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晉江獨家發表
齊瑾趴床鋪上,目不轉睛的看林有樂從洗手間裏出來。
細軟的略長的黑發被毛巾擦得毛毛躁躁的,露出額頭和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偏偏表情很淡,像個小孩兒在一本正經裝大人。身上是藍方塊布料裁剪的中袖睡衣,有點偏大,款式中規中矩,應該是他媽媽做的。
齊瑾有聽林有樂說他母親在縫紉車工廠上過班。
這都是他上輩子沒見過的樂樂。
穿大大的睡衣,露着白白的腳脖子,明明是鄉下來的,但和人交談說話絲毫不露怯,态度大大方方,不卑不亢。
只是更喜歡沉默。
安安靜靜的,看着就讓人覺得幹淨舒服。
齊瑾支起下巴。
他上輩子只來過501宿舍一次。
那時候的林有樂應該已經察覺到什麽、開始疏離他了,為了不讨人嫌,他盡量減少去的次數,去了也不說太多話,但那天早上他心不在焉跟莊梓俞聊到快上課,也沒看到林有樂人。
他裝作無意的問起,莊梓俞才說林有樂請了病假,在宿舍休息半天。
生病了不去醫務室,在宿舍睡覺?!
他跑下樓的時候都快飛起來了!
高一男生宿舍在哪一路問過去,又一口氣跑上五樓推開門。
林有樂蜷縮着在被子裏,整個人都還在不斷的惡寒發抖,臉燒得紅通通,額頭的溫度已經燙手。
他吓得不行,連人帶被子一路抱去醫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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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好幾瓶鹽水,那高燒才終于退下來。
懸着的心好歹放下,等回去已經是上午上課了。
通往宿舍的櫻花小道沒有任何人,他橫抱着林有樂,林有樂安靜的睡靠在他的肩上,臉頰溫熱,但已經不紅了,白撲撲的,黑黑的睫毛長長低垂,好看得讓人呼吸都不敢重一點點。
他知道樂樂不喜歡他、反感他,礙于他是莊梓俞的好朋友以及從小到大的禮貌,樂樂不會說出口。
可他不能仗着樂樂不會說,就厚着臉皮使勁糾纏。
他不想當一個讓樂樂苦惱,讓他不快樂的人。
以後見面的機會更少。
這樣的擁抱,哪怕是單方面,都不可能再有。
一輩子只有這一次機會……
做了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但不做,一定會後悔。
于是他輕輕的、小心翼翼的低頭親了林有樂嘴巴一下,然後觸電似得離開那柔軟的觸感!他心跳如擂鼓,臉也燒起來,腳下虛浮,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做完壞事後的劇烈跳動的心髒上。
要瘋了。
那聲音大得,簡直像能吵醒昏睡中的人。
林有樂曬好換洗的衣物後,回來把臉盆放臉盆架上,又拿了擦腳布,把腳上的水擦幹,爬上床。
“睡那頭去。”
齊瑾從回憶中出來,立刻閉上眼裝睡。
林有樂:“……”
昨晚用行動跟齊瑾硬杠,心想既然不介意用頭對着我腳,那就試試!結果齊瑾還真不要面子,就那樣睡了一夜,今晚仍然是這樣……
想起齊瑾在天臺和教室裏那生病吃藥後的可憐樣子,林有樂有點心軟了。
輕聲嘀咕了句小病號,然後拿過枕頭換到這邊來。
齊瑾聽到動靜,睜開眼看,看到林有樂心軟了,眼裏藏起很深的笑!但看到林有樂要躺下來,又立刻小聲提醒:“樂樂,頭發擦幹睡。”
林有樂皺眉,“別那麽叫我。”
“我能當着大家的面喊你老大了嗎?”
林有樂:“……”
“你就不能直接喊名字嗎?”林有樂起來打算下床鋪去拿毛巾,但視線中已經遞過來一塊蓬松柔軟的草綠色毛巾,看過去,對上齊瑾彎着眼讨好笑。
“用這個擦!很快就幹了!”
林有樂沉默了兩秒,接過來。
快熄燈的時候,最後洗漱完的宿舍長照例提醒:“林有樂,明天你值日別忘了。”
“好。”
齊瑾聞言立刻靠到林有樂耳邊小聲說:“沒關系老大,我幫你。”
林有樂還在看物理,正在算計一道自由落體的位移和速度題,随手把齊瑾的腦袋推開,“別湊那麽近。”
然後下筆寫下兩個答案。
齊瑾看了一眼,看物理課本翻在中間,都已經自學完一半兒了。
這速度……
不虧是他聰明的小學霸!
但這高一才開學,看那麽快多沒意思,齊瑾擡眼,看林有樂低垂着的睫毛又長又疏,遮不住烏黑黑的眼睛,他閑不住的問:“作業有我好看嗎?”
林有樂頭也不擡,又做一道題,“看你能加分嗎。”
“能啊!”齊瑾興起,看着他說:“你看着我心情能加分!他們都說我長得帥,養眼,看一看心情就變好了!”
林有樂:“……”
“老大你快看我看我看我。”
陳君成是林有樂的下鋪。
他是外校考進來的,在之前不認識齊瑾。
但這些天關于齊瑾的傳聞也沒少聽,這會兒聽着頭頂上的嘀嘀咕咕,只感覺才建立起來的認知在瘋狂崩塌!
為什麽那個據說在球場上揮斥方遒,學習上獨領風騷,私底下高冷的拒絕掉一堆女生告白的被封為南澤校草加男神的家夥……
正在對一個男生發嗲?!
他哆嗦了下,一定是錯覺錯覺,忙搖搖頭繼續記英語單詞。
學校十點熄燈。
宿管阿姨檢查過後,宿舍裏又亮起各種小臺燈。
大家都是睡不着在預習第二天的課。
齊瑾卻是書也不看手機也不玩,就想找林有樂說話。
林有樂閉着眼不理他,本來是想叫齊瑾閉嘴的,轉念想這家夥白長個兒其實就是個小可憐,于是忍住了,慢慢的、就在那有點低但很好聽的聲線裏,迷迷糊糊的睡着。
夢裏白茫茫,像是下了一場雪。
卻又不冷。
林有樂狐疑的四處找出口,很快發現這樣的雪白沒有邊際,根本看不到頭。
那種認知帶來的孤寂感很可怕,仿佛天底下就剩下自己,就自己一個人被留了下來。
他大喊有沒有人,聲音卻被沒收。
無法呼救,沒有回應,不存在獲救,前後左右都是空。
所有情緒就卡在喉嚨裏,連個宣洩的渠道都沒有,他最後倒在地上。
天也是白色的。
他像被人關在了一個白色的匣子裏。
有哪裏在疼,摸摸胸口,又不是。
就剩下望不到頭的絕望。
做夢的不止林有樂一個,齊瑾也在做夢,但他做得是個美夢。
甚至沒沒意識到那是在做夢。
下班回到小公寓,聽到浴室裏有淅瀝瀝的水聲,裏頭傳出來一聲疑惑的“阿瑾?”
他應了聲是我,放下公文包,脫掉西裝外套,打開浴室的磨砂玻璃門。
“啊,你進來幹嘛!我都快洗好了!”
“再洗一遍。”
奶白色的皮膚如絲綢一樣光滑,身上還香香的,簡直像是在勾.引人一口一口吃掉。
事畢後,他從身後抱着人,在那脖頸上親來咬去,懷裏的人已經沒力氣了,勉強動一下手,沙啞着聲音讓他停一停。
可他不願意,食髓知味又不知疲倦的擡林有樂的腿。
明明應該滿足了。
但就是還不夠。
身體的空虛,靈魂的空虛,都還想尋找更多更多來填滿。
林有樂早早醒來。
因為做了個令人極其不舒服的怪夢,他精神不太好,幹脆下樓跑圈。
跑完回宿舍,發現室友們都起床走的差不多了,就齊瑾還坐在床鋪上,呆呆的,身上蓋着被子,一直沒動。
“還不下床?”
齊瑾扭頭看向他,表情複雜,拖着長長的音,“噢……”
宿舍除了他們還剩個陳君成,陳君成總覺得心裏發毛,忙拿上水杯說了句拜拜就溜了。
林有樂洗漱完,拿上掃把掃地,掃到外面水池及晾衣服的地方時,忽然聽到身後有動靜,他回頭,只看到齊瑾跑得飛快的背影,眨個眼已經間進了洗手間。
莫名其妙……
這個年紀怎麽總咋咋呼呼的。
林有樂掃完地又用拖把拖了一遍。
地不髒,齊瑾住進來的時候傭人裏裏外外清潔了一遍,連只蟑螂都沒有,昨天進門聞到的那種高級熏香應該是清殺蚊蟲蟑螂後用來掩蓋氣味的。
早飯,林有樂帶齊瑾去食堂一樓吃花卷。
拳頭那麽大一個,可以從頭拆到尾,中間還塗了香噴噴的豬油,加了蔥和香腸末。
單價五毛錢的平民餐點,齊家小少爺看上去接受十分良好。
真是好養活。
一點看不出金尊玉貴的樣子。
林有樂笑。
唯一的缺點就是——齊瑾在南澤是個挺公衆的人物。
長得高,臉又帥,走哪兒都引人注意,特別是女孩子,頻頻側目竊竊私語,不是誇就是控制音量的激動的叫。
食堂這種最能聽八卦的場合,因為跟齊瑾一起,周圍總安靜如雞。
所以因為沒手機導致信息攝取落後的林有樂,還挺無奈的。
更無奈的是……
隔三差五就有人給齊瑾送情書。
粉粉嫩嫩信封、貼個愛心,告白的女孩子長得漂亮水靈,或害羞或大方。
但齊瑾這個憨憨直男不解風情,接都不接直接把人給打發走。
看齊瑾又拒絕掉一個,小姑娘臉色難堪的跑開,林有樂啧了一聲,“多漂亮啊,真不知道憐香惜玉。”
齊瑾說:“我不想耽誤她。”
“不想談戀愛嗎?”
“她不是我喜歡的……”齊瑾說着一頓,突然問林有樂:“你覺得她長得漂亮?”
林有樂根本沒記長什麽樣,但女孩子給他的感覺都差不多,嬌嬌柔柔的,心思細膩,講話也慢慢輕輕。
在他看來女性普遍是弱勢群體,是需要人保護和維護的。
他回答:“當然漂亮。”
“是嗎?我覺得很一般哦!”齊瑾有了危機感,見林有樂還順着剛剛小姑娘跑開的方向看去,長腿一跨擋住視線。
等人擡頭看來。
齊瑾嚴肅的說:“老大,我們現階段最重要的是學習!談戀愛一點用都沒有,還會耽誤成績,你別忘了你可是要考第一拿獎學金的!”
“我當然不會忘。”林有樂繞過面前的大高個兒,說:“但現在又不是我老收到告白信。”
“那如果你收到了呢?”
“不可能。”
“假如,假如收到了呢??”
“那到時候看情況吧。”看看用什麽方式拒絕會比較不傷人心,總之不可能像齊瑾這愣頭青,一頓冷冰冰的拒絕,估計得讓小姑娘傷心很久。
齊瑾卻理解岔了。
他以為林有樂說的“看情況”是看人家長得好不好看,合不合胃口,頓了兩秒後立刻幾步追上,說:“談戀愛有什麽好?你跟這些女孩沒共同話題的,她們特別無聊,每天不是買買買就是對着什麽明星啊啊啊叫,還會纏着你出去玩,讓你給她們買東西,吃飯也讓你買單,還要看電影。你如果談戀愛了哪還有時間學習?而且你也沒有錢花給她們啊!”
林有樂:“……”
不想說話。
“認真的,樂樂,你聽我一句,長得越漂亮的女孩子越難伺候,她們都被家裏人慣壞了。”
下一句馬上就是“實在想談你看看我,我一點不難伺候,我還伺候你,陪你刷題!打球!給你彈吉他!”
但好歹忍住了。
齊瑾說:“現在談戀愛一點好處都沒有……等以後你想談戀愛了,你一定會找到特別好的對象。”
林有樂随意搭腔,“喲,你還會算命?”
齊瑾被搭理後,立刻蹬鼻子上臉的開染坊,“是啊是啊!我掐指一算,你以後的對象長得特別好看,家裏很有錢,脾氣又好,還非常寵你,對你一心一意,一輩子都不變心!”
林有樂忍不住聯想到齊瑾。
他發了幾秒鐘的呆,等面前出現張放大的帥氣的臉盤子後,皺眉嫌棄的推開齊瑾的臉,“行了行了,給你話多得,我當然不會談戀愛,我是來念書的。”
“那說好了,我們以後考同一個大學。清北你更喜歡哪個?”
林有樂想起自己高考失利,學校本來是有保送名額的,他沒要,讓給了班上一位發揮不太穩定但成績也很好的同學。而之後,齊瑾出國的事,楊曉江跳樓的事,還有對他爸出事兒的感應……
種種種種,導致他高考前的狀态特別差,做心理開導也沒用。
雖然過了重本線,但分數離清北還有很大距離。
林有樂回過神,說:“得了吧,清北你想考就能考?而且為什麽要考同一所大學?”
“那樣我才能保護你啊!”
“就你?哦,打起來你先暈一個,采用碰瓷戰術是麽?”
齊瑾聽他用正正經經的語氣說那話,笑抽了,“也不是不行。”
林有樂也跟着笑,笑完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他看着遠處冉冉升起的太陽。
一切重來了。
不管這平行世界有什麽不同,所有的遺憾,他都要扼殺在搖籃裏。
——“……綜上所述,不是恰好證明林有樂不好惹嗎?”
一進教室又聽到自己大名。
林有樂看過去,說話的是個戴眼鏡的男生,叫王晟,發現他進來後王晟立刻躲開眼神,轉過身去。
他又成不好惹的了?
是昨天那個說法還在發酵?
說起來,昨天齊瑾突然發瘋,還問他賀朝雲是誰,應該就是為了這事吧?
小朋友的占有欲還挺強。
不過齊瑾又是抑郁症又是焦慮躁狂的,好不容易找到個朋友,要讓他不在乎,似乎也有點苛刻。
啧,沒手機就是不方便。
造謠成那樣還沒法兒舉報帖子。
回座位坐下,林有樂用胳膊肘碰了碰楊曉江,楊曉江吓得一哆嗦!
那樣子看上去簡直像做賊心虛,林有樂奇怪,“你怎麽了?”
楊曉江沒說話,把手臂收回,以為是占用了對方桌子。
林有樂卻說:“手機借我用一下。”
楊曉江哦了一聲,立刻把原來的網頁窗口關掉,把手機遞了出去。
林有樂左右翻了翻,這個年代還沒那麽多花裏胡哨的APP。
一旁楊曉江以為他用不來,“你要打電話?”
林有樂順勢問他:“你知道我們學校的論壇鏈接嗎?又或者可能是貼吧之類的。”
楊曉江吓了一跳!心想他能不知道嗎?剛剛還在看!
但裏面好多新帖都是關于這位同桌的八卦,裏面還有他發的一帖,雖然沒有人相信,并且迅速沉了,可還是心虛,“你要進論壇看什麽?”
“好像有些關于我的消息。”林有樂說:“都不是真的,我看有沒有辦法澄清下。”
楊曉江立刻問:“是賀朝雲為了你跟程遠方反目成仇的那個事嗎?我就說不是真的!還沒有人相信我!”
林有樂:“……”
什麽東西?
“我找出來給你看!”楊曉江拿回手機,書簽裏找到南澤的學校論壇點進去,都不用翻找,首頁飄紅的幾個帖子裏,其中一個就是說那件事的。
林有樂接過來,标題長長一串:【我是目擊證人!點擊就看學霸跟校霸以及高三學長之間的愛恨情仇!】
啥?
林有樂一臉問號。
身為當事人怎麽不知道跟那兩位有什麽愛恨情仇?
他往下拉,帖子內容是一張照片,一個穿高一制服的男生蹲坐在路邊,手裏邊還捏着把雙節棍,他低着頭,腦袋被搭在膝蓋上的兩條胳膊擋住大半,可還是能看到那平頭,還有腫起來的眼睛。
再往下拉。
帖主聲情并茂的“還原”了昨天在樓梯口撞見的修羅場。
簡單來說,就是學長跟學霸兩情相悅,但校霸起了異心、想要撬牆角,在學長跟學霸分開後,他公然讓學霸做選擇,讓對方選擇跟誰。
學霸下樓跟校霸面對面,校霸還挺開心,兩人距離超級近,幾乎臉貼臉。
然後又是一張照片,身體很近,但臉上印了兩個愛心桃。
林有樂:“……”
就離譜。
貼中說:後來學霸無情的拒絕了校霸,并且轉頭跟學長說起這件事,學長怒火滔天,放學後堵在校霸回家的小道上,單槍匹馬狠揍了校霸一頓。
1L回複:我在另外一帖裏也看到CYF受傷的照片了,巨慘,那張帥酷的臉都破相了,稀奇,從來沒見過他被誰打成那樣,問題是誰敢啊?這個學長到底何方人士?
2L:沙發。
3L:ls你不是沙發了。回1樓,那個學長是高三二班的HZY。
5L:刺激!但L某不是外市生嗎?怎麽跟兩人扯上關系的。
10L:據說是打跆拳道的時候認識的……
17L:蹲。有沒有學長的照片發出來審判一下,長得好不好。
38L:[圖片]冒死偷拍
40L:學長那麽帥?但好像CYF更帥一點
56L:散了吧,假瓜。HZY有女朋友了,談了一年多,昨天晚上還一起吃晚飯呢,哪來的分身術去打人?
之後又蓋了十幾二十樓,但誰也沒搭理那個澄清的層主。
林有樂退出去,在論壇首頁往下滑,看到一個新帖:【點擊就看引起兩位年級鬥争的學霸神顏】。
首樓是一張截圖,截圖內容是某個層貼了學校宣傳欄裏一寸照的回複:不是我說,LYL這樣土呆醜,女生都不會喜歡他,何況是男生?仗着論壇匿名,節奏帶得飛起啊。
然後二樓是樓主的放照片。
照片裏他身上還穿着迷彩服,靠在一棵樹上閉眼假寐,額前的發濕了,分成兩邊,露出小半個額頭,陽光從樹葉縫隙裏落下來,落在他的臉上。
就算好看也不是他,是那種安靜的氛圍感。
樓下跟帖還不少。
一些說看不清,一些說還行,一些說證件照果然最醜。
林有樂沒興趣看這些,但手指不知道摁到什麽,頁面刷新,跳出一條系統提示【該貼已被管理員和諧】,并且自動跳轉到論壇首頁。
奇怪的是,論壇首頁那飄紅的帖子也不見了,不僅那個,跟他相關的幾個帖子全都沒了!
只有一則管理新發:【通知:暫封所有賬號的發帖權限,請盡快補充資料進行實名認證,論壇管理核實後可重新發帖發言】。
怎麽回事?
是賀朝雲或者程遠方找到論壇管理員了嗎?
也是,這謠言傳得太離譜了,完全影響到三個人生活。
林有樂把手機還給楊曉江,又有些郁悶,問:“程遠方昨天被打了嗎?”身為當事人,昨天是怎麽一回事他最清楚不過,賀朝雲跟程遠方都沒矛盾,堂兄弟關系好的很,不可能賀朝雲打的。
楊曉江小聲說:“是啊,今天都沒來上學,反正挺慘的。”
林有樂見他小聲,也跟着壓低聲音,湊近了,“那你知道是誰打的嗎?”
就這會兒功夫,面前又蓋來一個黑影。
林有樂轉頭看。
楊曉江見到齊瑾就哆嗦,立刻坐正,整個人的姿勢又像再極力遠離林有樂。
“樂樂你看,我們學校竟然有論壇!”
齊瑾似乎并不是因為兩人湊得太近故意來打斷的,而是單純分享自己的新發現,點進首頁一個hot帖子,遞給林有樂看,“你看,高一年級的班花競選校花的投票!你覺得哪個最好看?”
給他看這個幹什麽……
他不想談戀愛也對女生不感興趣,早上不是已經說了嗎?
這憨憨。
林有樂不想看。
齊瑾卻執着,“你看看,各種類型都有,你喜歡哪種?”以後才好針對性戒備啊!
林有樂見他不依不饒,只好瞥了一眼,看見個眼熟的,擡手就指,“這個。”
齊瑾看去。
竟然就是他們班的,一個叫李璐荷的女孩,介紹詞是清純可愛。
這好看嗎?
齊瑾十分挑剔的嫌棄,覺得她眼睛太大了在五官呈現上顯得不協調,又覺得她太瘦撐不起碎花白裙子,還覺得她頭發絲帶綁得太誇張了,發量好少,以後說不定還會禿。
這樣想着,他目光四掃,在班上搜尋。
對面靠牆的座位上,他看到李璐荷,皮膚白白的,頭頂是個丸子頭,大眼睛巴掌臉。
視線對上。
齊瑾若有所思的打量。
李璐荷卻已經害羞的收回視線,她低着頭寫字,感覺對方還在看自己,臉頰不禁飛起兩片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