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不要啦!”知藍一邊偷瞄晏紅玉,一邊狂把任真推開。直到任真真的完全出去,她再去打量一眼晏紅玉,此刻的晏紅玉,那丹鳳冷眸才轉向了屋外的小溪的方向。知藍是舒了一口老氣,呼……
天地良心,自己絕對搶不過晏紅玉,也絕對不想搶啊!抹一把老汗……天地良心。
晏紅玉想跟任真一生一世,這個念頭,從當初在冥海神莊,看見任真忠誠地跪在香飄雪面前,吻着香飄雪雙手的時候,就根深蒂固一般,從沒有變動過。她想把任真變成自己的人,自己來替代香飄雪的位置,讓任真忠實地跪在自己的前方,自己也會一直守護她的純真。
但天不作美,任真注定不是屬于她的人。
這一晚,中原沙漠也一如既往地風沙漸大。晏紅玉關好所有窗戶,而任真那是再度快活無比地走去了廚房。
她那是肚子又發餓,想找點什麽東西來吃。然而,或許是老天指引,無意中,她看到知藍在廚房裏,正在給自己的茶杯裏倒着什麽東西。一包褐色的粉末,全部落入了自己的茶壺裏。
任真背脊那是瞬間一涼,卻沒有做聲,而是屏住了呼吸。見知藍已經端起茶盤,她一個轉身,她側過身影,跟蹤了上去。知藍踱步走向的是晏紅玉的房間,此刻晚間,晏紅玉已經散了頭發,着了裏衣,烏黑的長發一派溫柔動人。她略略打開壺蓋,細眼朝裏頭瞧了一眼,輕聲問,“放下去了?”
“嗯。”知藍點頭。
“給她端去吧,看她喝下去後,你就離開。”晏紅玉說這話的時候,竟然臉上泛着陣陣柔情,看似閨中待嫁少女一般含蓄。
可門外的任真卻瞪大眼睛,吓得渾身冰涼,她連忙一個翻身,從窗口,跳回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桌邊,不多一會,就聽見了知藍的敲門聲。“請進。”
知藍推開小竹門,“真兒姑娘,旗主為您泡的安神茶,喝了便睡得香。”
任真打量着面不改色的知藍,心中怦怦直跳,她略略偏偏頭,“你放下便好。”
“旗主說要知藍服侍姑娘喝下。”知藍一邊說,一邊慢慢倒出一杯。
“好,麻煩你了。”任真微微一笑,點點了頭。
知藍平日就是這樣伺候任真的,當然分不出今日有詐。連忙慢慢滿了茶杯,然後遞上前給任真。任真今個卻是只看着她,怎麽也不接。
知藍輕輕一笑,面上和善,“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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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任真皺了皺眉頭,“出來三個月,我有點想念洗悲教的日子了。不知紅玉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老朋友們?”
“說好了隐居,當然不回去了。旗主也不見以前的人了,所以啊,姑娘這樣說,旗主會傷心的。”
任真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終于接過了茶杯。知藍垂下眼睛,放下雙手,恭敬地站在一邊。忽然,任真一個側身,右手飛快地,一把捏上了知藍的下颌,就着那溫茶,不待知藍掙紮,一把将那茶全部灌了進去。
知藍驚恐的眼睛瞪了兩瞪,還來不及叫出聲來。立刻,瞳孔渙散,下一刻,身體一軟,就往地板上縮了下去。任真連忙右手一緊,抓起她的腰帶,一把将人扔上了自己床上。
她一步三回頭地看着昏迷過去的知藍,然後低頭一瞧手中的杯子——那杯子底部竟然已經被毒藥腐蝕出來了一朵鮮紅的五瓣花朵。任真并非冥海神莊弟子,對毒藥完全沒有了解,分不明白這樣的毒是做什麽用的。
第四節 君問歸期(2)
她身上一陣冷汗急下,晏紅玉為什麽要給我喝這樣的東西?迄今為止,我喝下去多少了?
任真晃神地看着窗外的長毛月亮,百思不得其解。“她愛我沒錯,如何在我茶中加這樣的東西?這哪裏是安神?分明就是昏迷過去了。”
她仔細回憶起來,好像沒有什麽時候,自己一喝茶就這樣昏迷過去了。難不成這是第一次對我下藥?她要做什麽?我們之間,不是應該信任嗎?
信任?信任。
“阿真!你相信我,我們才是一對兒,是她騙你,她挑撥離間。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你都忘記了嗎?你不記得了?你怎麽可以不認我?”
“你是為什麽來了我洗悲教?你從不叫我教主,我們是情人!”
“你都不記得了?那麽這身體呢?你不記得我們睡在一起的時候?你也不記得了?”
眼前驟然閃過的是香飄雪那日悲憤離開的失望神情。印象極其深刻,那人絕望吼出的聲音,也分明讓自己的心狠狠一痛:“你以為你移情別戀,我就不能找到新的情人嗎?”她賭氣的話語,為何讓自己那般難受?是的,那時候分明不想她會停止愛自己,好像本能一樣,不想她走。
當時,那人雙袖一展,美如仙女飛天一般的輕功,讓自己遲遲難以移開眼睛。任真斂了眉頭,倒退三步,坐倒在軟椅中,仔仔細細地思考着其中的原尾。
香飄雪為什麽要這樣說?我跟紅玉才是情人。香飄雪是一個喜歡橫刀奪愛的人?她是一個這樣不公平的人?她眼中分明對我有情,但我不能回應于她,因為我愛晏紅玉。可是,當她放下廉恥心,将衣衫在我面前脫盡的時候,為什麽我會覺得那雪白的軀體帶着似曾相識的溫暖?
“香飄雪是我的教主,我的好友,但我為什麽會跟香飄雪上過床呢?我怎麽跟朋友上床?”
我任真是這樣的不負責的人?玩了她,讓她對我動情,我就跟晏紅玉走了?不對勁——我分明跟香飄雪在一起很久了,對,很久了。這三年,我都在——跟她睡在一起?想到這裏,任真面上的血色漸數退了下去,她伸出雙手,慢慢蓋住了自己的臉。
三年前,我為了香飄雪,跪在雪地中去跟師傅求情,師傅當時好生氣,我應該最聽師傅的話才對,但我确實為了香飄雪頂撞他老人家。等一下,那之後,跟香飄雪離開了‘長靜臺’。後來,師傅松口了,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師傅說,“我把真兒交給你照顧,你跟黑道一定要斷絕往來。真兒是正派弟子,你不許污染她的身份。”
香飄雪當初意氣風發笑得張狂,“這有何難,我自立門派便是!”
我——就這樣跟随香飄雪回去冥海神莊,然後遭了壞人暗算,被困在孤島石壁中。為了求生,香飄雪與我換血将近兩個月之久,冰冷的身體抵禦不住酷寒的侵蝕,飄雪也從未放棄過保護我。那之後,我們彼此發誓兩兩再不相忘。
發誓兩兩不相忘?
“飄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教主了。”
“嗯嗯,教主夫人。”
“我不是。”
“真兒,我一定會娶你的啦!”
朋友之間,是這樣用‘在一起’、‘教主夫人’、‘我會娶你’的字眼開玩笑的嗎?
那一聲凄慘的“你怎麽可以都忘掉!你怎麽可以不認我!”一時間回蕩在任真的腦海裏,讓她腦中一片翁鳴不絕。她有些痛苦地按着太陽穴,“好疼……”熟悉的疼痛開始在腦海裏蔓延,遲到的藥效渙散了,她的記憶正在重新蘇醒。
不過那些疼痛慢慢變成了一根鐵錐,一下一下地敲上了她的頭,讓她神智也是一震一震的恍惚。任真漸漸地彎下了腰,左手拽上了軟椅上的薄毯,身體也不住發起抖來,她疼得低低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恭喜香教主創教成功,恭喜‘洗悲教’今日西岳江湖,揚威立萬。”
“真兒,你要當護法嗎?”
“不用,我又不是為了當護法才跟你一起創教。”
“哦!教主夫人……”
“飄雪,別這樣叫了,我們沒有成親。”
“喂——”香飄雪大聲道,她執起任真的手,對在場的所有英雄豪傑,一并宣告,“你們看清楚沒有,真兒是我香飄雪的人,以後江湖上遇見,你們怎麽說?”
“教主放心,我們一定尊真兒姑娘與尊您一般。”
“哈哈哈哈——好!喝酒!”
任真幾乎跪在了地板上,記憶越來越清晰。那絕代風華的美人,朱紅唇瓣旁的動聽話語,和那從未違背過的句句承諾,如同晨鐘暮鼓般——準時地、隆重地在她耳邊打響。她咬着牙,劇烈的頭痛,讓她拽上了自己的頭發——
“真兒——”
“飄雪,你別再叫我‘真兒’了。”
“為什麽?”
“我……沒那麽小——”
“哎呀——真兒要長大了!”
“我只想你也會倚靠我,我已經不是十六了。我有能力保護你。”
“那叫‘阿真’!”
“這個還行。”
“阿真,阿真!”
“注意音量——我看那邊那花盆被您高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