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起夜
原祚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異常, 只是在聽到徽媛又要叫他表哥的時候似乎有些不高興,不過好在徽媛及時改了過來, 他的那點不高興也很快消散了。
徽媛看着他這樣子,頓時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她見原祚說完話後手還是一直放在她的肚子上只能說道,“表……阿祚,那個手是不是可以松開了?”
“我想和孩子多相處一會兒。”原祚的聲音還有些委屈巴巴的。
徽媛,“……”
相處個鬼, 你這樣只能跟我的肚子多相處,根本就沒有孩子。
徽媛只能身子往後推了推, 用勸道小孩子的語氣道,“你看,現在都這麽晚了, 就算要多相處,也該讓孩子睡覺對吧, 不然孩子該說你這個爹不疼他了,到時候說不定就不喜歡你了。”
原祚一聽這話立即就松開了手, 眼睛瞪着徽媛的肚子,貌似威脅道,“他敢!”
徽媛微笑,再微笑……
原祚只能收回了視線, 有些讪讪的說道, “好吧, 确實該睡覺了。”
原祚說着就要下床去櫃子裏拿被子在地上鋪起來。
這場景這幾天似乎已經見了很多次, 但不知為何, 徽媛想起他大半夜跑過來就是為了讓自己叫他一聲“阿祚”她心裏頓時就有些難受。
堂堂一國皇子,別人都以為他頂着皇上的寵愛活的無法無天,肆意潇灑,但誰知道他連想聽一下最親的人叫他一聲小名都成了一種奢望呢。
何況如今天氣這麽冷,就算屋子裏有地暖,這種時候睡在地上也是涼的吧,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說過什麽,甚至後來還主動把這個房間都讓給了她,可是這明明就是他的府邸。
想到這裏徽媛輕聲對着原祚道,“你抱一床蓋的被子過來就行了。”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徽媛想到以前的情況,為了避免他又說出什麽氣人的話,幹脆不等他開口就繼續說道,“我們什麽都不做,一人一個被窩,反正床也夠大,一人一個被窩都碰不到一起的。”
原祚原本要說得話都被堵住了,只能應了一聲,然後十分聽話的抱了一床被子到床邊來。
他就這麽抱着被子站在床邊,似乎只有等徽媛開口了他才敢上床一樣。
不得不說,晚上的表哥最大的好處大約就是十分聽她的話,這可比白天那個什麽事都憋在心裏,一切全靠她猜的樣子好多了。
徽媛見狀,問道,“你要睡裏面還是外面?”
原祚擡頭看了一眼徽媛,輕聲答道,“外面,這樣方便照顧你。”
徽媛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需要照顧的,要不是最近經常被原祚鬧醒,她一般都是一覺睡到天亮的。
不過原祚這麽說了,她就往床裏側移了移,把外側讓了出來。
原祚一眼不發的把被子放到外側鋪好了,然後脫了外衣,鑽進了被窩裏。
不知是因為拘謹還是他本身習慣如此,徽媛只見他就這麽平平的躺着,眼睛是對着床頂的,甚至透過被子還能看出他兩只手應該是交疊平放在腹部的,這樣子倒不像是在睡覺,而是像在進行某種儀式。
徽媛看了一眼,見他睜着眼睛看着頭頂的床帳,忍不住也看了一眼。
除了紅了點,沒什麽特殊的地方啊。
她又看了一眼原祚,只見他還是盯着頭頂。
徽媛忍不住問道,“是床帳上有什麽嗎?”
“嗯?什麽?”原祚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徽媛在說什麽。
徽媛只能再說了一遍,“我看表哥……阿祚,一直看着頭頂的床帳,是床帳上有什麽嗎?”
他剛才根本就沒看床帳,只是盯着這個方位在發呆而已,此刻被徽媛問的下意識的也仔細看了一眼床帳才說道,“沒什麽。”
“那表……剛才在看什麽?”
原祚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不是該睡覺了嗎?”
徽媛看着原祚似乎表情有些僵硬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表……阿祚是在緊張嗎?”
原祚一聽這話立即反駁道,“怎麽可能?”
徽媛看看他崩的緊緊的臉,和仿佛有些紅的耳朵,沒有揭穿他,只是說道,“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嗯。”原祚低聲應了一句又說到,“睡覺。”
說完他仿佛以身作則似的,立刻就閉上了眼睛。
徽媛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見他一動不動,連呼吸的頻率似乎都一模一樣,也跟着閉上了眼睛。
只是大概是和原祚說了太久的話,她的那陣困意已經過了,她閉着眼睛好一會兒都沒有半點想睡的意思,反而是小腹處升起了一股尿意。
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旁邊的人。
對方還是和剛才一樣的姿勢,呼吸平穩,仿佛已經睡熟了。
徽媛輕手輕腳的掀了被子,小心翼翼的從原祚身上跨了過去。
在隔間解決完,她又以同樣的姿勢爬了回來,只是大約她掀被子的時候沒有放好,她剛跨過一只腳,打算伸另一只腳時,就一個不穩撲了下去。
就在她心驚膽戰的以為會磕到原祚身上時,突然有一雙手伸出來撐住了她。
兩人就這樣就着這個女上男下的姿勢四目相對着。
過了一會兒便聽到原祚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怎麽不好好睡覺。”
這個姿勢簡直讓徽媛尴尬的無地自容,她結結巴巴道,“起……起夜。”
說着她就想翻身躺到一邊去。
只是她忽略了原祚以這個姿勢撐住她并不輕松,她這一動,原祚手上的力道頓時就是一松,然後她就光榮的撲倒了原祚身上,她的嘴還磕到了原祚的下巴上。
這感覺……
徽媛頓時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就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原祚見狀也顧不上別的了,立即就伸出手揉着徽媛的嘴道,“怎麽了,是我不好,是不是很疼,都怪我的下巴太硬了。”
下巴太硬是什麽理由?
他這是在哄孩子嗎?
徽媛自覺自己還沒有這麽幼稚,她的嘴說不出話來,于是就瞪了原祚一眼。
只是她如今眼睛紅紅的,這樣一瞪半點威懾力都沒有。
原祚的手指揉着徽媛的嘴巴,覺得指尖的觸感是那樣的柔軟,他的眼神也漸漸的不對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