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之後奴婢再進去看他,他便已經睡了,奴婢就離開了……”

聽到這太監說起淩珏去過禦帳,淩祁祐的眉蹙得更緊了一些,顯然是想起了當時禦帳裏頭都在發生些什麽事情,小醜兒和幾個給淩祁祐守夜的太監趕緊回話俱是說沒有看到過洛王,跟着淩祁祐一塊來站在人群後面不起眼處的的蕭楚謙聽着卻突然想起當時情亂情迷之時聽到的那奇怪的聲響,難道是淩珏?

再擡眼,就看到對面姍姍來遲正走過來的淩璟和跟在他身邊的沈樂心,蕭楚謙看着,心思不由地一沉。

而那跪在地上的太監看到跟在淩璟身邊的沈樂心,卻驀地睜大了眼睛,顫抖着伸出手指指向他:“是他,當時殿下回來的時候,奴婢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跟着,還在帳篷外頭站了半日,奴婢當時就覺得奇怪,奴婢認得他……”

當下,幾乎在場所有人的視線便通通集中到了沈樂心身上,卻見他不以為然地道:“跟我有什麽關系?”

******在那之前******

随着一聲裂帛聲響,蕭楚謙的前胸衣襟便被徹底地扯了開,淩祁祐眯着醉眼迷蒙的眼睛,瑟縮在他的懷裏,伸舌一下一下地舔.弄着他已經裸.露出來的前胸,已經徹底堅硬挺立起來的乳.首被他這麽一舔,蕭楚謙只覺得下腹處就像聚集了一團火就要将他整個點燃,那驕傲的一處瞬間脹大,緊貼着淩祁祐的大腿根彰顯着存在感。

“嗯……”

喘息間,淩祁祐的嘴角溢出暧昧的呻.吟,雙手也随着他的唇舌在他肌理結實的前胸四處游走着,姿态如同撒嬌的貓兒一般,蕭楚謙受不了地扯住他的後頸,将他拉起來,狠狠吻上了他早已紅豔無比泛着水光的唇。

熱切難耐地互相厮磨,熟悉的氣息瞬間盈滿了嘴鼻間,是蕭楚謙的味道,淩祁祐覺得自己的身體更熱了,已經擡頭了的下.體摩挲着蕭楚謙的小腹不停地蹭弄,密.穴一張一合地強烈渴望追逐着他不斷給自己開拓的手指,卻又覺得怎麽都不夠,體內強烈的空虛感和麻癢感,如同被千萬只蟲蟻啃噬,由那一處直竄上脊背蔓延到四肢百骸。

手指被他緊致的甬道包裹處,還不停蠕動吮吸着,光是這樣就已經讓蕭楚謙原本就脹到極限的東西又更硬了一些,淩祁祐的雙腳都纏上了他的腰,兩只手緊緊勾着他的背,擡高了身體,不停地喘着氣難耐地催促他:“快點……進……”

蕭楚謙也不再忍了,抽出了手指,換上自己已然腫脹到青筋暴起的東西,抵住他不斷開合着的褶皺穴口,猛地往前一送,直接沖到了最深處。

“啊——”

瞬間被充滿完全占有的感覺讓淩祁祐禁不住放聲叫了出來 ,立刻又被人給堵住了唇,緊致銷魂的媚肉主動纏了上來,濕熱滑膩的甬道包裹着碩大,蕭楚謙爽得輕哼了一聲,就粗喘着大起大落地快速抽.插了起來。

身體被打開到極限,太過刺激連腳趾都在打顫,叫人脊背發麻的強烈快感從腳底直竄上腦門,淩祁祐的唇幾乎合不攏,只能不停歇地急促呻.吟喘息着,體內的火卻随着蕭楚謙的動作越燒越旺,就快要将他燃盡。

在身體起伏間,汗水交織着滴下,蕭楚謙像發了狂的野獸,拼命地掠奪身下人身體的每一處,淩祁祐動情得厲害,死死纏着他,勾着他的脖子,從他的嘴唇親到他的側臉,親上那方才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地方,伸出舌又舔吻了起來,如同最親密的愛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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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楚謙對他這出乎意料的舉動很是滿意,攔腰将人抱起,在淩祁祐的驚呼聲中改變了上下姿勢,讓他坐到了自己身上,看着他情.欲渙散的眼和眼裏熱切的渴望,他笑着拍了拍他挺翹的臀,貼着他的耳朵蠱惑他:“乖,自己動~”

“混蛋……”

淩祁祐嘴裏哼哼着,體內的燥熱和空虛卻又讓他很聽話的款款擺動起腰身,坐在蕭楚謙的身上主動吞吐起了他火熱的巨龍,一下一下俱是用力坐到底。

淩祁祐的力氣不大,加上太過刺激,沒幾下就已經軟了身子,動得也慢了下來,只是扭動着身體磨着體內的碩大,張着嘴大口地喘氣,一雙眸子被最深層的情.欲籠罩,完全找不到焦距,卻又似乎并沒有得到滿足,喘息間依舊夾雜着難耐的悶哼聲,蕭楚謙也被他這不得章法的挑逗快要逼瘋了,那玩意兒幾乎要脹爆了,終于是忍無可忍,又将人按下去,擡高他的雙腳到胳膊上,再一次加快速度猛烈地在他身體裏進出。

一時間,倆人肉體相接的淫.靡聲響不絕于耳,空氣裏彌漫的都是情.色的氣息。

待到淩祁祐終于到了極限,身子顫抖着尖叫發洩出來,黏膩的白濁弄得蕭楚謙小腹處一片狼藉,他也再堅持不住,又兇狠地抽.插了幾十下,火熱的硬物送到他身體最深處,盡數發洩出來。

一股一股灼熱的精.液打在腸壁的感覺燙得淩祁祐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要化開了,溢出口的呻.吟又全數被壓着他的人吞進了嘴裏,嗚嗚咽咽的滿臉都是極致的高.潮時被逼出的眼淚。

蕭楚謙沒有從他身體裏退出來,發洩過後待到感覺情緒平複了一些,又緩慢卻不間斷地抽.插了起來,才射了一次的地方根本沒有半點軟化的跡象,沒幾下就又興奮地脹大挺立了起來。

“唔……嗯……”

淩祁祐悶哼着,被蕭楚謙抱着就着身體相連的姿勢翻身過去,成了背入式的體位,蕭楚謙貼□,舌尖沿着他汗濕的脊背輕舔下去,引得身下高.潮餘韻尚未散去的淩祁祐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幾乎媚入骨的呻.吟聲也再次變了調。

攔腰将之拉起呈跪趴在床上的姿勢,蕭楚謙挺起身,就要再次一展雄風,卻突然聽到一旁的帳篷外傳來怪異的悉索聲響,一時卻也無暇多顧,身下的淩祁祐見他不動,難耐地扭腰催促他。

“野貓而已……”

蕭楚謙小聲嘀咕,便就當是有野貓路過,只停了一下,就開始挺動身體,再一次全身心地投入這場激烈的抵死歡愛纏綿中去。

☆、27·疑兇

沈樂心的話一出口,沒有人接話,卻所有人俱是滿眼懷疑地瞅着他,淩璟不着痕跡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無奈與淩祁祐解釋:“他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不可能是他做的……”

“奴婢真的看到的就是他,奴婢記得很清楚!”那太監聽淩璟這麽說,便趕緊插上話争辯道。

淩祁祐冷眼看向沈樂心,目光裏的探量之意便仿佛要将之看穿一般,沈樂心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嘴角甚至帶着笑意,顯然是很樂見淩祁祐他遇上了麻煩。

許久,淩祁祐才終于是慢慢開了口,問他:“子時之時,你是否出來過?”

“有,出來起夜,走出門看到洛王避開了巡邏的侍衛鬼鬼祟祟地往陛下帳篷那邊去,我看到他用刀子劃開了帳篷布朝裏頭看,然後沒多久又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吓得跑了,一時好奇也跟過去想看個究竟,結果卻看到……”沈樂心一邊說一邊笑,一雙眸子裏全是戲谑之意,說到一半又頓了住,故意拖長了聲音吊人胃口,眼見着淩祁祐的眼裏殺意畢露,淩璟趕緊再次拉他的袖子,他不着痕跡地撇了撇嘴,改了口:“後來我見洛王跑回去了,就跟了過去他的帳篷,本來是想跟他說說在禦帳看到的東西,不過想到宣王說的,不能給陛下添麻煩,那就只好算了,就回去了呗。”

淩璟聽着沈樂心這個時候還當衆說着這些口無遮攔的挑釁話實在是有些頭疼,淩祁祐卻當做沒聽到他的滿嘴胡言,目光轉向一旁的官兵,除了負責巡邏的禁宮侍衛,駐地四周還有原本今日要參加檢閱的南北軍營的兵馬輪班值守,有小兵突然開口道:“我也見過他,那個時候我輪班回來歇息,大概是子時三刻的時候,我看到他行跡可疑,從洛王帳篷那邊的方向過來,快步回了宣王帳篷去,不過宣王帳篷外頭守夜的人沒攔着他我便也就沒有上去過問。”

“子時三刻?”淩祁祐緩緩重複,再次問沈樂心:“從子時不到一直到子時三刻,你起夜而已,要在外頭待三刻多鐘?”

“吃壞了東西肚子疼。”沈樂心淡定回話。

一旁給淩珏檢查屍身的太醫低聲與淩祁祐禀報:“陛下,洛王死的時間應該是子時二刻到子時三刻之間,致命傷就是脖子上的刀傷。”

聞言,淩祁祐看沈樂心的眼神更冷了幾分,這麽一圈問下去,除了沈樂心,不管是值守的官兵,還是巡邏的侍衛,俱是沒有人看到有其他的可疑人物,只有他一個,時間也剛剛好吻合,實在是想叫人不懷疑都難。

京北大營現任總兵那原本跟随徐重卿在那日宮變之時幫着淩祁祐拿下蕭氏一黨的副将林覃低聲提醒淩祁祐:“陛下,此人嫌疑重大,還是得先将之拿下,押入刑部大牢,再嚴刑審問為好。”

淩祁祐瞥他一眼,這個林覃是徐重卿最忠心的朋黨,疑兇沈樂心是宣王的人,這會兒他自然是上趕着慫恿自己将沈樂心拿下,至于押入刑部大牢嚴刑審問,徐重卿是刑部尚書,之前行刺事件,刑部查來查去也是一問三不知,這會兒若是将沈樂心扔給他們,會審出什麽結果,那便就都是徐重卿一人說說就算,于是他沒有搭理這林覃的提議,沖着淩璟擡了擡下颚,問他:“宣王以為呢?”

淩璟看沈樂心一眼,猶豫了一下,才回話道:“他是我的護衛,我相信事情跟他無關。”

“光宣王一個人信沒用,這人是現在最可疑的,要我等都信服,總得拿出點确實證據來。”沒等淩祁祐開口,林覃就先嗆了回去。

“你們不也沒有确實證據證明是我做的,”沈樂心不以為然地嗤道:“就因為我那個時辰在這個地方出現過,就說是我殺了洛王,這樣的理由未免太過牽強。”

“不是你還能是誰,上一回那些刺殺陛下的舞姬就是宣王……”

“夠了,閉嘴,”淩祁祐呵斥他,然後沖淩璟道:“你給朕看緊了你這護衛,朕什麽時候要傳召他問話,你得讓他随傳随到。”

至少沒有現在将人拖下去,淩璟松了口氣,趕緊領了命,拉着還有些憤憤不平的沈樂心走了。

其他人即使對淩祁祐這樣的處置不滿,也說不得什麽,之後他命人将淩珏的屍身帶上,下口谕天亮之後就提前啓程回京去。

被拖回帳篷去的沈樂心用力甩開了淩璟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沒好氣道:“跟我沒關系,你瞪我也是白搭。”

“真不是你?”

“你還要我說幾遍?!我沒事對淩珏動手做什麽?!殺了他能挑撥皇帝跟其他藩王的關系?!你會讓我如這個願嗎?!我殺他有什麽意義?!”

淩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陣,無奈嘆了口氣,抱着他在一旁坐下,幫他揉捏方才被自己拽紅了的手腕,放柔了聲音問他:“你大半夜趁我睡着了跑出去到底做什麽去了?還一去那麽久?”

沈樂心略有些心虛地轉開了眼睛:“說了就是起夜……”

“說實話。”

“……給你,”沈樂心把袖子裏的東西掏出來扔他身上去,不忿抱怨了起來:“為了給你偷這個回來,要不你以為我樂意半夜三更跑外頭去吹冷風?結果倒無端成了殺人嫌犯了,你看看外頭那些人一個個那架勢,還有那小皇帝,根本就是認定了是我幹的。”

淩璟接過他扔到手裏來的東西,一下就笑了,是前幾日他在京裏的古玩市場淘來的前朝名家用過的一個玉筆洗,後來被齊王淩琛看到了,死皮賴臉地給要了去,沈樂心是知道自己也喜歡收藏這些小玩意兒,才特地找機會去給他偷回來。

淩璟擁緊了他,親了親他白皙如玉的脖頸,又問他:“那你到底在禦帳那裏看到了什麽?”

“還能是什麽,”沈樂心哼哼道:“你的大侄子被那閹人壓在身下翻過來倒過去……”

淩璟聞言卻是更樂了:“就這?”

“淩珏那厮估摸着是下午比試輸了不服氣,也想去偷小皇帝的金馬鞍,結果看到這個,就吓得跑了,本來想讓他給那小皇帝找找麻煩的,”沈樂心說着又撇了嘴:“後來想到姓蕭的臉皮厚怕是被人知道自己跟小皇帝有一腿反倒要偷笑就算了,沒想到淩珏倒是被人給殺了。”

說到淩珏的死,淩璟心裏也有些不痛快,雖然他跟淩珏沒什麽感情,畢竟是自己兄弟,而且沈樂心這下還成了疑兇,怎麽都是讓他很不爽的,想來想去,一時也沒有頭緒,于是他再次親了親沈樂心的臉,提醒他:“這幾天你安分一些,不是你做的,我不會讓人冤枉你的。”

******

蕭楚謙進門的時候,淩祁祐正抱着已經醒了的小饅頭心不在焉地逗弄着,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外頭天也快亮了,再過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要啓程回宮去。

淩祁祐擡眼看向他,問道:“你方才去哪裏去了?”

“去梳洗了一下……”蕭楚謙随口回答他,自然不會說方才淩璟派人來跟他再三保證事情跟沈樂心沒有關系,且還要他在淩祁祐面前幫着斡旋,淩璟這麽說,以蕭楚謙對他的了解,他其實是信的,但是看着面前淩祁祐帶着懷疑和不善意的雙眼,他又實在覺得,要他斡旋,那也得淩祁祐能聽得進去啊……:“你……對這事有什麽看法?”

淩祁祐的語氣很冷淡:“這是你一個太監該管的事情?”

看吧,就是這個态度。

也不管他聽是不聽,蕭楚謙自顧自地說道:“若是宣王的人做的,其實根本說不通,他殺了洛王能有什麽好處?反倒給了陛下您正大光明給他定罪削藩的理由,而且宣王跟洛王素無恩怨……”

“若是是那沈樂心自己所為呢?”淩祁祐不以為然:“朕看着他根本就沒把宣王放在眼裏過,未必會那麽聽宣王的話。”

蕭楚謙輕嘆氣,那沈樂心雖然刁鑽了一些,卻也當真滿心滿眼都是宣王,把宣王當作心尖上的人,倒是小皇帝對自己,才是真正從來就沒有放在眼裏過吧。

……差距也忒大了。

“也許是徐國舅,上回就是他……”

“夠了,”淩祁祐不耐煩地打斷他:“事情到底是何人所為,朕會去查,朕再說一遍,跟你無關。”

蕭楚謙搖了搖頭,也不再說了惹他不痛快,心知若當真是徐國舅所為絕對是淩祁祐最不願意看到的狀況,到時候必然是天下藩王群起而攻之要逼迫淩祁祐處置徐國舅給他們一個交代,只是要處置徐國舅又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才是真正麻煩的地方。

走上前去,将小饅頭從他手裏接過來,蕭楚謙笑着提醒他:“陛下,您還是換過一身衣裳吧,一會兒天亮了,大夥兒都看到了。”

他說話的時候,視線一直落在淩祁祐的脖頸處,淩祁祐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下便明白過來他這話裏的意思,方才他匆忙出去随便換了身衣裳,根本忘記了自己一身都是面前這罪魁禍首留下的痕跡,好在是衆人注意力都在兇案上又天黑着才沒人看到。

“你出去。”極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噴薄而出的怒氣,淩祁祐以盡量平緩的語調卻又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個三個字。

蕭楚謙眼裏的笑意卻更濃了幾分,也不再逗他,抱着小饅頭先出了帳篷外頭去等。

☆、28·證物

因為突然發生的命案,狩獵活動中止,當日天一亮淩祁祐就率衆回了京去,淩璟幾個依舊住在西邊離宮,淩祁祐多增派了人去盯守,随意不準其外出,然後到了下午,就在他頭疼着要怎麽處置這事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徐重卿就找上了門來。

因為之前蕭楚謙的惡作劇,徐重卿手胳膊上長紅疹在家躺了幾日,這一回便沒有跟着去外頭打獵,而淩祁祐一回宮他就火急火燎地進宮來,顯然是已經聽說了在圍場之上發生的事情。

在他開口之前,淩祁祐先說道:“十一皇叔的命案朕已經命了宗正寺去查,舅舅身子不适,便不必再操心這事了。”

“微臣身子無恙,”徐重卿道:“茲事體大,怕是光靠宗正寺難得詳查清楚,還是讓刑部一起,先将那兇嫌抓來,嚴加審問……”

“不必了,”淩祁祐打斷他的話,道:“朕既然已經命了宗正寺去查,刑部就沒必要再插手了,且宣王身邊的那個護衛,即無人證又無物證能确實證明是他殺的人,光靠一個出現的時間吻合,要将之認定為兇嫌,似乎并不恰當,而且,朕以為,宣王沒有對洛王下手的理由。”

“陛下!”徐重卿的聲音提起來了幾分,憤然勸道:“微臣知道您是顧慮着宣王在江東的勢力大,怕他因為這事起了反逆心思,但若事情當真是宣王做下的,您也只是和宣王一個撕破臉皮而已,若您幫他開脫了罪名到時候怕是其他那些個蠢蠢欲動的藩王都會認為是您為了削藩下的手,群起而攻之,到那個時候就沒辦法收拾了!”

徐重卿的話雖然危言聳聽了一些,倒也有幾分道理,淩祁祐對眼下的情勢自然心裏有數,但不過事情若當真不是淩璟派人做下的,沒有确實證據就算他栽到淩璟身上,也未必就能讓其他那些個藩王信服,到時候他們認定是他先殺洛王再栽贓宣王,反倒更是麻煩,徐重卿必然也是知道這當中的深淺的,只是他現在的目的,顯然只是想蠱惑自己和淩璟對上而已。

徐重卿話說完,沒等淩祁祐再開口,小醜兒匆匆進來禀報:“陛下,外頭傳來消息,刑部侍郎帶了幾十人去了離宮,強行要将那姓沈的護衛帶走,和宣王差一點就起了沖突,最後是宣王跟着他們一塊走了,這會兒一并被押入了刑部大牢裏頭去,還有就是,齊王幾次派人來問,洛王到底是怎麽死的,洛王留在城外的上百兵馬這會兒聚集在城外,要您就洛王的死給他們一個交代。”

淩祁祐冷眼掃向徐重卿,不悅問道:“是你派人去的?”

徐重卿低下了頭,鎮定回話:“微臣只是公事公辦而已。”

好一個公事公辦!淩祁祐冷笑,咬緊了牙關,下令:“把宣王和他身邊的那個護衛押進宮來,現在就去!”

“不,”徐重卿想也不想,斷然拒絕:“這事微臣會幫着陛下将事情查清楚,還請陛下……”

“怎麽?朕要親自審問嫌犯也不成了嗎?朕要做什麽還需要舅舅首肯才行嗎?”

“微臣不敢,”徐重卿說着,猶豫了片刻,到底是讓步了:“微臣這就去派人将他們押進宮來。”

在徐重卿離去之後,淩祁祐又派了人去安撫齊王和城外的洛王兵馬,讓之稍安勿躁,承諾十天之內定會查清楚事情真相,給他們一個交代,這才揮揮手讓人都退了下去。

禦花園裏。

蕭楚謙坐在池子邊給一旁難得沒有鬧在奶娘手裏吐泡泡的小饅頭撈金魚,時不時地回頭逗弄他一番,小饅頭似乎是很高興,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大睜着,嘴裏咿咿呀呀地發着意味不明的聲響,拍着手又笑又叫。

淩祁祐要處理朝事召見官員,蕭楚謙這個不受待見的自然是被趕了出來,不過他倒是無所謂,這會兒在這禦花園裏待着,春日陽光正好,反倒是舒坦。

不遠處的假山後面有人影探頭探腦,似乎是想過來又有些踟蹰,蕭楚謙擡眼瞥了兩下,懶洋洋地開口:“小石頭公公,你是見不得人了不成,躲假山後面想聽什麽牆角?”

假山後面悻悻然走出來的,正是之前他被關在地牢裏負責看押他給他送飯的太監小石頭。

在蕭楚謙身邊蹲下,小石頭打量了他兩眼,略有不忿道:“你就命好了,跟在陛下身邊伺候太子殿下,以後前途無量……”

蕭楚謙哈哈笑了起來:“怎麽?小石頭公公還在守地牢不成?那裏還有人?”

“你走了就沒人了,”小石頭說着又苦了臉:“我被分去馬房給那些牲口換飼料去了。”

蕭楚謙聞言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小石頭卻猛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可憐巴巴地求他:“小楚子,看在之前那幾個月我對你還不錯的份上,你去跟陛下說說,給我換份好點的差事吧?”

蕭楚謙嘴角微抽:“我在陛下面前哪裏說得上話……”

小石頭顯然不信他這話:“你是太子殿下貼身伺候的,陛下把太子殿下交給你,那就是信任你,你,你怎麽會說不上話?就算不跟陛下說,你跟醜公公說說,他肯定也會給你這個面子的。”

“……你想太多了,醜公公才不會給我這個面子。”

小石頭以為他是推脫不想幫忙,一時間又氣又惱,猶豫了一下,咬咬牙,從袖子裏取了樣東西塞他手裏:“幫個忙吧小楚子公公,我真的不想在馬房哪裏成日裏跟那些畜生為伍……”

蕭楚謙一看,這小石頭竟然塞了個沉甸甸的金制哨子給自己做賄賂,反倒是樂了,懷疑地上下瞅他,問道:“你這從哪裏來的?”

“這你別管,總之你拿去,幫我這個忙,我日後定會對你感激不盡。”說着這話的時候,小石頭的眼神卻飄忽了開,語氣聽着略帶心虛。

蕭楚謙卻不以為然:“這東西價值不菲吧,你一個做雜役的公公哪裏來的?小石頭公公,你這來路不明的東西送給我我也不敢收啊……”

小石頭聽着氣不打一處來,他不敢收自己還舍不得送呢,要不是知道空手套不住白狼,他也不會來打這個主意,不過這會兒面對蕭楚謙懷疑的目光,遲疑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說了實話:“昨晚在駐地裏撿的。”

蕭楚謙聞言有些詫異,語氣也嚴肅了起來:“昨晚?你昨日也跟着去了圍場?”

小石頭點頭:“看馬廄。”

“什麽時候?在哪裏撿的?”

“子時剛過吧,別人來替班我回去歇息,就在洛王的帳篷外頭,我看到有個蒙面打扮的黑衣人從洛王帳篷裏出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等人走了我走過去,看到地上掉了這個就撿了,我不敢惹事就也走了。”

“你怎麽不早說!”

小石頭低聲嘟囔:“我又沒看清楚那個人長什麽樣子,我怎麽說,說了也是惹麻煩……”

然後他又趕緊提醒蕭楚謙:“你可別跟別人說,這哨子的來歷,我……”

“你還看到了什麽?”

“……沒有吧,就只有一個黑衣人,身高有大概八尺,當時天很黑完全看不清楚長相,他走得很快,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我現在就去跟陛下說,”蕭楚謙站起身,眼見着小石頭瞬間變了臉色急了,便沖他笑了笑,安撫他:“放心,不會給你惹麻煩,你想換差事之後我幫你搞定就是了。”

他話說完,也不等小石頭再說,從奶娘手裏把還玩得不亦樂乎的小饅頭抱過來,回了昭德殿去。

而這會兒,在昭德殿裏,淩祁祐正在審問被徐重卿帶來了淩璟和沈樂心兩個,他也沒有多兜圈子,直接就問起了沈樂心:“朕再問你一遍,洛王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系?”

沈樂心輕哂了一聲,不以為然道:“有證據陛下可以直接辦了我,沒有的話硬要賴我身上之後就別怪天下人看了以為是陛下先殺洛王再誣陷宣王。”

“放肆!”一旁的徐重卿大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麽跟陛下說話!”

沈樂心對他更是不屑一顧,淩璟用力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閉嘴,這才替他回起了話:“事情确實不是他做的,而且他說,當時他回來的時候,在洛王帳篷附近,有看到個人影一閃而過,不過當時天太黑了,就只看到了背影而已。”

聞言,淩祁祐雙眉微蹙,問沈樂心:“為何今早在圍場你沒有說這個?”

沈樂心反問他:“陛下給了我機會說嗎?當時不是陛下和陛下的大臣俱是一副認定了是我殺了人的架勢,咄咄逼人不是就差沒直接給我定罪了?”

沈樂心話說完,沒等淩祁祐開口,蕭楚謙已經不經準許自己進了門來,直接走到了陰沉着臉的淩祁祐面前,将小石頭給的那個哨子遞給他看:“昨晚看馬廄的太監在洛王的帳篷外頭撿的,他說當時看到了個身高約八尺的黑衣人從洛王帳篷裏頭出來,不過天太黑了,那人又蒙了面,沒有看清楚長什麽樣子。”

淩祁祐聞言有些詫異,目光落在他舉到面前來的那個金哨子上,再擡眸,便沒有錯過面前沈樂心在看到那哨子時眼裏一閃而過轉瞬即逝的錯愕。

當下,淩祁祐冷了雙眼,問他:“你認識這東西?”

☆、29·再犯

“你認識這個東西?”

驚訝只是剛看到蕭楚謙手裏東西的一瞬間,沈樂心很快又恢複了鎮定,矢口否認:“不認識。”

他在說謊,淩祁祐一眼就看穿了,他認得這個東西,不過無所謂,從蕭楚謙手裏接過那金哨子仔細看了看上頭刻着的類似于某種象征标志的圖案,淩祁祐想着這個東西要查出來歷應當不難,總歸是有線索了。

徐重卿還想再說什麽,淩祁祐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道:“舅舅,這事既然朕已經下旨讓宗正寺去查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刑部每日裏要處理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也不少,就不要再浪費人力了,你先下去吧。”

“可是陛下……”

“舅舅還是先下去吧。”

眼見着淩祁祐态度這般堅決,徐重卿知道自己多說無用,咬咬牙,到底是退了下去。

淩祁祐的目光掃到淩璟和沈樂心身上,頓了一頓,猶豫片刻,吩咐人來将倆人一并押了下去:“暫且押去啓泰殿,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得踏出啓泰殿一步。”

啓泰殿就在昭德殿後面,是皇帝祭祀用的場所,平日裏無人居住,淩祁祐将淩璟兩個扔去那裏,确實比刑部大牢要好得多了,人被帶走之後,一旁的蕭楚謙才不由地輕笑了起來。

淩祁祐一眼橫到他身上,問道:“你笑什麽?”

“陛下安排宣王他們住在宮裏,難不成是擔心國舅大人會不管不顧地對他們下手不成?”

淩祁祐輕哼了一聲,若是把他們交給徐重卿,徐重卿不敢對淩璟直接下手,但很大可能會弄死沈樂心,挑撥淩璟徹底跟他徹底對上,雖然他對這目中無人且心懷不軌的沈樂心實在沒有好感,不過也不想就這麽和淩璟撕破臉皮如了徐重卿的願。

“這個哨子?哪裏來的?”

蕭楚謙把方才在禦花園裏碰到小石頭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陛下,賣奴婢個人情給他換個差事如何?”

淩祁祐冷淡反問他:“朕為何要賣你人情?”

蕭楚謙敲了敲下巴,想了想,道:“之前您跟洛王比試,也是奴婢幫忙您才能贏了他……”

提到洛王,淩祁祐雙眸裏的神色便沉了幾分,冷冷打斷了他:“準了,調他來昭德殿跟你一塊伺候太子。”

蕭楚謙趕緊笑着替之謝恩。

被關進了啓泰殿之後,淩璟見沈樂心蹙着眉心不在焉似乎是若有所思,輕握了握他的手,問他:“那個金哨子,你見過?哪裏來的?”

沈樂心擡眼看向他,無奈道:“是宇文敏昊,他養的那批死士暗衛就是以那種金哨子做身份标識。”

淩璟一聽詫異不已,跟南蠻國有關?

宇文是南蠻國的國姓,這宇文敏昊是南蠻國如今的二皇子,也是最有實力競争皇位的一個,南蠻國老皇帝共有三個兒子,大皇子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剩下的兩個這些年随着宇文老皇帝病重身子一天差過一天,為了争權各種明争暗鬥不斷,內亂之下,加上七年前大敗于大晟朝賠了十二座城池,如今除了邊境的小股游擊勢力,倒是當真許久沒有再犯過大晟朝了,所以現下聽聞殺死洛王的刺客是宇文敏昊派來的,才确實是叫淩璟驚訝無比。

随即他又有些擔憂,握緊了沈樂心的手,勸道:“你別再跟皇帝較勁了,這事要是牽扯上你就麻煩了,到時候怕是我也保不住你。”

沉默了片刻,沈樂心抽回了手,別開了眼,沒有讓淩璟看到自己眼裏一閃而過的那抹恨意。

如淩祁祐所料,這金哨子的來歷,不幾日宗正寺就查清楚了,而在那之前,他已經先一步從自己的暗衛那裏知道了這種東西到底出自何處。

果然是跟南蠻國脫不了幹系,而那日前去圍場的除了皇親國戚就都是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員,那混進來的他國刺客若只是在那些守兵侍衛當中尚且好說,但若是在這些朝廷肱骨裏頭,那就是麻煩大了。

想到這些,淩祁祐便是頭疼不已。

不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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