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的內功震碎了。”
“阿真!”
“夫人您嗓門怎麽這麽噪?”
“噪死你!”
我們才是一對的,我們真的是一對的!
她說的都是真的,香飄雪沒有撒謊,我怎麽可以把她忘掉了?!我怎麽這麽喪心病狂,把糟糠之妻忘掉,竟然投奔了晏紅玉的溫柔鄉?我無恥,我簡直喪盡天良!
任真重新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喘了兩口氣,再次仰頭跌坐在椅子上。忍着腦中片片撕開的疼痛,她強迫自己冷靜回憶。
那天自己去見師父,回來的途中,下了雨,然後我躲去了一破廟裏,遇見了晏紅玉。她……她當時說自己是來避雨的,又說我們見過。那一個晚上,她跟我說了很多話。
記憶如同撥開了表皮,內裏一點一點清晰起來,任真的臉色也一分分慘白了下去。她雙瞳逐漸失采,口幹舌燥地咽了一口唾沫,不斷地往記憶深處扒着,還要更多,最關鍵的地方,破廟避雨的那一晚,我說我頭疼,然後晏紅玉她——
她為我煮過一盞溫茶,然後看我飲下。
第二天,我就鐵了心要跟她在一起了。任真想到這裏,忽然胸口狠狠一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我到底什麽毛病?我頭部的疾病什麽時候病入膏肓了嗎?
“你頭疼?出門在外,我包袱裏總是帶些安神的茶,這破廟裏居然還有小茶壺,我給你煮吧。”然後自己喝下後,直接就睡到大天亮,醒來的時候看見她,一眼就愛上了她!
任真背上冷汗成水珠狀淌了下來,黏糊着她的背變得難受。她有些不适地扭了扭身體,額角也細細密密冒出汗來,還能感受到太陽穴正在不友好地突突直跳。她擡手抹了抹額角,不安地眨動着眼睛,她大口地吸着氣,整個人越來越焦躁,仿佛正在走過熾熱無比的火焰山,無時無刻都要被烈焰灼傷。
愛上晏紅玉以後,自己就帶她回了洗悲教。然後,自己就開始冷漠香飄雪,自己竟然裝作那麽無辜地跟飄雪說,‘我們是朋友!’
飄雪她連教中事務都不顧了,一直跟着自己往冥海神莊的方向走,一直在強調要保護自己,她處處為我着想,我卻還是那樣絕情地推開了她。難怪她那樣絕望地喊出那些話。
我怎麽這樣忘恩負義,我怎麽這樣殘酷絕情?我的良心哪裏去了?哪裏去了?我竟然跟晏紅玉隐居在飄雪再也找不到的地方,竟然,我竟然還每日那樣愛晏紅玉,我——我簡直不是人!我覺得我像一個來者不拒、始亂終棄的畜生,我抛棄了她,她卻還在執著我們的感情!我簡直無地自容、我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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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飄雪,你還能不能原諒我——
我好想你。
任真渾身滾燙,牙關打抖,她越想越亂,劇烈的頭疼讓她眼前一度血紅蔓延。知道自己舊病再發,她連忙從口袋裏掏出藥丸,嚼碎了吞下。不能病倒,不能倒下,我要回去見她。我一定要回去見她!
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正想潤喉一喝,又想起這是那毒茶。連忙慌張地、手指哆嗦地又放回了桌面。待那可怕的頭疼因為藥效起來,而有了片刻平息後,她微微舒了口氣,“飄雪,我馬上就回去,向你請罪——”
吱呀一聲,門被推了開。任真眼珠一動,仇恨又驚恐地瞟上了晏紅玉。
“怎麽了?”晏紅玉低柔着嗓音,朝她漸漸邁步。“怎麽臉色又有些不好?”
任真緊握着拳頭,咬着牙關,卻不說話。晏紅玉武功在冥海神莊得旗主稱號,一旗可以調動兩百人人手,可我的武功卻沒有旗主一輩那麽高。我是香飄雪封的頭銜,從未真正試煉與其他旗主一同考核過。飄雪每次派給我的任務,也都是帶着偏心的簡單。
真的與她打起來,勝算如何作比較?不僅如此,她還心思缜密,碰硬的,我——說不定逃不了,怎麽離開這沙漠荒蕪的邊緣?
“阿真,你怎麽了?”晏紅玉見任真身體似乎在不斷顫抖,急急幾步走到她身邊,擔憂萬分道。她擡起一手,小心翼翼地去擦拭任真額角的汗珠,然後一回頭,見桌上的茶壺還完好地放着。
此刻,床上的知藍竟然動了動身體。任真一眼掃過去,背上幾乎要爬上了冰渣——糟糕,剛才沖擊太大,忘記處理知藍了。
“怎麽了?怎麽愣愣的?安神茶喝了嗎?”晏紅玉溫柔地問着,看着任真精神似乎不大對勁,她眼睛就順着任真眼神的方向,發覺了躺在床上的知藍正揉着眼睛坐了起來。
晏紅玉眨眨眼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知藍卻仰起頭,睜大了眼睛看着晏紅玉,仿佛看見了神女下凡,下一刻,她笑面生花,“旗主,我……我喜歡您。”
晏紅玉眨了眨眼睛,回頭望了任真一眼。任真也在此刻,驚懼着縮小的瞳孔看着她。
“旗主?”知藍竟然天真得這般叫嚷起來。“我喜歡您,您也喜歡知藍嗎?”
晏紅玉回頭,再次掃了一眼茶壺。然後一扭頭,又望向任真。任真喘着大氣,伸出哆嗦的手指,指着她,“是情毒一類的對不對?你控制我……”結巴兩聲,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淨了,一下聲音哽在喉頭,三個月的朝夕相處,以為這可人兒與自己兩情相悅,怎料是一場騙局!她早就氣得說不出話來,真的是用藥物控制了我,看哪,知藍一醒來,一眼就愛上她了。
是了,是的,就是這樣。所以我那天我在破廟裏醒來,也中了邪一樣愛上了她。是的,沒錯,香飄雪——香飄雪才是我真正的枕邊人。我怎麽可能不對她負責,我明明……我明明為了她做了那麽多事去證明我的忠誠。
我當然怎麽可以那麽殘忍,把飄雪給趕走?她一定傷心至極,她,還會不會原諒我了?我好愚蠢!
任真抓起白玉劍,再也不做多想了,她幾乎是撒腿就往外跑了出去。
晏紅玉剛想去追,知藍卻猛地撲上了自己。知藍大聲叫着,“旗主,知藍會一生一世待您好,請您……”
“你這個廢物!”晏紅玉怒意上湧,反手一劍毫不留情插上了知藍的心髒,頓時鮮血從知藍胸腔鋪灑出來,到處飛濺,她也不管。拔足就往任真的方向追了過去。
任真一劍挑開所有馬棚,為了防止晏紅玉追上自己,她一把将馬兒全部趕了出去。自己跨上一匹,不敢回頭,立刻揮鞭一抽馬肚子,急迫希望離開晏紅玉控制範圍。晏紅玉雙手一展,眼角露出狠厲,哪裏可以讓人給跑了,幾步急急飛點,踏着馬廄的蓬草,身軀輕盈超越馬踏飛燕,手中匕首一飛,一刀戳穿了馬兒的眼睛。
馬兒是立刻四腳朝天仰了起來,任真一個閃避不及,滾落在地,摔得一身劇痛。她立刻爬起來,抓起白玉劍,馬上再次、毫無猶豫地就跑。
“阿真!我對你是真心,你為何要逃?”晏紅玉尖叫起來!她的眼角都發紅了。
“你簡直是魔鬼!”任真腳程沒有晏紅玉快,還沒逃出幾百步,立刻在竹林中就被晏紅玉捉了活的。
“阿真,你動作沒那麽快的。”晏紅玉截斷了任真去路,眼中竟然都是同情。
任真抽出劍來,把劍頭指向她,那白玉劍光在月色下也是赫赫明亮,“你怎麽這樣?你怎麽可以這麽卑鄙!我根本沒有愛過你,沒有!你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
晏紅玉面色微微扭曲,卻站得筆直,伸手擋在前方,“阿真,跟我回去。我既往不咎。”
任真知曉自己武功比不得晏紅玉,卻并不畏懼,她明斂目光,橫劍在前,“你跟我的劍談吧。”
晏紅玉強忍着憤怒,擠出尖銳的聲音,非常刺耳,“阿真,別這樣。你會弄傷自己的,我會心疼。”任真背上一股惡寒,又聽晏紅玉道,“香飄雪已經不記得你了,如果你不信,大可回去看看。”
“你胡說!”
“她養了一大堆女姬,日夜笙歌。”晏紅玉撅了撅嘴,“阿真,喝下‘花婉’,‘花婉’是好東西,對你身體沒有傷害的。然後,你安安心心做我的人。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會一直好好待你,照顧你一輩子。不要反抗我。好嗎?”
可這分明不是詢問的語氣。一邊說着,晏紅玉還在朝任真走進。任真看她走進,并不驚懼,也不退後。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沉聲道:“亮劍吧!”
晏紅玉咬了牙齒,腮幫子鼓了起來,她的眼神變得狠厲。“阿真,不要讓我生氣,你是打不過我的。阿真,我真的很愛你……”
“住口!”任真仇恨地瞪着她,冷聲道,“你這樣的人,不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