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又見小龍
從校醫室回來，剛好趕上上課時間。
這節課是魔法傷害病理學，課本上面的圖片非常的可怕。葉言連直視都不敢。可惡的是那個禿頭的老師還把照片放大了，投影到了整面牆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被痛苦折磨着的恐怖表情，無力地掙紮着的四肢，因為恐懼而睜的大大的眼睛，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葉言冷汗直冒，臉色蒼白，努力忍住想要吐的沖動，葉言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這門課更加可怕的課程了。這個時候真的很羨慕可以大搖大擺在課桌上睡覺的南馨。（因為恢複到了原形，一般老師看到南馨那個樣子都會心生同情，所以只要她不惹太大的麻煩也就不管她在上課時做什麽了。）
禿頭老師在講臺上振振有辭地講解着，還不斷變換着牆壁上的圖片。葉言沒有注意他到底在講些什麽，因為她已經被那些完全超出人類承受能力的圖片吓得不行了。
一道紅光閃過，牆壁上出現了一張心髒被整個掏出的人類的照片。照片上是個打扮得像女巫的中年婦女，嘴巴張得大大的，仿佛不相信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心髒的位置只剩下一個空落落的大洞，鮮紅的血從洞口流下來，仿佛一條小溪……
“啊——”
葉言終于到達了忍受的極限，捂着嘴沖了出去。全班同學紛紛側目，禿頭老師只是看了她一眼，繼續講課。
葉言起先靠在走廊的牆壁上，但是漸漸地雙腿就支持不住了，最後只能癱坐在走廊的地板上。葉言不住地幹嘔着，眼淚順着臉頰淌下來，怎麽也擦不幹，整個身體像火燒一樣，而且還不停地顫抖着。
“你還好吧？”
一雙溫暖的手搭在了葉言的頭發上。
透過淚水，葉言只看到一團紅色在自己眼前晃動着。
“這門課程就是這樣的。沒辦法啊。慢慢就會習慣的。”
是夏炎的聲音，葉言感覺到他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言漸漸平靜下來。擦幹眼淚，站了起來。
“回去上課吧。逃避永遠無法解決問題。”
葉言擡起哭得紅紅的眼睛，迎向夏炎嚴峻的目光。過了好久，終于鼓起勇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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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坐下沒多久，下課鈴就響了。雖然說逃避是懦弱的行為，不過葉言還是感覺長長地舒了口氣。這個時候，聽到下課鈴聲的南馨也醒來，她舒服地撐開四肢伸了個懶腰，抖了抖。然後，一邊嚷着一邊開心地跳到了葉言的懷裏。
“去吃飯了，吃飯了。今天我要吃雙份的猴腦。”
注意到葉言表情的異樣，南馨怔了怔，用小小的腦袋蹭了蹭葉言，擡起黑亮亮的眼睛望着葉言，葉言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沒什麽。就是這門課太可怕了，呵呵。”葉言摸了摸南馨背上的毛，虛弱地朝她笑笑。
南馨還想說點什麽，這個時候，夏炎走了過來。
“我們走吧。”
葉言點了點頭，抱着南馨走了出去。
忽然，一只綠色的小鳥以極快的速度朝夏炎飛來。那只鳥只有麻雀大小，但是渾身上下仿佛水晶制成的一般，晶瑩剔透。由于剎車不及，重重地撞在了夏炎的胸口。
夏炎伸手把掉下來的小鳥接住，放在手心。
南馨激動起來：“葉鳥啊。好久沒見人用過了。呵呵。”
葉言努力按住一臉興奮，随時會撲上去的南馨。望着夏炎手心的小鳥。只見那小鳥忽然間仿佛瀉了氣一樣幹癟下去，最後，夏炎的手心只剩下一片幹枯的樹葉。
“夏炎哥哥，你快回來吧。蘭姐姐被人類抓走了，爺爺也暈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你快回來吧。嗚……”
一個帶着哭腔的小孩子的聲音回蕩在空中。
葉言東張西望，一臉茫然。
再看夏炎，他整個臉都紅了，手握成拳狀，緊緊地捏着手裏的樹葉，眼睛裏仿佛有火正在不住地往外冒。葉言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夏炎，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就算是遭受南馨的攻擊時，他也沒有露出過這麽可怕的表情啊。
“對不起。我不能送你們了。”
說完，夏炎瞬間消失在空氣中。只有被捏碎的樹葉的碎片飄散在風中。
“葉鳥啊……”南馨從葉言的懷裏掙紮着跳下來，用前腿踩着已經支離破碎的樹葉，“真是的，人家本來還想和葉鳥玩一下的啊。”
“那個，到底是什麽東西？”
南馨擡起耷拉着的狐貍腦袋，跳回了葉言的懷抱，貼着葉言的胸口蹭了蹭，說道：“葉鳥啊。它是一種魔法用具，用來傳遞聲音的。就是把靈力注入到新鮮的綠葉裏面作成鳥的形狀，然後對着它說出要對某個人說的話。它就算飛再遠的路也會找到那個人。”
南馨說完又不無惋惜地加了一句：“雖然說，葉鳥送完信不久就會死去。不過，這只死得也太快了吧。本來還想和它玩幾天的說……”
葉言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這麽說，夏炎家裏遇到麻煩了。他不會有問題吧。”
“吃飯，吃飯。”
南馨用狐貍爪子撓着葉言的領口。
“好啦好啦。”
葉言嘆了口氣，抱着南馨朝印象中食堂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在南馨的指點下走到食堂，裏面已經沒有什麽人了，當然也沒有什麽菜了。最要命的是就連南馨最愛的猴腦也沒有了，南馨自然将所有的過錯都歸到了夏炎的頭上，并且信誓旦旦地要在夏炎回來之後給他好看。
葉言無言。
兩人（确切地說是一人一狐）草草地吃完了飯，在校園裏随意地走着。雖然将近秋天，不過天氣還是很熱，兩人找了條樹木茂盛的林蔭小道慢慢地走着。
南馨這個時候也不願再賴在葉言懷裏了，甩着毛茸茸的尾巴悠閑地在小路上走着。偶爾還欺負一下停在路邊花朵上的蝴蝶。
走着走着，葉言忽然發現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人把頭埋得很底，紅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着，書包斜斜地背在肩上。葉言仔細一看果然是夏炎。
“你，不是走了嗎？”
葉言遠遠地劈頭就問。
夏炎擡起頭來。葉言注意到他的臉色蒼白，嘴唇微微的有點發紫，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眼睛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光彩，像無月之夜漆黑的水面。
“回不去。我去校長那裏請了假了，可是他說學校的大門只有在寒暑假才會與人類世界相通。”
夏炎的聲音底底的，裏面充滿了絕望與痛苦。
葉言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可是你不是會傳送法術嗎？”
“傳送法術只有在學校範圍內才有用。為了防止學生私自出校，所以學校的外面有一層結界。連校長也無法越過。”
“蘭……蘭……”夏炎說完，抱着頭癱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頭深深地埋着。
“夏炎……”
葉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地坐在夏炎的身旁。南馨也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安靜。
“總有辦法出去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南馨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她把爪子搭在夏炎的手上，一副認真的表情。
“那些老師不是還要參加什麽亂七八糟的會議嗎！他們總有辦法出去的啊。”
夏炎底底的聲音傳來：“他們是通過聖葉之門進出的。但是，聖葉之門的守護者非常可怕。以我的靈力，根本不可能通過……”
“我要怎麽辦啊？……”
一聲狂呼，夏炎的身體各處冒出了一個一個小小的火苗，然後，那些火苗漸漸連成一片，在瞬間包圍了夏炎全身。鮮紅的火焰越燒越旺。他身邊的樹木已經被點燃了，樹葉燃燒的味道彌漫在風中。
葉言不知哪來的力氣抱起南馨一跳就跳到了小路的另一邊，愣愣地望着火焰中的夏炎。
夏炎的身體忽然間像蠟一樣在高溫下融化，然後，一張曾經令葉言恐懼不已的臉慢慢在火中浮現出來……
火紅的眼睛，像風幹的臘肉一樣皺縮的皮膚……
葉言睜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連動彈都不能了。
“葉言，快跑啊！他進入妖化狀态了，平時我絕對不會把他放在眼裏的。可是現在的我……”
葉言沒反應，南馨狠狠地在她的手上咬了一口，葉言才如夢初醒。然後以自己都無法相信的速度逃離了現場。
“要怎麽辦啊？”葉言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在校園裏跑着。
那邊，好像是圖書館！
葉言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副校長，既然他能打敗南馨，那就絕對能控制住夏炎。葉言以最快的速度朝圖書館的地下室奔去。
路人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人影飛快地從自己身邊掠過。
副校長正在看一份工作文件，葉言進門時帶起的風把好幾頁紙都吹到了地上。副校長一邊納悶地下室哪裏來這麽大的風，一邊彎腰撿着散落一地的文件。突然感覺到手被什麽人拉住了，擡起頭來，卻看到氣喘籲籲的葉言一臉焦急的模樣。
“快，快去……夏炎……咳咳……”
葉言喘着粗氣，想說話又說不出來，急得滿臉通紅。喝了副校長倒的水，好一會才緩過氣來。終于結結巴巴地把事情的經過說清了。
看着副校長沖了出去，葉言終于放下心來。然而整個人剛一輕松下來，馬上就感覺頭重腳輕。葉言只感覺周圍的事物變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然後一頭栽倒下去。
“葉言，葉言……”
南馨舔着葉言的臉，然而葉言卻什麽反應都沒有。南馨正在想要不要再咬她一口。
這個時候，一個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走了進來，慢慢地向葉言走近。她奸笑着露出虎牙。
“哈哈……又落在我手裏了。”
南馨聽到她的話一愣，馬上跳到葉言的前面擺出戰鬥的姿勢。
“小狐貍，走開。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與你無關。如果不想受傷的話最好走遠點。”
南馨顯然被她的話激怒了，怒目瞪着她，喉嚨裏不斷地發出呼呼的聲音，身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要想碰她，先過我這關。”
小女孩斜眼看了一眼原形狀态的南馨，哼笑了一聲：“就憑你？”
南馨瞪着她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小女孩向空中揮了一下手，一道綠色的光閃過，南馨感覺身體變得好輕好輕，那女孩的身影也漸漸變得模糊了。最後的時刻，南馨緊緊地咬住了葉言的衣服……
葉言在迷迷糊糊中醒來，感覺身上的皮膚一陣陣灼痛，睜開眼睛只看到仿佛巨大火球的太陽，以及一望無際的沙子。南馨則緊緊咬着自己的衣服，好像睡着了。
好奇怪啊……
剛剛明明在副校長的辦公室的啊。怎麽會突然間到了這裏，葉言的腦中慢慢浮現出一個名字。
松樹小妹妹。
她上次不是說再見到我要把我從尼亞加拉大瀑布上扔下來的嗎？這裏怎麽看都是沙漠啊……
“姐姐，好久不見！”果然是那張看似天真無邪的臉。
但是，一面對南馨她馬上又恢複了那個不屑的表情：“本來我才不高興帶這只臭狐貍一起過來呢！沒想到她咬那麽緊，怎麽掰都掰不開。”
說完，伸出腳就要向南馨踢過來。
葉言注意到雙眼緊閉的小狐貍嘴角一揚。随着一聲尖叫，小狐貍已經整個挂在了小女孩雪白的腿上。
“爸爸……哇……”
剛剛還一臉殺氣的小女孩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像普通孩子一樣哇哇大哭起來。
葉言呆掉了，南馨驚訝地忘記了咬緊，嘴巴都松開了。
“爸爸……救命……血啊……狂犬病啊……”小女孩用手摸了摸被南馨咬得血肉模糊的傷口，然後望着手上的血又尖叫了起來。
小女孩向空中抓了抓，然後空氣中又出現了那扇華麗的門。她一邊哭叫着一邊打開了門，一瘸一拐地走進去，然後重重地關上了門。
葉言和南馨眼巴巴地望着那扇門随着一道綠光消失在空氣中。
“沒想到所謂的可怕的聖葉之門的守護者竟然是這樣一個家夥。”南馨對着天空發出一陣感嘆。
“既然她走了……”葉言保持着望着那扇門的姿勢，“那個，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啊啊啊啊——”
兩個人環顧四周，面面相觑，終于同時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太陽好大啊，口好渴啊，為什麽這些沙丘都在晃啊晃的。葉言和南馨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裏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走着，偶爾擡頭望一眼天空中妄圖要把整個世界烤焦一樣拼命往這裏輻射熱量的太陽。
“我們什麽時候才能走出去啊？”
南馨腦袋耷拉着。
葉言搖了搖頭，沙漠好像完全沒有盡頭似的，每一個方向都是沙子，根本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雖然說，葉言就算周圍不是沙子也分不清東南西北。
“嗚……我不走了……”葉言一屁股坐在了沙丘上，“反正根本走不出去。”
沒過多久，葉言就迅速地跳了起來。
“沙子好燙啊……”
“誰來救救我們啊……嗚……”
高空中，一頭三頭隼正盤旋着。注意到沙漠裏奇怪的小點，迅速地俯沖下來。
“看啊看啊，果然有人來救我們了。”
南馨指着天空中越來越大的黑點興奮地叫了起來。
很快，三頭隼就穩穩地停在了沙地上。一個少年走了下來，只見他身穿白色的鬥篷，那鬥篷直垂到腳下，鬥篷裏面是畫着骷髅的T恤，黑色的長褲上還綴着一個個金屬環。
尖尖的耳朵，紫色的瞳孔。
終于想起對方身份的葉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不顧一切地朝對方沖去。
“小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小龍望了一眼葉言懷裏的南馨，“這次還帶着狗……”
南馨從葉言懷裏掙脫出去，爪子幹淨利落的在少年的臉上留下N道抓痕。
“竟敢，竟敢把高貴的我和那種只會搖尾乞憐的家夥混為一談！”
南馨眼中閃着憤怒，然後潇灑地落地，站定。
“哇……我英俊的臉啊……”小龍含着眼淚摸着自己受傷的臉，“我跟你到底有什麽仇啊？我，我不記得我曾經殺了你爸媽或是吃了你爺爺啊！”
他把頭湊近葉言，接着說：“我，我只記得我曾在某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英勇地把你從被妖怪吃掉的危脅中解救出來。”
葉言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向後退了一步。
“可是，可是，你非但連謝謝都不說一聲就走了，而且還把我寶貝的三頭隼的蛋做成了煎蛋。嗚……你知道我多辛苦才找到這麽一窩三頭隼的嗎……”
“現在就剩下這一頭了。如果不是它的蛋剛好卡在食品櫃那個黑暗的角落裏，說不定，說不定就和它的兄弟姐妹們一樣了……”
小龍擡頭望了望正在梳理毛發的三頭隼，繼續聲淚俱下地控訴着。
“現在，現在，你竟然還放狗抓我。嗚……我的臉啊……”
南馨：“我都說了我不是狗了！”
迅速躍起，狠狠地一口咬在小龍的腿上。
“啊——”
“救命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回蕩在沙漠上空……
“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
黃土高原的某處，懸崖底下，燈光昏暗的小屋內。小龍把一杯茶遞給葉言。
注意到南馨可怕的目光，連忙把自己那杯遞了過去。南馨滿意地把頭伸進了茶杯，貪婪地喝着。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啊？你看起來不像妖怪啊。為什麽總是出現在人類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地方？這次竟然是塔克拉瑪幹沙漠，呵呵，有意思……”
“呵呵，說來話長……”葉言打着哈哈。
小龍的好奇心被激起了，把椅子朝葉言這邊移了移。
“說來聽聽。好像瞞有趣的樣子。”
葉言扭不過他，呷了口茶，把自從入學以來的事情大致的敘述了一遍。
“森羅學院，好像瞞有趣的樣子嘛。”小龍聽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葉言卻低着頭，一言不發，好久才緩緩地開口：“你知道怎樣才能讓我和南馨回到學校嗎？夏炎，他現在不知道怎樣了……”
“咦？那上次你怎麽回去的啊？”小龍一臉驚訝。
“有人來接我的啊。”葉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你讓他再來接你就好了啊。”
“笨蛋！別說這麽沒水準的話好不好！就是因為不知道南翼哥哥會不會來所以才問你的啊！”
是南馨憤怒的聲音，小龍下意識地抖了一下。他擺了擺手，作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讓小三載着你們飛回去。”
“笨蛋！森羅學院有結界的，外面根本連看都看不到。”南馨冷冷的聲音響起。
“傳送法術？”
“白癡！都說有結界了！”南馨的頭上青筋爆起。
……
“這麽說，還是回不去啊……”
葉言和南馨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這邊廂，剛上完課的南翼因為不放心南馨，所以正在四處打聽南馨的下落。
校醫室裏。
女校醫的口供：“他們啊，一看完朋友就回去了。你妹妹好強啊，那邊的家夥本來今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可是，由于被咬了一口，估計得躺到明天了。”
她手指的方向是渾身纏滿紗布，一動不動的小查。
“南翼啊，就算不做我的助手了也可以經常來這裏玩哦。”
女校醫說完，朝南翼眨了眨眼。
南翼笑笑，迅速投入到下一輪搜索中。
副校長室裏。
身上有多處燒傷的副校長，皺了皺眉頭抱怨道：“這些孩子啊，把麻煩丢給我就馬上消失了。”
然後，他擡起頭，若有所思。
“今天奇怪了，七葉竟然還沒回來。她一向很準時的啊。”
“那麽告辭了。”
南翼退出副校長室。
那丫頭到底去哪了呢？整個學校都找遍了。算了，還是去找神荼和郁壘幫忙吧。
南翼搖了搖頭，朝校門走去。
咚咚咚——
“誰啊？”
小屋裏的人同時擡頭朝門的方向望去。
小龍站起來，朝門走去。
門開了，小龍看到一個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的男人站在門口，手裏還提着一個公文包。
“抱歉，我不買你的東西。”
嘭——關門聲。
“現在的推銷員真是……”小龍正想開始抱怨，馬上感覺腦袋被什麽東西狠狠地砸了一下。
“白癡！那是南翼哥哥！還不快去開門。竟敢把南翼哥哥當推銷員！想死啊你！”
充滿威脅力的語言從背後小狐貍的口中傳來。小龍很好奇，四條腿的狐貍到底是怎麽把茶杯準确地扔中自己的後腦勺的。
撫摸着頭上鼓起的大包，小龍極不情願地再次把門打開了。
“回去吧。”
南翼的聲音一響起，葉言和南馨就迅速朝他奔去。
小龍在心裏嘀咕着，怎麽看也不覺得這個一臉推銷員笑容的男人哪點比自己好，那兩個家夥竟然一見到他就向他奔去。這世道啊……
“打攪了。那麽，我們告辭了。”
南翼極有禮貌地向小龍道了謝，帶着葉言和南馨就走。
“等，等一下。我也要去。”
“……”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笨蛋！開什麽玩笑，我們是回學校啊！南翼哥哥，我們快走。別理這個白癡！”南翼懷裏的南馨，不屑的瞥了小龍一眼，催促道。
小龍還不死心：“帶上我吧。我也要去，大哥，拜托了。”
小龍用閃閃發光，充滿期待的眼神望着南翼。
“……”
“抱歉……”
南翼伸手在空中打開一道缺口，兩人一狐迅速消失在一片金光之中。
誰也沒有注意到，葉言的肩頭趴着一條透明的白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