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去……]

[震撼我全家啊啊啊啊!松江江怎麽又是你!你怎麽又出事了!老娘的心髒承受不住啊!]

[救命……感情由A到珣也這段時間,松江是跟FBI跑路,然後被轉交給公安了?]

[救,莫名腦補了被多次轉手的利刃(咳)從警校到爆處組再進入組織,輾轉到FBI手下最後又搭回公安,輪換多任舊主,最後舊主齊聚一堂問你選誰(神志不清)]

[草!!樓上刀亂串場了喂!但是有點香(抹口水)]

[突然發現松江算得上名柯交際花了吧?什麽紅方黑方全都認識,一串碰面全是熟人,怪不得老賊一反常态不玩猜猜樂,這麽複雜的關系網要是猜,幾千集都不一定搞出來]

[所以說現在真沒了的就只有赤羽昴嗎?(哽住)]

[我暈死,珣也背後現在是公安?但問題是零零感覺也不知道啊……如果是不同部門,那這個部門讓他發高燒的情況出來工作也太離譜了吧??]

[松江的體質真的很令人擔心……尤其是聯系之前的經歷,我好怕他哪天就領便當,然後紅黑開戰導火索]

[別說,這個可能性不小,現在一直在鋪墊複仇和體弱,八成之後有大刀]

[我的媽啊啊啊!為什麽回憶殺裏全是刀片啊!全是刀片(面容猙獰)松江時雨這個人過去就沒有好事嗎?!]

[我前面看兩個料理黑洞,拿着三明治跟土豆炖牛肉碰撞還很好笑,結果轉頭就被回憶殺糊了一臉,嗚嗚嗚]

[這就是A死亡的真相吧?被一槍打中胸口丢入海中,但凡阿卡伊動作慢一點,他就真的死了——雖然活着也挺生不如死的(黃豆微笑)]

[組織你不是人!(嘶吼)當時我就在想,教官得被迫害成什麽樣,才會變成陰郁神經質的A。結果這大概差不多是直接把人格打碎重塑了吧???等下,好像還不止人格,身體也毀得差不多了啊!!!]

[銷毀失敗,因為求生欲還在,赤羽的仇還沒報;重啓無能,因為組織的經歷實在是太絕望了,在極度痛苦下連記憶都保全不了……]

[雖然很慘,但是壞掉的松江真的hso,像是機器娃娃一樣只能任人擺弄(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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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死,松江開始喃喃的是啥啊!是赤井秀一不是赤羽昴,是沖矢昴不是赤羽昴,嗚嗚嗚哪怕是這種狀态,他還記得搭檔,前輩組未亡人血糖灌我嘴裏!!]

[無神智狀态下的松江被阿卡伊照顧了幾個月,哪怕不記得他,發高燒後還是會下意識貼過去,甚至在看到他的真實面容後才安心……媽呀,我在床上扭成了一條蛆]

[srds赤松真的好香……心疼的眼淚從嘴角流下來了]

[樓上哪個赤(狗頭)]

[所以A的腿傷大部分情況還是心理因素嗎?組織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話說回來,紅方似乎還沒搞清楚珣也的全部身份,他自己好像也沒想起來,這到時候怎麽跟組織打,你們快點坐下來開會啊!!(猙獰)(搖晃)]

******

赤井秀一最終還是沒有把松江珣也留下來。

回美國的行程迫在眉睫,而将一個疑似公安的人帶回去,那無異于是是挑釁雙方外交。

更何況……他在松江珣也上投入的成本,已經遠遠高出他想要得到的價值了。

這不是一向以利益和目的為行動準則的他,會做的事情——盡管做了,赤井秀一也沒什麽後悔的想法。

面對茱蒂·斯泰琳的催促,赤井秀一只是沉吟道:“去找公安吧,看看他們願意用多少價值的資料來換他。”

一方面是得給FBI交代,另一方面……他希望松江珣也能稍微得到些重視。

公安開出的條件比赤井秀一想得還要豐厚,他們約在一個隐蔽的地點交接。

那天,赤井秀一單獨一人推着松江珣也到了約定地點。

已經快要入冬了,天氣有些涼,枯黃的落葉打着旋落到地上,被輪椅碾過時發出沙沙的清脆聲響。

被束縛帶扣在輪椅上的松江珣也,換上了一身厚厚的冬裝,淺灰色的羽絨衣将他裹在其中,不僅不臃腫,還顯得他本人更加單薄。

這身是一個女探員買的,配套的還有一頂毛絨絨的帽子,赤井秀一想了一下,将那個有着貓耳朵的帽子也給他扣了上去。

金發青年依舊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态,那眼眸猶如鑲嵌在臉上的霧藍色玻璃珠。

他戴上這可以說有些幼稚的帽子後,稍微有了些鮮活氣,但更像是放置在櫥窗裏供人觀賞的等身人偶了。

似乎是因為帽子下壓到略長的頭發,松江珣也眨了眨眼睛,睫毛卻沒推動壓下來的發絲。

赤井秀一看着他這模樣,話堵在喉中不知說什麽,最終只是幫他把頭發撥到一邊,嘆息說:“之後也要好好的。”

“再做次自我介紹吧,我是赤井秀一,之後如果還記得的話,也可以來找我。”

松江珣也只是靜靜看着他,目光從他的身側越過,虛虛落在空中,像是在看自天際劃過的自由的飛鳥。

來交接的警察帶來了資料,在遞給他的時候扶住了輪椅的把手,他很疏離地說了聲“謝謝”,便幹脆利落地帶着人離開。

赤井秀一下意識攥緊裝有資料的U盤,心中竟然難得産生了些煩悶的感覺。

如果單單衡量價值的話,得到資料的FBI是賺的。

但從其他角度來看,他好像就用一份資料,親手換走了一份……屬于他的責任。

他們到底不是家人。

***

不管之前怎麽樣,赤井秀一在見到活蹦亂跳、能言善道的松江珣也時,着實感到了欣慰。

青年顯然不記得兩年前的見面,看他的目光陌生又拘謹,只是那一開始的打扮,險些吓了赤井秀一一跳。

不過松江珣也怎麽也不可能是A,畢竟後者不良于行是由組織一手造就的,而組織,在摧毀這方面的能耐,向來是公認的第一。

*******

“工,工作……!”

“不要亂動,工作的事情不急一時。”

浴室裏水聲嘩嘩,赤井秀一先是撥了個急救電話,接着繃着臉接了一盆冷水,又用別扭地姿勢繞過松江珣也拆了條新毛巾。

最終,他單手端着臉盆,艱難地拖着一只大型樹懶熊走回客廳。

好在他從不疏于鍛煉,手臂上的肌肉緊繃着,依舊靠譜。

但他靠譜了,不代表某人靠譜。

也不知道公安那邊到底催得有多急,哪怕發燒到意識模糊的程度,松江珣也依舊在嘀嘀咕咕着工作事項。

赤井秀一皺着眉,對安全局的印象又下滑了幾個度。

——應該說,再想到看他橫眉豎眼的安室透,赤井秀一對整個公安都沒什麽好印象。

“不過……他們竟然會派你來?”

赤井秀一有些不可思議。

如今,FBI與日本公安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偶爾互相試探,在有同一敵人的前提下,都僅限于不觸及根本的範疇。

幾年前,因為一個U盤,組織在日本各處部門安插的卧底暴露,引起了全面大清掃。

誰也不确定是否還有更深層次的內鬼存在,為了更好保全大局,日本公安內部也分成幾個派系,交流不互通,各憑本事辦事。

赤井秀一答應與安全局合作,雙方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得到什麽外國勢力的行蹤名單,而是從名單中抓出政治界活躍的內鬼。

FBI提供暗線調查的名單,安全局提供技術。

言歸正傳,赤井秀一不知道公安那邊,到底用了什麽手段讓松江珣也恢複,但這直接轉行成挑大梁的技術成員……

難道這就是天才?

想起松江珣也之前的名號,赤井秀一竟然也不是很意外。

他緩過神,終于開始面無表情地把身上的狗皮膏藥往下撕。

……

松江時雨只感覺有個冷酷無情的大手,試圖把他從熱乎乎的地方扒拉走,而耳邊的系統還在叽叽歪歪嘀咕着什麽。

無非就是讓他撐住別死,茍到底就是勝利!

他忍不住大聲抱怨:“發燒燒死這麽丢臉的事情才不要啊!”

說是大聲,其實就是夾在在一串咳喘中沙啞含糊的話,依稀能聽出滿滿的求生欲。

突然被吓了一跳的赤井秀一:“……”

他默默松開揪着松江珣也領子的手,有些心虛。

“你不會死。”

赤井秀一嘆了口氣,又将打濕的毛巾丢回臉盆,接着四處張望,把曬幹的床單拿了過來,直接徒手撕成條狀。

日本的救護車效率也就那個效率,在救護車沒來之前,他還是得幫忙物理降溫。

但看着松江珣也撲騰的模樣,赤井秀一就知道單靠溫和,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他眯了眯眼,冷笑一聲。

于是,十幾秒後,沙發上多了一個五花大綁的金發青年。

松江珣也兩只手被反捆在身後,雙腿各繞兩圈,沿着沙發的扶手一起,綁得結結實實。

這時不管他再怎麽撲騰,毫無意外也只能在并不寬敞的沙發上左右翻滾,時不時還撞到赤井秀一的大腿上,把自己撞得暈暈乎乎。

赤井秀一再把毛巾瀝到半幹,敷在他的額頭和脖子上。

青年蒼白的皮膚此刻還泛着發熱的粉,被毛巾一蓋,倒是莫名有點像是剛出鍋的糕點。

似乎感受到涼意,剛剛還試圖鬧騰的菜雞頓時就安靜了,那雙有些迷蒙、泛着水意的眼睛半睜着,不知看向了哪裏,但比起兩年前所見的模樣,确确實實多了亮光。

就好像一張毫無色彩的白紙,終于染上了屬于天空的明亮色彩。

赤井秀一目光微閃,看着嘀嘀咕咕說着胡話的青年。

他有些事情還想确定一下……

********

“江戶川柯南!你動作能不能快點!”

灰原哀站在阿笠博士公寓門口來回踱步,手勁大的就差沒把手機給捏碎。

電話裏江戶川柯南的聲音有些狼狽:“快到了真的!你再稍微等一下,赤井先生肯定不會對松江哥哥做什麽的啊!”

“不過灰原,你怎麽那麽關心松江哥哥?還有,為什麽赤井先生會找上他?”

灰原哀沉默了一瞬,惱羞成怒:“我怎麽知道!你快點!”

她挂了電話,更加焦急地望着隔壁緊關的門。

灰原哀看到那一幕的第一個反應确實是報警。

但不管是赤井秀一FBI的身份,還是松江珣也目前的身份,在情況不明的前提下,都不适合聯系普通民警。

而如果讓灰原哀一個人進去,她毫不懷疑,真有什麽情況,赤井秀一會果斷地打暈她。

與其冒着風險被打暈,那不如叫江戶川柯南過來,只要灰原哀還清醒着,就總能幫松江珣也遮掩一二。

又等了五分鐘,灰原哀看見出現在拐角處的小偵探,頓時眼前一亮,但還沒等她露出驚喜的表情,就看到江戶川柯南身後跟着的金發黑皮某公安。

灰原哀:“???”

她槍呢?!

********

當米花町這邊亂成一鍋粥的時候,琴酒站在聯絡組織BOSS的房間裏。

“GIN,你有什麽事情需要聯絡我?”BOSS的聲音低沉,“如果是關于A的事情,我已經說過了,由尤爾負責。”

琴酒的臉色有些難看:“尤爾剛從北歐回來,對東京這邊的事項并不了解,貿然與詭計多端的A接觸……”

銀發殺手并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更不想把松江時雨交給別人處理。

他本該由他殺死。

“GIN,你覺得A現在背後站着的是那群警察嗎?”

BOSS避而不答,轉向另一個問題。

琴酒皺了皺眉:“可能性有,但如果是公安,他們沒必要将A直接暴露在我們眼皮子底下。”

琴酒對松江時雨的情況心知肚明。

松江時雨現在的身體素質,根本無法躲避組織的刻意針對,而用技術人才當餌,公安不至于那麽暴殄天物。

至于松江時雨主動要求?琴酒不覺得這對他會有什麽好處。

“會不會是FBI?”銀發殺手猜測着,殺氣愈發冷冽,“赤井秀一那群人?”

這個可能性不比公安小,畢竟A的暴露,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出手幫助赤井秀一逃脫組織的追擊——在只有他才能做到的情況。

在琴酒不知情的地方,A已經潛移默化地在組織裏構建起自己的關系網。

與他有關的雪莉、黑麥威士忌都已經叛逃,剩下的波本和尤爾……

琴酒皺了皺眉,覺得A不至于能強到把所有人都策反。

——但他一定還知道更多卧底的信息。

琴酒可惜地想,除非再重啓一次實驗,不然哪怕抓回來,松江時雨也絕對不會透露任何情報。

“這就是我讓你把明面上的調查交給尤爾的原因,A背後的勢力目前還不能确定。”

對于這位平日裏能幹的二把手,BOSS還是多了幾分耐心。

他道:“尤爾收集情報和蠱惑人心的本事,在北歐已經得到印證,FBI和公安都不熟悉他,由他在明面上接近A是最好的選擇。”

“而你——GIN,你也有一個任務。”

BOSS緩緩地道:“兩周後,鈴木集團将在勝利女神號上發布新聞會,會邀請最近熾手可熱的議員【中永和】講話。”

琴酒皺起眉:“我們要暗殺他?”

“不。”

BOSS的手一揮,琴酒面前緩緩下降了一個投屏,上面的照片令他不由得瞳孔一縮。

“這!”

“中永和已經被我們買通了,屆時他會帶着保镖和助理一起前往。”

BOSS的聲音不疾不徐,卻透露着如毒蛇吐信的陰險:“GIN,你覺得看到這個人,A和他身後的勢力會無動于衷嗎?”

只見挂着“中永和”銘牌的議員身後,一個黑發紫眸的男人面無表情站着。

如果萩原千速站在這裏,她能立馬發現,比起刻意改換了發型和态度的萩原研二,照片上的男人與赤羽昴才是近乎一模一樣。

但近乎一模一樣,也只是貝爾摩德的僞裝,永遠不可能是過去那個人。

組織也不需要找個一模一樣的出來,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

赤裸裸的陽謀。

銀發殺手甚至不需要思考,他篤定地道:“他不會,他不會視而不見。”

即使知道這會是陷阱。

松江時雨為什麽變化那麽大,還不是因為照片上這個已經死掉的叛徒?

琴酒覺得這些人之間的感情很可笑,特別是他們滿打滿算也才相處短短一年多的時間。

“這次任務貝爾摩德與你一起合作,GIN,我希望這次能由你親手幹掉他。”

琴酒看着照片,緩慢地眯了眯眼。

再一次在渡輪上,甚至是當着‘赤羽昴’的面……殺了A嗎?

銀發殺手險些沒克制住身體興奮的顫抖,他微微朝BOSS鞠躬,聲音冷肅:“是!”

******

“松江君,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

赤井秀一給毛巾翻面,一邊輕聲問:“你還在參與組織方面的調查嗎?”

聽見關鍵詞的松江時雨撲騰了一下。

系統的心随着他的動作起伏,在意識裏連連叮囑:“你冷靜點別瞎說啊!咱現在馬甲還很牢固,只要你不說就沒人知道!”

雖然赤井秀一是友軍,但如果松江時雨清醒後發現——他自己把馬甲全給說出來了,怕是真的會直接惱羞成怒、消極怠工吧?

松江時雨頭疼地跟系統講:“你好吵,我才不會瞎說好嗎?我講的都是大實話。”

系統:“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松江時雨:“別多嘴,你宿主我牛逼,從來不翻車!”

系統:“……”你講大實話才可怕啊!!

能把發燒燒出喝了假酒一般的水平,它這個宿主也确實挺牛。

*****

赤井秀一等了兩秒,也沒見松江珣也開口,金發青年皺起眉,一副拒絕回答的模樣。

他眼中浮現出了警惕。

很好,赤井秀一冷靜地想,看來松江珣也确實知道任務的真實意義。

——這次任務可能就是他自己申請的。

想起兩年前,松江珣也拼盡全力也要活下來的模樣,赤井秀一又覺得不是很意外。

他擔心的是松江珣也現在的身體狀況。

連着兩年都沒音訊,近期才出現,這證明——松江珣也從那種,近乎是軀體化的狀态恢複過來的時間并不久。

僅僅是短暫的接觸,赤井秀一就能感覺到松江珣也身體狀态是多麽虧空。

這種程度的高燒都撐着出來做任務,那麽之前呢?

怕也是無所謂自己的身體,為調查組織各種奔忙吧?

這已經超過了一般為“正義”的限度。

赤井秀一忍不住低聲問他:“為什麽?你想要得到什麽結果?”

徹底消滅組織嗎?

赤井秀一本以為這個問題同樣不會得到回答,卻見松江珣也徹底把眼睛睜開了。

他緩慢地轉過頭,哪怕眼神都是渙散着,也努力要與他對視,然後認真地道:“我想要一切結束,然後回去!”

“我一定要回去……”

赤井秀一皺了皺眉,拿起歪到一邊的毛巾:“回哪裏去?”

“一個你們所有人都沒辦法過去的地方。”

松江珣也的語氣很平靜,仿佛是在說一個早已确定的事實。

赤井秀一換毛巾的手一頓,指尖觸碰到對方滾燙的額頭。

這怕是還在說胡話。

他冷靜地說:“事實上沒有這種地方,更何況你從來來不是一個人。”

“不一樣……”似乎是熱度又泛了上來,那雙钴藍色的眼睛又慢慢閉上,松江珣也輕笑一聲,很篤定,“只有我會離開。”

赤井秀一:“一定要離開嗎?”

“一定要。”松江珣也喃喃着,時不時嗆咳兩聲,語氣卻格外執着,“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個世界?】

赤井秀一從他幾句略帶混亂的話語中成功提煉出了最關鍵的內容。

他一時有些無言。

赤井秀一見過松江珣也拼盡一切想要活下去的樣子;也見過他意識全無、命懸一線的樣子;如今也直面了他熱情爽朗的模樣。

他以為他恢複得很好。

但似乎從心理狀态看,他這位許久未見的……家人,就仿佛整個人被一根極細的蛛絲懸在萬丈懸崖之上,随時都有掉下去的風險。

這種狀态與兩年前近乎麻木到喪失自我的情況又不同,但無疑比那時候更危險。

在組織沒被消滅之前,松江珣也确實有着極強的求生欲,但他絕對不會好好照顧自己,而之後……

已經卸下僞裝的FBI探員忍不住夾緊了眉頭。

赤井秀一并沒有調查出【松江時雨】與組織之間有什麽關聯,他不知道那足以讓對方燃盡自我,也要拼盡一切複仇的原因。

但是,這不妨礙他揣測幾分,比如松江珣也在昏迷時一直嘀嘀咕咕的名字。

“可以改一下決定嗎?”他湊在松江珣也的耳際,用平日裏沖矢昴版本——最柔和的語調問,“如果那位赤羽君聽到……”

似乎只是湊巧,松江珣也側過頭,額頭抵在了他的下巴上,帶着滾燙熾熱的溫度。

青年看上去委屈極了,甚至帶着些近乎嗚咽的抽氣。

他看上去完全沒聽清赤井秀一的話,只是小聲抱怨着:“可為什麽還沒有結束啊……”

******

這種程度的高熱,已經不是單單敷個額頭就能解決的,赤井秀一三分鐘內打了兩個電話,詢問醫院的進程,最後去取了醫用酒精。

他将松江珣也的衣服解開大半,正拿棉球沾着酒精往對方身上塗,就見大門“啪”得一聲被打開,江戶川柯南分辨度極高的清脆聲音傳來。

“沖矢哥哥!你——”

小偵探邊跑邊說,話才說到一半,猶如被人提住脖子的雞,半晌卡不出剩下的字。

江戶川柯南:“!!!”

小偵探的眼睛,瞪到了前所未有的圓潤程度。

只見他家客廳的沙發上,一個金發青年被床單五花大綁着,他衣領半敞,露出底下傷痕累累的皮膚,并且明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

而已經卸下溫和僞裝的赤井秀一,此刻板着一張冷酷無情的臉,蹲在松江珣也旁邊,手都放到人家脖子上了。

江戶川柯南腦子裏率先出現了一個反應——還真是綁架啊?等下,綁架好像都沒這樣……

第二個反應緊随其後——完了!

“啊!!!”

果不其然,旁邊響起了一聲比他還響亮的尖叫。

灰原哀的聲音怎麽聽怎麽崩潰。

“FBI!”另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一個黑影猶如席卷而來的強力旋風,“唰”得就朝赤井秀一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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