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和好

鐘時沐沒應聲,但司舟已然從鐘時沐的表情上知道了答案。

鐘時沐開着燈脫的,在明亮的光線條件下,把他正反面都一覽無遺的看了個遍。

司舟眉角突突的跳:“滾出去。”

鐘時沐麻溜的滾了。

司舟崩潰的起床找內褲,順便換上新的襯衣西褲,襯衫的袖口沒有扣,随意的外翻着,露出手腕的骨突。

司舟頭疼欲裂,想抽根煙。打開抽屜,明顯被人整理過了,他的煙盒按照從大到小,由淺及深的順序排列着。

一看這人就有強迫症。

剛才鐘時沐說,他沒找到幹淨內褲,也就是說,這幾個抽屜鐘時沐都找過了?

司舟連開了幾個抽屜,果然都整理過了,那鐘時沐也看到他抽屜裏的……

司舟打開最下層的一格抽屜,裏面的避孕套居然按照從薄到厚的順序,整齊排列。

鐘時沐不僅看見了,還看得很仔細,厚薄都區分清楚了。

司舟心情很複雜。

這幾盒避孕套他買了很久了,幾個月前他覺得一個人住的太沒意思,就叫了一只小鴨子來玩玩。

那只小鴨子是大部分alpha都喜歡的類型,體型嬌小,很會撒嬌,眼睛水汪汪的,一看就很會哭,跟他的信息素契合度也不錯,有85%,操/起來應該會很舒服。

但最後也沒發生什麽。

他坐在床邊抽了根煙,給了錢就讓人走了。對着小鴨子的身體,他突然覺得,這麽玩兒也沒什麽意思。

Advertisement

鐘時沐看見這些,該不會覺得他是個作風混亂的人吧?

可是他也不能沖過去解釋,這些東西只是買回來放着,他并沒用過。

算了。司舟關上抽屜,也沒再抽煙,喝掉了桌上的蜂蜜水。

鐘時沐在客廳的沙發坐着,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等他,司舟到穿衣鏡前把袖口整理好,打上領帶。

鐘時沐問:“你還去上班?我跟聞傑說你不舒服,給你請假了。”

“躺久了頭更疼,還不如找點事做。”更何況最近他真的挺忙的,恨不得長出八只手,司舟套上西服,沉了沉,問道,“昨晚上很多事我不記得了,酒品沒有很難看吧。”

鐘時沐一時不知道他說的酒品,是指嘔的兩眼發紅,還是要抓垃圾桶的蝦往嘴裏塞,但不論哪一件,司舟應該都不想表現出來。

“沒有。只是抱着杯子從沙發滾下來,潑了一身水。”

“那就好。”司舟取下衣架的羽絨服外套,到玄關處換好鞋,手放在門把上停了兩秒,沒有推開門。

門口放了一袋垃圾,從沒封嚴的袋口能看到裏面混雜在一起的飯菜。

司舟眉尖輕輕蹙動,腦子裏冒出一點零星的記憶碎片:一桌飯菜,鐘時沐黑着臉全部倒進垃圾桶。

他想起了,他本來約好跟鐘時沐一起吃晚飯,但他忘的一幹二淨。

司舟揉了揉眉心,在門口站了好幾秒,像是在糾結要不要開口,最終還是回身對鐘時沐說:“我今晚想回家吃飯。”

空氣變得寂靜。

司舟在向他道歉嗎?鐘時沐難以置信的定在沙發。

雖然沒說對不起,但鐘時沐懂得alpha的表達方式,他們不會像omega一樣粘人撒嬌,一遍遍說我錯了,他們更傾向于給彼此緩和的臺階。

真是很少見,鐘時沐跟司舟認識這麽多年,還沒見過司舟低頭。

鐘時沐答應的很爽快:“行!”

司舟出門上班,鐘時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衛生,繼續發布維修帖子,承包各種修理業務。

到了下午,鐘時沐跟昨天一樣去超市買菜、做飯,擺好盤,把紅酒提前倒進醒酒器裏,等着司舟回家。

然而六點鐘,司舟依然沒回家。

冬天的白晝短的轉瞬即逝,六點鐘天已經黑了,再過十幾分鐘就能完全黑透,鐘時沐空對着一桌飯菜,心情漸漸煩悶。

鐘時沐打開手機看了幾次,沒有司舟的消息,撥司舟的電話也關機了。

等人是件心焦的事,音訊全無更是讓人心煩。

又一次放他鴿子。鐘時沐等到七點鐘,腦子裏只有這一句話。

司舟如果有事他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司舟卻連一條信息都沒發給他,連做人最基本的尊重和溝通都沒有。

鐘時沐不等了,站起身,椅腿向後摩擦,煩躁的發出吱呀聲。

一再爽約,失聯找不到人,換到誰身上都會窩火。

這次就算司舟醉到睡廁所,他都不會管,鐘時沐憤憤的想着,上樓去睡覺。

樓梯剛走到一半,門鎖響了兩下。

鐘時沐順着聲音看去,司舟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進門,按開了玄關處的燈,淡黃色的柔光聚光燈似的從他頭頂落下。

他看起來有點狼狽,只穿了西裝,沒套羽絨服,鼻梁連着兩頰讓冷風刺出一道紅印,像是凍傷妝的腮紅。

司舟擡頭看見站在樓梯的鐘時沐,臉上笑了一下。

只是稍微翹了一下嘴角,沒有假笑那樣标準,鐘時沐的心髒處卻讓鼓錘猛地敲了一下。

“外套呢?”鐘時沐明明記得早上司舟出門的時候,有穿外套。

“忘辦公室了。”司舟把黑色塑料袋挂到廚房,“我買了幾只大閘蟹,蒸一蒸吃。”

“我去弄。”鐘時沐自然的下樓去廚房蒸蟹,看到司舟在給手機充電,手機屏上赫然顯示着赤色的0%。

“一直在忙?”

“嗯。精聯總部有個臨時的線上會議,開的時間有點久,充電器還壞了,明天得去買根新的數據線。”

“花那個錢幹嘛,拿來我給修。”

司舟吃驚道:“這個你也會修?”

“簡單,把裏面的線接上就行。”

“明天給拿回來,數據線在電腦包裏,也放辦公室了。”司舟松開襯衫上面的紐扣,“蟹要蒸一會,我去沖個熱水澡。”

“好。”

司舟從他身邊經過,帶過一股涼氣,鐘時沐心想,這麽冷的天,也能把外套也落在辦公室。

但司舟從不是個丢三落四的人啊。鐘時沐沖洗着大閘蟹的外殼,腦中靈光一現。

司舟這是線上會議開的太久,手機又關機發不了信息,怕他等急了,會議一結束,就拿車鑰匙急匆匆走人,外套都忘了穿吧。

鐘時沐越想越覺得他猜的沒錯,司舟就是怕他等急了,才忘了穿外套,沾了一身涼氣。

鐘時沐心裏驀的痛快了,司舟不僅沒想爽約,還一直惦記着回來吃飯,被司舟這種人記在心上,真的很有優越感啊。

鐘時沐突然就不記得生氣是什麽東西,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蒸蟹都格外有動力,拿了塊姜哼着調切姜末,兌海鮮蘸料。

司舟沖了個熱水澡,換上家居服,打開洗手間的門就聞到清蒸大閘蟹的鮮香味,玻璃上氤氲了水汽,将燈光折射的格外溫暖柔和。

客廳、餐廳、廚房處處燈光明亮,鐘時沐從蒸汽如霧的廚房,端出色澤油紅的大閘蟹,誇道:“你買的蟹不錯。”

就在這一瞬間,司舟心裏一塊枯萎的地方,被溫柔的填充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看到有寶子忘掉高金岩是誰了,回憶一下:

高金岩,精聯(司舟所在組織)的總會長,司舟的養父,最頂頭的上司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