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專屬輔導
郁慕見她一會兒怕光,一會兒又說冷,不免緊張起來。郁仲傾平時忙于工作,家裏的事很少管。郁慕不希望妹妹像她那樣經歷太多分化前的無措與不适,有些苦自己吃過就夠了。
她轉向沉思的楚嘉筠,再次提出請求:“楚教官,雖然這個要求有些無理,但希望你看在小隋受傷的特殊情況,能夠考慮為她進行專業疏導。”
這次楚嘉筠倒是沒有一口回絕,她考慮片刻:“我需要回去跟白主任溝通,還需要正式向學校提出申請。”
郁慕見她本人不抗拒,笑着打包票:“學校方面你可以完全放心,我來處理,絕對不會影響到楚教官的。”
楚嘉筠又想了想:“平時我需要留在基地,恐怕只有周末有時間。”
“這不影響,反正小隋有的是時間,而且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們也不會讓她出去過周末。”
楚嘉筠抿了抿唇,眼底泛起一絲淺笑,應該是沒有其他大的顧慮了。郁慕翻出手機裏的通訊錄,低着頭也藏不住她的欣喜:“為了确保萬無一失,這次我直接找校長好了。”
楚嘉筠輕聲提醒:“今天是周末,李校長應該在陪家人,周一再聯系更合适。”
郁慕怔了一下:“是我高興得忘記這茬了,李校長最注重家庭日了。”
還是楚教官細心,要不然她冒失去打擾,哪怕李校長嘴上不說什麽,心裏肯定是不開心的。
郁隋在旁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個字來。好像這個周末特別輔導的安排,從計劃到敲定,再到進一步準備實施,都沒她什麽事。
她糾結了一陣,決定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姐,最近我可能需要安心養傷,至于輔導嘛……”
郁慕很是自然地接話:“一個星期你休息五天還不夠啊?”
這時正巧秘書來電,郁慕向楚嘉筠示意後暫時離開,房間裏就只剩下郁隋和她。
楚嘉筠原本打算等郁隋主動說些什麽後她再接話,沒想到對方和自己同樣沉默。她看不清墨鏡背後的那雙眼裏到底是什麽情緒,可自己的身體逐漸有了微妙變化。
這股燥熱是從身體內部生出的,并非因為周圍環境或是溫度變化引起,而且逐漸明顯,她可以感覺出自己的臉頰在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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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和在山上相同的情形,楚嘉筠想了很久也沒完全弄明白。明明回家後這種躁動和淡淡不安已經完全消失了,為什麽現在又突然重現?
她細品着茶,腦子裏卻在飛速分析着種種可能,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下她只能用排除法,最終把目标鎖定在郁家人的身上。
在山上和她接觸的人是郁隋,現在又是在郁隋的房間裏出現相同的躁動,目标應該很明确。但根據郁隋在基地的表現還有這段時間的觀察,她應該還沒有進行分化。
一個尚未分化的普通人,是不會對她造成如此大的影響。能夠強勢到幹擾強效抑制劑的只可能是Alpha的信息素或是類似制劑,這是郁隋不可能擁有的東西。
但身體的變化容不得她繼續思考,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起來,好在茶已去了大半,不然還挺明顯。
楚嘉筠強裝鎮定把茶杯放回去,剛開口就發現連語調都不穩了。她和郁隋都愣了一下,好在她及時清了清嗓子。
“你不必對周末培訓過分抗拒,我也只是為你進行定期心理疏導。等你完成分化,你可以随時申請終止。”
培訓為期三個月,并不是每個人都會留到最後。一旦完成了分化,除了優質Alpha可以繼續留下,其他的學員都會被要求立即離開,回到靜城大學完成剩餘的培訓內容。
基地,永遠都只留給優秀的Alpha。
楚嘉筠也看出了郁隋想要早點離開的心思,她好奇別人擠破頭想要留下,為什麽她就那麽無所謂?
“我心理素質一向很好,無論分化結果是什麽我都可以接受,哪怕是個Beta我都沒問題的。”郁隋說得十分誠懇,“楚教官你還是把寶貴的培訓時間留給其他同學吧。”
楚嘉筠笑了一下,卻不想這一笑好似牽動了某個開關,好不容易克制住的躁動又活躍起來了。她斂起笑容,又刻意等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你的家人對你寄予了很高的厚望,如果你真分化成了Beta,恐怕要面對的壓力并不小。”
這話不假,也難怪當年的郁慕,還有現在的盛楠西在此關頭會憂心忡忡。
郁隋經過上次跟尤闵的比賽也想通了,反正她怎麽改變都會被人當做是分化前情緒波動導致的,倒不如順水推舟幹脆就不管原主之前什麽樣了。
她現在就按自己的想法來,畢竟以後要在這個世界過日子的人是她。
郁隋覺得墨鏡礙事,連對方表情都看不真切。剛擡手想要摘掉忽然想起自己的眼睛,立即改成扶鏡框:“這點我有把握,至少我姐肯定支持我。”
剛話說完,郁慕就從外面回來了:“讓我支持你什麽?”
郁隋輕輕昂起下巴,像是要證明給楚嘉筠看:“姐,我在跟楚教官說,要是我分化成了Beta也無所謂。”
郁慕臉色一僵,不算動怒但肯定是不認同:“小隋,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怎麽可能會是Beta。”
郁隋的嘴角弧度瞬間沒了,餘光瞥見楚嘉筠低了低頭,像是在偷笑?
她在心裏哀嘆,家人的期望,果然是一座華麗又沉重的皇冠。
郁慕邀請楚嘉筠留下吃晚飯,郁隋緊張兮兮盤算着怎麽阻止。
“今晚我有事,好意我心領了。”
郁慕知道楚嘉筠是不喜歡強求的性格,越是逼得緊她就越是拒絕得幹脆。
幾天之後,白紀苓也親自去了趟郁家,代表學校也代表她本人對這次郁隋的意外受傷正式道歉。
郁仲傾聽她把事情來龍去脈解釋完,鎖着的眉頭略微舒展了些:“陳驿年分化成Beta,接受不了打擊我可以理解,但他為什麽要主動攻擊教官?”
這也是白紀苓之前想不明白的,後來看到審訊記錄才知道是心理壓力過大導致行為失控。
“他的壓力由來已久,他的家庭比他自己更無法接受一個Beta,他也不願意面對自己今後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沒有蓄意也沒有陰謀,只是情緒在那一個時點被引爆了而已。楚教官和郁隋,都是無辜的受害者。”
白紀苓今天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郁家不要因為郁隋受傷的事追究楚嘉筠的責任,雖然她一再強調自己願意負責。但白紀苓怕她被耽誤在靜城,惹出更多麻煩。
郁仲傾想起郁慕跟他提過的事,藉機也跟白紀苓說了:“楚教官本身也是受害者,哪裏需要負什麽責任,這點你們完全可以放心,我們郁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只不過,郁隋受傷不能回基地,其他培訓項目可以不參加,但楚教官的心理輔導,我不希望她錯過。”
正因為當年郁慕就是個真實案例,郁仲傾對楚嘉筠的專業能力也很信任。
“李校長已經特批了,楚教官的課表會調整,以後每周五她都可以來給郁隋做輔導。”
郁仲傾眉眼舒展,終于顯出開懷來。
這次不僅是陳驿年受罰,尤闵也因為故意破壞教官的接收器而被開除。郁家沒有什麽額外要求,只是多問了幾句郁隋的分化進度。
那天校醫的診斷報告白紀苓也看過了,的确沒發現特殊變化。
“我們都很看好郁隋,她絕對是個好苗子,所以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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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隋終于發現在家休養唯一好處了,那就是不用見人。郁仲傾常年應酬,早出晚歸,郁慕經常出差或是加班,家裏傭人不敢輕易進她房間,那就沒人發現她的眼睛變化啦。
其實那天楚嘉筠走後,郁隋摘下墨鏡偷偷看過,眼睛已經恢複正常了。可誰能保證,會不會說變又變了呢?
以前最期盼的就是周五,現在郁隋卻最抗拒這天。
她的抗拒并沒有改變楚嘉筠準時到來的事實。郁隋從窗戶瞄了眼,楚嘉筠除了身上那身制服換了,和在基地沒啥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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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看來大家都喜歡看反操作啊(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