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日記·十五 ...

雖然明白,于她而言,我只是一個普通朋友。

沒有立場幹涉對方的那種朋友。

可依然會覺得難過。

——摘自日記

太陽西斜,溫柔擁抱着校園。校道上是放學的高三學生,陸陸續續走出了校門。

唐尋收到一條信息,秦平生說請她吃開學飯。

剛出學校後門,唐尋就看見了幾個穿的流裏流氣的青年,叼着煙踢踢沓沓走在人行道上。

一個嬌小的女生低着頭,因為沒留神,不小心撞了其中的一個青年一下。

她擡頭一看,連忙退了兩步,小聲說:“不好意思。”

“媽的,走路不看路啊!”被撞的青年把嘴裏的煙一扔,用腳狠狠碾了兩下,眼神兇惡瞪着周圍投來目光的學生,吼道,“看什麽看,想死了?”

女生被他突如其來的變臉吓住了,她捏着書包肩帶,滿臉的委屈和氣憤:“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沒長眼睛啊,走路不看路?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還撞我?”流裏流氣的青年聲音越來越大,他狠狠瞪了女生一眼,伸手就要推她一把。

唐尋走快兩步,精準捏住了青年伸出去的手,然後往反方向一折——

靜了一秒,青年頓時毫無形象嚎叫起來。唐尋看着他,手上一點一點,微笑看着青年的臉色越來越白。

“在學校門口動手動腳,你當是自己地盤呢?”

唐尋冷淡看了他一眼,然後甩開了那只油膩的豬蹄,上前一步插在三個青年和女生之間,似笑非笑看着他們,語氣不善:“想打架?”

罵人的青年臉都綠了,一時怒從心頭起,恨恨咬着牙,揮起拳頭就直接往唐尋臉上招呼過去。

唐尋往旁邊一側,躲開他不入流的打架手法,然後側身一腳踹到了他肚子上,動作幹淨利落,力度控制的剛剛好。

青年被兩個同伴接住了,他氣得滿臉赤紅,指着唐尋破口大罵。他的兩個同伴拖着他,死活不給他繼續鬧事。

“我·操這個是唐尋啊,對面就是零度,你還敢打!”

“走走走,別惹是生非了。”

鬧事青年罵罵咧咧被同伴拖走了。女生被吓得臉都白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給唐尋道謝:“謝謝……剛剛吓死我了。”

“沒事,早點回去吧。”

鬧事青年走了,周圍的學生也散了。他們正小小聲議論着。

“那個女生有點眼熟,敢和那些小混混打架。”

“尋姐你也不認識?打架很厲害的。”

唐尋看着女生走了,幾句議論飄入了耳朵裏,她神情如常,然後轉身準備過馬路。

餘光一瞥,看見了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

“宋遇?”唐尋露出了一點驚訝,“這麽遲還沒回去?”

“剛剛去找了老師。”宋遇回想起剛剛看到她和幾個小混混交手的畫面,目光與她相接,忍不住開了口,“你……還是盡量少和那些人動手,如果他們帶了刀具,就很危險了。”

唐尋看着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眼睛一彎,語氣輕松:“不會,他們不敢的。在朝華區這帶,他們哪裏敢。”

宋遇看着她不以為意的樣子,雖然知道以自己的現在的立場,本不該多說的。

但他依舊開了口:“那些青年不是什麽好人,那家酒吧——”宋遇的目光落到了對面純黑大門的零度酒吧上,“也還是少去一點吧。”

零度酒吧的幕後老板,是朝華區的地頭蛇秦平生,私心說,宋遇自然是不想唐尋和這種人攪上關系的。

那種在刀刃上生活的人,随時都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

唐尋的笑慢慢淡了,她看着對面的酒吧,勾了一下唇角:“你覺得那裏不是什麽好地方,但是我也不是什麽三好學生。”

“早點回去吧,我走了。”唐尋朝他一笑,然後轉身走過了馬路。

直到唐尋走到零度門口,她轉頭,看見宋遇依舊站在原地,目送她過了馬路。

唐尋慢慢收回了視線,抿唇轉身走進了零度。

今天酒吧沒有營業,大圓桌上坐了好幾個人在打牌,許星晝正甩出了幾張牌,一臉得意洋洋。

“又打架了?我和你說了多少次,別在學校附近打架,你是不怕被處分?高三的人了,就不能正經一點。”正打牌的秦平生扔出最後兩張牌,轉頭就開始數落唐尋。

唐尋放開手腳癱進沙發裏,捂着耳朵,一臉的“我聽不見你在說什麽”。

秦平生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然後摸了根煙在手裏轉着,并不點燃。

“剛剛那個男生,好像沒見過。”

新一輪的發牌開始了,唐尋也加入了牌局,和許星晝組了隊。

她一邊摸起自己的牌,頭也不擡回答:“同學,一個班的,暑假幫我補習了。”

“哦,就是那個成績很好的?”秦平生想起了那個給唐尋補習的好心同學,“聽星晝說你在重點班?”

“嗯嗯。”唐尋敷衍應了一句,眼睛盯着手裏的牌,不時探頭看一眼許星晝的。

“好了,在重點班就收收心,以後少來這邊鬼混,好好學習吧。你要是能多花點心思上課,成績也不至于這麽慘淡。”

“好了好了,我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就讓我打完這局吧。”唐尋看着有往老媽子方向發展的秦平生,連忙制止了他。

說話間,唐尋已經打了一對順子出去。

秦平生不緊不慢出了牌,目光和她相接,他語氣很平淡:“你要是能考個好大學,我也會很高興。”

唐尋出牌的動作一頓,她抿了抿唇,問秦平生:“你很壞嗎?”

旁邊的許星晝聽到這話,沒忍住,立刻就笑出了聲,笑得躺在了沙發裏,上氣不接下氣說:“哎喲笑死我了,你上課上傻了吧。”

然後,唐尋毫不留情把許星晝的臉塞進了沙發裏。

秦平生聽見這奇葩的問題,眉毛也不動一下,表情依舊淡定,然後打出了一對順子:“別人覺得。”

“那我呢?”

秦平生擡眼看着唐尋,酒吧的燈并不明亮,她的臉龐半明半暗,嘴唇微微抿着,唯獨一雙眼睛,像夜幕裏的星火,眼神固執。

于是,秦平生笑了笑,扔出了最後三張牌,語氣依舊平淡:“我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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