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關于分離
第二天,上海華城電影節圓滿結束,嚴鶴帶劇組飛回來。大量影迷聚集在機場等着見柳成詩等人一面,寫着柳成詩名字的電子板到處都是。
嚴鶴和副導等人先下來,嚴鶴穿着粉色西裝襯衫,挂着千年不變的微笑向粉絲們致意。粉絲們一陣尖叫,為自己目睹到了“國內年度最具魅力導演”而發出歡呼。
柳成詩随後下來,身邊跟着經紀人和助理,穿着低調的白襯衫和淺色背心,戴着時尚的淺黃色鴨舌帽,微微擡起頭,掃了現場一眼,嘴角抿出一絲笑容。粉絲們頓時“嗷嗷”狼叫,有人在大喊:“柳成詩我愛你!”還有人很直接地手捂胸口,咕咚一下倒在旁邊人懷裏。
接下來是薛妮,一臉熱情地向粉絲們揮手,也引起一陣回應。苦瓜臉的崔明亮走在後面,跟着公司的助理小妹,手裏扶着……扶着全身黑衣戴鴨舌帽頭都不擡的沈翼天。
一邊被擠得差點看不見的一小團粉絲:“沈翼天!馬尾哥賽高!”一邊狠命揮舞着手裏跟柳成詩的電子板完全不能比的、寫着沈翼天名字的紙板。
沈翼天毫無回應,快步跟着崔明亮走出去了。
粉絲們捂着受傷的小心肝,惆悵地盯着連下巴都沒怎麽露的她們的馬尾哥……身後的馬尾。
其實不是沈翼天不想回應,而是……他暈機!上輩子從來沒坐過這麽快速的交通工具,腦袋也從沒這麽暈過,在飛機上都差點吐出來,臉色白得透透的,實在不敢出來吓人!
沈翼天回到宿舍,躺床上休息一會兒,下午繼續去公司準備晚上的通告。崔明亮塞給他一份娛樂報紙,沈翼天看到幾個小塊的照片,一一辨認出來是柳成詩、嚴鶴、薛妮等人,還在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找到了他自己的大頭照。
沈翼天暗自稱奇,心道要是上輩子也有如此神奇可以畫影圖形的物事,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有報紙報道了花邊新聞,其中有一條——“影星王星明晚宴醉倒衛生間,今晨被工作人員發現”。
沈翼天翻着報紙,嘴角冷笑。
昨晚,王星明進了衛生間就迫不及待地把柳成詩壓在洗手臺上,柳成詩拿手擋着,随手把洗手臺上精致的洗手液盒子碰翻在地。
沈翼天聞聲從藏身的隔間內閃出,一拳砸在王星明肚子上,對方的哀嚎被柳成詩拿毛巾捂着,沈翼天拿着從宴會廳裏順出來的酒瓶遞給柳成詩,兩人聯手把被打暈的王星明拉進衛生間放在馬桶上,一瓶典藏伏特加從頭澆了個透。
沈翼天砸的地方很有技巧,正好打在脾髒之下,不留傷痕,卻極疼。王星明根本沒看到他,不知道他的存在,只以為是柳成詩反抗中打暈了自己,跟媒體也不可能說是自己跟柳成詩在衛生間咋樣咋樣,只得吃個悶虧。
王星明本就是過氣明星,媒體對這種事就是當笑料報道一下就過去了,也沒人認真調查。從此以後王星明每次見到柳成詩都繞着走,一臉悲憤地跟他的狐朋狗友道:“那個柳成詩,就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啊!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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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易娛樂遇到了危機。方家的投資項目全部被對方叫停了,公司好幾個項目揭不開鍋,鐘輝為了籌集資金每天拽着公關部焦頭爛額到處跑,頭發都要被揪光了。
沈翼天恢複了積極上通告的日子,回到宿舍就跟午聞說會兒話聽會兒吉他,崔明亮又為沈翼天争取了幾個廣告和電影邀約,沈翼天接拍了幾個平面廣告,英俊冷酷的面孔也開始出現在各大雜志上。
以沈翼天為名的貼吧建立起來,各種同人文照片行程跟蹤報道雨後春筍般出現,網友們紛紛驚呼“又帥又勇敢又厲害,簡直就是新一代少女偶像代表!”
沈翼天就住在公司不遠的集體宿舍裏,狗仔們跟蹤他也拍不到什麽,反而只能證明這人生活過得簡單,公司,趕各種通告,回宿舍。通告後甚至除了助理,身邊都不跟其他人,讓跟蹤踩點的狗仔們大失所望。
那麽多美麗的女明星,你送哪個人出來那都有的寫,你怎麽就不送呢!
沈翼天殺手的感覺無比敏銳,當然知道自己被人跟蹤,對崔明亮說了,崔明亮兩眼放光道:“哎呀媽呀,這是要紅的節奏啊!讓他們跟!”他也就不管了。
崔明亮每天眉開眼笑地跟沈翼天報道有關他的網絡新聞“哎你貼吧建起來了”“哎你粉絲群給你做了視頻”“哎你粉絲寫了你跟柳成詩的同人文還參加百度同人文活動呢”“哎你要不要開個微博啊現在明星都有微博”“哎你看沈柳黨和柳沈黨掐起來了”……
沈翼天統一一個回答:“哦。”
不是他不想評論,主要是聽不懂。古今文化差異的鴻溝!
《絕殺鎮》熱潮一過,幾個導演向沈翼天抛出了橄榄枝,崔明亮挑來挑去,拿了知名新銳導演李然的劇本給他看。
李然的電影是個黑幫片,沈翼天翻着看完劇本,還給崔明亮:“看不懂。”
崔明亮納悶:“你失憶了?簡體字忘光了?”
沈翼天:“黑幫是何物?”
古今文化差異的鴻溝,再一次!
崔明亮無奈地把整個故事用古今對比的方式講解了一遍,沈翼天想了想接了。
沈翼天這邊事業如日中天,跟鐘輝的關系卻降入冰點,兩人平日都不在公司,完全沒有交集。
沈翼天有時候拿出手機看着鐘輝的電話號碼,也不撥出去,不知道撥出去說什麽。那串數字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都背得滾瓜爛熟了。
鐘輝有一次忙的昏頭,半夜了回到家,滿身酒氣坐在沙發上,扯下領帶,呆愣半晌,忽然拿出手機,翻到沈翼天的號碼,毫不猶豫地撥出去。
沈翼天正在趕通告的路上,鐘輝的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低沉磁性的聲音道:“喂?”
鐘輝狂躁的心倏然歸于平靜,開口道:“是我。”
沈翼天:“我知道。”
鐘輝:“你幹嘛呢?”
沈翼天:“趕通告。”
鐘輝:“哦。”
沈翼天:“你呢?”
鐘輝:“在家呢。”
沈翼天:“哦。”
兩個人都沉默了,沒有問諸如“最近怎麽樣”之類的話。鐘輝能聽見沈翼天那邊是在車上,城市的聲音很喧鬧地傳過來。
鐘輝自嘲地笑了一下,道:“工作完早點休息。”
沈翼天搶答似的,急忙跟上:“我去找你。”
鐘輝:“啊?你搞什麽,好好工作。”
沈翼天:“我想見你。”
鐘輝稍微愣了一下,急忙接上:“這會兒又不拿我當陛下了啊?滾丫的,爺下聖旨,不準你來!”
沈翼天:“……哦。”
鐘輝迅速挂了電話,手機扔沙發上,脫衣服洗澡去,心情卻比剛才更狂躁了,恨不得随手摔幾個杯子。
靠,再這麽下去,小爺要得狂躁症了。
那天晚上,沈翼天還是推掉了那個通告,直接打了出租車回來,在鐘輝的別墅門口站了一夜,就站在上次的路燈下,望着鐘輝屋裏的燈光亮了一會兒,人影在卧室模糊映出,燈滅掉。然後在黎明到來之前,毫無痕跡地走掉。
他不知道的是,鐘輝三點多醒來一次,透過沒拉的窗簾,看見了路燈下面那個身影。鐘輝就躺在被窩裏,看着路燈下那個高大沉默的男人,過一會兒轉身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着。
鐘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平時也不怎麽想得起這人,但聽見他在電話裏的聲音,就覺得浮躁的心得到了一個支點,安定了一些。不過,看見他站在路燈下的樣子,又覺得狂躁浮躁焦躁暴躁,想沖出去扇他倆巴掌。
靠之,小爺絕壁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打個電話都能搞出參禪的味道,看個黑影子都能爆發狂躁症!
鐘輝第二天剛去公司,市場部的人立刻來敲門,遞給他一份雜志。鐘輝只掃了一眼,眼中精光一閃,跟市場部副總監對個眼神,道:“查查這家雜志的背景。”
副總監領命而去,鐘輝把雜志扔在桌上,立刻給自家公司投資的雜志社打電話。
鐘輝瞅着桌上的雜志,表情沉着眯着眼睛:“嗯,就是要跟他們對上,全力保證咱們公司的名譽和市場信心。你們知道怎麽做。”
桌上的雜志,封面頂端寫着《娛樂風向标》,封面用血紅的大字寫着一個标題——尚易娛樂陷危機,旗下藝人或遇冷。
鐘輝挂了電話,翻到那篇文章,記住了作者的名字,很普通,叫林琅。
文章寫得很華麗煽情,聲稱內部人士爆料,本文作者得到的是第一手資料,并字裏行間暗示着公司財政會影響到其旗下藝人的發展狀況,言下之意是柳成詩為代表的尚易藝人今年到明年都不會太好過。
文章還提到公司危機是從其總經理的私人事件衍生的,提到訂婚宴問題,抨擊總經理的危機處理能力。
鐘輝越看越怒,伸手一把扯下書頁,撕得粉碎。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鐘輝這邊還沒掰扯清楚雜志的事情,總經理助理宋夜敲門進來,又抛了一顆深水炸彈。
“鐘總,薄良的新專輯主打歌被人指控抄襲!那人現在就在公司門外吵着要見薄良呢!”
薄良是公司最出名的歌手,屬于偶像派,這次專輯主打歌是公司找了專門創作人包裝的,怎麽可能抄襲?
鐘輝眉頭皺起來,轉身大踏步往外走,卻在走廊轉彎處砰一下撞到一個人,随即被一雙手扶住。
鐘輝擡眼,沈翼天疏朗的眉眼映入眼簾。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崔明亮是腐男的吧是吧是吧!
N:nine九
鐘輝有一陣子忽然迷上星座,每天研究運勢,拉着沈翼天也一起研究。
鐘輝:“哎你看今天金牛座運勢巴拉巴拉……幸運數字是9,快去拿個有9的東西來!”
沈翼天一頭霧水,找了半天,拿出來一件襯衫:“這個……扣子是9個。”
鐘輝拿來數數:“明明是十個!數學渣!”他伸手把衣服最中間的一顆扣子扯下來,遞給沈翼天,“喏,穿這個,拍戲去!”
沈翼天于是只好穿上正好在胸口處透着風的襯衫走了,讓當天劇組的大部分女性飽了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