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坐在這裏，就算是小心翼翼的蜷縮着身子，還是會清晰的感覺到那一陣又一陣的疼痛慢慢的，慢慢的一寸又一寸碾過小腹。禮服中那絲質的束腰衣被汗水所打濕，像一條滑溜溜的鲟魚緊緊地勒住了自己，這感覺壓抑的讓多蘿西感覺到無法呼吸。

剛剛穿着系帶小高跟在不平的土路上走了很久，跌跌撞撞中，腳踝處的傷口重複着破損，愈合這種傻氣的循環，等她坐下後先在也疼得厲害。

靠着身後那棵歪脖子樹，她默默嘆了口氣索性什麽都不去想了，好吧，她只希望這裏沒有狼。

倫敦郊外的小樹林，沒有夜莺啼鳴的幽靜籠罩在這裏，銀色的月光被樹蔭切割成不規則的形狀，投影而下，像透明脆弱的琉璃一樣，碎落一地，莫名的讓人覺得冷。

……

但目前她好像還不能閉上眼睛。悉悉索索的穿梭伴着悠閑地哼唱，打破了這片寂靜，幾乎是瞬間，提着帶血的鋸子的紅發的男人便輕巧的踩過不遠處的枝頭，來到了她的跟前。

像是滿足于她的這幅落魄樣子，原本面無表情的金眼死神心情極佳的低下了他那傲慢的頭顱，向她展現出了一個帶着有些惡作劇意味的微笑。

“啊啊，本來覺得完成工作後再順帶着找人，是件挺麻煩的事，不過看到你現在這樣似乎也很有趣呢~death~”

“根本是什麽都做不好嘛。舞會什麽完全不行~”格雷爾重複着他那個奇怪的饒舌音，冷嘲熱諷着的同時，興致盎然的彎下了腰，像對付一直毫無放抗之力的幼貓一樣，扯住了多蘿西的衣領，擡手把她拎了起來。

“好了，喜歡和人類打交道的小丫頭片子，現在告訴美麗的女演員~”

“你是要去所謂的養父哪裏，還是順個道被我扔回家呢？”他金色的眼睛在笑容中彎成了月牙。

哥哥不在家啊，她是一個人出來的……

你讓她，回哪裏？

……

路上兩位死神都沒有再言語。無論格雷爾再怎麽嘲笑着多蘿西漂亮的臉蛋配的只有那幹巴巴的身材，氣質差不懂得展現自己，現在有了女性問題也不知道保護自己，反襯之下自己是多麽巴拉巴拉，多蘿西都沒有再回他一句話。

這弄的格雷爾感到相當的乏味與無趣，帶着怨念他特地的加快了步伐，任得呼呼夜風刮過多蘿西的臉，不管半路突然的跳躍讓肩上的女孩多想吐。

格雷爾頂多是伸手護住她幾把就夠仁慈了。

到那片墓園，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不遠處的那座風格詭異的店鋪隐隐有燭光閃現，主人明顯是剛剛回來，馬車尚且停在前，原地踏步刨土為樂的棕黑色馬匹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擡起馬首，沖來者打了個響鼻。

格雷爾嫌髒般的速速扭頭躲開了迎面啃過來棕色大馬，退了幾步才發現那馬低下頭來想要觸碰的是他拎在手裏的多蘿西。格雷爾了然一笑索性挺住了腳步，任那馬湊過來伸出舌頭把多蘿西舔了個大花臉。

“哎呀哎呀，看來你平時沒少來這裏嘛，連馬匹都很親近你呢。”格雷爾挑起眉毛環視着這個布滿各色棺材的地方着輕蔑的語氣不斷出聲對多蘿西說些什麽。

“死神來這種寒碜地方簡直是太掉價了！難怪你腦子裏奇怪的東西那麽多，都是人類教壞的吧。”

他的話明明很不滿卻帶着長者般教導的口氣。

“請別說了，前輩我很累了……”少女的聲音像貓叫，虛弱中的不以為然，讓格雷爾的眉毛直接皺在了一起。

就是這種态度，平淡的不在乎的，從開始就讓他感覺到的，不屬于一個陣營，像人類一樣思考的死神簡直是讓他看着就厭惡就心煩的存在。

“我勸你搞清楚……”

“嘛。算了~我們來看點有趣的~”

格雷爾索性閉了嘴，拎着多蘿西的領子他大步向前。

那裏有位銀發的男人，長長的疤痕也許是順着額頭劃過了他的半張臉龐。他的腳邊是一尊棺木，他的懷裏是一位月光下膚色蠟白明顯死去多時的少女。像是在月光下起舞一樣。

屍體腹部被人亂刀切開，像梅花綻放，黑色的血液已經凝固。

那顏色豔美的讓人想吐。

而銀發的男人則是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帶着偏執的狂熱細細打量屍體的每一個角落。

“嘻嘻嘻，這真是位少有的客人~~”

“明明還沒有到店裏，讓小生想親自檢查看看了呢~~”

葬儀屋聲音裏有着接近病态的喜悅。

那聲音不大，但卻第一時間傳入多蘿西耳中，讓她從半夢半醒中掙紮着起來，但又莫名的覺得難過。

我知道他喜歡這樣啊，我最讨厭的一點啊。

你為什麽那麽開心的抱着她？

“太棒了，現在我們來試試看。”格雷爾的聲音無比愉快，他擡手像甩掉一袋垃圾一樣，輕松地把多蘿西扔了出去。

“狠狠地摔上一次吧~”

全是變态。

作者有話要說：

風騷老男人，→→

最近懶爆了什麽才不告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