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歸初心虎添翼

兩軍交戰之際,宛茗憑借皇室金牌方順利離開原朝轄地,可到了向恂的領域,宛茗的身份就行不通了,甚至可能招來禍端。之後便由刑正出面,在瞿州落腳時,通過守城的将士送信到身在平州的洪世昌手裏。馬車內三位女眷,說是前來投奔洪世昌,也就沒有引起懷疑。

洪世昌雖然識字不多,但将信上的十個字看得清清楚楚,從軍營牽了最快的馬,加急趕往瞿州。

這些天以來,向恂從未阖過眼,會吃飯,會喝水,能走,能跑,活是活着,可是就像丢了魂魄,做任何事,對待任何人都面無表情。向恂沒有将自己關起來,沒有發愣的時候,沒有過眼淚,卻更讓人擔心。

每天下午的兩個時辰,是明寧和洪世昌覺得最漫長的時刻。向恂獨自留在練武場,十八般兵器任她拿取,打爛和劈裂東西的聲音頻頻響起,但仍然聽不到向恂發洩而出的聲音,力氣耗盡時,向恂也只是睜着眼睛躺在地上,不哭不笑。

今日,明寧一個人守在門外,誰也不知道向恂還要多久才能闖過這關,又還能夠堅持多久。現在的向恂毫無生氣,這樣下去,泾國的生機将不複存在。

“大師,大師,您看看誰來了。”

洪世昌急忙将人帶到明寧面前,明寧一直擰緊的眉這才稍微舒展開,勿需問緣由,就是信任眼前的人,“或許,只有你能幫她了。”

武術架被劈成了滿地的木頭,各類兵器散落在各處,向恂的右手纏上了白布條,手裏的長槍每一次舞動都帶起呼呼風聲,仰轉,回馬探刺,向恂汗如雨下,攥緊的力量貫穿了槍身至矛頭,被擊中的木靶頃刻間爆裂。片刻的停頓都會讓向恂失神,向恂咬牙,逼着自己加快進攻出招的速度,轉身長槍落地,塵埃都被彈起,都被劈散。

聽着那些驚心動魄的聲響,宛茗早就按捺不住想見向恂的心情,推門而入。聽見了動靜,向恂一轉長矛,由上至下,劈到了門口的方向,直沖宛茗。

宛茗的動作太快,向恂的招式更猛,還在門外的明寧,洪世昌,洪欣根本就來不及做些什麽。而宛茗不退不閃,就在矛頭即将傷及宛茗的時候,一切都停住了。

向恂及時恢複了理智,瞳孔中清晰地映出了宛茗的身影,從最初的驚訝,到之後的思念和溫柔,于向恂看着宛茗的眼神中,都只是一閃而過。

相對無言的對視中,宛茗僅僅是淺笑着凝望向恂,其中的深情眷戀,仿佛就會這樣持續到永久。

向恂緩緩地放下長槍,目光從未離開過宛茗。明寧悄悄地為兩人帶上門,将向恂交給宛茗。

沒有長槍的阻隔,宛茗朝向恂走近了兩步,直到觸手可及,宛茗才安心地舒了口氣。

向恂輕皺眉,眼眸中凝聚了疑問,擡起手輕輕地撫摸宛茗的臉頰,感受到溫暖的那一刻,向恂才眨動了眼睛。

宛茗笑着,雙手捧起向恂的臉,眉眼中是向恂最深愛的笑意,重新回到了向恂的身邊。

“向恂……”宛茗擡頭,環過向恂,傾身吻住了向恂的唇,就那樣輕柔地覆上,已是無法言喻的甜蜜。

向恂呆了許久,才終于閉上眼睛回應了宛茗,同樣溫柔,卻更加纏綿,擁在懷中,是向恂對宛茗獨有的依戀。

有宛茗陪着,連日來,向恂才算好好地吃了飯,并且答應躺上床休息。宛茗坐在床邊,替向恂擦了擦臉,在向恂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宛茗握着向恂的手,起身掀開被子的一角,枕着向恂的手臂,躺在了向恂懷裏。

“好好睡一會,你太累了。”

“宛兒,這一切,會不會都是夢?”

宛茗的額角感受到了濕潤的涼意,心裏鈍鈍地痛,忍下眼裏的酸澀,宛茗擡起手,輕輕地拍着向恂,“不是夢,一切都過去了,我陪着你,等着所有事情好起來。”

“可是,母後她……”向恂哽咽得再也說不出話來,連呼吸都是顫抖的,滾燙的淚,這時候才從向恂悲痛的心裏流淌而出。

向恂蜷縮着,埋在宛茗臉側,面對失去的害怕和痛苦最終再也藏不住。宛茗心疼地抱緊了向恂,紅了眼眶,貼着向恂滿是淚水的臉頰,安慰的話語太綿薄無力,宛茗用全身心支撐,和向恂一起度過這個用來悼念和追憶的夜晚。

新的一天,宛茗再也不會離開向恂,也将不再有任何的失去,長久以來許諾下的幸福将會迎來最初的實現。

在戰況未有定局之前,宛茗隐藏了身份,成為向恂背後的軍師,軍營藏嬌可謂如此。向恂計劃之內的五城,已有瞿州,平州,允州,三城在手,還剩若州和沈州,泾軍依舊勝券在握,局勢尚在掌握之中。

向恂召集衆将軍在主帳商讨時,宛茗便坐于屏風之後,細枝末節,一一聽得清楚。夜深人靜時,宛茗将自己的想法和看法盡數告知向恂,時而達成一致,時而争執不下,布防圖甚至會出現在床上,妥協的一方往往都是向恂,不過向恂卻不一定會按照妥協的結果行動。好在向恂和宛茗之間的小争議從不會影響戰果,無法跟着向恂上戰場的宛茗總是會在向恂出征前給以鼓勵。而向恂所率領的泾軍實力亦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不僅奪回了中心五城,另外搶占了鎮州和順州,逐漸打穩了建國的根基。如今的向恂,雖然依舊有孩子氣的一面,但更多時候成熟沉穩了許多。

有關于向母,向母的另一封親筆信是寫給宛茗的,在向恂平複了悲傷的情緒之後就由向恂交到了宛茗手裏。

“宛茗,恂兒以後就拜托你照顧了。雖然我不确定你們是否會重逢,但是恂兒非你不可的心意,我已經感受到了。請你原諒我當初的堅持,因為我的過錯而耽誤恂兒終生,叫我如何不悔恨難過?我最終不能長伴恂兒左右,我這一生,從夫從子,泾國一時覆滅,恂兒便是我活下去的希望,而恂兒一出生即為泾國的江山活着。我和恂兒的父皇常常覺得無奈卻束手無策,但在恂兒遇見你之後,她擁有了自己的生命,這一點,我明白得太遲,來不及對你說些什麽。我相信你會與恂兒不離不棄,相伴終生,信封中的玉扳指是泾國皇後代代相傳的象征,本以為将斷送在我手中,不料恂兒為此找到了最合适的主人。無論天下時局如何發展,你和恂兒一定要彼此愛護,直到天荒,為娘祝福你們。”

“又在想母後了?”看見宛茗坐在床上望着玉扳指發呆,向恂無需多想就可以猜到。

“恩”,宛茗将玉扳指收好放在枕頭下,“近來常想起母後所說的話。”

向恂在宛茗身邊坐下,拿出被宛茗收起來的扳指,牽過宛茗的手,不顧宛茗的退縮,戴在了宛茗手上,“你是母後欽點的皇後,連我都不敢違抗,你還擔心什麽?”

宛茗瞪了一眼在不恰當的時候開起玩笑的向恂,“我擔心的是單實率矽軍來犯,七座州城的兵力既不能分散,且不能聚集,你想到什麽好辦法了嗎?”

向恂摟過宛茗的肩膀,說道,“單實偷雞不成蝕把米,我沒找他算賬,他反要追讨我背信棄義的罪名,他若不起兵,我都将出戰矽軍,勢必要為母後報仇!”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宛茗一板正經,嚴肅地指正向恂的态度,“矽國君主雖然對單實有了戒備之心,但是派來攻城的軍隊數量多達十萬,你吊兒郎當的,是要如何應對?”

向恂收斂了臉色,看着宛茗,“宛兒,我知道你擔心,別說戰場消息不準,矽軍虛晃一招也有可能,而且,我軍出生入死,哪回不是以少勝多?別說我得意忘形,我答應你小心行事,你更要聽我一次,再這樣提心吊膽下去,你都要生病了,還是早點休息,勿杞人憂天了。”

向恂扶着宛茗躺下,蓋好被子,笑着看了看宛茗,低頭在宛茗唇上輕啄後便要抽身離開,被宛茗抓住了手腕,“做什麽去?”

向恂抿嘴一笑,朝着宛茗拱手道,“公主大人親自教導,我這就去用功研讀兵法。”

“如果你有這麽聽話,鎮州一戰怎麽不是……唔……”

突然被截斷話的宛茗瞪大眼睛看着欺上前來的向恂,唇瓣上的感覺不似淺啄,濃情卻又讓宛茗羞于面對,狠狠地捶了向恂的肩膀。向恂并不理睬宛茗氣呼呼的眼神,專注于久別的肌膚之親,輕柔地挑開宛茗唇齒,将親吻醞釀得愈加綿延。

宛茗拿向恂沒辦法,更做不到真心地将人推開,輕輕地咬過向恂的唇瓣,宛茗擡手摟住了向恂,緊緊地圈在了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還有個尾聲,之後也許馬上接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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