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室外的天光逐漸将黑夜驅逐,朦胧柔和的光線順着窗戶照亮了室內。

阮星初頭頂上蒙着的小被子被掀開,驟亮的光線讓他有瞬間的不适,眼皮動了動,最後還是困意占了上風,又迷糊的睡了過去。

淩亂的發絲粘在白淨的小臉上,阮星初微微張着小嘴,秀氣的鼻尖翕動,似乎是被自己的發絲給癢到了。

白燃羽盯着少年精致的臉,雖說心裏早有準備,但心跳還是控制不住的快了一拍。

怪不得周隽那種傻直男都能被迷成那樣,白燃羽微微眯着眼,目光下移,最後定格在了少年塗了一層藥膏的腰上。

阮星初白嫩的腰上一道紅痕十分顯眼,而且越看,越像是被人用手緊緊摟抱出來的。

一想到這是少年之前曾被別人親昵的摟在懷裏,白燃羽的心情一下子就差起來,伸手拽下阮星初的衣擺,将這礙眼的紅痕遮住。

原本是要先去叫醒周隽這個傻逼的,但是白燃羽改變了主意,伸手捏住少年的鼻尖。

阮星初在夢中感覺自己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捂住了口鼻,胸膛不斷起伏,最終直接被捏醒了。

一睜眼,就看見一張放大的臉,阮星初驚呼了一聲,吓得從床的這頭直接竄到了另一頭的牆角。

“你誰啊!”阮星初認不出對方的臉,再加上剛睡醒,語氣含糊軟糯,讓對面的白燃羽聽的耳朵有些犯癢。

“我?我自然是來叫小美人起床的。”白燃羽輕佻的握住阮星初細白的腳腕,輕輕一拉,就将對方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阮星初感覺一道極大的力量将自己扯到了白燃羽的旁邊,和對方來了個親密接觸。

“滾!”阮星初一巴掌呼到了白燃羽的臉上,将他的臉直接推開。

這大清早的,我要看看到底是誰又和我阮小初過不去!

阮星初一肚子的起床氣,在把對方推開後,才有空打量了一眼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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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阮星初以為又是令人厭煩的周隽,但看到對方銀白色的頭發,阮星初才回憶起這個節目裏,好像只有一個人染着這麽非主流的發色。

“白燃羽?!”

白燃羽左半邊臉上還留着阮星初的手掌印,聞言點了下頭,輕笑一聲:“不錯,我還以為我在你心裏一點印象都沒留下呢。”

阮星初蹙着眉,不高興的皺巴着臉:“你為什麽一大早的襲擊我?!”

白燃羽:“……”什麽襲擊,這又不是諜戰片。

“我是在叫你起床,”白燃羽說着,指了下放在一旁的攝影機:“喏,導演組給的任務。”

阮星初聽見對方的解釋,雖然能理解,但是并不打算原諒。

“哦,那你走吧,我已經醒了。”

阮星初胸口憋着一口氣,下了床,掃了一圈還在睡覺的室友,頓時又難受了。

“那為什麽他們還在睡覺?”而我卻已經被你殘忍的叫起來了?

“當然是我私心裏偏愛你,想要第一個叫你起來呢。”白燃羽上翹的桃花眼微眯,湊到阮星初的面前。

阮星初看着對方故意将自己扇紅的左半張臉露出來,心虛的同時,又只能不滿的轉過頭當做看不見。

誰讓他神經病似的突然拽自己的腳?阮星初當時還以為自己要被對方揍了呢,當然只好先下手為強了!

“真是心狠啊。”白燃羽微微嘆了口氣,正要說些什麽,就見宿舍門忽的被推開。

剛進門的楚柯似乎也沒想到白燃羽會在,愣了一下,才看到他身後露出一個腦袋的阮星初。

“小初,你醒了。”

楚柯提着攝像機走了過來,看見白燃羽和阮星初過近的距離,皺着眉上前一步,将兩人隔開。

白燃羽看見楚柯的攝影機,就知道對方估計也是接到了和自己同樣的任務。

也對,畢竟對方的流量在那裏放着,這種露面的機會,節目組肯定不會只派給自己一個人。

“好巧。”楚柯站在阮星初的面前,率先出聲道。

白燃羽都不想和楚柯裝什麽兄弟情,不在意的嗯了一聲,便轉頭對阮星初說道:“星初,要和我一起去做任務嗎?”

楚柯接到任務的第一時間就來找了阮星初,他承認自己抱着的目的不純,但白燃羽顯然也沒安什麽好心,便直接回道:“不必了,小初等會兒還要和我一起去訓練,就不麻煩你了。”

阮星初也對叫別人起床的任務沒什麽興趣,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楚柯的話。

白燃羽非常不滿楚柯這種替阮星初做決定的行為,就像是把阮星初當成了他的所有物,看着就讓人不爽。

而且這人當初還藏着掖着不讓自己看阮星初的長相,白燃羽這個小心眼,可是記仇的很。

“這樣啊,那不如我們兩個一起去吧,我想節目組派給我們兩個人做任務,可能就是讓我們一起合作呢?”

白燃羽拉不走阮星初,自然也不會将獨處的機會留給楚柯,于是搬出節目組來壓對方。

看着白燃羽已經打開的攝像頭,向來在鏡頭前維持溫和人設的楚柯眼底也不禁泛起了冷意。

“不了,我們分頭行動會快一點。”

兩人眼神在空中交彙,探出對方眼底和自己同樣的欲望,才偏頭移開視線。

阮星初恍然的拍了下手:“對啊,你倆趕緊去叫人吧,再耽誤一會兒,太陽都曬屁股了!”

你們也別逮着我一個人禍禍啊!趕快去叫別人起床啊!

這份痛苦,總得有其他人和我一起承受吧,阮星初心痛的想。

“那我去其他寝室好了,畢竟任務總得有人完成。”

白燃羽伸出手指,彈了一下阮星初長長的發尾,在阮星初一臉懵逼加警惕的小眼神中,勾着嘴角走了。

等白燃羽走出門,楚柯才舒了口氣,回頭看向阮星初。

“小初,你……”

“我去吃飯,你做任務吧,我吃完就先去練習舞蹈了。”

阮星初憑着楚柯身上的獨特清香,已經能非常順利的認出他的身份,于是趕緊找個借口開溜。

楚柯看着阮星初蹦跶着跑走的身影,無奈搖了下頭,只能繼續執行節目組安排的任務。

這時候天色還有些微微透着黑,阮星初到食堂的時候,那裏居然還沒有開門,沒吃到飯的阮星初苦着一張小臉,無奈的走進了練習室。

這次沒有楚柯在自己身後扶着,阮星初還真不敢自己一個人來練習空中劈叉,只能在地上壓壓腿,試着在地上把劈叉做出來。

但是因為空中劈叉給自己留下的陰影太深,阮星初怕自己一個整不好再把肌肉給拉傷了,原地蹦跳了好久,就是不敢開始。

黎宴斯在門口已經看了有一會兒了,這個小家夥左轉右跳的,像個追着自己尾巴跑的小貓,亂轉一圈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這麽早,在做什麽呢?”

阮星初被門口的聲音吓了一跳,轉頭看向對方。

阮星初疑惑的眯了下眼,看到對方身下的輪椅時,才覺察到對方似乎就是那天自己在廁所遇見的好心人。

因為臉盲,所以在阮星初的認知裏,自己和黎宴斯并沒有過什麽接觸,只在人群中望過對方幾眼,而輪椅好心人則是在廁所将自己扶到了輪椅上,也算幫助過自己。

“是你呀,那天在廁所謝謝你幫我。”阮星初乖巧的朝對方道謝。

黎宴斯正在推動輪椅的手停頓了一下,擡眼凝眉,眼底透出些疑惑。

不過很快,他就收斂了自己的表情,又變成一副冷淡的模樣。

“沒事,舉手之勞。”

“我當時走得急,你還把輪椅讓給我,真是麻煩你了,你腿上的傷還好嗎?”

黎宴斯搖了下頭:“不太好,加重了。”

黎宴斯說的是實話,不過自己是在那天晚上阮星初發酒瘋,找他時耗了太多的力氣,才加重了病情。

不過看着對方一副懵懂的傻模樣,估計已經将那天晚上發酒瘋的事情忘了個一幹二淨。

“啊,這樣,很抱歉,我當時也不知道會這樣……”

阮星初說着,心跳莫名又開始加快。

手腳一瞬間變得無力,阮星初跪倒在地上,靠着牆感受着自己力氣在一點點流失。

渾身酸酸麻麻的感覺和上次在廁所時一模一樣,不斷加速跳動的心跳讓阮星初再次感受到了死亡迫近的威脅。

“我、唔……”

此刻阮星初說話似乎都像是在撒嬌,黎宴斯停在原地,看着對方染上水色的眸子,眼神逐漸加深。

“阮星初,你是故意的?”

黎宴斯疑惑的用指尖敲着扶手,這是他思考時習慣性的動作。

明明對方剛剛像是不認識自己一樣,現在為什麽又成了這個樣子?

真有人會這麽蠢,一次勾搭不成,就用同樣的手段再來一次?

阮星初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攥緊胸口處的衣服,不常流汗的額頭此時也覆上了一層薄汗。

自己不僅心跳加快,更是從靈魂深處透出一股酸麻的感覺,渾身像是被螞蟻啃噬着一般,又癢又疼的讓他恨不得原地翻滾兩下。

“你、幫幫我……”阮星初瑩潤的眼淚已經快要掉下來,伸手想抓住黎宴斯的胳膊,但卻因為沒力氣,最終又垂了下來。

黎宴斯被阮星初的眼神燙了一下,壓抑許久的血液似乎像是解了封印一般,開始瘋狂的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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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導演組的安排,一個又一個學員接連被叫醒,然後又帶着滿腔的怨憤,加入到叫人起床的大軍中。

學員們打打鬧鬧的跟在楚柯身後,商量着下一個要去叫誰起床。

“哈哈,我一定要讓下個寝室感受到我深深的愛意!”

“穿過這個走廊,還有一大波的人等着我們去叫醒呢!”

“哎,那邊練習室的燈光居然是開着的,這麽早就有人進去練習了嗎?”

“快快,讓我們去瞅瞅是哪個勤奮的小可愛!”

學員們呼啦啦的往練習室門口湧過去,一個大高個一馬當先的推開門,大嗓門喊了一聲,看清裏面的人後,瞬間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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