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安潔麗卡神色慌張的把那位明顯臉色不對的黑發執事推出去後,一臉凝重的安撫了多蘿西幾句說什麽“遇到壞人不要太傻,随便請他去個黑醫院割個闌尾人就沒了”之後,就态度堅決的安排了馬車要送多蘿西回家。
多蘿西明顯不大樂意,不安分的在馬車裏晃着腳,像是心裏藏了個小秘密,低着頭也不肯和安潔麗卡講話,安潔麗卡有點無奈的看着她,也知道這幾天女孩子有點不對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找些什麽話題
或許這個年齡的女孩心裏總是充滿着秘密的。
馬車很快就到了棺材店前的那一大片墓園,土路凹凸不平,馬車到了這裏就無法再向前了,安潔麗卡雖然想直接把多蘿西送回家,但小姑娘搖着頭死活不肯,她無奈中叮囑了幾句一步三回頭的先行離開。
多蘿西目送安潔麗卡離開,視野中那棕色的馬車化為了遙遙黑點,她才慢慢扭回了頭,墓園你那開了一季又一季的白薔薇重新結起了花苞,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從前。
過了五年還是十年,自己卻依然是這樣沒有長進的樣子,依附着別人總是安心的躲在親人的身後,這讓她呆呆的望着枝頭的烏鴉不知道該再感慨些什麽。
葬儀屋白天總是不在家,不會知道自己在不遠的村子認識了擠牛奶的能手莉莉卡,不會知道鐵匠家的吉姆說自己是棺材店的窮酸鬼。
這些多蘿西都不跟葬儀屋說,他也不會問。
雖然有很多很多不滿,想要抱怨,但至少他有空的時候都會陪我。
畢竟相比之下她心靈身體都定格在同一年像再也長不大了一樣。
想學莉莉卡的家務能力,想學黛博拉前輩的工作技巧,也想像利茲,安潔麗卡一樣在舞會上變得漂亮。
但事實上一切都,糟透了,馬上就遭透了……
舞會對多蘿西是一場厄運的開始,她什麽也沒有做好,穿着細帶高跟鞋傻站在那裏看盛裝打扮的安潔麗卡在衆人簇擁笑得肆意,而拿着請帖默默進來的自己就像是一只開在大花園的蒲公英,作為雜草一類灰撲撲的毫不起眼的樣子。
然後她只能走向一個陰暗的小角落,想靜一靜的時候,看見前面有個一藍頭發雙馬尾的姑娘。那姑娘背影眼熟,但多蘿西還沒走近,就被一個教師打扮的男人抓住了手腕,強行拉到了舞臺的中央,說是要表演一個魔術請她參與……
微笑着卻不給多蘿西拒絕的機會。
然後旁邊的中國人建議表演胸口碎大石。黑發男人微笑着答應了。
碎的是多蘿西。
人人道惡魔是沒有心的生物,為了保證主人的計劃,他們往往按最出色的理智進行了行動,輕易吸引觀衆視線,完成了命令。
在一片哄笑喝彩中,多蘿西覺得自己的胸腔上的骨頭好像發出輕微的“咔”的一聲後就全碎掉了,明明胸口不疼,但多蘿西還是莫名的想哭。
她看到利茲為她氣的發白的臉,聽到身後安潔麗卡好像在喊她。但她誰都沒理,微笑着離開了會場。
外面夜色正濃,這個小女該覺得自己記憶像是被淋了場雨,前面發生了什麽完全不記得。她只是知道自己好像失敗了。
從前多蘿西的書架上有本書,書上有一個小小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很簡單——《大笑》
俄羅斯的小鎮上有一個平凡的小夥子,這個小夥子有一個心儀的姑娘,暗戀了很久一直沒機會表白。直到有一天小夥子鼓足了勇氣,等在約好了的地點,她也一直沒有出現。
直到不久,小鎮上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化妝舞會,小夥子換上了達官貴族的服裝,嗯,不合适。緊接的選了一套勞動人民的服裝,小夥子搖搖頭,還是不合适。
讓人覺得頗為諷刺的是,最後唯一合适他的是一件小醜的服裝,配了一張面無表情的面具,滑稽無比,引人發笑。
舞會上,遇到了心儀的姑娘,但姑娘沒能認出他來。小夥子走上前去想要開口,然而不等他說話,姑娘便因為他那滑稽的小醜裝而無法克制的大笑起來。
一次又一次的笑聲中,聽不到那小夥子的真心的告白。
既不适合當貴族,又不适合當勞動人民,我們往往處在一個尴尬的位置上,難以給自己定位,連內心火熱的情感,有時在別人眼裏也成了笑話。一陣大笑。
笑,大聲的笑。
明明文不對題,卻又像是與故事重疊了一樣,有笑聲一直盤旋在多蘿西耳邊,她不能像莉莉卡一樣能幹可以幫忙做家務,照顧葬儀屋,她也不能像黛博拉一樣……她拿不回格雷爾的鋸子。
現在多蘿西好像覺得自己又失敗了……她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了……
是不是太傷心了所以連肚子也痛得厲害,有血的味道,是不是連身體都垮掉了呢……
像是被劃開了小腹了一樣的絞痛中,這個小姑娘第一次覺得那麽委屈。伴着莫名其妙的恐懼多蘿西扶着土路邊的一棵樹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蜷縮着身子望着黑夜中無限蜿蜒的小路,陷入了全所未有的迷茫。
這是在郊區的小路上,就算哭也沒有人會理會自己的。
都不知道該去找誰了……
現在肚子好痛,走不動了再也走不動了,我不要再走了……這麽在心裏抱怨着的同時,像是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多蘿西抱着自己,忍不住的哭出聲來。
她第一次的生理期,連杯紅糖水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多蘿西舞會服裝見下圖嗷
五一更新各種累……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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