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喬裝
誰也不會料到被衆人擔憂尋找的人竟會藏身在淮州最有名的青樓之中。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他只記得當日他為救柳自願用自己作為交換,然後便被打暈了,待他醒來後,就已經成為了如意樓的君大夫,而鈴妖則換了一副容顏,變成了如意樓的頭牌——白裳姑娘。
對他而言,這一個多月以來的遭遇,簡直是匪夷所思,若不是太過真實,他可能會以為是在做一個詭異的夢。
清霜閣。
布置得極為雅致的屋內一片詭異的沉靜,一坐一立的兩人劍拔弩張,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向來清澈柔和的眸子充滿了怒火。自認為脾氣不差的他此刻像是被灌了火的炸藥一般随時都會爆炸,充滿火藥味的聲音一字一字的冒出,“我、絕、對、不、答、應!”
“唉!”白衣溫婉的女子憂郁地嘆了口氣,“只是一個小忙而已嘛,不要這麽小氣啦!”
清秀的少年絲毫不為那張美麗憂愁的容顏動容,雙目冒火,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小氣?哼,你怎麽不說你自己無理取鬧,強人所難,竟要我扮成你去接客,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是扮成我,是扮成白裳姑娘。”玲玲無視他的怒火,慢悠悠的糾正道。
“無論是誰都不可以。”洛君望更加氣憤,他是男人,即便長得消瘦單薄了些也還是貨真價實的男子,讓他扮成女子,豈不成了妖怪。
玲玲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以手撐額,表情無辜的說道:“可是我已經答應秋媽媽了,白裳姑娘身子未愈,不能接客,幸得君大夫性子柔軟,願解這燃眉之急。”
“你騙得過秋媽媽,卻是瞞不過我,你的身子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洛君望憤怒地說道:“這是你自己的事情,為什麽一定要我去做,一個不小心反而會弄巧成拙,被人拆穿。”
“可是我不會彈琴啊!”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讓洛君望怒火頓消,膛目結舌,他指着表情無辜的美麗女子不可思議的說道:“你......你說什麽?”
“唉!”玲玲幽幽的嘆了口氣,“如意樓的白裳姑娘琴藝出衆,宛如天籁,引得無數人慕名而來。我是江湖人,要我殺人放火,下毒害人之類的我是手到擒來,但那些斯斯文文舞文弄墨的東西我是半點不會的,而你也是大家公子,官家出身,想必彈琴什麽的應該難不倒你吧?”
洛君望尚未轉過神來,聽了她的話語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那就是了。”玲玲狡黠的笑道:“放心我已經跟秋媽媽商量好了,今晚來的客人只要求陪酒,沒要求留宿,到時候其他三位頭牌也會為你遮掩一二的,不用擔心會被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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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望皺了皺眉,“無論如何,我終究是個男子,即便穿了女裝也還是會被人認出來的吧。”彈琴什麽的都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男的啊!就算再怎麽單薄瘦弱,那身材卻也稱得上高挑欣長的,而且全身硬邦邦的,哪點像那些嬌柔婉約的女子!
“這個用不着你操心。”她炫耀似地揚了揚自己那張溫柔動人的臉,“有我在,将你喬裝成任何人都不成問題,何況只是區區一張臉而已。”
确實,她這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術一直讓他驚嘆不已,他以為所謂的易容之術只是故事話本中杜纂出來的,卻沒想到這世上當真有這樣神奇的手段,将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的摸樣,真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他知道只要她願意,這件事對她而言就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從她扮成白裳姑娘這一個多月以來都沒被人發現異常就可以知道,只是,他還是垂死掙紮,“可是......可是男女有別,這事......這事終究還是不成的......”
漆黑的眸中浮上一抹冷芒,唇角挂起一絲邪氣的弧度,低柔的聲音輕輕響起,“難不成你還有什麽選擇的餘地嗎?”
洛君望一愣,立馬變得頹唐,确實,他現在是她手中的人質,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控,又有什麽反抗的能力。
房中一時間沉靜了下來。
玲玲皺了皺眉毛,捏着額頭說道:“行了,弄得我好像逼良為娼似的,這樣吧,你幫我完成了這件事,我就将解藥給你,怎麽樣?”
洛君望驚訝得看着他,詫異的說道:“為什麽?你大可以不必顧慮我的意願的,為什麽要給我解藥?”
玲玲哼道:“不過是個不會武功的小鬼而已,當初會将你擄來不過是和你母親他們對着幹,讓他們擔心着急罷了。給你下毒也只是為了牽制你,畢竟那時我的狀況可不怎麽好,現在我傷勢已愈,對付你是綽綽有餘,自然是用不着毒藥了,這解藥給了你又有何妨。”
還有一點她卻是沒說,這人的性子太過柔軟,為人謙和禮讓,慈悲寬宥,讓人想恨也恨不起來。明知他是那人的孩子,但她卻怎麽也狠不下心腸。
她擡手遮住眼簾,心中冷嗤,想不到江湖上人人畏懼心狠手辣的鈴妖也會有不忍的時候,當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夜幕降臨,如意樓的東西兩院熱鬧喧嚣了起來,整個樓中處處燈火輝煌,紙醉金迷。
月色之下,一眼望去亭臺樓宇連綿不絕,竟有一種磅礴的氣勢,不同的閣樓內遠遠的傳來陣陣絲竹歌舞、調笑醉酒之聲,暗處的回廊花樹下亦響起令人臉紅心跳的暧昧低語之音。
如意樓是淮州最好的青樓,無論是王孫貴族還是商賈游人,但凡有些餘錢的只要路過淮州,都會前來見識一番。所以天色剛暗,樓中已是客人滿座,繁華旖旎。
今日的如意樓格外的不同,無論是客人還是樓裏的姑娘小官都在議論着一件事,樓內的四大頭牌竟被人一下子全都包了!要知道這可不是僅僅有錢就能做到的,如意樓身為第一歡館,樓中的四大魁首豔名遠播,無數人手捧大把金銀也未必能見到一面,何況是一口氣讓四人一同侍候,衆人皆是議論紛紛,猜測今晚的客人定是來頭不小,指不定就是哪一國的皇室中人。
雅室之中,一桌一椅,一瓶一畫都布置的極為精美雅致,被衆人猜測議論的人正手執酒杯慵懶的坐在桌邊,時不時的舉杯抿上一口。他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頭束玉冠,面貌俊朗,風流倜傥,一襲錦衣華貴非常。
他一手撐額,唇角似笑非笑,懶懶的說道:“都說這如意樓的四大頭牌國色天香,氣質出衆,風流入骨,也不知是真是假,可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面色嚴肅的男子,他的年齡并不比對面之人大上多少,卻顯得格外老城,眉宇間清晰可見的褶皺可以看出他嚴謹的個性。
錦衣男子趴在桌上,抱怨的說道:“陶韻兄,咱們是來找樂子的,不要一直板着個臉嘛!”
陶韻不為所動,依然面色緊繃,低沉的聲音中透着一絲不悅,“恕臣不敢茍同,三殿下莫要忘了咱們是有要務在身的。”
三殿下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你這樣老古板的個性真是太不讨喜了,事情不是都已經辦完了嘛,不要總是放在嘴邊,很掃興的知不知道!”
“可是沒有真正到達玄都便不能算完成任務,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怎麽辦?”陶韻還是不能放心。
“還能出什麽意外啊?明早就能上船渡江了,而只要一過了泯江就徹底安全了,便是再出什麽變故又有什麽可怕的。”三殿下挑眉說道:“本殿下好不容易南下一次,怎麽可能空手而歸,定是要見識一下這江南鼎鼎有名的四大魁首的!”
陶韻暗嘆一口氣,知道自己是一定勸不動他了,這位殿下什麽都好,不驕奢,不傲慢,沒有脾氣,可就是在美色上看得太重,他現在只盼着今晚能夠一切順利,不要出現任何的意外才好。
就在這時,兩位童子推開房門,引進四個人來。
房中燈光明亮,照耀在這四人身上,那璀璨的光輝硬生生的黯淡了下去,所有的光亮仿佛都集中在這四人身上。
四人一字排開,白的溫柔,紫的俏麗,紅的妩媚,青的冷傲,齊聲施禮道:“白裳、紫羅、紅绫、青衣,見過兩位公子!”
三殿下已然看直了眼,連聲贊道:“不錯,妙哉,不愧是盛名遠播的四大魁首,今日一見當真是名不虛傳!”
陶韻也是異常詫異,他一直以來對那些風塵中人都是頗為瞧不起的,但這四人相貌出衆,風姿各異,絲毫沒有他以為的那種青樓之人的豔俗低下。
紅绫一身媚骨,風情盡顯,他隔着桌子将酒杯倒滿,晶瑩白皙的手端起酒杯喂到三殿下的面前,悅耳的聲音透着沙啞,更添性感,“爺缪贊,紅绫敬爺一杯!”
三殿下邪氣的一笑,連手帶杯一起握入掌中,低頭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後用力一拉,火紅色的身影如飛舞的蝴蝶一般旋轉着撲入他的懷中。
他摟着那柔若無骨的腰肢,附在他耳畔低沉沉的笑道:“紅绫如火,妖嬈妩媚,當真所言不虛!”說着對着那潔白圓潤的耳珠輕輕地吹了口氣。
懷中的人兒敏感的顫抖了一下,往他的懷中更緊的偎了偎,惹來始作俑者一陣低低的笑聲。
陶韻性子嚴謹,對這種暧昧調笑的情景極為看不慣,他輕輕地咳了一聲,提醒行止過分的某人收斂一些。
三殿下暗暗翻了個白眼,這人當真掃興,弄得他什麽興致都沒了,以後絕對絕對不能和他一起诳妓院!心中雖然在抱怨,但他面上卻依舊如常,擡頭笑道:“如何,這如意樓的四大魁首可還入得陶兄的眼?”
陶韻難得贊嘆道:“确是盛名不虛!”
“能得陶兄一贊倒是難得,”三殿下拍了拍懷中的人,接着說道:“去,将諸位的拿手絕活給陶韻兄一觀。”
青樓之中,魚龍混雜,不乏一些文人雅士舞文弄墨,所以雅室內,文房四寶之類的東西是早就準備齊全的。
紅绫起身施禮,“在下獻醜,白裳,《火中蝶》。”
琴音先起,清雅飄渺,好似空中的流雲難以捕捉。寬大的衣袖飄起,輕靈的身姿慢慢的舞動了起來,纖細高挑的身體在火紅的紗衣下如同落入凡塵的妖精一般誘人心神,琴聲突起,仿佛涓涓的溪流轉化成飛流直下的瀑布,破空而出,火紅的身影折腰盤旋,四肢舒展,如撲火的飛蛾,決絕、無悔,将自己獻上祭臺,琴音高亢尖利,夾雜着冰雪的冷酷呼嘯而來,飛舞的蛾燃燒成火,悲哀決絕,如一首壯麗的挽歌,琴音寥寥,風雨漸息,火蛾燃成灰燼,飄散在空氣中......
琴音嘎然而止,火紅的飛蛾靜靜的躺在地毯上,房中只剩下稍顯急促的喘息聲,紅潤的臉頰上浮上一層薄薄的細汗,在燈光的映照下,光華流璨,妩媚的讓人不可逼視。
三殿下上前幾步,一把将地上的人摟入懷中,“紅绫一舞,世人皆醉,今日得見,當真三生有幸!”
“爺只瞧得見紅绫的舞麽,咱們都被比下去了不成?”紫羅嘟着嘴慎怪道,她這樣好像有些嫉妒的話并不會讓人反感,反而像個天真爛漫的孩子般引起旁人的憐惜。
三殿下笑道:“紫羅姑娘的丹青妙筆在下也是慕名久矣,今日幸得一見,哪裏能錯過。”
紫羅撲哧一笑,放下手中的筆墨,兩位童子捧起桌上的畫卷,一首一尾,展現在衆人眼中。
豔麗的花兒競相綻放,蝴蝶環繞,追逐嬉戲,紅衣的人兒衣帶翻飛,旋轉飛舞,比花更豔,比蝶更媚,一舉一動仿佛要從畫中走出來似的,媚骨天然,妖嬈惑人!
“鬼斧神工!”陶韻贊嘆,他本是看不上這些青樓中人的,雖然他們确實各有各的風姿,但以色侍人之人總是讓人輕視的,可是白裳的琴,紫羅的畫,紅绫的舞,多少讓他收了輕蔑之意,這樣絕高的技藝是很多風流才子都及不上的,難怪世人常說風塵之中多奇人,如今他總算是相信了。
三殿下手指青衣笑道:“還有更叫你心服的了,你可知這位青衣公子擅長的是什麽?”
“什麽?”陶韻疑惑的看向青衣冷傲的少年,對這樣出衆的人竟淪落風塵感到惋惜。
“棋!”三殿下清晰的吐出一個字,笑眯眯的說道:“青衣公子的棋藝天下無雙,你不是以國手自稱,常抱怨着沒有對手嗎,如今可敢與他一戰?”
陶韻不理睬他的挑釁,只是驚訝的看着那個年齡并不是很大的少年,他的個性頗為古板,平日裏并沒有什麽愛好,卻對下棋極為着迷,只是他的技藝高超,很少有人贏得過他,沒有旗鼓相當的對手是寂寞的,眼前這個少年能否值得他傾盡全力呢?
雅室之內燈光璀璨,清雅幽靜的琴聲飄飄渺渺的回蕩在房中,低沉暧昧的調笑之聲夾雜其中,讓人耳紅心跳。
棋盤落子的聲音顯得格外的細小,若不仔細根本就聽不見。黑白之間,縱橫交錯,你退我進,厮殺慘烈。
陶韻已經收起了小觑之心,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棋盤之上,他從未遇到過這般與他勢均力敵的對手,對方的棋藝并不在他之下,挑起了他前所未有的熱情和好戰之心。
戰局越發的白熱化,殺戮的血腥蔓延至全盤,就是原本在暧昧低語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默不作聲的看着這場無硝煙的戰役。
“叮!”黑色的棋子落在棋盤上,戰鬥結束。
三殿下吸了口氣,低聲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也有這一天,如何,被人打敗的滋味怎樣?”
陶韻并沒有因他奚落的語氣而有絲毫動怒,他微微一笑,眉宇間的褶皺因這一笑而舒展了開來,“酣暢淋漓!”他從未這般痛快的與人對弈過,即便是輸了,也是快樂的!
他朝對面的少年拱手說道:“青衣公子棋藝精湛,在下傾佩之極!”對這些風塵中人,他是徹底沒了輕視之心,而是由衷的佩服。
青衣淡淡的說道:“爺過獎,不過是些吃飯的手藝而已。”聲音不冷不熱,既不太過開心,也沒有過分的冷漠。
這時,琴音漸息,一曲既罷,撫琴的人揉了揉手腕,淺笑如畫,美麗的容顏在燈光的映照下泛着一絲醉人心神的溫柔。
三殿下端起酒杯,走到琴案前,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柔聲說道:“白裳姑娘辛苦了,在下敬姑娘一杯。”
白裳似乎被他突然而來的動作驚呆了,直愣愣的看着他,好半響才回過神來,上半身急匆匆的向後仰了仰,避開托在她下巴上的手,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用了,我不累......不累......”
她的表情似乎取悅了他,三殿下邪氣的一笑,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從椅子上拉入懷中,溫潤的氣息吐在他的耳畔,“喝一杯而已,莫非姑娘不給這個面子麽?”
“我......我......”扮成白裳的洛君望斷斷續續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整個臉漲成通紅,雖然在答應她的那一刻便已料到或許會遇到這樣的狀況,但真的被人摟在懷中調戲的時候還是極不适應,全身都泛起一層疙瘩,他從未與人這般親近過,心下羞惱憤恨,恨不得立刻推開這人逃得遠遠的。
看着懷中泛着紅暈的人兒,他有些驚訝,又有些好笑,自他開了葷以來,青樓楚館的逛過不少,花魁美色見過不計其數,但大都是八面玲珑,長袖善舞的,卻從未見過這般羞卻的,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在青樓生存下來?也或許這只是她吸引客人的手段?無論如何,她都引起了他的興趣,修長的指尖輕撫着暈紅的臉頰,漆黑的大眼睛水霧朦胧,仿佛江南三月的煙雨,嬌嫩的唇瓣泛着一抹奇異的嫣紅,吸引人的心神。他眼中閃過一絲迷醉的光澤,微微俯身向着那片誘惑着他的紅唇吻去。
英俊的容顏越來越近,他腦中一陣空白,一時間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或者說是不可置信,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被男人親吻得一天,直到一陣濕潤的氣息吐在他的唇畔,他才醒過神來,抵着他胸膛的手微微用力,不顧一切的就要開始掙紮。
就在這時,一聲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爺只瞧得上白裳的琴音麽?難不成咱們的技藝都比不得她?”
洛君望透過他的臂彎看去,對上一雙冰寒的眸子,沒想到這人看似冷漠孤僻,卻會為他解圍,他不由朝他彎唇一笑,以示感激。
青衣依舊平靜無波,卻聽一串撩人的輕笑聲響起,紅色的身影貼在他的後背,低沉性感的聲音流轉在他的耳畔,“爺,紅绫的舞比不上白裳嗎?爺都不曾敬紅绫呢!”
柔媚入骨的聲音讓他身體一酥,眼底泛上一層欲色,他放開懷中的人,握住肩上的手一個用力,火紅的身影如彩蝶一般撲入他的懷中。“你這個妖精!”低沉的聲音泛着一絲嘶啞,他仰頭将杯中的酒含入口中,俯身向豔麗的唇瓣吻去,辛辣的酒液透過兩人的唇齒哺入口中,水樣的光澤溢出唇縫,順着下颌流淌而下,滑過性感的鎖骨流入火紅的衣襟中。
這樣火辣淫靡的畫面讓人臉紅心跳,撩人心魂!
作者有話要說: 混蛋,這一章最多就一個吻啊,哪裏就不道德了!我還特意将一些敏感詞彙隔開來了,為什麽還來張小黃牌嘤嘤~~
要看的親趕緊看吧,馬上就要删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