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夜的走廊一片漆黑寂靜,阮星初穿着睡衣,口中吐着熱氣,迷迷瞪瞪的扶着牆往前走。
到了一處有亮光的地方,阮星初就晃晃悠悠的走了進去。
半夜憋不住尿意來上廁所的學員,一出門就在洗手臺旁看見了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頓時被吓了一跳。
那人頭發長長的,正盯着鏡子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那、那個,你誰啊?”
學員狀着膽子上前走了一步,吞咽了一口口水。
阮星初感覺自己頭懵懵的,甩了甩後才看向那位學員。
“我來比賽啊,不是要開始了?”
學員走近看清阮星初頭發底下精致的一張小臉,勾魂奪魄般的妍麗俊秀,讓這位學員的心髒跳的更加猛烈了。
完了,這大晚上的,自己怕是遇見什麽妖精鬼魅了!
傳說這妖精都是大晚上找陽氣足的來吸。精。氣,自己這怕是被盯上了啊!
學員心裏一片悲涼,按理說這被盯上的人,定是會沉淪在妖精無邊的豔色中無法自拔,最終被吸成人。幹。的!
阮星初心說對面的人怎麽也不吭聲,而且裁判呢?不吹哨了?
“我們、不開始嗎?”
阮星初歪了下頭,看着這人的臉,詢問怎麽還不開始比賽。
那人被阮星初的臉晃了一下神,本來半夜起床的腦子就有些暈乎,此時看見阮星初乖乖巧巧的歪着頭,眼眸中印滿了自己的身影,心跳就開始瘋狂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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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不得聊齋裏的那些人都沉迷進去了,那學員走近了一些,心說要是我,我也挺願意的。
阮星初覺得這人呆呆傻傻的,半天也不會說個話,怕不是個傻子吧?
我才不和傻子組隊呢,阮星初退後兩步,趕緊晃悠着找下一個人組隊去了。
那位學員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面前已經沒有人了。
“卧槽!”
叫了一聲,這位學員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捂着自己的腦袋回頭張望了幾眼,飛快的跑回了寝室。
另一邊離開的阮星初,喝了酒的腦子暈暈乎乎的,以為自己還在下午比賽的現場,要組隊運送氣球,便四處找尋着自己的隊友。
找了好半天,阮星初才總算在一間屋子裏找到了個人。
“你們都跑哪去了,真是一點敬業精神都沒有。”
阮星初抱怨了兩句,上前拉着這人的胳膊。
“走啦,要運送氣球了。”
黎宴斯看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拽着自己的手腕,一個勁的把自己往外面帶。
“阮星初?”
阮星初應了一聲,随即轉頭蹙着眉頭道:“要快點,比賽要開始了。”
黎宴斯身下的輪椅被他往前帶了幾步,之後被黎宴斯用腳固定在了原地。
黎宴斯拍戲時一只腳受傷,本也用不着坐輪椅,但是他因為節目需要,時不時的要站立或者走動,這對傷口恢複是很不利的,于是便在醫生的建議下乘坐輪椅,促進傷口更好的愈合。
“你怎麽在這裏?”
阮星初微微嘆了口氣:“比賽呗,我們要夾着氣球送到對面,你怎麽連規則都忘了?”
黎宴斯挑了下眉,看見阮星初臉上帶着的不自然的酡紅,想到今晚在火鍋店對方灌下的一杯酒,有些了然。
酒量竟然淺到這種地步,一杯就醉成這樣。
“我坐着輪椅,不方便,不如……”黎宴斯身子微微前傾,靠近了阮星初。
薄唇輕啓,黎宴斯雙眸緊緊的鎖定在阮星初的小臉上:“你坐我腿上,我帶着你走。”
阮星初聽了,臉上的表情呆了呆,随即便撐着下巴站在原地,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
但是以他目前昏頭脹腦的情況,自然是什麽也思考不出來,反而越想越迷糊。
黎宴斯也不急,就這麽盯着對方看,等着對方做出決定。
“但是、但是……”
說了好幾遍但是,阮星初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抿着唇暈暈乎乎的又看向黎宴斯。
“我好困哦。”
黎宴斯輕聲一笑,“困的話還要比賽嗎?”
阮星初點點頭:“要哦,我要贏的,要手機,還要火鍋。”
腦子懵懵的阮星初說完,還認真囑咐了一番對方:“你不要拖累我喲。”
黎宴斯聽着阮星初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竟然也從裏面猜了個大概。
“好啊,我不會拖後腿。”
黎宴斯話音剛落,腿上就坐上了一個軟乎乎帶着清甜香味的人,黎宴斯順手扶住阮星初不斷下墜的腰,讓他坐端正。
阮星初鼻尖就湊在了黎宴斯的面前,呼出的氣息都帶着些酒氣,并不熏人,反而有些讓人上頭。
阮星初非常輕,坐在黎宴斯的腿上讓他只感受到了棉花糖似的柔軟,對方的臉就窩在黎宴斯的頸窩處,黎宴斯一低頭,就能看見這人懵懂水潤的眼眸。
因為坐着實在不舒服,阮星初小屁股不停的動來動去,磨蹭的黎宴斯都快要起火了。
“不準動。”黎宴斯輕輕拍了下阮星初的屁股。
阮星初愣了一下,慢半拍的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被打了。
“我不和你一組了,我要、我要自己把氣球送過去,火鍋也是我的,手機也是我的!都不給你!”
阮星初氣的要從黎宴斯身上下去,但黎宴斯手臂攔在他的腰上,讓他只能原地撲騰。
“嗚嗚~你要搶我氣球,我的火鍋嗚嗚~”
阮星初見走不了,就幹脆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最後幹脆直接把眼淚鼻涕蹭在了黎宴斯的襯衫上。
“噗~哈哈!”
黎宴斯手上爆起了幾根青筋,忍了忍,才沒有伸手把這人直接扔在地上。
“你好慘哦!”阮星初指着黎宴斯,笑的一臉開心。
黎宴斯冷呵了一聲,但是垂眸看見阮星初軟乎乎的笑容,心底又莫名生不起氣來。
“行了,你的宿舍在哪?”
黎宴斯也不會趁人之危,捏了下阮星初的鼻子,想先把這人送回寝室再說。
雖然腦子暈乎乎,但是阮星初記得還很清楚,拍了拍黎宴斯的手,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好了,我知道我寝室在哪裏,但是我不告訴你!”
阮星初還是非常記仇,朝黎宴斯做了個鬼臉,趁他不注意從他手臂底下滑溜了出去,晃晃悠悠的又跑出去了。
黎宴斯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跑沒影了。
推着輪椅不好找人,但是這麽晚又不好驚動更多的人,黎宴斯便只能順着走廊四處找。
這人還醉着,若是一個不注意,再鬧出點什麽事兒來怎麽辦?
找了足足半個鐘頭,黎宴斯才在樓道間找到了正窩在角落睡覺的人。
這也幸好是夏天,不然就阮星初這麽折騰,指不定得發燒感冒。
黎宴斯嘆了口氣,起身将這人抱了起來,輕放在輪椅上。
從導演那裏要來學員們的宿舍表,找到了阮星初的名字,黎宴斯忍着腳上傳來的痛感,帶着阮星初回了寝室。
寝室裏其他人睡得正香,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又出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鋪滿了宿舍,被暖融融的陽光曬得一臉舒服的阮星初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
雖然睡了一整夜,但還是感覺好累啊,阮星初邊刷牙邊想,感覺就像自己昨晚在夢中跑了八百米一樣。
伸了個懶腰,阮星初剛走出宿舍門,就碰見了來找自己的楚柯。
“醒了?正好去吃早餐。”
阮星初壓根沒認出來對面的人是誰,心說我也沒什麽交好的學員吧?
這一大早的,怎麽還有人會來找我一起吃飯?
楚柯看着發愣的阮星初,走上前含笑道:“食堂早上做了魚丸湯,不早點去就沒了。”
阮星初蹙了下眉:“那趕緊走。”
別管這人是誰了,還是先去幹飯吧!
如願喝到了魚丸湯,阮星初又搞了一個雞腿,才把自己的肚子給填飽。
“今天要開始訓練了,下周要開始第二次公演的舞臺,時間還是很緊迫的。”楚柯将紙巾遞給阮星初,貼心的提醒道。
阮星初一大早就聽見這件噩耗,內心不由得升起了無數悲傷。
不過一想自己就是個背景板,心裏又有了底氣。
或許,我可以站在一旁劃劃水?
反正又沒人會注意到我,阮星初想。
想明白的阮星初跟着依舊沒認出來是誰的隊友,來到了訓練室。
隊伍裏的其他人都已經到了,此刻正用訓練室的屏幕播放舞蹈視頻,準備開始扒舞。
“楚柯,你來了!快快,我們正扒舞呢!”
有人看見楚柯進來,先一步的打了聲招呼。
阮星初這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原來就是主角,看了看楚柯的臉,阮星初心想主角不應該很忙嗎?為什麽這人一早就在我宿舍門口站着?
我去,該不會他知道我想要劃水,特意來警告我的吧?
阮星初驚了一下,心裏頓時一片悲涼。
這年頭主角都這麽閑的呀,還管背景板跳的專不專業?
是耽誤他獨美了怎麽滴?
我難道就不配做個摸魚劃水的小廢物嗎?阮星初悲憤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