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許砳蹲在池樂身旁, 手指扣住她的後腦勺,沉默安靜,任她對他為所欲為。

他所見的城市夜晚一直如此, 冷漠、孤寂。只是今晚格外死寂,喧嚣被她委屈隐忍的啜泣聲淹沒。

她眼神黯然,趴在他懷裏, 把他當安慰劑,努力地獨自舔傷口。

他就在她面前,但她眼裏沒有他。

這一刻他可以是任意物件,任何活物的替代品。

她只是暫時“借用”他的懷抱尋找慰藉。

高三那年, 池樂停在常去找他的地方, 對着他所在的方向喊:“許砳!我不喜歡你了。”

原來是真的不喜歡了。

河岸高樓聳立, 霓燈閃爍, 霓光溢滿她淚光湧動的美眸,她哭起來很美, 但他并不喜歡。

她歪起腦袋陷入沉思,眼神傷感。

幾秒後。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眼裏的悲傷錯覺般迅速消失,揚臉朝他露出張揚又脆弱的笑:“千金難買姐高興。”

“是。”許砳收緊手臂, 拇指按住她泛紅的眼尾, 動作和聲音都很輕:“現在高興麽?”

池樂扯住他的衣領,埋進他懷裏, 粗暴地蹭幾下:“高興了!”

許砳拉開她:“別在我身上擦眼淚。”

池樂甕聲甕氣:“沒帶紙。我給你買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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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砳拉她起來:“回去洗臉。”

池樂賭氣地別開臉:“不回。”

許砳:“我家。”

池樂站起來:“走。”

池樂跪坐在床上, 仰頭等待她的面膜。

浴室裏的水聲消失,許砳拎着揭開的面膜走出來。

池樂伸長脖子。

面膜貼上來, 溫熱綿潤的感覺消除了哭過後皮膚的燥感。

許砳無法忍受滿手黏膩, 去洗手, 池樂在他身後喊:“敷歪了,額頭這再扯一下。”

“你還能再懶一點?”

許砳回到床邊,彎腰扯住面膜邊緣,給她往上提了提。

“有服務員為什麽要自己動手。”池樂沒動嘴,說話全靠鼻音,躺平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我要是睡着了,你記得幫我把臉擦幹淨,這個不是免洗面膜。”

許砳不願意再碰那黏糊糊的東西:“醒着,自己擦。”

“幫幫我嘛。”池樂張開嘴撒嬌,“親都親過了。”

許砳動作一頓,随即笑了聲:“那叫親?”

池樂感受到了他對她吻技的無情嘲諷。

“那不叫嗎?”隔着口罩不叫,都蹭到嘴唇了,還不叫?

是時候找點日美文藝片研究研究了。

“有片嗎?”池樂問得自然。

許砳:“什麽?”

池樂點破:“你們男生的硬盤裏不都有學習資料嗎?什麽數學練習題,英語練習冊。”

許砳:“想看?”

他居然秒懂!

池樂哼笑,果然不出她所料。

“想。”

許砳說:“你別睡,我去給你找。”

“行!”

許砳很快從書房拿了東西出來。

池樂揭掉面膜,興匆匆坐起來:“怎麽看?”手機還是電腦?

許砳甩給她一塌紙:“眼睛看。”

這!是!什!麽!

他還真給她拿來一套《英語練習題》!

池樂把面膜拍回臉上,躺倒。

“我睡着了。”

一晚上什麽也沒發生。

池樂懷疑,上次把許砳踩出了問題。

起床之前,池樂沒有忍住,手伸進被窩。

“嘶——”許砳吃痛,“池樂!”

“幹嘛!你自己揚起來的,我判斷失誤而已!”池樂心虛嗓門大,說完踏過面前高高一座大山,也顧不上穿鞋,腳跟落地“咚咚咚”跑了。

許砳捂着再次被踩的小腹,閉上眼睛深呼吸。

“記得幫我買拖鞋!”

池樂光着腳到樓下找到自己的鞋襪,坐到沙發上穿,一邊回味剛才烙鐵般茁壯的手感。

她手心有點發燙,耳朵也跟着泛紅。

他,好大。

“兄弟們,爆炸新聞!”男生迎着夕陽沖進棋社,一個滑跪撲到棋盤前:“公主殿下,跟許驸馬,今兒一起來的!”

旁邊的男生湊過來:“然後他們打啵了?”

“你別不信!我親眼所見,用的還是情侶手機挂件!”

“這不正常嗎?池樂都強吻許砳了,人許砳也沒拒絕。”

“?你們有點八卦精神成嗎?”

“除非你說許砳腿軟請假了,否則我是不會露出震驚表情的。”

“靠,你們這群狗幣直男,浪費爺表情!”男生把氣喘勻了,“我剛跟隔壁舞蹈社幾個女生說這事兒,人妹妹們叽叽喳喳問個不停可給面兒了。男人果然沒有女人可愛。”

幾只腳一塊兒踹過去。

靠窗的位置是池樂的專屬座位。

許砳到的時候,圍觀棋局的男生們眼睛盯着博弈的兩人,身體不由自主挪開,給他騰出條通往窗邊的道。

“砳神來了,池樂在那邊。”

“嗯。”

許砳看了眼棋局,周東睿占了優勢,但他犯了老毛病,中了圈套,輸了。

“許老師,這裏。”

許砳看向揮手的女生,朝她走去。

池樂盯着他看。

他今天穿着校服,應該是剛參加完演講,崇大男生校服是純白襯衣,胸口刺繡校徽,許砳氣質偏冷,穿襯衫很正。

不過他的眼神并不“正”,他眼睛裏滿是鈎子,随意看你一眼都能讓你浮想聯翩。

看得見,摸不着,以為深情,實際薄情。他這股勁很拿人。

池樂覺得許砳多少有點渣男氣質在身上,不然怎麽總能用一個眼神就把她勾的魂不守舍?

她定力算好的了,根本扛不住許砳一個眼神。

許砳在她對面坐下,察覺到她的視線,也朝她看過來。

兩人的眼神都很直白。

一個在脫衣服。

一個已經在翻滾了。

池樂率先敗下陣來:“你別看我,我怕我把持不住。”

許砳收回視線,無縫銜接正事:“今天換個思路,你拿白子。”

池樂乖巧道:“都聽許老師的。”

“我靠!周東睿你怎麽回事兒,這都能輸?”

穩贏的局,居然被吃了,男生們無趣地散開。

許砳自己跟自己下了起來,幾分鐘後,他擡起頭:“這是他們剛才那局。”

他這什麽反人類記憶力!

“看出問題出在哪了?”許砳問。

池樂認真觀察了幾分鐘,指着右上角邊:“這裏?”

許砳:“聰明。”

被誇了,池樂眼角飛出抹得意嬌笑,嘴上謙虛:“謝謝許老師誇獎。”

許砳遞給她一枚白子:“知道怎麽走?”

池樂舉棋不定,觀察着他的表情:“這兒?”

許砳:“別看我。”

池樂又想了一會兒,還是猶豫不決:“那,這兒?”

許砳:“想好了?”

池樂收回手:“……我再想想。”

許砳握住她的手,幹脆地往下按,棋子落盤的悶響混着他沉磁的聲音:“就是這裏。”

池樂僵住,感覺被他包住的手背在發燙,四肢百骸都在發麻發顫,特別是他掌心貼着的皮膚,熱流擴散,從血液鑽進心髒。

她心跳好快。

只是摸了一下她的手。

為什麽會這麽大反應!

穩住。

“你臉紅了。”

池樂用手扇風:“……有點兒熱。”

許砳看了她兩眼,起身,關掉身側的窗。

夕陽光被窗戶隔絕,屋裏瞬間暗了下去。

池樂撥了撥頭發,恨不得把馬尾扯下來蓋住耳朵。

她的臉還有點燙,內心兵荒馬亂,表面靜如止水:“今年夏天來的好早。”

許砳說:“心靜自然涼。”

“許老師說得對。”

練完兩局,池樂點了一筐奶茶。這一個半月她已經摸清了男生們的喜好,點奶茶就會點一筐,把每個人都照顧到。

許砳不喜歡奶茶,拿起手邊的礦泉水,仰頭灌了半瓶。

池樂盯着他滾動的喉結,舔了舔嘴唇:“跟我下棋很渴嗎。”

渴。要不停講解、分析,很費口舌。

許砳把礦泉水擱旁邊:“你少問沒營養的問題,我就不渴了。”

池樂:“我這叫不恥下問。”

“你理解能力比我想象中差。”

池樂也不否認,毫無心理負擔:“你現在才知道啊?”

許砳:“早知道。”一道大題,用了一個通宵給她講解。那晚她睡着了,他睡不着了。

“許砳。”

“說。”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對我愛而不知。”

許砳停下動作,擡眼:“你的懷疑沒有依據。”

池樂聳聳肩:“感情本來就是靠本能,靠直覺,不需要智商,也不需要證據。”

“下周比賽,有把握嗎?”許砳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

他表情淡漠,似是很不屑跟她聊這種沒營養的話題。

池樂停止調戲:“沒有。”她一副擺爛攤的樣子,“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要是還入不了圍,只能說明對手實力太強。”

“其他幾個女生技術不如你。”許砳說,“你的對手是淩霜思。”

池樂:“淩霜思也參加?”

許砳點開一張表格,把手機轉向她。

“這上面是要跟你對戰的選手。不用擔心,她們和你差不多,下棋也是靠直覺。用我這周教你的方法,可以從她們手裏拿到至少六分,淘汰賽不是問題。至于決賽,看你想不想繼續。”

看完表格,池樂滿臉崇拜。

他居然做了這麽充分的準備,把所有跟她對戰的選手優點、缺點、慣用套路全都列出來了,旁邊還有性格備注,适合心理戰術的運用。

原來天才靠的也不全是運氣。

遇到這種比你有天賦還比你更努力的對手,誰不哭着誰家找媽媽。

池樂注意到許砳手機上的平安扣。

他居然沒扔。

她雙手握成小拳頭,托住下巴星星眼:“許老師,你好棒呀。”

她撒嬌正常,對着他賣萌,不正常。

許砳:“想進決賽?”

“……”

她心裏想什麽全都寫臉上了嗎?

池樂揉了把臉,點頭:“想!”

現在已經不是那點學分的事了,而是尊嚴、榮譽之戰!

她要打敗淩霜思。

許砳陳述事實:“以你現在的水平,機會渺茫。”

池樂安靜了幾秒。

池樂:“許砳,你好像小王子哦。”

許砳:“?”

池樂盯着他的嘴唇:“昨天親的不仔細,等會兒再親一次!”

礦泉水瓶擋住了她的視線。

池樂看不見許砳的俊臉了。

許砳的聲音隔着礦泉水瓶響起:“不接受賄賂。”

池樂奪走,擰開蓋子,抿了口他喝過的水:“好甜,你加糖了嗎?”

許砳:“……”

坐隔壁的男生小聲逼逼:“女生油起來就沒男生什麽事兒了。”

“她要是願意對着我油,我願改名為‘洗潔精’。”

池樂:“你們可以再大聲一點。”

“……”

“……”

大門被推開,張本陸跑進來,表情緊張:“完了,完了完了,淩霜思也報了名,池樂恐怕不是她對手。過不了本校海選賽,就沒法兒代表學校去決賽,虧大發了。”

“怕什麽?讓砳神去看她下幾局,摸摸她的底,分分鐘整出一套滿級大佬屠新手村教程。”

池樂反應很大:“不行!”

“為什麽不行?”這話是許砳問的。

其他人“噫”了起來,笑侃:“當然不行啊,驸馬眼裏怎麽能有其他女生,對吧公主殿下?”

池樂一本正經:“我是那種背後搞小動作的人嗎?”

許砳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好像也是。

就算國家隊也會觀看其他選手的比賽視頻,研究對方的戰術,她不去研究淩霜思,對方也會找人來研究她,這樣一來她不就處于劣勢了嗎?

“行。”池樂松了口,“但你只許看她下棋,不許看別的地方。”

許砳:“這有難度。不看表情,很難判斷對方的實力。”

池樂輕哼:“你就是想看人家。”

許砳:“你吃醋?”

池樂揚臉冷笑:“該死的占有欲罷了。”

“……”突然被喂狗糧的其他人自覺滾遠了。

一周後,穗城大學業餘圍棋賽開啓。

為了鼓勵大學生這方面的興趣愛好,比賽禁止職業選手參加,以避免打擊大家的積極性。

選手水平相當,池樂練了兩個月,算是比較刻苦的了,再加上有許砳這位職業高手指點,三場比賽下來還算輕松。

和許砳預測的一樣,第一場菜雞互啄,池樂拿下六分,成功入圍半決賽。

淩霜思實力确實不錯,拿下8分,比池樂高出2分。

崇大卧虎藏龍,雖然沒加社團,但會下圍棋的女生不少,最高的一小時拿下了12分。

池樂在心裏給自己加油打氣,接下來只要幹掉淩霜思就算贏!

對上池樂的目光,淩霜思露出溫柔大姐姐的笑容:“恭喜你啊池樂,有空來我家吃飯,媽媽燒的紅燒魚味道很好呢。”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贏了又怎樣?還不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池樂不甘示弱:“許砳燒的紅燒魚才是一絕,有空過來一起吃呀。”

明明是勝利者,淩霜思卻突然笑不出來了,臉色難看:“你在開玩笑吧?許砳給你做飯?”

池樂表情嬌羞:“除了做飯,我們還做別的。”

淩霜思聽懂了,氣紅臉:“不知羞恥!”

池樂輕嗤:“倒也沒必要談性色變,試婚又不犯法。”

淩霜思笑:“趁人之危,耍手段收買人心罷了。”如果當初第一時間出現在許砳面前的是她,照樣沒她池樂什麽事:“花錢買來的愛情,你怎麽還有臉說試婚這種話?”

池樂居高臨下藐視她:“我為國家節省資源降低離婚率,難道不光榮嗎?”

淩霜思:“幼稚!”

“炫耀裴導給你做飯,幼稚的是你吧朋友。不過話說回來,裴女士做的飯真的很難吃,沒毒死你真挺愛你了,記得給她養老送終。”

“好氣啊!”池樂喝掉第二杯奶茶,還是沒降下心裏那窩火,“她怎麽敢那麽狂!真的沒人能治治她嗎?”

“有個影帝爹,粉絲千千萬,把她當大小姐捧着誇,肯定狂啊。”

“沒事兒學妹咱不氣,有句話叫什麽來着?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得狂犬病!”

“那叫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沒幽默細胞。”

“學妹,不虛,你有職業大神助陣,比賽前拜一拜砳神,肯定能贏!”

“沒錯,蹭許砳肯定能贏。”

池樂重重擱下奶茶,表情如臨大敵:“別輕敵,淩霜思人品不怎麽樣,能力确實很強。”

“學妹,你咋還助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不侮辱對手也是對自己的尊重,跟個蠢貨對弈,不是襯得我很蠢嗎?”

“看看,格局一下子就打開了,還得是一國公主,那小門小戶的小姐拿什麽跟您比。”

“就是就是。”

半決賽在一周後。

池樂迷信了一把,每天去蹭許砳,蹭完還不忘雙手合十拜一拜。

許砳的臉越蹭越黑,下颌繃緊:“往哪兒摸呢?”

“小氣。”池小富婆吃幹抹淨,還要吐槽他:“摸哪兒不是摸。”

棋社十三名男生合夥注冊了家傳媒公司,名字叫“幸福棋社十三香”。

十三香準備助力棋社獨苗苗池樂奪冠,好趁機蹭一波熱度,平時也會跟拍池樂以便後期剪輯。

看到這一幕,不由開始心疼許砳。

“你們誰給學妹出的馊主意,有這麽蹭大神的嗎?”

“我說的是蹭好運,貼貼那種,誰知道學妹這麽傻,跑去摸人許砳屁股。”

周東睿護着女神:“大老爺們兒被摸下怎麽了?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她肯摸我嗎?”

“就是,她要願意,我也可以。”

“滾!不許打我女神主意。”

那次熱搜之後,學校關于池樂的傳言版本越來越多,認識不認識的茶餘飯後都要八卦幾句。

比賽前一天,池樂把許砳拉進小樹林蹭完一輪兒,準備走的時候突然聽見不遠處有人提許砳的名字。

“聽說她高中倒追許砳追了好久,追不到還砸錢,真惡心。”

池樂:???

是在罵她沒錯了。

許砳被她一只手臂圈住腰,背抵牆壁,遲遲沒有等來預料中的“輕薄”,他皺了皺眉,側目看向不遠處。

幾個女生在樹下玩手機閑聊:“有錢了不起嗎?她以為什麽都能花錢買?真心蠢,也不看看淩霜思的父母是什麽身份,她也敢跟大小姐搶男人,對了你們記得換號幫大小姐刷超話。”

“我早就打完卡了,我思小姐忠粉。”

“這個池樂好煩,也不看看自己什麽玩意兒,搶我寶貝老婆的男人,嘔。”

“聽說她一直這樣,高中還利用她表哥的關系直接去許砳家堵人,許砳直接沒鳥她。”

“臉皮太厚了,我覺得女孩子還是要矜持點,等男人追,沒必要自降身價去追男人。”

池樂開始磨牙。

“你們別這麽說,霜思也追過許砳。”

池樂:還算有理智粉。

“那不一樣,我們大小姐追他是看得起他好嗎?雙料第一,開玩笑!是他不識好歹,看上池樂那種花瓶。”

池樂:雙标狗!

“憑良心說池樂那張臉确實挑不出毛病,說不定許砳真會被她追到。”

“逗我呢?許砳會真看上她?倒貼貨不要白不要,玩玩罷遼。”

“聽說她想代表我們學校跟隔壁穗大比賽。”

“這是妄想拿校內冠軍?得了吧,就她那智商,能贏小學生嗎哈哈笑死。”

這些話池樂能聽見,許砳自然也聽見了,他低頭看跟前人。

池樂暗暗咬了咬牙,深吸口氣,随後不屑地扯了下嘴角,并沒有要去理論的意思。

她這樣肆無忌憚的人,被這麽非議居然無動于衷。

許砳:“這能忍?”

“淩霜思的粉絲出了名的腦殘,跟她們講道理,還不如打她們正主的臉實在。”

許砳對上她的眼睛:“你不生氣?”

怎麽不氣?她氣死了好嗎!

要不是他在這兒她早沖出去了。

池樂踮起腳尖,用手掌幫許砳把領子熨平,故作平靜:“我本來就厚起臉皮追過你啊,你也确實沒看上我。”

她離他太近,發絲原本清淡的香氣變得濃烈,許砳別開臉:“最後那句。”

“她說的對,我水平本來就不高。”幫他整理好被她扯褶的衣領,池樂直起身子,“有些小學生很厲害的,我根本不是對手,別瞧不起小學生。”

“有你這麽滅自己威風的嗎?”

“那我如果上去告訴她們我超強,我一定能贏!然後比賽輸得一塌糊塗怎麽辦?”

許砳:“輸了就輸了。”

嗯?他的意思是比賽可以輸,壞話不能說?

好像也對。

安靜幾秒。

池樂跳出去,大聲喊:“你們給我過來!”

看到池樂,淩霜思那群粉絲有一瞬間的尴尬,不過随後就又底氣十足:“怎麽,我們說的不對嗎?”

“我覺得對。”池樂往旁邊挪了挪腳,把身側圍牆邊的人拉出來:“他覺得不對。”

許砳?

他怎麽會跟池樂在一起?

周圍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許砳擡眼看向人群,冷嗤一聲,陰恻恻道:“淩小姐太過優秀,我是高攀不起。”

“我能做的,就是撤資。”

“各位大概不清楚,淩小姐參演那部劇是君景華庭投資的吧。”

他笑容溫和:“沒關系,明天就知道了。”

外界根本沒聽說許氏集團破産的消息,君景華庭和淩胥傑合作數年,投了他不少影視,許砳是繼承人,說的話可信度極高。

淩粉吓得面色慘白,灰溜溜跑開了。

池樂怔怔擡起頭,感覺跟前人被高光籠罩,又帥又強大。

“你家,又有錢了?”

許砳回頭,眉眼間的戾氣消失:“沒有。”

池樂:“那你剛才說撤資?”

許砳面不改色:“騙人的。”

“……”

作者有話說:

許砳:老公幫你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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