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滿臉都寫着高興
事實就是韓澤确實是忘記說這件事情了。
這件事其實也不能怪他,當時他都把顧景言給抱住就差解釋,誰知道綿陽和綿楓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
然後,然後他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本來嘛這件事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可是偏偏顧景言對着情劫一事又有着不小的誤會,陰差陽錯之下,就出了問題!
天知道正道那邊的情劫都是怎麽渡的,閑着沒事還來個什麽殺妻證道??!拜托,現在連話本都不這麽寫了,怎麽還流傳這種糟粕啊!
“就算本座沒告訴你,你心裏就是這麽想本座的?”
韓澤有些氣悶的捏了捏顧景言的臉,滿眼的委屈似乎是無處傾訴。
“你別這麽看着我!”顧景言不自在的移開了眼神,尴尬得清了清嗓子,道,“你也說了是你自己沒說清楚,而且說一千道一萬,和我締結道侶契約的玉軒白,不是你韓澤,你這一口一個道侶自居,未免也太不要臉了!”
“要媳婦兒還要臉做什麽!”
“憑什麽我是媳婦兒?”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顧景言立馬就想起了之前那關于臍橙這種好吃的水果的話題。
原本,面對着玉軒白顧景言絕對是寵愛之上,就算是知道了他腦補的東西,恐怕也最多就是一笑而過。
現在玉軒白一下子成了韓澤,這點子感情就有了變化。別的且不論,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對玉軒白的态度。
可以說之前顧景言是講玉軒白放在一個弱者的位置上面,對待弱勢的一方,自然是要寬容些,可誰成想人家是扮豬吃老虎,真正的身份本事的不得了,情感自然而然發生了變化。
可憐他拿着小可愛當媳婦,小可愛卻是憋着勁想要上自己,花樣之多令人嘆為觀止,簡直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啊!可是憑什麽啊!
“你若是想要娶本座本座也無意見,只是……”說着韓澤臉上的表情有些小尴尬,猶豫了一會兒方才說道,“只是在雙修之上可能會有點妨礙。
”“……具,具體點?”
“你也知道本座乃是魔道中人,其實本座一開始也是仙修,只是陰差陽錯得了魔道傳承,故而只能栖身魔道。”
“等等,一開始是仙修?”顧景言打斷道。韓澤卻是擺了擺手,“大概兩三天?這個不重要。”
顧景言:“……”
好吧,他就不應該問這麽一句!
韓澤這廂還不知道自己無形之中又秀了一把,看着顧景言表示理解的小眼神,韓澤欣慰極了,整理了一下言語,繼續道。
“不瞞你說,本座這個傳承功法和你身上這天魔衣乃是同出一源,再修煉至頂層之後,就是無漏之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所以?”
“所以就是這樣啊,你,懂本座的意思吧?”韓澤生怕自己的描述不夠生動形象,歪着頭想了想,又擡手比了個手勢。
“……難為你練這個功法的時候已經辟谷了。”顧景言滿臉的複雜看着韓澤。
韓澤的描述實在是太一言難盡,以至于他直接忽略了雙修把注意力放在了某種修行前每天必須要幹的事情上面。
一時間來誰在上誰在下都顧不得争論,而是在想,萬一哪天韓澤吃點帶雜質的東西,那他是上廁所還是不上廁所呢?上廁所能順利上出來嗎?
韓澤瞧着顧景言一臉複雜的表情,再加上剛才那句話,半天也沒反應過來這中間有着什麽必然的聯系,想了許久,始終想不通。
心想,難道顧景言就這麽在乎體位?
也不是不可能啊,正道那邊的人聽說都有些什麽大男子主義,想在雙修之上占主導位置也可以理解。
只是理解可并不代表這縱容!
自己方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自己的功法導致了顧景言根本不可能處于主導位置,總不能冒着顧景言小兄弟被夾斷的風險讓他過把瘾吧?
噫,太血腥!
而且先前看玉軒白的記憶的時候,那些畫面好像也挺和諧的,比起其他人的經驗事情,韓澤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目光。
玉軒白都已經給安排好了,顧景言心中又心心念念都是他的身外化身,他還是不要随随便便做出什麽改變了。
看看,他對他媳婦多好!=v=
顧景言不知道自己無形中又坑了自己一把,而原本親親愛愛的小道侶則是笑眯眯地往他掉下的這個坑裏面填了幾把土,此時此刻他還沉浸在某種有味道的想象中。
一旁韓澤想了一會兒,就把這件事給抛在了腦後,揪了揪顧景言,道,“總之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些那些有的沒的,當本座媳婦兒可是虧待不了你!”
說着,韓澤指了指這周圍,“想要什麽本座就給你什麽,要是碰上本座沒有的東西,和本座說本座也能直接給你搶來,別客氣!”
顧景言沒想客氣,但是韓澤這一副暴發戶模樣,實在是讓他開不了口。
他毫不懷疑,萬一他真說出點啥,韓澤還真的能上去搶。
這樣不好不好,他好歹是仙門子弟,怎麽能幹這種不道德——emmmm真的好想搶啊!
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是将這個念頭給壓了下來,顧景言盯着韓澤,說道,“你自己清楚的很,何須我多說呢?”
“我清楚什麽,本座不知道!”
韓澤想也沒想就開口反駁,但對上顧景言的眼睛,片刻就敗下陣來,嘆氣道,“不管你想說什麽,我都不可能放任你離開,你想到不要想!”
韓澤哪裏看不出顧景言的心思,正如顧景言所說的那樣,他抱有着什麽心思韓澤都是一清二楚,可越是清楚,越是代表着韓澤不能将這件事情說破。
沒有直接把事情給挑明尚且還能裝瘋賣傻,有讨價還價的餘地,一旦将事情說明,就沒有這個便利了。
韓澤對顧景言興趣正濃,又怎麽可能願意承擔這種風險呢?
“其實也不只有這個辦法,你現在将我步步緊逼,只會适得其反。”
“別的辦法?”
韓澤眯了眯眼睛,腦袋裏閃過些許片段,正是之前玉軒白剛剛認識顧景言時候的片段,這些記憶也是玉軒白印象最深的,其中裏面的顧景言無一例外不是一只開了屏的孔雀似的,整日裏花枝招展想要引起玉軒白的注意力。
莫非,顧景言想要說的就是這樣?
也不是不可能啊,顧景言拐彎抹角也沒有直接說出來,沒準就想用這個方法暗示他!
沒想到眼前的老蘑菇竟然是這樣的一條鹹魚!
果然夠心機!
“你既然想換一種辦法,那本座也不能置之不理不是。”再次嘆了一口氣,韓澤眼神帶着寵溺的看着顧景言。
顧景言這廂還在想着怎麽讓韓澤打消念頭,正準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從各個方面來闡述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誰知他話還沒說出口呢,韓澤就答應了!
答應了!
顧景言一下子就呆愣在了當場,這讓韓澤更加确認了自己方才的猜想,瞧瞧,這都高興傻了呢!
罷了,都是自己選的媳婦兒,偶爾傻一傻能怎麽着,慣着呗!
“既然你想明白,那就太好了!”
高興過後,顧景言的臉上也浮現出真誠的笑容,不愧是他家小寶貝的本體啊,瞧着就是這麽通情達理。
“哪裏哪裏。”韓澤臉上被顧景言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心底卻是蹦了兩個高,看着吧,顧景言果然就是想讓他也想孔雀開屏一樣求偶,這笑得多開心呢!
想着,韓澤一邊微紅着臉,一邊道,“你放心,本座雖然從未開屏,哦不對,是從未追求過別人,但是沒吃過豬肉還看過豬跑,本座定然會讓阿言你滿意的。”
顧景言有些狐疑道,“滿意?滿意什麽?”
“滿意本座追求你啊!不過本座學不來什麽挽劍花,白衣飄飄什麽的,想必你應該也不喜歡,這點相信本座,一定會好好學習,找到最完美的開屏,呸!展現自己的方法的!”
“你,你說什麽?追,追求??什麽!!追求!”
幾個呼吸間,顧景言就反應了過來,想反應不過來也難,韓澤都把挽劍花這些話說出來了,他還有什麽不明白!
韓澤,這是打算學着自己追求玉軒白一樣追求自己呢!
“別激動,本座還沒開始呢,驚喜要留到後面才好。”
“……”
“還沒問問,你平日裏都喜歡什麽?記憶不太全面,本座覺得還是主動詢問一下比較好。”
“……”
“诶?你怎麽不說話?別蹲下啊!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顧景言:“……”他現在好想靜靜,不要問他靜靜是誰!QAQ
韓澤不知道顧景言這又是怎麽了,明明先前很高興的,一轉眼又變成了蘑菇鹹魚狀,好在再前面趕路的那些人都沒有注意到顧景言的異樣,不然前後聯想起來,恐怕就露餡了。
想了想,韓澤幹脆直接将顧景言打橫抱了起來。
許是之前剛剛泡過澡的緣故,顧景言身上涼涼地,軟軟得,抱在懷中異常的舒服,和剛被天劫劈完的時候截然不同!如果不是在外面,韓澤都想直接摟着蹭上一蹭。
以前他身外化身跟在顧景言的身邊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着把人抱上一抱呢?
幾乎是在同時,韓澤腦海裏就有了一個畫面,玉軒白頂着一張哭包臉抱着滿臉高冷堅毅的顧景言,噫——嘶!
韓澤渾身抖了個機靈,實在是太辣眼睛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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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劍閣離着這裏不算太近,不過在他們一行人全速趕路中,很快就到了小劍閣的範圍。
韓澤沒享受多久抱着道侶的樂趣,顧景言就掙紮着下來。
顧景言好面子,被一個大男人抱在懷中回家,像什麽樣子!
一想現在顧景言是操着功力進階的人設,不是殘廢,韓澤也乖覺地将顧景言放了下來。
衆人剛剛踏入小劍閣的地界,一股陰冷的氣息就籠罩住了衆人,韓澤臉色變了變,沒有了之前笑嘻嘻的模樣。
看到韓澤這幅樣子,綿陽剛剛醞釀好要介紹的話一下子就被自己給咽了回去。
得,着哪裏還用得着他來介紹,人家魔君剛剛踏入就感知到了。
唯有顧景言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眼神剛落到韓澤的身上,韓澤就默契地解釋道。
“極道的陰極陣法,平日裏由右護法蘇少安掌管,現在這陣法不在極道,反倒是出現在了這裏!”
說話時,韓澤的臉上勾起了一絲冷笑,一瞬間仿佛又變成了那個不近人情,冷酷殘忍的極道魔君。
“走吧。”
韓澤領着顧景言往前走去,分明是小劍閣的主場,在場衆弟子卻不敢吭一聲,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後。
與此同時,小劍閣內。
“諸位可是想好了?”
只見當中一位一襲紅衣的美人坐在殿中央,手中拿着一面小旗子,身後站着四個人,皆覆以鬼面面具,徑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仿若死人。
而在他身前幾位仙風道骨的修士咬牙切齒看着這位紅衣美人,為首便是這小劍閣的掌教蕭純,與一旁一個個或中年,或長胡子老頭不一樣,此人長着一張娃娃臉,目光卻是銳利如刀。
紅衣美人瞧着這些人如臨大敵的模樣也不在意,而是好笑地看向一旁一個白胡子老頭,“青,青松是吧?聽說你們以為本君來的目的是因為那顧景言,還派人找他?甚至還讓人算了一挂确認他的位置?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非但沒變得聰明,反而更蠢了呢!”
“你在我們這裏安插了奸細!”
聽到這話,青鸾子立時怒目相向,當即就要拔劍,卻被蕭純一把摁了回去。
“掌教!”
“回去!”
蕭純聲音不大,卻帶着毋庸置疑的語氣,青鸾子梗着脖子和蕭純對視着,不多時便敗下陣來,冷哼一聲,退了回去。
瞧見自己身邊人老實了,蕭純打起精神應付起紅衣美人。
“師弟,許久不見你這見面禮倒是大的很,不過我小劍閣家小業小,怕是容不下師弟你這尊大佛。”
“蕭掌教這是說哪裏的話,當初連劍閣那些大佛都容得下,怎能容不下我蘇少安一人,還是說蕭掌教你怕了?”
蘇少安目光冰冷地看着蕭純,倏而一笑,“不若本君在告訴掌教一個消息可好?若是本君的消息沒錯,顧景言此番應當是渡劫飛升,不知諸位派出去的弟子,會如何呢?”
話音落下,衆人齊齊變了臉色,青鸾子更是直接大呼,“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本君——”
“本座怎麽不知,右護法你什麽時候對本座的人這麽感興趣了?嗯?”
就在蘇少安繼續說的時候,韓澤的聲音響了起來,直接打斷了蘇少安的話。
蘇少安的臉色登時一變,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又驚又急的看着門口,“你,你怎麽會……”
“右護法這是怎麽了?連裝都不屑于裝了?”
韓澤嘴角噙着笑意,笑卻不達眼底,眼神輕輕飄在了蘇少安身上,後者渾身一凜,立馬單膝跪下,“屬下無狀,還請道主恕罪!”
蘇少安臉上的恐懼不似作僞,與之之前判若兩人,可見韓澤方才僅僅一個眼神便将蘇少安內心的恐懼激發出來。
“當不起你這麽一聲道主,你可是厲害,本座不過短短半年未歸,極道便出了一位小魔君,厲害,厲害啊。”
韓澤一邊說着,随手将身前的椅子拉開,拽過還在那裏愣着的顧景言塞到椅子裏面,自己卻站在顧景言身後,還不忘給顧景言整了整衣裳。
此刻,大殿之中,除去跪着的蘇少安,其他人都站着,只有顧景言坐在椅子上,還是由魔君親自“扶着”坐下的。
嗯,貌似,有點如坐針氈的感覺。
小劍閣衆人:“……”
在場衆人反倒是一直跟着韓澤的那些弟子們适應的最為良好,尤其是綿楓,眼前這些個師門前輩的心情他可是最清楚不過了,他不像是綿陽那樣看到他們兩人互動下意識減智雙眼冒星,他可是一路上都在被挑戰着三觀啊!
如今看着一個個好像被眼前景象吓傻了的師門長輩們,他綿楓終于找到了歸屬感,找到了共鳴,找到了家人!
都不容易啊!
而旁邊的綿陽心理素質要更好一些,不愧是新弟子裏面的大師兄,當着諸多師門長輩自然不會做出什麽嗑cp減智的行為,而是趁着衆人震驚之時裏面上前解說,意圖化解尴尬。
“掌教,師父,師叔師姑,此人正是極道之主韓澤韓道主,也是小師叔的道侶,都是一家人,你們不用這麽拘束。”
道,道侶?!
這不解釋還好,他們只當自己方才是聽錯了韓澤的話,可這麽一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呢!
道侶!開什麽玩笑!
韓澤聽着綿陽的話,整個人一下子多了一股生氣,臉上的笑容也立時真誠了三分,仿若在這一瞬間就變了一個人一樣,“本想找個好時機再告知各位,不過既然貴派弟子已經言明,那本座也直說便好,在下韓澤,正是顧景言的道侶。諸位可以稱本座魔君,亦可直稱姓名,不用客氣。”
說道最後,韓澤笑容愈發燦爛,而徘徊在衆人耳中只有最後那四個大字。
不!用!客!氣!
整個大殿瞬間鴉雀無聲,滴針可聞。
似乎是察覺到這現場的氣氛不是那麽熱烈,韓澤不太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但這并不妨礙韓澤繼續介紹自己,說完,整了整自己衣領,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說話時候的表情應該合格,比起顧景言挽劍花什麽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霸氣了多少倍,動手邀功似的戳了戳顧景言。
“阿言,該你說兩句了。”
說,我說什麽?
顧景言從進來之後就一直不在狀态,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盡是諸位師兄師姐以及掌教複雜的眼神,還有盤桓在他耳邊韓澤最後說的那句話。
“額……”
韓澤臉上露出了笑容,挺直腰,這個見家長的過程簡直完美直至!
“那個……”
就是可惜有些倉促了。
“……我進階了,半步渡劫。”
咔嚓!仿佛一道雷劈在了韓澤的腦袋上。
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顧景言:感情我說了半天,你就這麽一句話?
——不是你讓我說的嗎?
顧景言不甘示弱回瞪回去,他還沒說韓澤不講信用呢!前腳說要慢慢追求自己,這就在家長面前亂說了?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諸位應該不介意本座處理一下門內之事吧?”
韓澤果斷轉移了話題,眯着眼,滿是、額、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