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說話?”

刀割似的痛,一陣陣向她襲來。

她身體承受着這無邊無際的痛,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淡漠的微笑看起來很美,眼角的那一滴晶瑩的水滴,似乎更恰到好處地渲染了這份凄美。

兩秒鐘後,他收槍下馬。

丢下一句今天累了,明兒再跟你算賬的狠話,就面朝外側身睡去。不大一會兒,那輕微的鼾聲就均勻地響起來。

她盯着那裝修得極為美觀的造型頂,眼睛連眨也不眨一下。就這樣看着那精致的枝形吊燈,如同呆傻了一般。那剛剛還纏繞着她的睡意,一時之間不知道跑到了哪裏。

想睡時,不能睡!

能睡時,卻沒辦法入睡了!

後半夜,起了風!

秋風吹過窗外的梧桐樹,發出一陣陣蕭瑟的沙沙聲。天氣再熱,畢竟已經是仲秋時分了。過了深秋之後,就是令人厭惡的冬天。想要盼來春暖花開,這嚴冬卻是必經之路。

時令上的冬天,或許只有幾個月。

她生命中的冬天,何時才能走到頭?

三天回門,讓她自己回去

天蒙蒙亮時,白無瑕才閉上了那雙呆滞的眼睛。

似乎剛剛睡着,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林美蘭那不悅地聲音,在門外面響起來,“瑕瑕,都六點半了,你怎麽還不起來準備早餐?你爸爸一向七點準時吃飯,七點半上班去。他身體本來就不好,難不成,我們還能讓他空着肚子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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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這就起來——”

她好像玩特技一樣,迅速穿上了衣服。洗了一把臉,就拖着渾身疼痛的身子下了樓。用最快的速度,給金家每人沖了一碗雞蛋茶,熱了幾個饅頭,調制了一碟子油潑小菜。在七點整時,準時把早餐端上了桌。

令人慶幸的是,金盛蘭沒有嫌這早餐簡單。林美蘭和金竹疏也沒有雞蛋裏挑骨頭,都默默地坐下用餐。

“瑕瑕,你怎麽不吃?”

“爸,我一向不喜歡吃早餐。您吃您的,不用管我——”

金盛蘭的詢問,讓白無瑕再一次感受到一點兒溫暖。這一點點溫暖,是她在金家感受到的唯一僅有的暖意。不忍心告訴金盛蘭自己是熬過了頭,才沒有食欲的。随便扯了一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不吃早餐,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即便不想吃,也得多少吃點兒。省得,天長日久落下胃病的病根兒……”

“爸,我記住了——”

金盛蘭喝了一口雞蛋茶,拿起饅頭咬了一口。

似乎想起了什麽,轉移了話題。

“阿竹,今天是你們結婚的第三天。按習俗,新娘子要三天回門。你今天別去公司上班,陪瑕瑕回娘家去。買什麽禮物,那倒是次要的。關鍵是,這個老理咱們得走……”

“公務員小區今天舉行奠基儀式,你這個做市長的又不是不知道。你這一市之長都不敢請假,我一個靠經商吃飯的建築公司老總敢缺席嗎?三天回門,她一個人去就行了……”

理由說的很充足,态度卻相當不恭。

擺明了,就是拿公事當借口。

“我是端公家的飯碗,身不由己。你一個私企老板,誰能開除了你啊?”嗓門提高了八度,“奠基的事兒,讓你們公司副總去。你小子老老實實待在家裏,跟瑕瑕一起回娘家去……”

“爸,你不要逼阿竹,畢竟公事要緊兒。三天回門的事兒,我自己就能解決。我媽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不會拘泥這些小節的……”

白無瑕出面說情,金盛蘭才沒有堅持己見。

他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訓斥。

“你什麽時候能像瑕瑕一樣懂事兒,我和你媽就省心了——”

“爸,我已經夠懂事兒了。要不然,我能為了你的前途,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明知道她是個破……,還把她留在金家?”見金盛蘭瞪眼,急忙把那個鞋字咽了回去,“我吃飽了,失陪——”

放下筷子,起身走人。

不大一會兒,人就消失在園子裏。

傳說中的天堂

一個人坐在公交車上,失神地望着車窗外。

白無瑕的腦海裏,還想着婆婆林美蘭的叮囑:“瑕瑕,三天回門,給你媽買點兒禮物。她喜歡什麽,你自己看着買就好!記得,吃了午飯早點兒回來。中午,我一個人對付吃一口。你爸爸下午下班後要輸液,還得準備晚飯,我一個人實在不能應付……”

如果沒有婆婆這句話,她一定會在娘家住一天。一個人窩在自己那小小的閨房裏,踏踏實實安安心心的睡一晚上。不擔心會有人騷擾自己,不擔心會有人半夜撲過來把她折磨得半死。

遺憾的是,這小小的願望也泡了湯。

她現在嫁了人,是金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生是人家金家的人,死也是人家金家的鬼。一天不離婚,她就得聽從婆婆的吩咐,就得無條件地承受金竹疏的折磨。

到了小區門口,卻懶得去超市買東西。

不是舍不得錢,更不是不孝敬媽,是她白無瑕根本沒力氣提那些東西上樓。

一向暈車的她,最讨厭坐電梯上樓。

今天居然破天荒地進了電梯,随着它的攀升到了六樓。倚在自己的門口,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媽。白如冰聽見她的聲音,迅速開門出來。瞅見她蒼白的臉色,驚訝莫名。

“瑕瑕,你這是怎麽啦?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病了?”探手摸一摸女兒的額頭,“這也不發燒啊——”

“媽,我沒事兒。就是擠公交車,暈車了。四肢無力渾身沒勁兒,不想跑樓梯。搭了電梯,雪上加霜,就成現在這樣子了……”

為了不讓白如冰擔心,她強裝出一副笑顏。輕描淡寫敘述了兩句,把在金家所受的委屈全都咽到了肚子裏。伸出雙臂抱住白如冰,窩在媽媽溫暖的懷抱裏撒嬌。

“媽,兩天不見,我還真有點兒想你……”

“你這孩子,都嫁人了,還撒嬌——”頓了一下,開口,“阿竹呢,他怎麽沒來?是不是,公司的事兒纏住了身?”

“公務員小區,今天舉行奠基儀式。我公公都不敢請假,何況他這個承建方的老總?”略微解釋了一下,轉移話題,“媽,我現在好難受,想回房睡一會兒。午飯,你晚一點兒做。這暈車勁兒過不去,我肯定沒胃口……”

“寶貝兒,快點兒進去躺着——”

白如冰送女兒進房躺下,給她蓋上夏涼被蹑手蹑腳的出去。

白無瑕盯着那扇白色的門,心裏感觸良多。

沒結婚的女孩子,一個個像掌上明珠一般,被父母捧在掌心裏。遺憾的是,她們卻根本不知道那就是幸福,就是傳說中的天堂。一旦嫁了人,再後頭看看,就明白了一切。她白無瑕也和其他女孩子一樣,三天前還感受不到的東西,現在卻能懂得如此透徹!

遺憾的是,她卻再也無法回到母女倆相依為命的快樂時光。

那種無憂無慮的小女兒心态,她白無瑕怕是今生都無緣了。

斷交十多年的親戚

剛想進入夢鄉時,卻被一陣門鈴聲驚醒了過來。

一個嗓門粗大的女聲,隔着兩重門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如冰,如冰——”

“哥,嫂子——”一陣拖鞋的悉悉索索聲音過後,是白如冰驚喜莫名的叫人聲。“你們倆怎麽有空來了?快點進來——”

“如冰,不是我說你,你這事兒弄得也太不像話了。咱們是什麽關系,親兄妹——親兄妹啊!你說,天底下還有比我們更親更近的人嗎?以前,我們是鬧過一些不愉快,可畢竟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骨肉情。瑕瑕結婚,這麽大的事兒!你說你,竟然不通知我和你哥哥。外甥女出嫁,我們這做舅舅舅媽的,怎麽着也得表示表示自己的心意。孩子結婚我們沒趕上,三天回門再不來祝賀祝賀,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嫂子說的對,這事兒,的确是我疏忽了——”

白無瑕聽到這裏,心裏只想冷笑。

這些年兒,她們母女跟舅舅一家幾乎就沒有來往。因為白如冰生了一個私生女,舅媽覺得丢人擡不起頭。這女人看見她們母女倆,就黑眼瞄白眼瞅着,背地裏還罵一些兒無法入耳的話語。

外婆經常生悶氣,卻也有苦無處訴。

積郁成疾,終是得了一個食道癌撒手人寰。

令人氣憤的是,外婆去世那會兒,這女人竟然不讓白如冰守靈穿孝。為此事兒,白如冰氣得昏厥了好幾次。她雖然年紀小,不太懂大人之間的事兒。可母親受屈辱的畫面,早已經烙印在她的腦海裏無法去除。

十幾年斷絕來往,這會兒舅媽突然造訪。

如果單單是為了她白無瑕三天回門,那她還真是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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