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日記·二十一 ...

今天聽到了一首歌,是我聽到過,名字最長的歌。

叫《我喜歡你勝過削好的水果周末的零食延後的死線冰鎮西瓜正中間的那一口肆無忌憚的賴床和空調房裏蓋棉被的感覺但我就是不敢告訴你》

有點遺憾,住在你家旁邊單元樓的不是我,和你一起回家的不是我。

——摘自日記

考完摸底考,日子就這麽波瀾不驚過去了,每天都是上學放學回家,兩點一線,轉眼就到了八月的尾巴。

八月末,深州臨海,夏日的暑氣漸漸消了些,偶爾下幾場小雨,還有些涼快。

此時,正在上地理課。

地理老師姓龔,頭發有些花白,長着圓臉,身材肖似國寶滾滾,笑起來時像寺廟裏供着的彌勒佛,可愛又可親。

“東北平原也是出過大題的,所以這地形圖呢,還是要背的。還有東北平原特別的黑土和作物也要記一記。”彌勒佛老師慢悠悠擡起手,在黑板的東北平原草圖上又畫了幾筆,他說話的調子又慢又長,越聽,眼睛就不受控制慢慢合上了。

龔老師拍了拍地形圖,聲音拖得老長老長:“我知道,有些同學學習辛苦,又是最後一節課,所以想睡覺了。老師明白,要是真的困了,可以站起來聽課或者去廁所洗把臉。”

唐尋在下面聽着,恨不得用筆把眼皮給撐起來。她含着眼淚再次打了個哈欠,然後轉頭看向了溫安南,兔子同桌也是困得眼皮粘在一起,頭一點一點的。

為了不睡着,唐尋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同學身上。班上又好幾個困到不行的,已經選擇站起來聽課了。隔壁桌的一個女同學,頭已經垂到桌子上了,再也沒擡起來過。

班上打呵欠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半天都是一副淚眼朦胧的模樣,卻繼續堅持聽課。

視線繼續往後轉,她就看到了班上的那位奇人。

坐在第三組後排的一個男生,他的臉又方又寬,腮幫子有點凸起,像只活靈活現的鲶魚,雖然現在流行起所謂的高級鲶魚臉,但他的長相,顯然是和高級沾不上一點邊的。

他坐得端正極了,不看他的頭,誰都會覺得這個人聽課特別認真。

然而,雖然他坐得十分端正,他的頭像太公釣魚一般,随着地理老師講課一點一點,十分有節奏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點頭附和呢。

這個奇葩男生是班上的歷史課代表,為人雖然不靠譜,但他可以說是移動型的歷史百科全書,無論問什麽歷史問題,他也能答出來。

因為他經常上課釣魚睡覺,所以大家都叫他太公,或者叫鲶魚。

身後傳來方子然壓低的笑聲,他似乎是在和宋遇說話:“哎你看,太公又在釣魚了,還是踩節奏釣魚,真厲害啊。”

唐尋有點好奇,轉頭看向了宋遇,想看看學霸是否也會犯困。

宋遇靜靜看着轉過頭來的唐尋,他表情很是平靜,眼裏看不出半點困倦,他握着筆,還在繼續做筆記。

“認真聽課。”宋遇這句話是對唐尋和旁邊的話唠方子然說的。

唐尋漠然轉過了身,覺得自己真是天真,宋遇怎麽可能會犯困呢,他可是連校長講座也能認真聽完全程不走神的仙人。

下課鈴響起,地理老師原本慢悠悠的動作瞬間變快起來,他兩三下收拾好試卷和課本,丢下粉筆,一邊往外快步走,一邊笑眯眯說:“同學們,放學了,早點回家吃飯吧,這兩天放假記得好好複習。”

眼看着要走出教室門了,一同學吶喊道:“老師等一下!我有題目要問!”

地理老師笑眯眯的臉瞬間僵了一下,然後他以更快的速度走出了教室,在外面的走廊和那位同學遙遙對話:“有不懂的微信上問啊!”

說完,唐尋就看不見這位圓滾滾的地理老師了,他以并不符合他的速度火速離開了教室。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每位科任老師都試過放學還被九班的熱愛學習分子纏到十二點多後,只要是上最後一節課的老師,一放學就飛速逃離現場,免得被抓住了。

開玩笑,老師也是講了一上午的課,肚子正咕咕叫,還要被纏着問一堆問題,人都快暈了。

今天是八月二十九,明後天正好是周六日,學校決定給高三放兩天假,休息休息然後正式開學,從下午開始就不用上課了。

難得的假期,原本中午回留在教室學習的學霸們紛紛背起小書包回家去了。

唐尋正收拾東西,第一組後面的女生就喊了她一聲:“尋姐,有人找。”

自從大家聽方子然叫她尋姐後,其他人也開始跟着叫,不知道的還以為九班有個黑·社會大姐頭。

唐尋拉好書包裏回頭看去,許星晝逆光倚在教室後門,神情散散懶懶的,眼裏像是落了星辰,不笑時也勾人。

剛剛喊唐尋的女生有些臉紅,忍不住偷偷看了許星晝幾眼。

溫安南捧臉看着許星晝,忍不住小小感嘆:“好帥噢,我也想要這樣的朋友。”

唐尋揉了一把兔子同桌的頭,笑着和她道了別,然後轉頭和宋遇方子然也道了別。

宋遇的餘光從許星晝身上撤了回來,他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倒是方子然,熱情和她道了別:“尋姐開學見~”

唐尋單肩背着書包,拍了一下許星晝的肩:“走了,收起你那發騷的表情。”

許星晝裝模作樣嘆了口氣,想着剛剛好幾個偷看他的女生,攤手表示無奈:“唐尋,活該你沒對象。”

唐尋冷笑了一聲,紮他心窩:“呵呵,你有嗎?”

許星晝臉色黑了黑,忍住爆粗的欲望,朝唐尋輕傲翻了個白眼後,枕着手臂懶洋洋說: “我要是想找,現在就能找一個。”

“哦,從根本上,并沒有改變你也沒對象的本質。”

許星晝注意到了身後那道有存在感的目光,他臉上笑容漸深,似乎不經意地問:“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不知道。”唐尋送了他一個白眼,回答一如當年。

如果真的遇到一個喜歡的人,哪怕他并不符合之前的所有标準與設想,依舊會不可收拾喜歡上。所以說,對于喜歡哪一種的問題,唐尋從來不會回答。

“喜歡那種成績好,性格冷,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嗎?”

唐尋腳步一頓,盯住了許星晝,她目光不善,一把捏上了許星晝的手臂,聲音漠然:“你真的非常無聊,建議去看眼科。”

許星晝裝模作樣叫了幾聲疼,然後捂着手臂,笑得輕佻又欠揍,語氣別有深意:“不喜歡這種?那就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