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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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所幸有家

作者:暗夜珍珠

文案:

一個少年,在被設計的情況下找到公主,兩人一起冒險。中途又有一個神秘的名醫加入,三人共同到達了目的地。此時少年的堂哥、公主的未婚夫出現,這一切原來又是被設計的,一個女子要報當初的仇恨。到頭來,他們将導向怎樣的結局?

藍珞是平凡少年出身,踏上危險的路途,不斷戰鬥,只為拯救被封印的奶奶。

藍天,與公主相愛,結成婚配,卻最終與公主相殘相殺,血濺敵國首都城堡。

幸嘉嘉,絕頂的醫術,無情的殺戮,救人與殺人只在一念之間。

尹星霞,一國的公主,美貌與強大的包裝下,有着為人不知的殘忍嗜血一面。

林姹紫,設計了一切,将仇人都殺死,引起天下大亂,只為當年一份重要的情誼。

三個男,兩個女,五個人的愛恨情仇。

一切的一切,最後都不過一句話。

——所幸我有個家。

◆冒險戰鬥為主線,夾雜感情戲,保證不坑。

◆非男主為中心的升級文,會講5個人的故事。

內容标簽: 幻想空間 異世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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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藍珞,藍天,尹星霞,幸嘉嘉,林姹紫 ┃ 配角:林嫣紅,僵王八世 ┃ 其它:戰鬥,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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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險之路

“大姐,給我兩個梨子。”

見是藍珞來到,大姐立刻露出笑容包起兩個梨子,“珞子,是你呀,今兒這麽早?”

“是啊,”藍珞點着頭答道。“奶奶叫我來買點吃的。”

“今天梨子多好。”大姐一手收回錢,一手将梨子遞給藍珞。藍珞接過梨子,道了句再見,便轉身往回走去。

沿路上有的攤檔不是很多,這畢竟是個小市集,會來這裏買東西的也只有他們這些住在城郊的人。他買了些水果,面包,奶奶早上叫他來買,他便看到什麽随便買了些回去。哪像伯伯他們那樣,住在市裏,各種各樣玩的吃的都能方便買到,富貴人家的房子這麽氣派。

走了不久就到家了,藍珞和他奶奶就住在這個小房子裏。雖說過的不是富貴榮華的日子,也不算過得差,其實人不就這麽過。藍珞一手拿着剛買回的東西,一手推門,一推開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家中所有東西都亂成一通,任何值錢的東西都被搶光,奶奶倒在地上全身被冰封住。

藍珞就覺得自己雙腿固住走不動了,手指也是在發抖的。下一秒他立刻沖向前,跪坐在奶奶身旁,“奶奶,你怎麽了!你沒事吧?你到底怎麽了!”

他近距離看到,一層厚厚的冰牢牢包圍着奶奶的身體,奶奶閉着眼睛,沒有一絲動靜,顯然沒聽到他說話。奶奶全身是不動的,但她沒有死,臉上依然隐約有些血色,也有很微弱的呼吸,與其說這是死了,倒不如說被冰封,凍結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藍珞,正想到底是什麽人要把他奶奶封印,但看了看周圍就明白了,明顯是一些賊子進來搶劫,奶奶抵抗,那些無良的賊子便對年老的婦人下這種毒手。近看奶奶身上還有一些傷囗,沒猜錯的話,是打鬥的痕跡。

藍珞不知道怎麽辦,家裏沒有其他人,他決定先找到他在城中的伯伯,再作商量。家裏的錢財雖然被搶光了,但他剛才出去買東西時,還有一些錢剩下,而且剛買了食物,足夠他去城中一次的路上所需。他二話不說,系了系到家也沒放下過的挂在肩上那個袋子,便出了門。

他依稀記得小時候他經常去伯伯家,就是現在偶然也會去探訪,所以路怎麽走他是很熟悉的。其實,他現在很彷徨,換着誰碰到這些事都不知道該怎樣做,他現在只想奶奶恢複,要是快點到了伯伯家就好了,他就可以知道該怎麽辦,他擡頭無助地看了看烈烈的太陽。

一想到去伯伯家,一方面擔心着奶奶,藍珞不知怎的一些記憶浮了上來。

想起伯伯,他就自然而然的會想到藍天哥哥。

他最記得小時候,最喜歡纏着藍天哥哥一起玩。藍天就是他伯伯的兒子,比他大一點,所以是他的堂哥哥。伯伯說過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他像天空的蔚藍一樣,跟有些人把孩子的名字取作“天藍” 是一樣的。何況他們現在可以省這個勁了,他們家就姓藍。藍天也就真的像天空的藍一般,那樣清澈,陽光那樣燦爛。而他呢,珞,即是玉石那樣的意思。

藍天是家族裏最出色的工匠,打造的法器也是全個國家裏數一數二的。他獨創了藍焰,是一種幻藍色的火,可以在法器中呈現出法術效果來。當時藍天造了一柄手杖送給藍珞,說是他的得意之作,叫做藍火手仗,現在還在藍珞家裏。藍天因為愛看一本小說書男主角名字叫“劉子珞” ,所以喚藍珞作“珞子” ,這也是藍珞被人稱呼“珞子” 的由來。

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藍天陪他玩的時間愈來愈少,有時直接見不上面了。聽說是要擔任什麽大差事了,要守住叫冰珠的這件珍寶。這個冰珠好似原本是僵屍的物品,落到了國家手上,國家要交給藍天代管。後來更不知道怎麽回事,藍天被選為永荷公主的未婚夫,一時之間,他們藍家成了衆人口中的“驸馬家族” 。

也就是這個時候,藍家也經歷了一次巨大的風雨,這讓藍家徹底改變。就在藍天該和公主結婚的一夜,藍天竟然失蹤了,第二天發現原來帶着冰珠離開了國家,向敵人投攏,經法庭宣判後成為國家的罪人,按罪應判——死刑。

接着也就沒有這位藍天哥哥的下落了。藍家一夜之間變成罪人的家族,沒有了風光也沒什麽,然而,卻變成伯伯在城鎮打工,奶奶已經不想再呆在城裏了,帶着年紀小小的藍珞去到了荒郊。

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不過,現在藍珞每次見到伯伯,還是忍不住想藍天哥哥的事,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歷過巨變的伯伯,兒子變成了叛國罪人。可是這次他實在沒辦法,奶奶出了這麽大的事,不去找伯伯不行。

如此想着,用那點食物辛苦趕了半天路,他便來到了伯伯的家。

他敲了敲門,伯伯聞聲從屋裏走出來開門,一見是自家內侄,便忙歡迎他進來,“咦,珞兒,你怎麽來啦?”

“伯伯,奶奶出事了!”他還喘着氣,急急地說,“奶奶在家裏出事了!”

伯伯聽了很驚訝,“出什麽事兒了?”

“我、我買完東西回家,就看見她倒在地上,看着像是被冰凍住了!家裏的東西都被搶劫一空,不知道怎麽回事!”

“怎麽會這樣!”伯伯握緊了拳頭,思忖了一下,道,“我現在就跟你回去看看怎麽回事。珞兒,你等我一下。”

伯伯收拾了一下要帶的東西,放在一個背包裏,便與藍珞一起出了門。他們找了個大夫,跟大夫說鄉間的老人家出事了,讓大夫過去救人。大夫跟着陪他們去,三人于是趕了一段路,又稍微吃點東西,就再度起程。走了半天,終于到了郊外那個房子,三人立刻進去了裏面。

即使有了心理準備,伯伯看到自己媽媽結冰躺在地上的模樣,還是十分吃驚。大夫只遠遠看了一眼,便搖搖頭道:“這個老夫無能為力。”

“怎麽了,我阿媽死了嗎?你倒是說話啊!怎麽無能為力了!”伯伯流着眼淚質問道。

“不是這樣的,”老大夫搖了搖首,“她并沒有死。”

坐着的藍珞擡頭問道:“那是怎麽回事呢?”

大夫是個已經年約六十歲的伯伯,行醫經驗豐富,什麽奇難雜症他也見過不少。像這樣的情況,他早年也曾見過。藍珞看他的時候,就想大夫原來都是這麽老邁,就像生老病死都已經叁透了一樣。

大夫嘆了口氣,“她這是中了‘紅炎煞’,是僵屍族的至頂絕招。俺看這裏窮鄉僻壤,臨近國境邊界,想來定是鄰國的僵屍盜賊襲擊了你們家。那賊子心狠手辣,竟對婆子也下了毒手。她現在沒有死,只是被封印,在這冰裏面,就像永遠沉睡一樣。”

紅炎燒到極致,變成世上最堅硬的冰,這就是“紅炎煞”被稱為僵屍族“至頂絕招” 的由來。紅色火炎燒到最後,化為永久冰封住的冰塊,将受攻擊者永遠封印。

“那麽沒有解救的辦法嗎?”藍珞問道。

“有是有,”大夫說,“但那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只有溫暖的綿綿細雨能融化天下奇冰,‘紅炎煞’ 是鄰國僵屍最強絕技,其造成的凍結,非僵王冰珠,不能解。”

“冰珠?”藍珞想起,有些印象,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是藍天哥哥守過的那顆麽?”

“對的,就是曾經藍天驸馬守護過的那顆。”大夫驚嘆眼前的少年居然聽過冰珠的事,“原來那位是你哥哥。”

“是堂哥啦,”藍珞站起身,“行了,我去找。”

“珞兒……”伯伯還是有些不知所措,“你打算怎麽找?對方可是僵王啊,鄰國的王,怎麽會幫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救人。”

“伯伯,你在這裏守着奶奶,等我。我去找就好。”藍珞平靜地道。“雖然我沒有辦法說出‘一定能找到’ 這些話,但我是會竭盡所能,盡力找到回來的。大夫,僵王在哪裏?”

伯伯點了點頭。

大夫擔憂地說:“僵王在鄰國的都城,僵堡,詳細的我也不清楚,畢竟我一輩子都沒出過國。可是,小子,你就這樣一個人去實在太危險了。”

“沒事的,”藍珞露出堅定的眼神。“我有藍天哥哥造給我的武器,我堂兄的手藝是大家都知道的,你們不用擔心。大夫,請教你一下,我第一步該怎麽做?”

“那好吧。你首先應該去都城找永荷公主,她是我們國家最擁有智慧的人,她一定能夠幫到你的,就是求見可能有些麻煩,客人見歷代公主都需要通過一定條件,不知道現在的條件是什麽。”大夫語重心長道。“見到公主以後,你要請教她關于僵王的事,那種事只有他們知道。公主不愁財寶,說不定她還會不吝給你一些資助。”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藍珞對大夫躬了躬身,便走到了自己房間,拿出了一柄手仗。手仗長度适中,粗幼有度,握在手裏正舒服不過。頭部鑲着一顆明珠,背後有個貝殼形的裝飾,閃閃發着清藍色的光芒。

“這便是傳聞中藍天驸馬爺的工藝?”大夫贊嘆地說。“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這造工,估計是全國都難找出幾個的,何況這還只是當年的作品。可是,小子你會用了?”

“我平時有空就會拿它出來練習練習,見到它就像見到我藍天哥哥一樣。”藍珞答道,他一直很敬重他的藍天哥哥。“這次去,不僅是救奶奶,還是去找藍天哥哥的。他們不是說藍天哥哥投奔鄰國去了嗎?”

“唉,”大夫喟然嘆道。“真是的,好好的一個絕代工匠,怎麽就淪為叛國賊了呢……”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我不敢說我很了解他,更不會單憑一己了解就去給他澄清些什麽,說出他‘沒有叛國’ 那種話。就算從前怎麽樣,人也是會變的。”藍珞說出這話時,臉上一點表情沒有。“我只能說,憑着我從前對他的些須了解,他不是那種會主動想叛國投誠的人。”

大夫沉默了,伯伯心裏忽然痛到無以複加。

“好了,我去了,時候不早了,我只想愈快愈好。”藍珞将一些錢交到大夫手上,大夫推托說只要路費就夠了,藍珞說這點路費就差不多。伯伯将身上有的錢給了藍珞,作為上路所需,藍珞把藍火手仗配在背後,起身,關門,踏上了尋找冰珠之路。

☆、深藍梳子

藍珞在附近買了一些攜帶輕便的東西,郊區買東西都比市裏便宜。又在城郊摘了一些當季的水果,放在自己的袋子裏。

回到城鎮之後,他把從郊外帶來的東西放到市集上賣,賣了一整天才差不多賣完,他手上現在有了一些錢。一看天色已黑,他去了伯伯家,伯母給他開了門,他把連日來發生的事情挨着說了個遍,當然一些比較詭異難以置信的事情,就含糊其辭了過去,總之伯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是不怎麽會回來的了。

伯母有些理解,也便不再問,就說之後會聯系伯伯。藍珞在伯母家留宿了一宵,打算明天早上便起程,去找永荷公主。這些天裏,他實在是太累了,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累。說來這個永荷公主,本來還應該是他的堂嫂子。

早上醒來,藍珞拜別了伯母,起程去找公主。公主住的地方,毫無疑問應該是都城——霜宮,藍珞找人問了路,就順利的來到霜宮。

霜宮守衛見是個來歷不明的少年,穿着有點破的淺色衣服,肩上披個短的薄薄的披風,肩上拿個袋子落到腰間的位置,背上有個寶仗,看着是個鄉間出來的小子。“喂,你是什麽人,來這幹什麽?”

藍珞有禮地說:“我是來求見永荷公主的。”

“憑證呢?”兇神惡煞的守衛問道。

藍珞不解地問:“憑證是什麽?”

“去去去,連這都不知道還想來見公主?”守衛不耐煩地說,“求見公主的條件,就是你必須提供關于叛國的前驸馬爺的消息,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在哪裏。沒有這點情報,公主是決不會見你的。”

“這樣啊,”藍珞從背後提出藍火手仗,“我是他的親戚,這是他曾經做給我的仗子,這樣算可以不?”

“當然不行啊,”守衛橫了他一眼,道。“首先第一,你這個仗子發的是清藍光,很明顯是藍天早年的作品,這種東西也有一些人有,無法說明什麽,現在他做的都能發出深藍光芒了吧。第二,你是他親戚,可是提供不了什麽有效信息呀。”

“哦。”看了眼那宏偉的宮殿,藍珞收起手仗,轉身踏步離去。

現在該去哪裏呢?剛才那樣總不能欺騙守衛吧,就是見了公主,一會公主問責起來,被發現說謊那得是多大的罪責。那麽說只能先去鄰國找藍天哥哥了,這樣才能得到“有效信息” ,但是這樣一來,就有種賣掉了藍天哥哥的感覺,而且要是這樣,都到了鄰國了,幹脆繞過了公主,倒不如自個去找僵堡的好。

這樣想着,藍珞便從都城出發,開始獨自前往鄰國。

他是這麽打算的,但到頭來他發現他錯了,當他去到了兩國交界時,他發現他根本過不去。兩國邊境之間築起了高高的牆,士兵在那裏守衛着,普通人是無法過去的。

“你來這幹嘛?”一個身材高大的士兵朝他呼喝道。

藍珞手中握緊了背上的手仗,道:“我想去鄰國找我親戚。”

“憑啥讓你過去,滾。”士兵脾氣不好,立馬就揮出大刀要對藍珞動粗,藍珞下意識便拔出手仗,擋下了士兵的刀。其他士兵看見了,都沖過來包圍着藍珞,很快便将藍珞制住,按倒在地上。

士兵嚣張地笑着,大步走過去,揪起藍珞的下巴,嗓子大大的,“臭小子,去找哪位親戚啊?叫啥名字,說不定哥哥認識?”

藍珞身上被打的很疼,身體被一衆士兵壓制住,咬着牙齒,抿起嘴唇,“我堂哥,叫藍天。”

本來嚣張的士兵忽而腦袋閃過什麽,收起了粗野,對左右道:“這個人讓我把他押進去。”

左右同僚紛紛無所謂的随意點點頭,那士兵押住藍珞,走了好一大段路,藍珞身上負傷,走的都快沒力氣了。這樣走着走着,終于來到了一個外表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堡壘。士兵在門外推了他一把,便關上了門,不敢越入門內半步。藍珞不知道堡壘內的是什麽大人物,只得提醒自己小心應對。

藍珞站在門前,看了看周遭的環境,這個堡壘內比外面看上去估計的要大的多。遠處最前面坐着一個人,戴着面紗,身上穿的是純黑的紡紗,頭部也用紗包着,臉完全看不清楚。

看來是位有一定地位的人物,能讓兵士如此尊敬,但又不是全部士兵如此,至少不能明目張膽,只是收買了一部分兵士。看那人如此裝扮,離自己離的老遠,藍珞也看的出對方是不能表露自己的身份。

對面的人發出了輕輕的笑聲,“你好,你就是有事要找藍天那個人?”

聽上去比較像是一把女人的聲音,年紀應該不是很老,還帶點清脆。藍珞謹慎地回道:“是的。”

“回去你的國家,去找永荷公主。”對方說着,從袖裏扔出了一把深藍色的梳子。“這是藍天用過的,他現在人就在鄰國都城——僵堡。拿着這個回去,你就能見到永荷公主。見到永荷公主,你就能找到藍天。”

“是嗎,謝謝您。”藍珞輕輕的從地上撿起梳子,什麽都沒有問。

對方似乎看出了藍珞的心思。“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換了任何人遇着這種情況都會奇怪的。我有我的目的,你不用理會,這件事與你毫無關系,也不會傷害到你。你能夠找到藍天,我能夠達成目的,我們是雙贏,你只要繼續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藍珞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十分感謝。”

“那,你走吧。士兵會護送你出去。”

藍珞看着手上的梳子,上面發着深藍色的光芒。

的确,就算是有陰謀詭計,受害的也輪不到他。要是想幹掉他,那人剛才就完全可以動手了,自己是毫無招架之力的。總之最緊要是救到奶奶,找到藍天哥哥。我是小市民,在其位謀其政,雖說愛國情懷什麽的必須有,國家要需要我我一定冒死上,但是國家大事之類的,離我實在太遠了。

他是一個單純的少年。他是單純,願意舍己為人,他天真他善良,但他不傻。

藍珞将梳子收好,離開了堡壘。那士兵把他送至附近,便與他道了別,剩下回去的路途藍珞自己一個人走。這時天色已經有些黑,路他看不大清楚,只有弱小的微微的燈光,在要經過深山溪水的路邊也顯得十分無力。

藍珞身上的傷口愈發疼痛,連日來趕了這麽多路,今天也走了這麽久,還經歷了那麽緊張的時刻,他現在只覺得累。但他知道這裏可能會有野獸出沒,也不敢松懈,只得緊緊握住了藍火手仗,警惕的走着每一個艱辛的腳步。

忽然,一個黑影從側邊閃過,是一只身材不大的老虎。藍珞敏感地紮好了馬步,從手仗頂端噴出藍色火焰,老虎吃了招,往後退了幾步,卻依然不徹退,重新往前襲來。

眼見老虎即将襲來,藍珞退後躲在樹後,老虎一口咬過來咬在了樹上,松開牙,又咬向他。他鼓起勇氣,跳起來站在樹上,高高地舉起手仗,往老虎的背上插去,老虎大叫了一聲,背上開始着了火。但老虎仍然瘋狂咬着,咬到了藍珞的腿,藍珞知道自己腿上出了血,正流在薄薄的褲子上。

老虎仍堅持咬着不放,背上的火已經開始燒到頭那裏了,老虎大力掙紮,藍珞這才找到時機脫離,但腳已經被咬傷了,血正滴着。

藍珞後退了幾步,眼見老虎全身燃滿了藍火。藍色的火都是比紅色高溫的,不出一會老虎已經昏死過去。藍珞正想繼續趕路回去,不要在夜黑時分撐不住,雙腿卻已經無法使喚,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我要死在這裏了嗎?藍珞想着,他才發現自己的神智已經不太清晰。今天經受了許多,連日來的疲勞加上今天所受的重傷,他可能是無法走完這段路了。

——奶奶?我是無法找回冰珠的冰來救你了。伯伯?你是不是會代替我繼續去找。公主?這把梳子怎麽辦,一定要送到你手上。藍天哥哥?你到底為什麽要叛國,你現在怎麽樣,還是不是活着。

——我真的要就這樣死了嗎?

——我還不想死啊。我要繼續好好的過,我還有我們的世界。

——……

那夜天很黑。深藍色的梳子在樹林裏發着光芒,淺弱的,少年的伯伯給他的錢包還陪在他身邊。這衣服是奶奶給他洗的,與梳子互相輝映的清藍色手仗閃閃生輝,是少年的堂哥哥的作品。

他是有個家的。

遠處傳來猿嘯聲,這個地方萬裏人蹤滅,卻實實在在是通向城鎮的唯一一條路,要是白天或許還有人會走過。但是現在沒有,也沒有人會希望住在這裏,這是個名副其實的,困獸圍鬥的戰場。

藍珞閉上了眼睛,自然而然的,原不是他的意志,只是他太累了。但他說他不想死,到底還要不要他死,這樣好嗎。

沒有人知道。

死亡在這種時刻竟變得這樣容易,也這樣渺小。這可不像人類的國度啊,比起隔壁那僵屍的國度還差的遠,那裏還有其他古靈精怪呢。握着的拳頭漸漸放松,少年手指松開了,這個時候天上下着滂沱巨雨,雨水降下,沾濕了少年的衣服。

那些或深藍或清藍的光芒,都掩蓋不住了腳部流洩的血紅。混和着雨水,滴滴答答的,沖在了污穢的泥土裏。血水流在泥上,染紅了失落的花瓣。

少年大概死了。

少年應該死了。

少年本應死了,已經死了……吧?

——我還不想死……

這句心裏的呼喚召來了誰,又驅逐了誰。雨水沾着他的頭發,他昏倒在地上,早已失去了神智。

忽而有人走近,提着燈籠,紅橙色的火光照耀了幻藍與血紅。

☆、神秘男生

清晨的露水凝在柳葉的枝頭,空氣在樹林中格外清新。小屋似乎只是茅草搭成的,卻分外堅固。那裏還有蝴蝶競逐着花香,鳥兒在天上啼鳴,道路上偶然有馬車經過。花朵的香氣彌漫在空中,将昨夜的腥香彌補着。

藍珞靜靜張開眼睛,看到的是茅草搭成的屋頂。這裏是哪裏呢?手指動了一下,還有觸感,看來我不是死了,這裏不是天堂。

這麽說是有人把我救起來了?想起昨夜的事,他還有些害怕,那确實是挺可怕的。正想坐起來,卻發現雙腳非常疼,那裏或多或少有一些傷口,卻已經被包紮好。

“你醒啦?”一把聲音從旁邊傳來。

擡頭一看,是一個男生坐在桌邊正看着他,桌上放着的不知道是藥方還是什麽東西。是這個人救起了自己?藍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是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孩子,十五六歲左右,身上穿着淡藍色的袍子,一頭柔柔的烏發,穿着白色的布鞋,衣袖末端有些碧綠的布。看着不是富家子弟,卻有種淡淡的清雅。

藍珞點了點頭,道:“謝謝你救了我。”

對方長呼了一口氣,“昨晚你差點沒把我吓死,躺在地上一身都是血,血淋淋的屍體我見多了,這樣子的倒是少見。要不是我碰巧經過,你現在就斷氣了。”

“謝謝你啊。你是大夫嗎?”藍珞看對方應該不是壞人,感激道。平時見的都是那天六十歲老人樣子的,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年輕的大夫,感覺有些驚奇,“可是我身上沒什麽醫藥費可以給你了。”

“是呀,”對方靜靜地回道,“不用謝我,行醫者見死怎麽能不救呢,這是當大夫的該有的仁心仁德,該學的行醫之道,難不成我是為了錢才學醫、才救你的。”

藍珞聽了心裏其實十分感動,忽然有些想不到說什麽好。“哦,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呢,是住在這裏的嗎?我們可不可以交朋友?”

“不是哦,我只是有事在這裏辦,搭了這個随時性的茅屋。”對方不是很想回答的樣子,正思忖着言辭。“至于我是誰你不用知道,只是萍水相逢,別後不會再見,将來也不會見,朋友是這麽廉價的東西嗎?”

原來遇上這種事,并不是像個大俠那樣吼幾句“老兄俺就交上你這個朋友了” 完事的。是呢,自己不是和他一道,今天回去後他們一樣什麽關系都沒有,只是救命恩人,看對方的樣子,也不像要他報恩什麽。他說的對,自己又有什麽臉說要做朋友。

對方看藍珞沉默了許久,覺得自己好像說的過份了點。“畢竟我是會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見諒。我幫你再上一次藥,應該沒有多大問題了,趁現在時間還早,沒什麽野獸出沒,你趕快回去吧,不然又到黃昏就慘了。”

“嗯。”藍珞淡淡應道,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腳還是默默的疼着。

只見對方拿了一個瓶子,從中取出了一些綠色的透明膏狀物體,塗在藍珞的腿上。又拿了一些深黃的液體抹在藍珞腳上,全然不知道是什麽。藍珞靜靜吃着痛,又不敢喊出來,比起疼痛,他覺得那不明物體更可怕。

對方見他這麽個反應,連忙拉了下一條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繩子,幾條□□繩飛出來綁住藍珞,“昨天昏迷的時候也沒這麽個反應啊,要知道本少爺讓病人上藥的手段可是多多的。”

“放開繩子啊。”藍珞有些無奈的看着他,這算怎麽回事啊,自己又沒反抗沒說不上藥啊,可也只能任他這樣綁着,動彈不得。對方看他這個反應,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你不知道捉弄病人是我的樂趣。”

藍珞沒好氣的嘆了嘆氣,不出一會那“藥” 便上好了,他大概看到了幾十種不同的可怕物體。雖然上藥時候很疼,可是上完以後,卻真的有種冰涼的感覺傳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傷口正在慢慢愈合,他覺得不可思議。“大夫,你的醫術可真是好。”

“當然哩,”對方自信的果斷的收下了贊賞。“從這裏出去,轉個彎走到小路上,一直往前走,過了這裏再走一段就是城鎮了。”

藍珞站起身,背好東西,走到門的前面,推開門,“嗯,真的不知道怎麽答謝你好。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只見那男生笑了笑,“不用那麽誇張,要是有緣再見,你只需要把醫藥費還我就行了。去吧。”

“再見。”藍珞輕輕關上了門。

沿着那個男生說的路線走着,藍珞順利的回到了城鎮。雖然身體還是有些不适,但已經康複了許多,說來那醫術真是神乎其神。藍珞在路上吃了些東西,感覺這些天發生了好多事,還不知道那天堡壘裏那個人是什麽企圖。總之別管那麽多,既然有了見公主的憑證,就趕快回去吧。

再次來到都城,又是在這座金石水晶建造的城堡前。守衛站在那裏,肅嚴威武。

藍珞徑直走上前,“我來求見永荷公主。”

“又是你小子,”守衛不屑地道,“前些天俺見過了。咋了,這次找到憑證了?”

“是。”藍珞從袋裏拿出了那發着深藍光輝的梳子。

守衛将梳子拿過來,在手上把玩了一番,才還給藍珞。“這可真是個漂亮的玩意兒。好了,進去吧。”

“謝謝。”藍珞見守衛們讓出了一條路,便走了進去。這路是石造的,左右兩邊寬闊非常,看上去十足的氣派,前面就是城堡的門口。

在城堡前,走出了一個內門守衛,道:“客人,請問?”

“找永荷公主。”藍珞俯首道。

“這邊請。”內門守衛給藍珞指了路。藍珞往那個方向走了不久,便來到傳說中那公主所住的宮殿。

門并沒有關上,藍珞站在門外,不禁擅自闖進,或許他本就是個比較拘謹的人,或者說他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裏面泛着一朵朵永遠的荷花,水波蕩漾,瓣瓣荷葉打開指向天際,荷花永恒地綻開,永不凋謝。這就是永荷公主的住所,猶如荷花永久存在,藍珞沉浸在這花海的美麗,定住了眼睛。

“……這位客人?”一把年輕的女聲傳來,喚起了藍珞的理智。

藍珞覺得自己有些失态,連忙道:“抱歉。我是來找公主你的。”

永荷公主這才回過身來。她身穿一套鑲着寶貝珠片的紅豔長裙,戴金色閃亮的耳環,輝煌,不如說如嫁衣一般。回過身,藍珞方能看清她的樣子,她并不特別漂亮,但很有氣質,也顯得分外賢淑。

公主笑道:“你來見我,必定有憑證及關于藍天的消息可以提供,請。”

藍珞把梳子交到公主手上,回道:“這是藍天用過的梳子,從深藍色的光可以看出,是近期的東西,不是久遠的,也足以證明我與他有過聯系,說的話也不是随意瞎編的。”

公主近近地看了看梳子,點了點頭。随即得體地說:“很好。我明白江湖人士許多難言之隐,我不會管你東西怎麽得來,也不會問你消息何來。你只要告訴我,關于以前我未婚夫的事就可以了,畢竟我只是個女人。”

“謝公主體諒。”藍珞有禮地答道,“我提供的消息是,藍天的所在地。藍天現在在鄰國都城——僵堡裏。”

“這樣啊,我知道了呢。”公主面目含笑,揮了揮手,在藍珞之間立即出現了幾只蝙蝠。“小蝙怪,都給我上!”

卻見那幾只小蝙怪向藍珞襲來,藍珞一個措手不及,受到了攻擊。藍珞馬上提起手仗迎戰,用手仗劈向一只小蝙怪,劈是劈中了,另一只卻趁機襲來。面對幾只蝙怪的圍困,藍珞擦了擦額上的汗,道:“這是怎麽回事!公主!”

公主含笑不語,沒有回話,默默看着這一切。小蝙怪逐漸彙集于一處,在高空,正打算團結力量一同攻擊藍珞。藍珞看出了這一點,他嘗試令藍火手仗固定在空中,承受這一擊。手仗淩空垂在空氣中,藍珞放開了與它的接觸,只令它固定,然後慢慢上升至自己頭部以上。

藍火手仗被藍珞控制,浮在空氣中,雖然位置還是屬于低的。漸漸的,擦出了火焰,淺藍色的光飄在空氣裏,讓一旁的公主吃了一驚,幸好是淺藍色。是藍天早年的作品吧。小蝙怪聚集在上空,準備一舉襲來。

一剎那間,幾只小蝙怪彙集成一圍黑色的風,伴随着漆黑的羽翼,向藍珞襲去。藍珞的手仗發着藍光,并開始轉動,猶如風車一般,與黑色的風團相抗衡,周圍都彌漫了或藍或黑的詭異顏色,煙霧迷蒙。

煙霧散去後,只見藍珞一人仍站在地,但顯然腳步有些不穩。而幾只小蝙怪,則全部落在地,可見其被打敗。

公主在一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下一秒,持劍飛身刺向藍珞。

藍珞用手仗擋下了公主的劍,公主一個轉身,又甩開了藍珞。此時,公主展開她蝴蝶般美麗的翅膀,漸漸向空中上升。

藍珞并不會飛,他在思考此刻有什麽辦法可以應付會飛的公主。他嘗試像剛才那般将手仗固定在空中後,自己坐了上去,然後控制手仗移動,如同帶他飛行。

但是,手仗是他的飛行工具,又是他的武器。他若是用手仗噴出火焰,便無法坐在上面,所以他只有一次機會,便是手仗離身的一刻。

公主用極快的速度向他沖來,這刻,藍珞從坐下抽出了手仗,指着公主,用手仗噴出火焰。不想公主早有準備,向上躍起,躲開了火焰的攻擊。脫離了坐騎的藍珞極速堕下,撞在地上,公主提劍往前沖去。

藍珞以為迎接他的會是一劍劈開,他的确是輸了,不料刺向他的竟是一雙劍指。

☆、真假公主

少女緩緩停止了攻擊,并收起劍刃,笑道:“恭喜你,你通過考驗了。”

藍珞尚未反應過來,“什麽考驗?”

“我們這裏有個古老的規矩,”她輕輕一笑道,“凡是武功太強的人,不能見公主;而武功太弱的人,則不配見公主。你武功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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