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間值班員(評論滿2500加更) (1)

葛子軒:“咋了?”

那只鬼怎麽就突然跑了。

白秋葉又是怎麽了,面目變得如此核善。

只見白秋葉一個俯身沖刺,迅速奔到入口處。

那只鬼正在往上爬,剩下一縷頭發垂在半空。

白秋葉此時也顧不上髒不髒,一把揪住那只鬼的頭發。

一聲尖叫從上邊傳來,白秋葉抓住這只鬼的瞬間,終端上出現了一行字。

【你已找到第一個躲藏的“人”。】

【你獲得了5秒無敵狀态。】

白秋葉猙獰一笑:“老子的時間到了。”

葛子軒:“???”

他震驚地看着白秋葉拽着那只鬼的頭發将其拖下來,還心狠手辣地将鬼的頭發纏住它的脖子。

那只鬼的腦袋往後一仰,竟然被自己的頭發纏到無力掙脫,脖子被擰成了一個麻花。

白秋葉捏住鬼的雙頰,将一張符紙塞進了它的嘴裏。

這只鬼身上頓時冒起了青煙,片刻之後地上只剩下一把頭發。

【第一個“人”已經被你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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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葉背後聖光普照:“安息吧。”

葛子軒:“……”

用這麽殘暴的手法物理超度,還好意思讓鬼安息。

如果是他,他絕對會死不瞑目。

葛子軒的個人鏡頭頻道內。

[……]

[啥?]

[看懂了嗎?友友們]

[怎麽可能出現徒手撕鬼這種令人震驚的事情?!]

[卧槽,之前葛子軒一直縮在這裏,看得我已經想走人了,還好沒有退,不然就錯過這種精彩的鏡頭。]

[有沒有大佬能夠解釋一下,葉葉剛才怎麽殺的鬼?]

[她之前不是說了有個捉鬼游戲的兼職嗎,大概這個兼職,能激活某種狀态。]

這時,彈幕上突然出現一句格格不入的話。

[不,只是因為她很厲害。]

其他人仿佛打了雞血,開始跟這個和他們理念不同的人探讨起來。

[很厲害?]

[朋友你的眼睛還行嗎?她再厲害也只有26級,能達到徒手撕鬼的能力?]

那個突兀的彈幕繼續發着。

[我可以确定,她很厲害,只是你們看不穿而已。]

[你們可以看到,那只鬼被他打倒的第一次,分明是一場意外。]

這個彈幕繼續分析着,逐漸有人覺得他說得很在理。

[這該不會是個隐藏了等級的大佬吧?]

[再隐藏等級也只能到51級,也做不到徒手撕鬼吧。]

[難道他身上有什麽非常厲害的道具?]

那個分析的人見大家都陷入了他的思維,非常滿意地說了一聲。

[我還有事情,大家慢慢看。]

等他走後沒多久,一條彈幕出現在屏幕上。

[卧槽,我一不小心點進剛才那個人的主頁。你們猜猜那是誰。]

[是誰。]

[別賣關子了,快說。]

[竟然是伏建木。]

[卧槽,是伏建木……那他說的話一句也不能信啊。]

[确實,伏建木是出了名的眼神不好。雖然是個超級大神,哪哪兒都挺牛逼,就是看人不準。]

[那算了,我剛才還真情實感相信了,還我的信任。]

[還是兼職能激活狀态這個說法比較正常。]

在直播間議論紛紛的時候,白秋葉拍掉手上的灰,往進來的地方走去。

葛子軒連忙跟上去:“葉葉,你這,你這幹嘛去啊?”

白秋葉:“捉鬼。”

葛子軒心中一梗:“你難道,又接到一個天師的兼職?”

白秋葉:“還是之前那個,只不過鬼捉我變成了我捉鬼。”

葛子軒:“……”

怎麽覺得她現在心中無比喜悅呢?

白秋葉走到房子邊緣,擡手去夠上邊的水管。

上去比下來難多了,必須要順着水管爬上去。

但是沒有鬼物的追逐,她現在反而安全的不少。

白秋葉翻身上了五樓,走廊還是那條走廊,也還是她被追逐着離開時的模樣,但她此刻的身份完全逆轉了。

一只鬼躲在消防櫃中,身體蜷縮扭曲成人類無法達到的曲折程度。

它的目光透過縫隙落在白秋葉的身上,眼中閃過一道陰毒。

雖然“鬼”和“人”的身份置換,但是,新的“鬼”即使擁有了捉“人”的權力,卻不代表她擁有捉“人”的能力。

它在欣喜中蟄伏,在折服中等待。

等待欣賞白秋葉打開消防箱的那一瞬間,臉上露出怎樣絕望的神情。

白秋葉左右看了看,突然聽見旁邊的消防箱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敲擊聲。

咚咚咚。

咚咚咚。

像是某種引誘獵物的信號。

白秋葉緩緩朝着消防箱走了過去。

占滿了消防箱的鬼物眼中閃過猩紅。它的頭被壓在腹部,腿反折着,雙手以扭曲的姿态環抱住腦袋。

眼睛以下沒有鼻子,口部像是一個漆黑的大洞,完全占據了三分之二的面部。

只要白秋葉打開消防箱的瞬間,就能看見它這幅令人戰栗的模樣。

就在這時,消防箱的門開了。

那只鬼露出只能稱之為恐怖的微笑,看向了門外。

它看見了柴刀的刀尖,上面還貼着一張黃色的符紙,難看的朱砂符文隐隐散發着一種足以撕裂身體的力量。

下一秒,刀尖塞進了它的嘴裏。

白秋葉握着刀柄,仔細地攪了攪,以防沒有藥到病除。

那只鬼:“啊!”

沒人告訴它,被找到後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啊。

慘叫聲在走道中響起,那只鬼的身體變成了灰燼。

在消失之前,它将最後的信號傳遞出去。

回聲如同絕響,響徹了整個走廊。

它在消防箱中分解,從縫隙處漏下,滑落在地上。

【第二個“人”已經被你抓住。】

白秋葉看着第二次無敵buff的消失,心中微微不舍。

如果能一直保持無敵狀态。

即使不做人,也挺好。

兼職任務的提示上,還剩下了七只鬼。

白秋葉看了一眼,時間過去了兩分鐘,距離她靈肉分離的時間,剩下十三分鐘,必須要抓緊時間。

白秋葉關好消防箱,經過樓梯的時候,突然發現上一層閃過一道亮光。

她轉頭去看,發現上一層樓的牆壁上,用油漆标注的樓層號又變成了“六樓”。

之前無論她怎麽跑,牆上寫着的都只有“五樓”。

變成“六樓”,說明鬼打牆消失。

之前攔她路的鬼,不知因何原因,直接放棄了。

“現在想讓我走了?”白秋葉大袖一甩,臉上帶着孤高的冷笑,“我偏不。”

她轉身朝着觸發兼職的位置走去。

之前走道中,始終彌漫着一層詭異的氣氛。現在竟然非常普通,只能算是一條破敗的平平無奇的樓道。

敞開的房門,此刻也緊緊閉攏。

沒有看見任何鬼影出現在走廊上。

白秋葉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

啪嗒啪嗒。

在寂靜無聲的環境下,顯得那般突兀。

每一次擡起落下,都仿佛踏在心髒上,刺痛了神經。

一顆石子從斑駁的牆上脫落,不小心被白秋葉踢到了一旁。

它緩緩滾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如同滴答滴答的計時器,終于被一根鏽跡斑斑的水管擋住,停了下來。

水管後方,躲着一只青面獠牙的鬼。

只是它現在的神态看上去相當緊張。

它緊緊捂住口鼻,屏息凝神地豎起耳朵傾聽走廊上的動靜,生怕哪一次喘息被人發現。

數秒後,它才意識到自己早已經死了,哪裏用得着屏住呼吸。

突然,那腳步聲停了。

一道斜長的陰影投射在它蹲着的這根水管後方的牆上,将它的身體整個籠罩了進去。

它連忙将身體縮成一個球,緊貼着水管,似乎想讓自己和水管融為一體。

這時,它聽見站在旁邊的人咦了一聲。

這一聲,讓這只鬼恨不得當場鑽進管道裏,和廢水一起被沖到江河之中。

過了半晌,站在外面的人突然轉身離開,投射在牆上的影子消失,代表着那人的遠離。

它雖然不需要呼吸,但是僅存的作為人的記憶,讓它做了一個籲氣的動作。

突然,它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這只鬼擡起頭來,看見白秋葉的腦袋從水管的另一邊伸出來,陰森森地看着它:“找到你了。”

鬼:“……”

救!

白秋葉花了十分鐘,抓了八只鬼。

甚至還抽空在這層樓的巡邏登記表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八只鬼裏,有兩只是慌不擇路直接撞到她身上的。

剩下的那些,都不堪一擊。一見到她,就像流沙一般,瞬間散成一團。

白秋葉負手而立,頭發被天井吹來的陰風揚起,不禁感嘆了一聲:“無敵,是多麽寂寞。”

她得意了沒多久,想到自己的無敵是任務賦予的,頓時有些沮喪。

她只是一個僅能堅持五秒的女人罷了。

“只剩下一只了。”

最後的那只鬼,就是帶給他們怨咒的女鬼。

白秋葉想起它的模樣,內心多少還是有些畏懼。

’從我找到它的瞬間開始,我只有5秒中的無敵時間。剛才也嘗試過這麽多次,只要防禦點滿,那些鬼根本對我的黑虎掏心掌無從下手。‘

所謂黑虎掏心掌,是她給自己往鬼嘴裏塞符紙這一行為取的招式名字。

名字越響亮,她用起來就越不膽怯。

白秋葉站在走廊上,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終于下定決心直面那只女鬼。

只不過,從她剛才回到五樓開始,那只女鬼就一直沒有出現過。

這個捉鬼游戲的規則,白秋葉已經基本摸清楚。

鬼不能藏進屋內,鬼不能去其他樓層。

所以她很确定,那只女鬼絕對就在附近,而且正躲在暗處觀察她,伺機謀殺她。

【靈肉分離倒計時:3分鐘。】

時間很緊迫,白秋葉看見終端上的提示後,單手做了個喇叭:“你~在~哪~裏~呀~”

走廊上只傳來了她自己的回音。

白秋葉想了想,将柴刀藏在衣服裏:“你快出來吧,我沒拿武器了。”

那只鬼不像她預料中的那樣弱智,非常沉得住氣。

白秋葉急出滿額頭汗水,再躲下去,她就真的不能做人了。

“這樣,你出來,我站着不動,讓你打兩下。”白秋葉放輕語氣,用混着蜜一般的甜膩聲音說,“你打完,我再打你一下。萬一你把我打死了,我就不用打你了。你看,你是不是賺到了?”

她話音剛落,頭頂的電燈泡閃爍了數下。

白秋葉心中一喜,暗道有戲。

沒想到,那只鬼只是撥弄了兩下電燈泡,之後就沒了其他動靜。

白秋葉:“……”

看來,是在逼她放大招。

想到這裏,她雙目赤紅:“你要是不出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突然,走廊的燈光一滅,一道纖薄的身影出現在白秋葉面前。

陰風刮來那股令人不适的異香,迅速感染了整個走廊上的空氣。

它們變得病态地綿密,從呼吸道慢慢攀附進入肺部。

香中蘊藏着的毒素仿佛擁有詭異的色澤,令走廊的光影變得扭曲。

女鬼抱着雙臂,長發如瀑垂在身後,一張空白的臉上,紅唇無比豔麗。

只是它此時沒有在笑。

它嘴唇下撇,顯得格外苦澀。

“不,要。”

【你已經找到第九個躲藏的“人”。】

【你将獲得5秒無敵時間。】

白秋葉看着倒計時,将貼着符紙的柴刀往前一遞。

她以為女鬼會跑,沒想到女鬼竟然主動貼近一步。

白秋葉一怔:“你要打我兩下?那搞快點。”

她要沒時間了。

女鬼說:“幫,我。”

白秋葉歪了歪頭。

幫它?

她想不出有什麽可以幫的。

白秋葉正待詢問,那女鬼竟然朝着她的刀刃一撞,包裹着符紙的刀尖沒入它的胸前。

符紙在內部燃燒起來,女鬼的胸口處,出現了如同岩漿燃燒一般的星星之火。

燒焦的味道破開了被香味罩死的空氣,白秋葉覺得自己的呼吸道得到了喘息。

就像她第一次因為新手保護機制,消除了怨咒的那次一般。

她骨髓中的陰冷,似乎在此刻被一一拔除。

那種被時刻盯着的感覺,也就此消失。

【第九個“人”已經被你抓住。】

【兼職工作

工作事項:死去的居民希望在此刻進行一場捉鬼游戲。它們希望你和它們進行為時三十分鐘的游戲。

工作進度:1/1(已完成)

工作獎勵:40生存券。由于你超額完成了工作,為雇主帶來了優質的服務,你将額外獲得40生存券。

(目前,你的雇主在游戲中,受到了不可逆的傷害。獎勵将由系統直接發放)】

【怨咒死氣,已解除。】

與此同時,副本的另一處,李孤戍的目光從終端上移開,落到其他人身上。

“我的怨咒被解除了,你們呢?”

“我也是!”和葛子軒同組的人說,“太奇怪了。”

“難道是鐘铉那邊,或者是那個58級的大佬做了什麽?”他組裏的另一人說。

“可能。”李孤戍說。

她心中除了懷疑黑春花和鐘铉,還想到了白秋葉。

她認知裏,白秋葉的26級是僞裝出來的,白秋葉本身是一個51級的人。

所以,其他兩人能做到,白秋葉也一定能做到。

如果這三人合作,或者是兩人合作,在沒有其他玩家影響的情況下,要解決掉一只發狂的怨咒,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他們積攢着的特殊道具,就是為了這個時刻。

但李孤戍的內心深處,隐隐有種想法——其他人可能不行,但白秋葉一人,可以解決掉怨咒。

從白秋葉在死城将她喚醒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就悄無聲息地種下了這顆名為“盲目”的種子。

盲目的信任。

李孤戍始終認為,白秋葉在藏拙。

在人前,絕不會顯山露水。

白秋葉就像那顆對環境挑剔的夜明珠,白日裏平平無奇。

但當她藏匿于隐蔽之處,當她獨自處于黑暗之中,就是她大放光彩的時刻。

李孤戍很可惜。

白秋葉的選擇,注定了一條無法迎接正面的鮮花和掌聲的路。

李孤戍同時也很佩服。

抛卻一切利益,選擇這條路的人很少。

但他們是真正值得敬佩的。

旁邊的兩人只覺得李孤戍此刻的表情非常深沉,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

在怨咒解除的片刻後,直播間中出現了一陣瘋狂跳轉頻道的狂熱。

幾乎所有的觀衆,都在各個已開啓的個人鏡頭間切換。

他們在尋找,究竟是誰解除了怨咒。

[首先排除李孤戍,和她在一起的其他兩個都開了鏡頭,不是她幹的。]

[58級那個大神待定,他沒開鏡頭,已經失去行蹤了。]

[鐘铉也待定,他突然把鏡頭關了。]

[看來就是58大神和鐘铉之間二選一了。]

[26級的葉葉不是也沒開鏡頭嗎?]

[對啊,我剛才從葛子軒的視角看見,葉葉接了兼職工作,還把其中一只鬼反殺了。]

[這麽牛逼?!草,我突然想看她的鏡頭了。]

[應該不是她吧,她那個兼職好像還沒完,沒時間去解除怨咒吧。]

[話說,葛子軒真的能茍。]

副本中,接連不斷的信息跳到了終端上方。

白秋葉舉着柴刀,眼底閃過一絲迷茫。

這就完事了?

進展得未免太過順利。

怨咒解除的瞬間,白秋葉看見地上留下了一只熟悉的雕像。

是那尊女人抱臂的白瓷雕。

只是現在看上去,和之前比起,詭異感減輕了不少。

白秋葉用柴刀刀尖捅了捅它,終端彈出一條新的消息。

【香女屍雕(無法驅使):香女林瑩,被殘忍殺害後慘遭分屍。後又被某大師以邪法煉制為怨咒不得解脫,怨氣日益增加,以極深極重。香女善制造幻覺、入夢、标記;若現真身,必見血,否則反噬驅使之人。

使用香女屍雕後,使用者的真實等級(影響能力)将在6個小時內減少10級。可重複使用,直到等級為負數。

(香女目前仍受控制,取得屍雕,亦無法驅使。)】

白秋葉仔仔細細将這條信息看了一遍。

‘6個小時內減少10級?’白秋葉遲疑了片刻,‘我只有1級,用了這個道具,豈不是會降到負9級……”

聯想到自己頭上頂着一個「-9級」的圖标在副本中橫行,她頓時感受到了濃濃的惡意。

’有總比沒有好吧,至少是一件特殊道具。‘白秋葉心中終于舒暢了。

至從金童子和09融合之後,它的道具說明就消失了。

白秋葉對此一直耿耿于懷,擔心金童子的殺傷力受到影響,從厲害的神器變成了吉祥物。

得到這件香女屍雕後,白秋葉懸着的心終于沉了下來,她能打的牌又增加了一張。

并且香女能将他們所有人吓成喪家之犬,她心中對香女的評價很高。

唯一可惜的是,道具說明上顯示,香女目前仍然受到控制。

控制着香女的,肯定是阿龍請來的天師。

如果想要驅使香女,恐怕要請天師合作。

但美麗公寓中發生的種種事情,讓白秋葉無法相信天師的立場。

白秋葉嘆了口氣,将香女屍雕收起,放進放着金童子雕像的那只口袋中。

口袋裏,金童子的雕像上,有一道四顆頭的虛影滲透出來。

八雙怨毒的眼睛盯着香女屍雕。

香女屍雕在持續不斷的目光攻擊下抖動了一下。

四顆頭中的三顆,用只有它們才能聽到的話說:“作為新來的,竟然敢提這麽多要求。當年我可是三顧茅廬,主人才留下我。”

香女屍雕又抖了抖。

那三顆頭又說:“怕?我是主人手下最溫和的一個,你要是見到資歷高的那幾位,恐怕當場魂飛魄散。”

香女屍雕從直立狀态,啪地躺平在白秋葉的口袋中。

白秋葉疑惑地将香女屍雕拿出來看了一眼,見它沒什麽動靜,又重新放好。

正在這時,她聽見不遠處有噔噔噔的腳步聲響起。

白秋葉回頭一看,葛子軒跟了上來。

白秋葉問:“你來幹什麽,你不繼續窩在架空層種蘑菇了?”

葛子軒幹笑了兩聲:“啊哈,額哈哈哈。我聽見樓上沒動靜了,還以為你遇到什麽事情,所以上來看看。”

白秋葉對他說的話,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葛子軒對她說:“走,咱們一起做把工作完成了吧。”

白秋葉停下腳步:“你老實說,怎麽回事?”

葛子軒往後看了一眼,臉上寫滿了焦灼:“我就是聽到樓下有指甲刮天花板的聲音傳上來,我擔心是那個僵屍……”

白秋葉疑惑地問:“那僵屍不是在三樓嗎,怎麽會找得到你呢?”

葛子軒無可奈何地拿出一件東西:“其實我之前沒有完全說實話……我從她身上拿走了這個。”

白秋葉一看,頓時傻了眼:“你也太牛逼了吧。”

葛子軒拿着的是一串口含錢。

口含錢一般是屍體入葬的時候,塞進屍體嘴裏,以防詐屍用的。

至于放在僵屍身上的,恐怕效果比一般的更好。

怪不得葛子軒想要險中求富貴,寧肯冒着詐屍的風險,也要把口含錢帶走。

葛子軒說:“反正架空層我是不敢待了,幹脆和你一起上樓。”

白秋葉連忙擺手:“nonono,我不喜歡跟你這麽牛逼的人走一起。”

葛子軒驚恐地說:“葉葉,好歹我們也共同經歷過很多,你不能抛下我啊。”

白秋葉繼續擺手:“你不要亂講話啊,誰跟你有共同經歷了。”

葛子軒:“我懂你的意思了。”

白秋葉眼神迷茫一瞬。

他懂什麽了?

葛子軒伸出五根指頭:“給你50生存券,咱們一起做任務。”

白秋葉目光黏在了他的五根指頭上:“不行。”

葛子軒:“那100好了,我已經沒有更多了。”

他剛才見識到白秋葉手撕長發鬼的威力,已經對白秋葉的看法改觀了。

第一項工作時,他纏着白秋葉是為了讓黑春花幫忙。

但現在,他的目的就是白秋葉本人的保護。

不管是因為白秋葉有特殊道具加持,還是兼職工作的buff加成,葛子軒已經意識到,白秋葉一定有活下來的實力。

白秋葉無情拒絕:“不行。”

葛子軒一咬牙:“我把口含錢分你一半。”

白秋葉:“emmm——”

葛子軒差點沒給她跪下:“一共十顆,我三你七,不,我二你八,行了吧!”

白秋葉:“彳亍吧。”

葛子軒當場就要把口含錢給她,白秋葉義正嚴辭地拒絕了。

白秋葉:“我們的共同經歷還沒開始呢,你現在給我,我無功不受祿。”

葛子軒一時無語:“你突然這麽正直,我有點不習慣。”

白秋葉哈哈幹笑兩聲。

她主要是擔心碰了口含錢,會被那只僵屍鎖定。

萬一有什麽事,她跑都沒處跑。

葛子軒見塵埃落定,提議道:“那我們上樓吧葉葉。”

白秋葉說:“我想下樓。”

葛子軒一愣:“你下樓做什麽?”

白秋葉說:“主要是,有點事很在意。”

說到下樓,葛子軒萬般不情願,但他不想一個人行動,于是委委屈屈地跟上了白秋葉。

白秋葉問:“你說這一棟是A座2棟?”

葛子軒點點頭:“沒錯,我之前就負責這一棟。順着管子爬上來後,我也沒有往其他地方跑。”

白秋葉說:“我們要去B座2棟的四樓。”

葛子軒聽見白秋葉要去的地方和他遇到僵屍的地方不同,頓時松了口氣。

他問:“你去樓下幹嘛啊,你剛才不是說,已經巡邏完了嗎?”

白秋葉說:“話這麽多,去了就知道了。”

葛子軒:“……”

到底誰是誰的保镖。

他是不是在花錢買罪受。

兩人走到B座2棟後下了樓,剛踏上那條走廊,就看見高朗幾乎要散架的屍體擺在不遠處。

“嘔!”葛子軒震驚地問,“他死得未免也太慘了吧。”

白秋葉說:“他只是死後變成這樣的。”

下樓的時候,葛子軒已經聽白秋葉說過怨咒的事情,他不解地問:“不是怨咒幹的,那是誰幹的?”

白秋葉說:“萬一是人呢?”

葛子軒:“……你的意思是,有誰抽空殺了人,為什麽呢?”

白秋葉轉過頭:“我如果知道,我還過來幹什麽。”

供桌已經一片狼籍,女主人家的門大敞着,但已經不見她的身影。

白秋葉蹲在高朗的屍體前,用供桌上熄滅的蠟燭推了推屍塊。

葛子軒看着她面無表情的模樣,不禁暗自心驚。

葛子軒:“你看到這種東西,難道不會害怕嗎?”

“沒有危險的東西,我害怕什麽?”白秋葉說,“我會怕的,只有死。如果某樣東西讓預感到了危險,我肯定會害怕,而且我會怕得超乎想象。”

葛子軒奇道:“那高朗的屍體,就沒讓你預感到危險?”

“因為我大概已經猜到了。”白秋葉眼神一變,“我一定會讓危險消失的。”

白秋葉将高朗的腦袋扒拉過來。

之前高朗在天上掉着,她看不太清楚。

現在湊近看,上面的确有一條不屬于繩索的痕跡。

葛子軒說:“像是掐出來的。”

白秋葉又在血肉中翻找了幾下,突然發現了一條染了血的細長物體。

“他的腸子?”葛子軒說,“也太惡心了吧。”

白秋葉搖頭:“不是,當時他的腸子沒有被擠出來,這個是別人留下來的。”

兩人看了半天都沒有認出那是什麽。

白秋葉将從供桌上掉下來的包裝食品拆開,倒掉裏面的東西,只剩下一只口袋。

葛子軒:“卧槽,你要幹嘛?”

白秋葉:“裝起來。”

葛子軒震驚:“你竟然比我還牛逼!”

白秋葉不乏鄙夷地說:“這和你的口含錢完全不是一個層級。”

葛子軒聞言,覺得她似乎說得很有道理。

随便怎麽看,從僵屍嘴裏取錢,和從屍體中挑起一條不起眼的不明物體,都是前者更加生猛。

他正想着,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

“葛子軒?”

“草,終于聯系上你們了!”葛子軒激動地說。

這時,白秋葉的對講機也響了。

“你在哪裏?”李孤戍的聲音傳出來。

“我在四樓。”白秋葉說,“怎麽了?”

“快離開四樓。”李孤戍的聲音變得焦灼,“往樓上跑!三樓以下的所有居民,全部都感染屍毒了!”

白秋葉和葛子軒一聽,猛地站起身來,往樓梯的方向跑去。

他們跑到樓梯口的時候,就聽見下方傳來了噔噔噔的聲音,像是很多人在地上蹦蹦跳跳。

白秋葉抽空看了葛子軒一眼。

葛子軒:“……可能怪我。”

白秋葉:“把可能去掉。”

兩人二話不說往上跑,竟然很順利地一直跑到了八樓。

白秋葉發現李孤戍和葛子軒同組的人站在八樓的樓梯口。

白秋葉問:“只有你們?”

李孤戍說:“沒聯系上其他人。”

黑春花不在,鐘铉一組都不在。

白秋葉試圖通過對講機聯系曾閑情,但是半天沒有回應。

葛子軒問:“你們既然已經在第八層了,為什麽不去第九層把第二項工作做完啊?”

和他一組的人罵了一句:“你大爺的,倒挺會使喚我們,自己等着躺贏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葛子軒摸摸鼻子,轉頭問白秋葉,“是吧葉葉。”

白秋葉:“你已經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了。”

葛子軒:“……”

“我們不去九樓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李孤戍一本正經地說,“通往九樓的鐵門被鎖住了,不管哪一棟都一樣。”

白秋葉問:“能把門劈開嗎?”

其他人:“……”

李孤戍嘆了口氣說:“不是我不想劈開,你上去看了就知道。”

白秋葉聞言往上走了一層,看見八樓和九樓之間的鐵閘門已經關上了。

鎖住這道門的門鎖上,貼着厚厚的符紙。

不僅如此,這道門上,每一根鐵杆和鐵杆之間,都系滿了符紙。

雖然沒有直接看到樓上究竟有什麽,但是這副全陣以待的模樣,不由的讓她心中發怵。

白秋葉注意到,這些符紙的顏色是明亮的黃色,上面繪制的符,是用來辟邪消災的。

“我之前來發通知的時候,這道門還沒有關。”李孤戍眉頭微蹙說,“第二次上來時,不知被誰鎖上了。”

白秋葉猜測道:“難道九樓,不止有你殺掉的那只僵屍?”

李孤戍點點頭:“一定是的。”

衆人臉色一變,三樓以下的居民被僵屍咬傷,集體變成僵屍的時間很快就會來臨。

到時候,他們很可能被堵在八樓和九樓的通道裏。

就算能保證自己不被僵屍咬傷,但是等到第二項工作的時間結束,他們就會因為沒有完成工作而受到懲罰。

“先想辦法保證八樓不被僵屍突破吧。”李孤戍說,“我們分別去住戶家裏要糯米,有多少是多少。你們兩個在八樓找。”

葛子軒一組的人回答道:“好的大佬。”

白秋葉和葛子軒對視一眼,問:“我們呢?”

李孤戍斬釘截鐵地說:“我們三個去七樓。”

白秋葉:“……”

她不想去這麽危險的地方啊!!!

葛子軒:“……”

誰想啊!!!

白秋葉正在比較跟在李孤戍身邊比較安全,還是待在八樓比較安全。

葛子軒突然伸出手來:“來,你拿着。”

白秋葉一看,是葛子軒欠她的八枚口含錢。

他們一路沒有波折地直接上了八樓,白秋葉本來還以為葛子軒會賴帳,沒想到他竟然主動給她了。

李孤戍瞥了一眼口含錢說:“這個可能有用,離開副本的時候,說不定能帶出去。”

白秋葉聞言,揣着心中的那點擔憂,将它收下了。

下樓的時候,三人都聽見了樓下傳來咚咚咚的跳躍聲。

李孤戍壓低聲音說:“他們不會直接上樓,會先在每層樓搜一遍。”

白秋葉也小聲說:“沒想到變成僵屍後,他們居然還有智力。”

葛子軒說:“感覺更像是被控制的。”

三人走到離樓梯口最近的一家門前。

李孤戍說:“這家沒人,直接進去。”

白秋葉聞言正想抽出柴刀劈砍,突然發現李孤戍蹲下身,拿着一個只有在電視劇裏才能看到的□□,兩下翹開了門鎖。

李孤戍:“幸好這棟公寓夠老,如果換成密碼鎖,我們就只能望洋興嘆了。”

他們走進屋子直奔廚房,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小袋糯米。

白秋葉:“好像在游戲裏尋找任務道具。”

李孤戍将糯米裝起來:“這可不就是游戲,不過是一個會死掉的游戲。”

在李孤戍的指引下,三人率先搜刮了住戶不在家的房間。

很快他們就收集到了一大袋糯米,三人擡着米來到A座1棟最後一間房。

只是剛開門,房間裏的潮氣加上灰塵的味道就撲鼻而來。

房間的擺設非常整齊,但還保留着居住的痕跡,就仿佛住在這裏的人才離開了沒多久。

但是電視機上已經積滿了灰塵,沙發上擺放的枕頭也起了點點黴斑。

放在廚房外的餐桌上,還放着一盤葡萄,一只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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