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被包養的快樂

安排好杜子規, 寧秋白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給歸飛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那邊才傳來略帶沙啞的中年音:“哪位?”

“您好, 我是昨天見過一面的寧秋白。”寧秋白禮貌地做了個自我介紹,随後道, “我有些關于盛鳴的事想要請教, 不知道您現在方不方便?”

電話那邊默然了一會, 問:“杜子規把電話給你的?”

“是的。”寧秋白以為歸飛不悅,便替杜子規說了兩句好話,“杜子規也是關心盛鳴, 希望您不要怪罪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歸飛淡淡地道, “你是想知道盛鳴現在的狀态是怎麽回事, 有沒有危險?”

“對。聽說您是跟盛鳴最久的隊友?”

歸飛那邊沉默片刻:“算是吧。我剛認識盛鳴的時候, 盛鳴就是你現在見到的狀态——不,還要更冷漠一些。

“雖然冷漠, 別人有什麽要求, 他都會幫忙實現, 哪怕是跟他沒什麽關系的人提出比較離譜的要求。”

放在以前,寧秋白完全無法想象這樣的盛鳴, 不由得有些擔心:“他沒吃虧吧?”

這種人設聽起來就要被資本家壓榨到死啊。

“盛鳴有基本的善惡判斷标準,如果對方提出的要求讓他覺得不妥,他反而會把對方暴打一頓。最嚴重的一次,甚至殺了好幾個玩家。”

寧秋白呼吸一窒。

雖然知道在虛幻游戲裏死亡是很常見的事情, 但寧秋白至今為止只接觸過自己的死亡, 對“殺人”這個概念還停留在距離自己很遙遠的地步。

歸飛似乎察覺到了寧秋白的情緒, 繼續道:“那幾個玩家在一個副本小鎮中, 仗着得到了‘黑客’職業可以繞過副本規則, 淩虐鎮上的NPC取樂,結果最後鎮上的NPC全都變成怪物後,得知任務的關鍵步驟需要獲得鎮上居民的好感,好感度足夠高,NPC們才不會蛻變成怪物,哪怕‘黑客’的能力也無法挽救。他們就想讓盛鳴将整個小鎮上的一切生物全都殺光,讓他們能順利通過副本。”

寧秋白慢慢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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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自認為是玩家,但和黑龍、骨三七七、塞歌它們相處久了,難免會把NPC們當成自己的同伴,聽到這種事一時竟然說不出話。

從剛才的話裏寧秋白也感受到,歸飛很維護他的這位隊長,似乎怕在他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歸飛解釋完之後,話題轉回了盛鳴身上,“我和盛鳴組隊的時候,他很少離開虛幻游戲回家,大部分時間都在副本裏,後來因為一些緣故,他才慢慢開始像正常人一樣下線,也慢慢有了正常人的感覺。我曾經猜測過,是不是他和家裏人關系不好。”

如果寧秋白沒有去過盛家,說不定也會這樣猜想。

但盡管只是化了妝去吃了一頓飯,寧秋白依然看得出,盛鳴的媽媽、哥哥、姐姐都在用不同的方式關心着盛鳴,家庭氛圍絕對不算差。

他忽然察覺到歸飛話裏的隐含意思:“‘曾經’?也就是說後來您不這麽想了嗎?”

歸飛淡淡地道:“後來和盛鳴相處久了,我覺得,也許那才是他本來的性格。”

寧秋白皺起了眉頭。

……

冷漠但是熱心助人的盛鳴才是本質的盛鳴?

寧秋白下意識否決了這個答案——盛鳴與其說是熱心助人,倒不如說是不去拒絕別人的求助。

歸飛的想法倒是不無道理,但問題是明明幼年期的盛鳴也是個調皮霸道的小壞蛋,怎麽偏偏十五歲的時候變了?

和歸飛的電話最後,歸飛表示這個狀态的盛鳴不會有什麽危害,而且格外聽話,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使用一下他。

寧秋白無語:你們的隊友情這麽塑料的嗎?

最後歸飛說他的職業是“醫生”,而且制作的藥在現實中也能用,有需要藥的話可以找他。

就是說最後那話的時候歸飛的語調有些古怪,寧秋白挂掉電話琢磨了好一會,才琢磨出來:歸飛的意思是幹那事的時候吃的藥?!

寧秋白對歸飛的定位從可靠的前輩瞬間降級為老不正經。

他轉頭看向剛剛走過來坐下的盛鳴,啧啧了一聲:“盛鳴,為什麽你的隊友會覺得你需要吃藥?”

盛鳴一點都不臉紅,平靜地解釋:“我的身體全靠虛幻游戲的力量維持,歸飛的藥可以讓我在現實中保持的狀态更長久,應該是怕做到一半我暴斃給你留下心理陰影。”

寧秋白:“……倒也不必解釋得這麽詳細。”

而且為什麽要拿他做例子!

盛鳴停頓了片刻,問,“你理解的是什麽藥?”

寧秋白幹咳了一聲:“……我以為你陽痿。”

“我沒有過性生活,無法判斷。”

寧秋白心想自己一個直男幹嘛跟一個十五歲的小孩——雖然裏面的芯子是個成年人——讨論這種事,但看盛鳴一本正經的模樣又覺得有點好笑:“你不會都沒自己撸過吧?”

盛鳴搖搖頭:“沒有。”

寧秋白:“……那你是真的厲害。”

寧秋白雖然不是那種欲望很強的人,但正常的生理欲望還是有的,總有半夜自己解決問題的時候,眼前竟然有一個真正冰清玉潔、處男身連五指姑娘都沒給過的人!

聽起來很适合拿去戒色吧做表率……寧秋白習慣性地聯想。

盛鳴這時似乎終于反應過來,淺灰色的眸子落在了寧秋白身上,若有所思地道:“原來你理解成了這個……也就是說,在我們之間,你覺得你會是在下面的?”

寧秋白:“……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一瞬間還以為盛鳴恢複了之前那個有點壞心眼的成年狀态,但是和盛鳴對視,發現盛鳴眼眸裏是一片純粹的好奇,清純得讓寧秋白甚至開始反思自己這個污濁的成年人和小孩談這種問題是不是太變态了。

随後盛鳴繼續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做一。”

“……”寧秋白面紅耳赤地低聲喊道,“我是直男,我不需要!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他站起身就要跑,“我還要繼續校正音軌,你先自己玩吧。”

走到門口,寧秋白忽然停住,揉了揉臉,讓自己滾燙的面頰冷靜下來,轉頭擺出嚴肅的表情,“如果有人對你提這種要求,不管是誰,都要打飛他!”

盛鳴一愣,乖巧地點點頭:“好。”

寧秋白這才松了口氣,趕緊溜去了書房。

……

“我覺得,兩個人睡一張床,有點擠。”

寧秋白看着抱着枕頭的盛鳴,試圖讓盛鳴明白這個道理。

盛鳴露出困惑的表情:“這是雙人床。而且之前我們都是一起睡的”

“你說的對,但你現在大了很多。”寧秋白舔了舔嘴唇,比劃了一下,“一起睡很熱。”

盛鳴有些失望地低下眼眸:“那我睡地上。”

看着盛鳴這幅從內到外散發着“我很委屈”的模樣,寧秋白只想在心裏喊救命。

寧秋白:“……我睡地上。”

盛鳴表情很平靜地點點頭:“好。”

寧秋白:“……”

你還真不客氣啊……

他确定盛鳴确實還是那個盛鳴,沒有別人能有盛鳴這麽會氣人占便宜!

……

半夜被熱醒的寧秋白轉頭,看向了摟着自己睡得正香的盛鳴,困倦的腦袋止不住地冒問號。

為什麽盛鳴會從床上跑到床下?

他費力地把盛鳴的胳膊拿起來,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盛鳴重新摟住,甚至比之前更緊了。

這小子不會裝睡耍流氓吧?

寧秋白試圖把盛鳴晃醒:“醒醒,醒醒!”

盛鳴茫然地半睜開眼睛,咕哝了一句:“困,我想睡覺。”

“去床上睡!”

盛鳴迷迷糊糊地“哦”了一聲,随後重新倒頭睡下,又把寧秋白摟緊了。

寧秋白背後貼着盛鳴灼熱的軀體,額頭出了一層黏膩膩的汗,心情因為燥熱和預想之外的接觸上下波動。

然而背後的盛鳴很快傳來了平穩的呼吸,似乎真的睡着了。

寧秋白轉過頭瞪着這個家夥,隔了好一會,重新戴上眼罩——算了,他也睡覺!

……

第二天,寧秋白向盛鳴嚴肅聲明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并強調這種事不可再有第二次。

盛鳴很抱歉地道:“你的味道非常誘人,也許我睡着之後會因此潛意識地接近你。”

是栖霧木的錯嗎?

寧秋白扶額,從頭頂摘了一片葉子給盛鳴:“給你。”

盛鳴接過來,擡頭看了寧秋白一眼,小心地合掌按在掌心:“謝謝。”

這麽鄭重的道謝反而讓寧秋白格外不自在,他轉了話題:“昨天設置了一個副本的規則,你的狀态還沒能恢複嗎?”

盛鳴搖搖頭:“還不夠。”

“還要設置多少?”

“不是數量的問題。”盛鳴簡單地道,“你的副本完善度太低,不只是這些規則,還有相關的NPC。”

“我多接一個NPC,就多一堆問題。”寧秋白嘆息了一聲。

三合一怨魂同學現在每天除了晚上去診所副本偷東西制造恐怖點之外,完全處于無所事事的狀态。

“你現在應該可以創造無自主意識的NPC吧?”

寧秋白一愣,回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在接收最新的那兩個NPC的時候,系統确實給他開放了創造無自我意識NPC的權限來着。

盛鳴一看就知道寧秋白完全忘了這回事,解釋道:“這些NPC相當于AI,管理員設置它們的形象和人設,還有它們行動的邏輯,就可以用來和玩家進行交互。最複雜的副本,可能有上萬甚至十萬個NPC。”

寧秋白看了眼自己的NPC限額:“我只有十個名額。”

盛鳴想了想:“密室逃脫的副本不需要什麽NPC,可以給診所安排。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負責做設定,回頭你直接操作就好。”

寧秋白掙紮了一下,還是選擇了節省自己的腦力:“那就麻煩你了。”

盛鳴點點頭,伸出手腕,從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要吃嗎?”

寧秋白一愣。

“你的栖霧木。”盛鳴補充說明,“我能察覺到它餓了。”

寧秋白盯着盛鳴白皙的手腕,下意識吞了吞口水,随後悲傷地發現自己也開始變得不正常了——正常人誰會看着同性的手腕産生食欲?

盛鳴似乎露出一點笑容,不等寧秋白回答,就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鮮紅的血落下來,寧秋白下意識放出頭頂的枝條接住。

虛幻游戲最強玩家的血,比普通的肉食帶給寧秋白的飽腹感更加強烈。

盛鳴神态自若地等寧秋白不自覺露出餍足的表情,才放下刀子,手腕上的傷口迅速愈合,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我去做NPC設定,有什麽事情直接找我。”

寧秋白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盛鳴的背影,忽然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突然就體驗到了被大佬包養的快樂……”

……

在十五歲盛鳴對寧秋白予取予求的百分百滿足下,寧秋白只花了三天,就把《幻想巨龍》所有的收尾工作都做完,只等着定檔之後宣發。

這段時間雜七雜八的事情太多,寧秋白差點都忘了還有電影這回事。

李總監特意邀請寧秋白去歡影參加新影人大會,順便商量後續的宣發結果。

參加新影人大會的基本都是最近兩年歡影投資的影視工作人員,導演和編劇居多。雖然大部分微電影都沒什麽水花,倒是也有幾個嶄露頭角的。

李總監對寧秋白笑呵呵地道:“上層一開始還不太同意我這個計劃,好在堅持總是有回報的。”

寧秋白有些吃驚:“這個企劃是李總提議的?”

李總監笑着點點頭:“很多人的點子都不錯,只是沒有系統的指點培訓、沒有投資商的青睐,這些點子最終也只是點子。文娛市場的競争越來越激烈了,保守地一步步走固然不會太吃虧,但遲早要被浪潮甩在後面。”

寧秋白點點頭:“我媽媽也是這麽指導我的。”

李總監笑呵呵地道:“寧玥導演我也有所耳聞,看過她拍攝的兩部電影,很有才華,可惜天妒英才。”

寧秋白笑了笑,沒有接話。

李總監也轉開了話題,用稿件擋住嘴,低聲道:“今天會公布各微電影的線上定檔時間,我提前跟你打個招呼,《幻想巨龍》這部電影,短時間內不會上線我們的電影頻道。”

寧秋白一愣:“為什麽?需要修改?”

難道有什麽過不了審的部分?

李總監神秘地搖搖頭:“是好事。”

寧秋白又是一愣,很快想到了另一個可能,心跳不争氣地加速了一瞬:“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李總監見他猜出來了,沒有再賣關子:“這部電影,我們打算拿去線下申請,如果順利的話,可以在院線播放。”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寧秋白還是被驚喜驟然砸暈了腦袋。

院線播放!

這就意味着他的電影正式進入了“影視圈”,成為堂堂正正的标準電影!

随着互聯網的發展,線上影院确實足夠方便,但“在電影院看的電影才是真電影”始終是大部分人的共識。

院線播放的影片審核更嚴格、質量更高,帶來的口碑和收益對于一個新踏入導演階層的人來說,也是一個重要的門檻。

倘若《幻想巨龍~硫火城之變》能夠在院線播放中取得不錯的成績,寧秋白就算成了正式的導演,不必依賴歡影的“新影人計劃”投入人脈和投資,也能繼續開發別的電影!

會有其他制片人、投資商、編劇來聯系他,邀請他加入。

……當然,寧秋白自己這個情況特殊,估計是進不了別人團隊的。

饒是如此,寧秋白還是喜悅地握了握拳頭。

李總監看出寧秋白的驚喜,笑呵呵地幫他潑了一盆冷水:“當然,申請還在走流程,不一定能過……如果過不了,我們還是會上線上頻道的。”

寧秋白點了點頭:“有這個機會,我已經很滿足了,謝謝李總監。”

“不用客氣,我們的合同在呢,你以後單飛,我們也沾光。”李總監幽默地說了一句,随後道,“當然,如果真的能上院線,以後對你的大部分投資也會收回。”

寧秋白的熱情瞬間冷卻了下來:“為什麽?”

李總監好笑地看着他:“我們的企劃是培養新人,如果企劃算是一場補習,那上院線就是最終考試,你都畢業了還占用學弟學妹們的資源嗎?”

這麽說倒是沒錯,正式成為導演之後接觸到的世界肯定更加廣闊。

但寧秋白一想到自己平白少了那麽多收入,還是感覺心頭在滴血。

外面的投資商可能更闊氣,但是肯定沒有歡影這麽好糊弄……

……

正式公布定檔日期之後,少數沒有入榜的寧秋白收獲了不少同行們隐晦的注視。

相比其他人的不溫不火,寧秋白之前的《骸骨醫生》算是出盡了風頭,這一次居然連線上定檔都沒過,不得不讓一些人幸災樂禍。

當然,有些更聰明的猜到了些許可能,會議之後特意到寧秋白身邊來和他套近乎。

多個朋友多條路,說說好話又不損失什麽。

何況這位寧導演據說家境非常厲害,大少爺玩票式的,說不定自己就能被看進眼,得到一筆投資呢?

寧秋白在幾個人熱情的簇擁中臉都快笑僵硬了,還好看到景城在後臺一閃而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趕緊告辭。

留下幾個人竊竊私語:“剛才那是景城吧?光景項總的外甥。”

“寧秋白和景城很熟的樣子。”

“不止,你看景城熱情的模樣,寧秋白八成比景少爺的地位更高。”

“啧啧……就是這位寧導演的喜好太奇葩了,怎麽在頭頂頂個綠帽子?”

其他人也沉默了下來。

半晌之後,有人猜測:“是不是因為寧導演是在國外長大的?國外沒這個文化符號。”

……

景城看寧秋白擦着汗跑過來,頓時面露同情:“那些人是不是很煩?”

寧秋白心有餘悸地點點頭,感慨道:“我還是不适合這種場合。”

景城同樣感慨:“我也是……所以我一般都不過來。”

“那今天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的電影上院線了?”景城神情驟然變得明亮,眼巴巴地看着寧秋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不,您!導演,給我個機會吧,我想當男主!”

寧秋白哭笑不得,指了指背後的大廳:“你要是想,找他們一找一個人準。”

“萬一拍成了黑歷史怎麽辦?而且我媽會打死我……”景城嘀咕了一句,依然不放棄,“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能不幫一家人吧!”

寧秋白把胳膊從景城手裏抽出來:“我們怎麽就成一家人了?”

景城心直口快地道:“你不是我表嫂嘛!”

寧秋白:“……”

走過來準備打招呼的李總監差點崴了腳,趕緊轉過彎,假裝走遠,實際上耳朵已經豎直了。

寧秋白無力地解釋道:“我和盛鳴不是那個關系……”

景城露出“不要把我當傻子”的表情:“小姨那天的表現,顯然是承認你了,不用擔心,小姨很開明的。”

寧秋白心情複雜地道:“我怎麽沒看出來?”

“他們盛家人,除了盛臨比較傻,其他人都喜歡說一半藏一半。”景城憤憤不平,“尤其是表哥!”

寧秋白扶額,試圖把話題轉走:“你怎麽不管盛臨叫表哥?”

“盛臨小時候搶我東西!”景城左手握拳用力打在右手掌心,“明明他也有,就是喜歡搶我東西看我哭!”

寧秋白雖然本質上是為了轉移話題,但難免起了點好奇心:“盛鳴不搶?”

“十五歲之前也搶,之後就不搶了。”景城一臉往事不堪回首,“現在倒是不搶,只會給我送考卷和資料書……”

寧秋白一愣:“十五歲發生什麽了?”

景城臉色微微一變,情緒驟然低落了下去,左右看了看,用夾雜着羞愧的聲音含糊地道:“我的錯,一不小心讓表哥知道了一些事。”

寧秋白本想問什麽事,看景城這個樣子,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改口道:“我看你和盛鳴關系挺好的。”

“表哥……如果惡趣味少一點,就是個标準的好哥哥了。”景城深深地嘆了口氣,忽然擡起頭,握住寧秋白的手,“表嫂,表哥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對他!”

寧秋白:“……”

誰是你表嫂,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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