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洗澡

原祚恍然不覺徽媛複雜的心情, 見徽媛已經看完了手中的信,他笑了一下道, “現在想起來了沒有。”

徽媛聲音幹澀,問, “表哥這些年一直都能收到這種信嗎?”

原祚看着徽媛,神色不解, “這些不都是你寫的嗎?”

徽媛神色變幻不定, 難道自己真的曾經失憶過嗎?

但是這些書信持續了九年,就算她失憶也不可能對長達九年的事都沒有印象, 何況除此之外, 她對于別的事都記得十分清楚。

徽媛幹笑了一下, 道, “我記不太清了。”

這件事的起源不過是因為那一份禮單,而現在卻多了這份長達九年的聯系, 突然她又想到兩人莫名相似的口味, 突然有種福至心靈的感覺。

她問道, “府裏的廚子是不是也是你照着我的口味找的?”

“嗯。”原祚點點頭, “你曾經說想在府裏養一堆各地的廚子, 然後每天換着花樣吃。”

他說着站了起來,走到旁邊的多寶架上取過一個不起眼的盒子, 又一次打開放到了徽媛的面前。

經過那一盒子的書信, 徽媛有點害怕裏面還會出現什麽她不能理解的東西, 但原祚把盒子打開了裏面卻只靜靜的躺着一把鑰匙。

鑰匙?

徽媛擡起頭看着原祚, 等着他的解釋。

“這是我私庫的鑰匙, 你拿着吧,裏面的東西你看着喜歡的都可以拿。”原祚說着把那把鑰匙取出來放到了徽媛的手心。

私庫的鑰匙?

怎麽會突然給自己這個?

徽媛想不明白,她盯着手心的鑰匙,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看到了那盒書信上,他們的上一句話是在說原祚在自己的信裏了解到的事,那現在這個私庫……

想到某種可能性,徽媛突然問道,“裏面都有些什麽?”

她想到信裏看到的一些內容,突然就報了幾樣東西的名字出來問道,“這些都有嗎?”

原祚半點不驚訝的點頭,仿佛這些東西已經在私庫裏放了很久。

若說一盒子信放在床下的暗格裏白天的原祚有可能發現不了的話,那麽一個小私庫呢?

這絕不是可以隐瞞的東西。

那麽如果裏面真的有這些,是不是也說明白天的原祚也是知道裏面是有這些的呢,甚至有沒有可能這些根本就是白天的表哥收集的,而晚上的表哥只是知道而已?

徽媛為自己的猜測而震驚,因為如果這個猜測成真的話那就說明壽宴上他們并不是第一次見面,至少對原祚來說他們不是第一次。

而且晚上的原祚說是通過自己寫的信知道這些的,那麽白天的呢,他也收到了自己的那些“信”嗎?

徽媛覺得此刻的自己連假笑也笑不出來了,她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什麽布局好的陰謀中,甚至此刻渾身上下似乎生出了一種被窺伺的感覺。

她想她此刻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因為原祚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擔憂了。

“怎麽了,可是不喜歡這些,你若是不喜歡我讓人都扔了。”他說道。

徽媛搖了搖頭,她想對着原祚笑一下,但卻發現她此刻已經完全笑不出來了。

她握緊了手裏的鑰匙,直到鑰匙仿佛嵌入了手心,手掌傳來一陣刺痛,她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裏仿佛下了什麽決定似的,低着頭說道,“這鑰匙先給我保管可以嗎?”

原祚看着徽媛,仿佛她說了一句什麽傻話,“剛才不是就說了給你了嗎?”

“嗯。”徽媛從鼻子裏輕輕的發出一個音節,感受着掌心硌人的感覺,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問了,可是眼前的這個表哥雖然不會對自己撒謊,但他所說的一切卻都是偏離她的認知,或者說是完全偏離事實的。

她不敢肯定這個他是不是自己創造了一個他以為的世界,但此刻她內心的疑慮越積越多,她覺得疲累極了,她盯着桌子下的地板,閉了下眼,不自覺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原祚見狀有些擔憂的站起來想走到徽媛身邊。

只是他忘了自己剛喝了一堆酒,此刻早就是醉的厲害了,他剛一站起來整個人就晃了一下。

他甚至還不明白自己怎麽了,有些茫然道,“我怎麽感覺地在晃?”

他說着又往前走了兩步,結果搖搖晃晃的直接撲到了徽媛身上。

徽媛被他撲的往後仰了一下,險些倒到地上。

只是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原祚突然就一把抱起她道,“這是地動了,我們趕緊去外面。”

原祚自己站着都會晃現在懷裏還抱着一個人,結果可想而知。

他剛走了兩步便因一個不穩,一下子倒在地上,只是倒下時他還下意識的翻了個身,把徽媛護在了自己的懷裏。

徽媛一下子就倒在了原祚的懷裏,被他抱得緊緊的。

她從原祚的懷裏擡起頭,只能看到他崩得緊緊的下颌。

感受着自己腰間的力度,她無奈,只能說道,“沒有地動,表哥只是醉了。”

“醉了?我什麽時候喝酒了?”原祚說完想起自己剛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徽媛正在喝酒,頓時整張臉都不好看了,“我陪你喝酒?”

他說着一副想要把自己打一頓的樣子道,“你懷着孕,我怎麽還能陪你喝酒?”

徽媛看着原祚一副陷入自己思緒中的樣子,不得已,只能借着他這話轉了話頭道,“是啊,我肚子裏還有孩子呢,表哥這一身酒氣熏得我有些不舒服,表哥可否先放開我。”

原祚聞言,立即就松了手,看着徽媛自己站了起來,他在地上又躺了一會兒,确實沒有再感覺到那種搖搖晃晃的感覺了,于是信了徽媛的話道,“是我的錯,我現在就去沐浴。”

他說着又自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又對着徽媛道,“你也換身衣服,往後不許再喝酒了。”

見徽媛點頭,他吩咐外面的人擡了熱水進來。

只是熱水擡進來後他卻看着徽媛沒有要走的意思了。

徽媛原本以為他還會像以前一樣去隔壁沐浴,此刻見他不動,有些不解的問道,“表哥不去沐浴嗎?”

“嗯?”原祚眼神有些暗的看了徽媛一眼,然後才聲音有些啞的說道,“大冷天的廚房的人燒水也不容易,待會兒我就着你的水沖一下就行了。”

他什麽時候這麽體惜下人了?

徽媛懷疑的看着原祚。

原祚的表情卻十分正經看不出半點異樣。

身上的酒味确實熏得人不太舒服,徽媛只能不管原祚,取了衣服便去了屏風後沐浴。

因為房間還有人,徽媛很快就洗好了出來。

原祚還是原來的姿勢坐在桌子邊,只是頭微微垂着,仿佛睡着了。

徽媛只能走過去低聲喊了句,“表哥,我好了。”

“嗯。”原祚并沒有擡頭,只是聲音沉沉的應了一聲。

雖然覺得原祚這模樣有些奇怪,只是這幾個時辰徽媛受到的沖擊實在是太多了,她根本就沒有心情去管原祚的異常,見他沒有睡着,便不再管他,徑自走到床邊,掀了被子躺了上去。

很快,房間便傳來了嘩嘩的水聲,徽媛又覺得有點別扭,耳朵情不自禁的就聽着那邊的聲音,只是伴随着水聲響起的是原祚漸漸有些變粗的呼吸聲,仿佛是過了許久,徽媛聽到一聲悶哼,然後便又是一陣嘩嘩的水聲。

意識到對方是在做什麽之後,徽媛臉刷的一紅,同時又有些惱怒,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他都給自己帶來了這麽多不解的事情,可現在他竟然,竟然……

聽着腳步聲漸漸走近,徽媛下意識的用被子蒙住了頭,裝作已經睡着的樣子。

原祚走到床邊看了徽媛一眼,想到自己剛才做的事,他怕自己忍不住做些什麽,甚至連床幔都沒掀開,就幾乎有些落荒而逃的走到櫃子前,又熟門熟路的抱出裏面的櫃子打起了地鋪。

原本睡地鋪這件事已經引起了原祚的懷疑,徽媛本來是想讓他上床睡的,可是她握住了手裏的鑰匙,默認了這件事。

酒本來就是個助興的東西,原祚早在徽媛倒在自己懷裏時就控制不住的有了些心思,剛才在浴桶裏又情不自禁的想着某些畫面釋放了一番,此刻佳人就在不遠處,原祚覺得酒意一陣陣湧上來,身上也一陣陣燥熱,他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最後忍不住聲音沙啞的喊道,“表妹?呦呦?”

喊了幾聲,見徽媛都沒有反應,他又掀開被子爬了起來。

站在徽媛的床前看了一會兒,他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幽暗,最後在覺得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他又悄聲推開房門離開了。

此時已是深夜,院子裏不過稀稀落落的有幾個守夜人而已,何況因為原祚的職務原因,他經常在深夜起床做些什麽,所以哪怕有人看到原祚從房裏出來,也沒有在意。

原祚徑直去了一間他平時幾乎不去的小書房,點了燈,他一個人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突然就拿起筆寫着什麽,寫完之後,他又拿起一個空白的信封把東西裝了進去。

若是徽媛能看見這封信的話,她定然能發現這信上的筆跡和她的分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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