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他看着任真,“飄雪也這樣說過,如果不是想着還可以再見你,她早就自盡了。”
任真撥開袖口,不再廢話,“來吧。”
賀之邦再找到香飄雪的時候,香飄雪一擡袖口,将那竹筒裏的血,一把飲下。她氣沉丹田,翻手一回,運氣一周身。不一會,背上就冒出縷縷白煙。香飄雪一睜眼,“這‘鳳血歸’果然是神藥,不僅讓阿真血中帶香,就連我的武功也真的恢複迅速。”
賀之邦一臉逃避地點了點頭。
香飄雪瞧着他的表情,“你怎麽又這表情?”
“沒什麽,我先回去了。”
“等等!”香飄雪拉住他的胳膊,狐疑地看着他,仿佛看出了些什麽。“是不是阿真熬不住了?她有沒有逞強?”
“不是……”賀之邦連忙否定。
“你沒騙我?”
“哦,她還讓我帶這個給你。”說罷,賀之邦塞給香飄雪一截紙條。
香飄雪眉間舒展,接過,展開一瞧,那紙條上只有八個字,卻是千言萬語盡述相思:
“冥海長誓,不渝此志。”
聽見外頭層層兵馬之聲,一度靠近,一下包圍起她落腳的這竹林小屋裏。香飄雪猛地擡頭,與賀之邦對視一眼,迅速将手中紙條握了緊。
香飄雪拉開大門,雪地中,月光華華照耀下,将鐵騎兵團的遁甲和長矛反射得格外明亮。晏紅玉目光不善地騎在馬上,一手勒着缰繩,“不要臉的,你竟然還沒離開長靜臺。”
香飄雪側過頭,不與她對話。
“哼,廢你武功便宜你了,沒想到你竟然還阿真癡心妄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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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飄雪牙關作響,卻忍聲沒有說話。不能說,不能暴露,不能枉費阿真一片苦心,倘若讓晏紅玉知曉阿真救自己,賀之邦、任平生等流都不知要如何慘遭她的毒手,自己跟阿真,更是難以再有機會相守。
忍,多麽不堪也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晏紅玉從馬上跳了下來,鄙視百般地瞧了香飄雪一眼,“瞧瞧你此刻醜陋的模樣,哼……”
“我只是想再呆呆罷了,晏紅玉,你都全勝了,我再呆幾日,也影響不了你的結局。”她說得及其卑微,就像一個再也沒了自尊的人一樣,時時刻刻犯開原則、底線,委曲求全。
“不許你呆在這裏!”晏紅玉不悅大聲叫嚷,“滾!馬上滾出長靜臺這一片雪山頭!哼,幸虧我帶了人過來,不然還不知道你還死性不改!”
香飄雪眼神掙紮,她實在很想一劍劈死晏紅玉,可是現在不可以,她的武功還無法跟她較量。香飄雪壓抑情緒,最終,朝晏紅玉福了一福。晏紅玉看着她半蹲的動作,笑得整齊的牙齒都露出來,直接一腳踢上香飄雪的臉,啪地一下,香飄雪根本沒去躲閃,一下就摔在雪地中,啃了一口雪。她不能躲,因為她不能暴露此刻自己正在恢複的武功,晏紅玉大笑數聲:“哈哈哈哈!看看,這是洗悲教的教主呀!哈哈!”
“哇哈哈哈哈!哎呀好美啊,啊哈哈哈!”惹來鐵騎兵們的一陣不止長笑,回蕩在在這山頭,就連瑟瑟山間也跟着他們笑了一笑。
忽然一匹快馬踏風而來,那人迅速朝晏紅玉抱了一拳,然後湊到她耳邊說了些什麽。
晏紅玉臉色一喜,“你說她在找我?”
那侍衛點點頭,“真兒姑娘似乎很擔心旗主的下落,非常着急,已經把門庭侍衛們都逐一問過一遍了。”
晏紅玉鼓起腮幫,萬分得意地朝狼狽趴在雪中的香飄雪看了一眼。大笑一聲,“那我馬上回去,不讓她擔心。”
香飄雪在雪地裏牽強地扭過臉來,她立刻擡起臉去看。誰料晏紅玉又是一腳踩了上來,把她的頭往雪裏按了按。晏紅玉高聲對那些鐵騎兵們,道:“好了,你們幾個上了她吧,她是你們的了,好好享受。”
說罷,晏紅玉翻身上馬,再也不顧香飄雪,揚鞭而去。
晏紅玉一走,馬上,那幾個人就從馬上翻了下來,幾個英偉的身姿立刻變成了下流的嘴臉。“哎呀,江湖馳名的香飄雪,國色天香、雪膚花貌也!”
“聽說性子火辣,不知那下面辣不辣?”一尖耳猴腮的人猥瑣道。
“哎呀,也辣我一把吧,哈哈哈!”又有一粗汗挑眉。
香飄雪撐着雙手從雪地中起來,朝他們幾個狠狠瞪了一眼。低吼一聲,“無、恥!”她一把将身上的雪拍掉,此刻賀之邦終于不躲了,從竹屋裏走了出來。那群人見了,其中一個開始大叫,“什麽!賀大人竟然偷偷與她相見,不行,我要告訴旗主去!”
“你以為你還有命去嗎?”香飄雪冰冷的聲音,仿佛從地獄裏蹿出,‘信蛇藍’從她腰間刷地化作長刃,三下劍光,讓人眼前白花一片,一顆飄血頭顱揚天飛了去。
“哇!她是有武功的!奶奶的熊,竟然沒廢掉!”
“媽喂,那是最毒軟劍‘信蛇藍’,快逃喂!我的馬!呼呀——”一聲口哨。
“太晚了!”香飄雪粉足一點,又是一劍刺了上去,回頭一看,賀之邦也拿出軟劍,刷刷幹掉了兩個人。“謝謝!”
“客氣什麽!”賀之邦殺人殺的意猶未盡、快感正酣,“很久沒這麽痛快了!”
“阿真,”晏紅玉不顧一切地沖了回來,一把拍了拍自己風塵仆仆的肩頭。抓了抓自己的發髻,讓發絲顯得不再淩亂。“我在這兒呢。”她走進房間,見房內還跪着個侍衛,連忙揮手把人都趕走。
任真瞧見晏紅玉回來,不知她到底撞見香飄雪沒有,斂着眉頭道,“你方才哪裏去了?”
“我出去走走。”
“可現在是晚上。”任真說道,聽起來,确實像是在為她擔心,但其實任真怕的是晏紅玉抓了香飄雪,自己計劃就泡湯了。
晏紅玉當然以為自己誠心終于感動了這薄情美人,連忙走到她身邊,也坐了下。二話不說,直接把頭往任真的肩膀上靠了過去。“那我以後晚上都不出去了。”
任真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人,知曉晏紅玉感情是真,心底一陣濃濃的愧疚湧了出來。璇兒又想到,晏紅玉廢黜飄雪武功,又覺得此仇不共戴天,再回念,晏紅玉卻又舍得拿出最寶貴藥材‘鳳血歸’來救自己,當真也是情深無悔。
任真心中隐約地動搖,掙紮也糾結,一邊放着真感情,一邊做着狠心事。原來感情二字迷理智,真的不是常理可以說明白的。
“阿真,你心跳好快。”晏紅玉高興不已,她轉頭看上任真的眼睛,那眼中含羞,一派嬌柔。
任真卻搖了搖頭,她伸手按了按胸口,有些冰冷地對答,“我這幾日有些心悸。”
“哦,”又遭冷水了,原來不是為自己心動,晏紅玉撅着嘴,“體虛有時候會有些心悸的。有跟賀之邦說嗎?”
“明天同他說。”
“哼,”晏紅玉拉着她的手,又靠上她肩膀,“還以為你是為我心跳不已呢。”
“紅玉,你确實是讓人心動的人。”
“那你動心不動心?”
“動心。”任真這樣答道。晏紅玉心立刻跳錯了拍,不過還來不及高興,又聽任真道,“可是不動情。”
“你!”晏紅玉馬上有火氣往上冒了。“可是,可是她再也不會回來找你了!她也都跟你說清楚了,你何必這樣對自己,何苦不接受我呢?”
任真索性把眼睛閉上了,也不回答,傲慢得簡直讓晏紅玉瘋狂。恨不得一并折辱了她的清高才能痛快!
“你要多少時間,我等你。”晏紅玉不得不退讓,因為喜歡,就只能不斷地退讓。
“海枯石爛的那一天,就是任真忘記香飄雪的時候。”任真慢慢睜開眼睛,從容的神情表達自己的絲毫不畏懼。
咚!地一聲巨響,晏紅玉一拳捶上了板桌,“那你方才擔心我做什麽?你每次都讓我看到機會,然後又給我絕望!”她氣憤得胸膛一起一伏,璇兒,她立刻轉身,就往外跑了出去。
任真心頭微緊,她慢慢地站起了身。她也不管跑出去的晏紅玉,也沒法再管了。選擇了飄雪,這早就是注定的事,直到死亡,也不能背叛,所以,只能對不起這個後來者的紅玉姑娘了。
任真朝自己的床鋪走了過去,不過還未走到一半,眼前的昏黑卻越發加大,這使她不得不加快了步子,最後幾乎一個踉跄跌上床板,她一手按着劇烈跳動的心房,心悸得太厲害,幾乎無法忍受了。那不正常的節奏正在剝奪她的呼吸。
她大口大口地吸氣,連唇都變成了紫色,胸腔壓抑得難受,仿佛有一把大手揉搓着心髒,身體逐漸轉為麻木,臉上知覺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