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
“卑鄙小人。”任真挪着嘴唇說出這句話,她氣得臉色慘白,虛弱得幾乎無法開口說話,這幾個字低不可聞。
“你先別再生氣了。我來跟你詳細說一下,我的想法。”
“請說。”任真靠回床帏,點了點頭。
賀之邦就把之前,關于和任真聯手、為香飄雪恢複武功而開始放血一事與她一一道來。任真聽完後,點了點頭,眉間由一開始的輕愁變成了放松的喜悅,“就這麽簡單?我的血就可以了?那還等什麽,拿刀來。”
“唉喲,你冷靜一點。”賀之邦簡直被這對情人吓瘋,他雙手在半空中懸浮地搖了搖,看起來很抓狂,“你是不是不知道失去三分之一的血後,人會變成什麽樣?”
“不知道。”任真老實地回答他,她的眼神清澈又鎮定,“但只要可以讓她複原武功,放點血算什麽,這都是小事。”
賀之邦一拍腦門,想起這個任真根本不懂什麽藥理知識,自己都不知要怎麽解釋。按下性子,“這不是小事,”他否認地搖着手,“輕則昏迷,重則立刻心髒因為缺血、缺氧而驟停、斃命。”
任真眉頭一斂,臉上一派不屑,命令一般道,“我不會。你去拿刀來。”
賀之邦被任真吓得那是背骨一涼,“任真,任何一個人都是一樣的。”他長嘆一口氣,“跟武功底子深厚與否、強壯與否、男女性別等一概無關,都是一樣的。任真,我沒有跟你說笑,你此刻身體狀态很差,但放血卻又迫在眉睫,所以我很矛盾。”
“拿刀來!”任真已經說第三遍了,她此刻覺得當初在冥海神莊,香飄雪說賀之邦是個婆婆媽媽的人,這句話簡直一點沒錯。她索性開口,“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賀之邦面如菜色,躊躇一陣,然後張口想說什麽,半晌,又沒說出口。最後,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一切成功後,就讓飄雪帶你隐居起來,教中事物我會幫飄雪打理完幾件大事後,就散掉。你們不要再涉足江湖了。”
“賀大哥的恩情,任真沒齒難忘。”任真感激地看着他。
賀之邦自顧卻是有些坐立不安,他壓低聲音,又擔憂提醒起來,“任真,如果中途你堅持不住,我們就停下。飄雪的武功能恢複多少,就恢複多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知道嗎?”
任真點點頭,“明白了。只要她不放棄,我也一定不會放棄。”
這一次,老生常談的賀之邦,終于拿出了一截竹筒,他看了一眼任真,解釋說,“我來幫你,不會留下傷口和疤痕。每天一管,也好觀察你的病情,扛不住我們就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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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了。”
不過,這樣的事,就算任真強打起精神來堅持,一心等待着苦難即将迎來光明的時刻。卻不想,在第四天的時候,長靜臺迎來了一千名鐵騎兵團,雄姿英發地,一把将長靜臺團團包圍了起來。
任真知曉消息後,挂了件披風下床來,就去找晏紅玉。“你做什麽包圍長靜臺?”
“我只是想保護有你的地方,難道我的做法不對嗎?”
任真心中有所想,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晏紅玉盯着她蒼白的面色,奇怪道:“奇怪了,‘鳳血歸’按道理已經起效,如何你面色還是這般不好?”
“自然是給你氣的。”任真幹脆偏開了頭。
“我又怎麽了?”晏紅玉走上前來,雙手攏住任真的手,“手也這般涼涼的,怎麽不多穿點?”
任真也不搭理她的問話,質問道,“長靜臺是師傅的地盤,是安靜的清修之地,你如何帶這麽多人來?”
“他們會很安靜地呆在外頭的。”晏紅玉不讓道。
任真一把甩開她的手,搖了搖頭,不想再解釋了,她轉身就走。誰料,還沒走到兩步,腰間一緊,已經被晏紅玉從背上抱了住,那柔軟的軀體貼着自己冰冷的身體,無論如何也無法讓自己溫暖起來。“你放開我。”
“阿真……你為什麽還是這樣冷淡?”
“我身體不适,你放開我。”
晏紅玉撅起小嘴,滿臉的不情願。漸漸地,她放開了任真,心頭憋氣,“那我扶你回去休息?”
任真當然想開口拒絕,但眼下也就這麽幾天了,只要等飄雪武功一恢複,她一定有能力帶自己走。沒錯,再忍一忍,任真難得給了晏紅玉一個好臉色,她淡淡一笑,其實笑的很快,臉色已經恢複平靜了。“多謝你。”
晏紅玉呆愣地看着那個眼神,小臉整個都紅了,幾欲高興地唱起了歌。她就一頭靠在了任真的肩上,和她一起往廂房走了去。
入夜後,賀之邦一把撩開了任真的袖口,他取出針頭和竹筒,忽然表情一停,皺起眉來。
任真看他那神态,亦非常疑惑,“怎麽了?請繼續。”
“你手上這塊淤青什麽時候出來的?”賀之邦一邊說,一邊翻了翻任真的手臂,他眼睛一尖,發現任真左臂肘關節處也是有大片淤青。
任真眯了眯眼睛,想了片刻,“昨天?今天?”
“右手呢?”賀之邦一把抓住了任真右手,将袖口撩開一瞧,竟然也是各種淤青,仿佛任真被人暴打了一頓似的。賀之邦對上任真的眼睛,嚴肅道,“任真,不能繼續了,你身體已經示警了,這樣的淤青就是供血不足的表現。”
“還有三天,青就青一會吧。”任真還想堅持。
“你以為只是手臂上青幾塊這麽簡單的事對嗎?”賀之邦有些着急,任真是個醫盲,解釋起來真鬧心。他拍了拍自己的手板,靜下心來, “身體外在和內在都是一樣,此刻,連你的五髒六腑也都是這樣的狀态。不能再繼續了,飄雪的武功已經恢複了五成左右,行走江湖沒有問題。”
賀之邦說完立刻站起身來,收拾起那些醫具。手,卻被任真一把抓了住,“‘鳳血歸’千年難得一見,我們不能中途放棄,要一氣呵成。”
“任真,欲速則不達!”
“不可以,不可能放棄,你不要管我,只管放我的血就好。”任真擡起眼睛,那雙眼裏,滿滿的都是從容和鎮定、以及不可抗拒的堅定。
賀之邦雖然被那副神情所震撼,但還是搖了搖頭。他轉身就走,任真見他要走,立刻從床上翻了下來,雙膝一折,咚地一聲,一把跪在地上,“賀大哥,我求你。”
第七節 血滿天香(2)
賀之邦咬了咬牙,“你不要命了,你如果死了,她武功複原有何用?她還不都是為了你,你都知曉的。”
“你相信我,我沒有那麽脆弱!”任真朝賀之邦跪拜下去,幾乎匍匐在地板上,模樣誠懇至極。
“你不懂醫,倘若我告訴飄雪你身體已經出現淤血,她也一定會阻止我的。”
“不要告訴她!”任真大聲、篤定道,她的言辭裏帶着一股不可忽視的正氣,朗聲說,“賀大哥,你不是說要我告之你如何待女人好嗎?那我現在同你說,該承受在自己肩膀上的負擔,就不要跟女人去說,管住嘴巴是第一。她們是綻放的花蕾,經不起太多暴風雨的摧殘,她們生來就是鮮豔的、需要呵護的。所以,要選擇去愛女人,就一定要有一雙可以擔得起責任的肩膀。”
“任真……擔責任是好事,但是,你玩性命就是不理智。”
“賀大哥,我想問問你,”任真頓了頓,“這些日子來,飄雪前前後後,哭過多少回了?”
“我不知道哦,”賀之邦思索片刻,“少也有十來次了吧,她挺喜歡哭的,怎麽了?”
任真抿了抿唇,“我無能。”
“你怪自己做什麽啊?”
“讓心愛的女人無助地哭泣,就是我無能。”
“唉喲,”賀之邦可謂苦大仇深地解說,“你自己也是女人,你不也有哭的時候嗎?”
“沒有啊,你見過我哭嗎?”任真倒是一派從容地看着賀之邦,似乎跪在地上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賀之邦微微一回憶,忽地,眉頭挑了起來,印象中,任真好像确實是一次眼淚都沒有流過。哪次不是香飄雪哭得稀裏嘩啦的,任真總站着一旁安慰着。他一下啞巴了,“這……”
“我流血也不會流眼淚的,我若哭了,她倚靠誰去?”任真又繼續說,“好了,賀大哥,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可以再承受的。”
賀之邦咬牙,猶豫不決起來。
“不要再猶豫了,剝奪她的武功本比殺了她更讓她難過,若不是因為我還活着,以飄雪的驕傲性子,怕是早就自盡了。”任真懇求道。
賀之邦張了張嘴,一時間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怎麽了?”
賀之邦坐回凳子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