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車裏的其他人還在興致勃勃的讨論火鍋店的事情,根本沒注意坐在最前面的阮星初他們發生了什麽。

周隽和楚柯眼神在半空中交彙,又同時冷淡不屑的移開。

“阮星初,你說你想和誰坐一起?”周隽抱着臂,一臉不耐的睨了楚柯一眼。

阮星初立場非常堅定:“我就坐這裏,你去後面坐吧,都擋到別人了。”

而且我看着也心煩。

明明在阮星初眼裏,也分不清別人長得什麽模樣,但是周隽生生憑借着自己的實力脫穎而出,讓阮星初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周隽還想在說什麽,但是楚柯輕擡了下下巴:“黎老師、琳珂老師好。”

周隽想要争執的話語盡數又被他咽了下去,畢竟這是在節目裏,還是需要給老師幾分面子。

尤其是黎宴斯,周隽其他老師都敢怼,就是摸不清背景的黎宴斯,讓他不得不顧忌幾分。

而且來之前自己父親也警告過,盡量要和黎宴斯交好,這個人千萬不要得罪。

轉過頭,朝老師們問了聲好,周隽便憋着氣往後走了。

阮星初也算松了一口氣,舉着空空如也的餅幹袋,心裏一陣嗖嗖的涼風吹過。

搶餅幹之仇,他算是記住了!

楚柯看着阮星初藏不住心思的小臉上表情不斷變來變去,眼底也不禁透出了幾分柔和。

就在楚柯想和阮星初聊天的時候,黎宴斯腳步一頓,轉身坐在了阮星初左邊的座位上。

大巴車左排是三座的,楚柯坐在最裏面,黎宴斯坐在邊上,就把阮星初給夾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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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老師。”楚柯微微蹙了下眉,朝着黎宴斯問好。

黎宴斯微微點了下頭,沒說話,只是冷淡的翻着自己拿來的劇本。

大巴車啓動,沉浸在悲憤中的阮星初漸漸冷靜過來,看見自己左邊又坐下了一個人,他的小屁股十分不自在的動了動。

中間的位置既不靠窗,也不靠過道,阮星初覺得自己的大長腿都無處擺放,只能像個小學生似的,乖乖巧巧的并攏雙腿,手也端正的擺在膝蓋上。

兩邊的人長得還都比阮星初高,阮星初覺得自己就跟個夾心餅幹似的,飽受折磨。

大巴車時不時的晃動兩下,阮星初也沒個扶手,就跟風中飄蕩的小蘆葦似的,随着大巴車的節奏搖擺。

不是碰到左邊人的肩膀,就是撞到右邊人的胳膊。

黎宴斯一坐下,就感受到身邊少年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時不時相觸的肌膚帶着溫熱的暖意透過襯衫的布料傳了過來,讓黎宴斯有點心神不寧,手中的劇本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阮星初看旁邊的大兄弟看個書半天都沒翻頁,以為對方也被這大巴車晃悠的節奏給整的心煩,于是拍了拍他的肩:“沒事的,很快就到了。”

楚柯也擡眸望向黎宴斯,他搞不懂黎宴斯打的什麽注意,只是單純湊巧坐在這裏的嗎?

黎宴斯的指尖劃了下劇本,黑色的眼眸在大巴車暖黃的燈光下越發幽深,輕輕嗯了一聲。

就在阮星初和全體學員的期盼下,火鍋店總算到了。

坐在前排的阮星初嗖的一下站起來,争做第一個下車吃飯的勇士!

但是最外邊的黎宴斯卻沒有起身的意思,阮星初急着吃飯,就低頭說了一聲借過,小腿摩擦着黎宴斯的膝蓋,從空隙間擠着出去。

阮星初的小腿細長白皙,但是在有了肌膚相觸之後,黎宴斯才知道原來對方的腿還非常的軟。

尤其是小腿肚上面的肉,按壓磨蹭在黎宴斯的腿上,像貓咪身上的毛似的,又輕又滑,粘在腿上就讓人泛起一陣癢意。

阮星初沒管那麽多,畢竟大家都是大老爺們,沒什麽好害羞的。

此刻最要緊的,是趕緊下去幹飯!

下了車之後,阮星初和學員大部隊直奔節目組包下的二樓,熱熱鬧鬧的坐了下來開始涮菜。

火鍋店裏全是節目的學員,導演組還特意讓攝像機過來跟拍,可以當做素材剪輯進去。

不少能高位出道的人還有點顧忌,吃飯比較斯文,但是和阮星初一樣一心想着幹飯的人,可就不管那麽多了。

楚柯在一旁,将涮好的牛肉夾給阮星初,阮星初頭也不擡的接過來,邊吃邊含糊着道謝。

埋頭苦吃了半個小時,阮星初肚子裏才算有了飽意,放慢進食的速度開始聽旁邊的人唠嗑。

他們一桌正好是下一場比賽要合作的隊友,隊友們聊到了自己的家鄉,見阮星初不吃了,便問道:“阮星初,你家在哪?”

阮星初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原本的世界,就是個孤兒,而原主……很不幸也是個孤兒。

不想多說,所以阮星初避開了這個話題。

這時候隔壁桌的人端着酒杯要去給導師們敬酒,阮星初的隊友們也哎了一聲:“我們也去吧,不少人都去敬過了。”

阮星初酒量很淺,但是大家一致同意要去,他也就不得不端着小酒杯去給導師們敬酒。

琳珂和其他幾個老師很給學員們面子,基本上敬的酒都喝了,但是黎宴斯以腳上有傷為理由,滴酒未沾。

阮星初跟着隊員們磨蹭到了老師們的桌邊,想裝裝樣子抿一點算了。

但前面的某個學員後退了半步,手臂正好杵着阮星初舉着酒杯喝酒的胳膊,阮星初一時不查,被對方這麽一撞,直接把一杯酒都給灌了進去。

其實這個小酒杯沒裝多少酒,但是這裏面可不是啤酒,是白的!

阮星初白酒被嗆的眼淚直流,彎着腰咳咳了好幾聲,在楚柯幫忙順了順氣後,才逐漸緩了過來。

“沒事吧?”

阮星初搖了下頭,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酒液:“沒事的。”

楚柯看着阮星初眼裏淚水漣漣,睫毛微微輕顫,因為他喝的太急太猛,臉上還帶着一團紅暈,吐出的熱氣似乎都帶着白酒的熱辣。

楚柯扶住阮星初的腰,阮星初不喜歡他硬邦邦的胳膊,就把人給推開。

“好硬,我不喜歡。”

在阮星初抱怨似的嘟囔中,楚柯向來冷淡的眼裏,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熱度。

但是火鍋店人太多,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楚柯便只能護在阮星初身後,看着他慢騰騰的走了回去。

灌了酒有些不适的阮星初,後面全程沒怎麽說過話,只是跟着大部隊吃飯上車,最後回寝室睡覺。

楚柯看他表現得挺乖巧,便沒有多想,将人送回寝室後便離開。

學員們熱鬧了一天,此時也是精疲力盡,沾上枕頭就睡了過去,宿舍樓裏沒一會兒就陷入到了安靜之中。

漆黑一片的走廊,黎宴斯坐在輪椅上不急不緩的往前移動,導演站在剪輯室的門口,看見對方來了,上前笑着打了聲招呼。

“黎老師還沒睡?”

黎宴斯嗯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眉骨,神情中也有些疲憊。

“後天就要上映新一期,你們剪的怎麽樣?”

這是黎宴斯第一次投資選秀綜藝,從播出的情況來看,這檔綜藝在暑假檔爆火,給黎宴斯帶來的收益已經遠遠超過當初了的投資。

不過黎宴斯依舊喜歡親力親為,每期剪輯都會來看一次。

導演知道黎宴斯這個習慣,所以早早的就在剪輯室的門口等着了。

“黎老師您真是敬業,這麽晚了還要堅持過來,其實我們把成片發給您就行,您也不必親自跑一趟,多麻煩哈。”

導演眉眼間帶着谄媚,對這個金主爸爸異常的客氣。

“我過兩天要進組,來的時間不多,你安排好節目的事情,我先進去看看剪輯情況。”

黎宴斯拒絕導演幫自己推輪椅,慢悠悠的自己推着進去。

剪輯室的人對于黎宴斯的到來已經不陌生了,但是依舊不敢輕易放肆,帶着敬意朝黎宴斯問好。

黎宴斯微微點頭,而後目光便聚集在一個電腦上。

“這剪的是誰?”

小剪輯師還從來沒和黎宴斯說過話,聽見黎宴斯問自己話,慌張無措的站起身:“這個、這個是低位學員的片段,我正在剪一個叫阮星初的學員。”

黎宴斯目光盯在電腦屏幕中那個長發遮臉傻傻呆呆的人身上,聞言不覺用指尖點了點輪椅的扶手。

小剪輯師大氣都不敢喘,随着黎宴斯手指輕扣的噠噠聲,內心不自覺的越來越慌,甚至都已經想好辭職報告該怎麽寫了。

“這個阮星初還挺有爆點的,周隽、楚柯和白燃羽因為他battle,剪出來應該會漲不少收視率。”

導演看着屋內莫名壓抑的氣氛,趕緊上前解釋了一番。

“哦,是嗎?”黎宴斯垂眸看了眼自己指節上的牙印,掩蓋住眼底的煩躁和冷漠,擡了下下巴道:“剪好後盡快發出去。”

随即又檢查了一番其他的剪輯情況,黎宴斯才推着輪椅出門。

導演應了一聲,目送着黎宴斯漸漸走遠,才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導演,那我們……”

導演暗自揣摩了一番剛才黎宴斯的表情,覺得他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這個小選手,這其中肯定有什麽深意……

“哎,保險起見,這個阮星初的片段還是剪掉吧。”

萬一他真的得罪了黎老師,那他這個小導演到時候也得被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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