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六)

1、

蔣浩戈接掌了蜀門,他不在游手好閑,整日只吃喝玩樂,雲游四海。

他變得務實踏實,不茍言笑,成日打理蜀門大小事務,照看一笑的身體。

他逐漸變成一個有擔當的男人,而蜀門在他率領下,也開始恢複到了楊會天在世時的盛況。

短短2年,蜀門從衰敗到盛況,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潘月生在此之後,真得再也沒有來過蜀門。

蔣浩天繼任當日對衆弟子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衆弟子聽令,潘月生已入魔道,從今完後,不在是我蜀門弟子。”

好似他們兩個的命運,自此之後就在無瓜葛,風道揚镳。

只不過磕着瓜子看熱鬧的老天爺,怎會讓此事如此輕易結束。

2、

潘月生入了魔教。

蔣浩戈對魔教恨之入骨,他父母與魔教聖女同歸于盡,這幾年,蜀門弟子對于魔教弟子的打擊,武林中人也看在眼裏。

只不過他們兩個從未交過鋒,只是他們心裏有明白,這樣一日總會到來。

同年,3月。

蔣浩戈帶領蜀門弟子參加一年一度的武林盛會。

潘月生受魔教聖女之令帶領魔教弟子前去觀戰,如有危及他們地位新人出現,就收歸到他們門下,若是不願,除掉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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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六楓茶館。

蘇喻同白祈坐在二樓看着蔣浩戈帶着一群武林中人走進茶樓。

而此刻,潘月生也帶着魔教衆人來此地投宿。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他們的眼神在同一時刻交彙在一起,然而雙方都沉默了。

就在那時,蔣浩戈那行人裏面冒出了一個無名小卒,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沖潘月生那行人喊道:“六楓會館已經被我們包下,請你們另謀他處。”

“你算什麽東西……”站在潘月生身邊的刀疤男破口罵道,正要上去幹架,潘月生開口了。

“哎,算了,我們走。”潘月生伸手攬住自己的手下,他的語調如初溫厚,只說這麽一句,便不再說其他,轉身就走了。

“掌門就這樣放他走,豈不便宜了他們。”那小子還在蔣浩戈面前煽風點火。

蔣浩戈看也不看潘月生離去的背影,直接轉身,走上樓上包廂,不理睬他手下說的話。

此後,也再也沒人敢提及潘月生這個人了。

誰都知道,潘月生是蜀門的叛徒,蜀門的隐痛。這個男人,曾經是蜀門少主的丈夫,是蜀門最年輕的掌門。然而二年前,不知為何,他從蜀門消失的無影無蹤,再見,已入了魔道。

潘月生已成了魔教的新任使者。

他與蔣浩天的仇不同戴天。

4、

夜空如畫,星辰滿天。

“我數3聲,你若再跟着我,休怪我不客氣。”他的話比從前更加簡單,果斷。

“我……我只得順道來買酒,瞧見了你,怕你覺得我跟着你,才走在後頭的……”。潘月生解釋了一般,不再說下去。他想:蔣浩戈也不會相信他這些話的。

“一笑怎樣了,還好嗎?”

“她怎樣,與你無關,你早已一紙休書,休了她了。潘月生。”蔣浩戈一字一句的念着“潘月生”的名字,他的心起了波瀾,就在蔣浩戈念他名字的時刻。

若是可以,潘月生真想沖到男人面前,舉起自己的拳頭,在他胸口上猛捶幾下,邊捶邊罵。

“若不是你,我怎麽會娶她,若不是你,我怎麽會成為負心漢,若不是你,我怎麽會遁入魔教,若不是你,師傅怎會尋我至死,若不是你……”。他真想邊打眼前這個男人,邊伏在他胸口痛聲大哭出來,直到嗓子啞掉,直到海枯石爛,直到他死去為止。

若他是個女子,他必定把這些話一股腦的通通說給眼前這個男人聽。只不過,他這輩子也成為不了一個女子,所以這話,這輩子也不會說出口。

他只能看着那白衣男子,頭也不回的漸行漸遠。

5、

“你後悔嗎?”蘇喻問潘月生。

他回蘇喻:“如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我還是會如此,因為我不知怎樣的結局才算完美。”

潘月生死了,就在武林盛會之後不久。

武林盛會推行出來新任盟主就是蔣浩戈,他被推選出來的理由,就是為了團結衆人消滅魔教。

而很慶幸的是,潘月生被派去與蔣浩戈決一死戰。

綠色青蔥的鮮草随風搖曳着,血色染了一片,只剩下他與他站着,進行最後的決戰。

潘月生穿了一襲黑色緞袍,上頭繡滿了枚紅色的牡丹花,絢爛無比。墨黑的發由于武鬥被人挑斷發髻,散落在肩胛上。一把長劍抵在他的胸口,蔣浩戈握着那把寒冷刺骨的長劍,站在他面前,望着他。

夏季的風,吹拂在臉上,就像嬰兒的手,柔軟又帶着香甜。遠處傳來孩子的嬉鬧,天空湛藍,沒有一絲雲彩,陽光照在臉上,暖的讓人直打瞌睡。

他就死在這樣一個日子裏。

蔣浩戈只對潘月生說:“師妹自缢了。”

潘月生什麽話也不說,淚往下流。然後蔣浩戈的長劍穿透了他的胸膛。鮮血冒出來,在他黑衣上化出一朵豔麗的彼岸花,仿佛永生永世镌刻在他心髒上,不會幹涸,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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