将遺之血解開那并不複雜的腰帶,撥開那繁雜的衣服,随着衣裳盡解,少年長如玉般的身體呈現在他的眼前,少年在顫抖着,足尖甚至因為緊張而蜷縮起來,碧色的眸中水汽盈滿,紅唇張着,随着胸口的起伏吞吐氣息。

他情動之時,是怎樣的光景呢?将遺之血想着,俯身吻上少年的唇。

可少年的眼睛卻猛地睜大,将遺之血結束纏綿的吻,起身。

他的衣裳與一開始完全沒差別,整齊甚至不顯淩亂。

少年的胸口,一把匕首正插在那裏。

“即便是不吃白不吃,但你卻始終不是他。”将遺之血壓下心頭j□j,面無表情道。“即使再像,他也不是在最開始便會乖乖順從的人。”

少年不甘地睜大了眼睛,吐出了從開始到現在唯一一句話:“你……一開始就……”

将遺之血道:“一開始便沒打算做什麽,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讓他認清了一切,他覺得他快要忍不住了。

他怕有一天,他會忍不住将那人拆食入腹。

少年緩緩消散了,将遺之血的眼前景象也慢慢消散了,一切結束後,他的眼前,是在水中搖曳着的白色花朵。

“天山雪蓮麽……”

将遺之血邁着步子耐心往岸上走,可那人卻沒幻境中那般安分。

悼亡者揮着手跑了過來,看起來很是興奮。“阿爵阿爵!!!你猜我剛剛怎麽從幻境裏出來!那個致命點呀!就是……”

悼亡者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将遺之血拉入懷中,一擡頭,想要撕裂一切的吻便壓了下來。

将遺之血眸色深沉,深藍到像是黑夜。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敲字的時候在循環一小受的威風堂堂……好想寫H有木有QWQ

按照群裏老大的話……好沖動的下半身【咦——

碼字的時候聽歌是對是錯哦QWQ偏偏爹娘開着電視劇不聽歌完全沒法集中精神什麽的。。。

下一章攤開吧~【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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