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突變(7)
粉衣女子披着白色的大氅站在雪中,一動未動,她發髻上的雪已落的厚厚一層。終于,不遠處那火紅的光黯淡下去,又随着一陣玉光帶出的狂風消失不見。女子因被波及,而向後踉跄幾步,身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片刻後那狂風的造起者站在她面前,顯得輕松自在,仿佛只是去伸伸腿腳,活動經絡而已,身上沒有一處狼狽模樣。而一旁的美男子只是微微喘息。
“采到了?”煜音有些不悅,把手裏落了雪的大氅扔還給兩人。只是這樣,何必要讓三人一并前往。以她現在的情況,來了,自然也不高興動手。
唐澤寧自然明白煜音的不悅,于是接過大氅,抖了幾抖,披回身上:“那鬼妖一人是難以應付的,兩人自然是勉強混過,我想三個人,自然是不在話下的。這大氅于身,行動起來拘謹不說,扔在地上又礙事。于是青蕪兄便提議讓你休息着,讓我二人先上,一來*蓄銳,以便我們不敵時你可以發揮全力;二來這大氅的擔憂也就解決了,可謂兩全之計。”
青蕪拿着朱子草,臉色一僵:“全然不知,與我無關。”
而粉衣女子早就轉身踏于雪中,只覺得她的話語中似乎不那麽平淡無奇了:“澤寧公子此時話語頗多,不符于潇灑随性,到似老妪。”
黃衣男子應付自然:“哦?那是楚姑娘今如年邁尊者,金口難開,才會覺得我多言了。”
兩人一前一後,一言一語,不依不饒,弄得青蕪只想速速返回,好清靜一下,剛想加快腳步,突覺腳下積雪變得松軟起來,還有點顫動,并道的唐澤寧也覺不對,于是停下腳步。
此時,就在離二人不遠的地上,積雪突出,似有一物藏于其中,突雪飛快地向前沖行,将四周的雪濺起。二人想阻攔,卻又突然不見蹤影,那本來突起的雪又平了下去。
“楚姑娘,小心不速之客。”
青蕪想提醒前面的煜音。誰知話剛落下,他還沒見煜音回答,就在她行走處突然傳來一陣爆破聲,積雪和深埋在下的泥土全被炸了出來,形得漫天煙霧。
“煜音!”
“楚姑娘!”
二人不見煜音身影,便立刻沖入煙霧之中。但卻什麽也看不清,當煙霧消散後,他們覺得眼前的光被什麽龐然大物所遮住,再定眼一看,只見一個若四層閣樓高的成人型土塊背對着他們,立于眼前。那龐然大物聲音粗狂厚實還似有回音,看樣子像是在發怒地吼着:“你的速度之快居然能閃過我的掘土爆襲!”
和澤寧他們隔着那土塊的前方,傳來銀鈴般的聲音,有些怒氣,有些不屑,有些譏諷,卻滿滿的自信,煜音撣撣肩頭的灰土:“什麽老掉牙的招式!還髒兮兮的。”
“我看你還狂到幾時!先前你們以為你們摘到了朱子草嗎?!笑話!那不過是我設的圈套,好讓你們放松警惕。你們只知道我為火性,卻不知做為朱子草鬼妖的我還擁有朱子草的屬性,融合着火和土的雙重屬性!你們來多少人也沒用,我還。。。。。。”
Advertisement
“別廢話了。我本沒興致和你戰鬥,不過你即敢動土動到頭上!對付你呢,一個人,就可以了。我連大氅都不會從身上落下!"煜音昂起頭,眼睛變得雪亮。
青蕪發現手中朱子草早已化為灰土,而他正欲沖到前面去幫煜音。卻讓鬼妖設下的土障攔住。
“澤寧公子,快!合你我二人之力把這土障拆破,我們快些去幫楚姑娘!”
青蕪開始運功,卻被唐澤寧伸手攔下:
"青蕪兄且慢,就讓她一人去好了。”
“可是這鬼妖生性兇殘,又狡詐。。。。。。”
“算不了什麽,在她眼中,‘兇殘’、‘狡詐’這些,沒有能比的過某人的了。你也不必擔心,雙屬性的鬼怪我還是見過,一般的,第二屬性遠沒有想象的那麽強。”黃衣男子一副悠然的樣子,席地而坐“不如休息片刻,好加快返程。”
鬼妖嚎笑着,引得山體一陣搖晃:“大言不慚的臭丫頭,就看看你一個人是怎麽被我捏碎的!”
“大言不慚的到是你吧。”煜音無奈地搖搖頭“天下竟有如你一般愚蠢的家夥,居然自報屬性,五行相生克,這不就直接揭你弱點嗎?“
鬼妖給煜音的話語激怒,大力邁前兩步,引得地動山搖。粉色身影矯捷閃過,最後落在鬼妖龐大的肩上。
“我說蠢家夥,你雖然巨大,但笨重的很,基本中看不中用。”煜音靠在鬼妖全是土塊的大腦袋上。
“哼——”鬼妖長哼一聲,于是從天而降數塊碩大的土塊,朝自己的肩頭砸去“臭丫頭,看我不砸死你!”
煜音一邊在空中躲閃着土塊,一邊連再鬥下去的興致都沒有了:“我都懶的罵你了,蠢土塊!我想早些回去生暖爐了。”
于是煜音乘着一個間隙落地結印:“木起。”
随着煜音的結印,四周的數顆大樹拔地而起,沖着這些土塊而去。霎時,木與土的撞擊接連而起,天空除了飛雪還有處處揚起的土灰和木屑。
青蕪在唐澤寧設下的結界裏坐立不安,他看不清這灰土之外是怎樣的狀況,也無法像身邊這位置身事外。
“青蕪兄不如做下一起賞這難得的美景。”唐澤寧躺在雪地上,四周都被封上了土障,鬼妖要封頂,可是被煜音打擾了,他又設了障,于是便成就了這躺在雪中的觀景地。“雪的松軟和安适豈是凡塵那些軟鋪可相比的,陛下的也遠不及它。青蕪兄錯過了可不要後悔。”
“美?!”可是似乎青蕪根本沒這雅興,他也不知道這外面烏煙瘴氣有什麽可賞的。他努力的聽着外頭的動靜,不知那鬼妖可有倒下的跡象。
澤寧将四肢舒展開來,顯得舒适自然,臉上還挂着微微的笑。這結界外,風雪中夾雜着細細土灰和翩翩木屑,而結界內清淨無塵,他就如在世外看着天地混沌剛被劈開一般。唯獨可惜了得是,旁邊有個不識雅趣的人來回走動,破壞了障內的這份寧靜。
時間已過多時,青蕪還未見勝,更加耐不住性子:“若是澤寧公子不願動身,那青蕪就冒昧破障了。”
還未動手,只見唐澤寧坐了起來,他打了個哆嗦:“被青蕪兄從世外擾回了塵世間,突然覺得冷,想生火,只是礙于這雪,火難生啊!”
似乎是聽出了什麽,青蕪從焦躁不安一下子變得心理踏實了些許:“你是說水克火。。。。。。故,我們二人才能盡最快的時間将鬼妖破除。”
“雖然那丫頭老說它蠢,但畢竟還不識泛泛之輩,若不是借力,我們估計也很難降住它。楚煜音說它蠢,倒也确實,它不知相生相克之法,煜音以木克土,它卻不知以金克木,或者說事它根本不知這生金之法。”
話剛落下,只聽得“嘭——”一聲,又是一怔晃動,漫天的灰土更多,從他二人的視界根本看不到別物。
見此,黃衣男子将大氅整了一整:“終于要回去。”
四周的土障在晃動之後便消散不見,當二人走出後,空中的飄雪越發清晰,灰土已漸漸被落雪融去,他們看見雪中站立着的粉衣女子,一動不動。
她攥着朱子草,腕間的五色石在發着白色與黃色的光,煜音卻覺渾身無力,是不是剛剛發動大術所致?可是以前這種程度的不算什麽啊。她隐約看見一個着黃衣披大氅的人踏雪而來,看不清那人的面龐,卻覺得似有仙氣圍繞一般,空中落雪也遠不及他那般幹淨。也許是雪突然下大的原因,她的視線越發模糊。
她還是倒下了,倒在了黃衣男子的懷中,青蕪的手從她腕間的搏動放下:“她被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