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見，莉莉安娜
紅色的機械戰甲在戰艦的走廊上每一步行走都發出巨大的噪音，機械輪軸的轉動聲和鋼鐵落在地面的撞擊聲讓人側目，而他的使用者托尼斯塔克則對此充耳不聞。
悲傷分成五個階段，否認，憤怒，迷茫，消極，接受。
在經歷了短暫而激烈的否認階段之後，他陷入了更加強烈的憤怒之中。
在殺死莉莉安娜和周莉莉的兇手，神盾局特工希特維爾吞槍自殺之後，這一股沒有任何宣洩途徑的憤怒就徹底的掌控了托尼·斯塔克。
美國隊長跟在他身後，即使是他，也不願意在這時候同他那雙燃燒着強烈憤怒的眼睛對視。
無論是誰都能看到，在那份幾乎會将托尼全部感情燃燒殆盡的憤怒之下，潛藏着的巨大悲痛。
除了托尼自己，沒人知道他為什麽會因為兩個幾乎是陌生女孩的死去而産生這樣強大的情感力量。
甚至一直以來都在暗處默默關注着托尼的尼克·弗瑞對此都一無所知。
一直走到了囚禁洛基的地方，索爾正在想洛基逼問宇宙魔方的下落。
或者說一如既往的陷進洛基的語言陷阱中。
鋼鐵俠走進之後立刻啓動了全身的武器對準了洛基，他沉默的走向操作臺前，然後說，“你有兩個選擇，變成馬蜂窩，然後去死，或者說出宇宙魔方的下落，直接去死。”
總之去死的對了。
憤怒中的托尼認為，有的時候陰謀和詭計都不重要，最簡單粗暴的辦法也許最直接有效。
他不在乎洛基的任何花言巧語。
洛基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他将注意力從自己親愛啊哥哥身上移開，肆意的打量着托尼。
對方的任何情緒都逃不過謊言之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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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他沖将要說話的兄長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他幾乎是愉悅的看着悲傷而憤怒的托尼，笑着說道，“讓我自己猜一猜，是誰死掉了？”
臉上露出笑意，洛基就像如同他的名號一樣是個熱衷于破壞一切美好事物的邪神，冷酷而殘忍。
“你應該沒什麽人可以死了，是已經成為你公司CEO的女助理？還是偷走你盔甲士兵，真是可悲，除了這些金屬盔甲之外，你只能依靠這樣可悲的方式挽留別人留在你身邊……”
說是讓他猜一猜，還不如說讓他自己感受折磨對方的樂趣。
洛基直刺人心的演講還沒有說道一半，托尼就再也沒法裝作自己還有理智。
“為什麽要殺她？”
也許是被洛基的話引出了更多的痛苦，也可能這些痛苦原本就存在，總之那雙眼睛中爆發出的劇烈痛楚，成功的讓洛基閉嘴了。
托尼斯塔克戰甲中的身體早就失去了知覺，兀自微微顫抖着，在高喊之後他正劇烈的喘息着，似乎有什麽令他難以呼吸。
戰甲被打開，托尼從裏面出來，立刻跌坐在地上，然後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抱歉，我有點激動了。”
努力的平複着自己心緒的托尼又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我認為你絕不會把你的計劃透露給我們，所以，與其讓你活着在一邊添亂，我們不如直接把你扔下去。”
而戰甲的每一個可以攻擊的槍口依舊牢牢的鎖定着玻璃罐中的神域小王子，只要他的主人一聲令下，就會毫不猶豫的攻擊。
洛基起初有恃無恐，實際上他認為自己應該比其他所有人都安全，只要自己在這個傻乎乎的罐子裏，外面的人就會将他保護起來。
為了從他口中獲得魔方的下落。
為了守護這個愚蠢的世界。
愚蠢的人們啊。
但是他也明白，鋼鐵俠不是好好先生，在許多情況下，他什麽都有可能幹得出來，也什麽都敢幹的出來。
顯然，現在的鋼鐵俠已經到了情緒失控的邊緣。
謊言之神看得出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出自真心。
他真的打算像他說的那樣直接幹掉洛基一了百了。
洛基并不想用自己的身體試一試神域人身體的堅實程度。
于是他看向自己的哥哥，不得已的問出了個無趣的問題，“誰死了？”
索爾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自己總是作死的弟弟，然後還要盯着明顯在發瘋的托尼·斯塔克，“小姑娘們。”看到洛基蒼白的臉孔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提醒道，“粉頭發綠眼睛的那個，她認識你。”
即便索爾做出了詳細說明，洛基臉上的表情依舊十分茫然。
索爾把這個當做自己弟弟真的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的證據。
而托尼卻不打算繼續看洛基的表演了。
他從地上扶着操作臺站起來，先是垂着眼睛掃了操作臺一眼，大致知道了這玩意兒該如何操作，然後他轉過頭對洛基說，“知道嗎，我改主意了，你還是直接下地獄吧。”
說着就要按動操作臺上的按鈕，被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他身邊的美國隊長一把推開。
“夠了，斯塔克，你不能拿整個世界的安危冒險。”
“是嗎？”托尼一拳正中隊長線條硬朗的下巴，就此開始和美國隊長扭打起來。
一邊打斯塔克還一邊喊道，“保護一個下三濫就能讓你裝作自己是個英雄麽？”
“嘿，”在籠子裏的洛基無辜躺槍，他對站在自己身邊的索爾說，“老哥，你就看這個他這樣罵我？”
索爾不說話，但是默默的停下了準備去拉架的腳步。
“你只不過是個愚蠢的馬戲團成員，對着希特勒的臉揮空拳讓你很有成就感是麽？”
美國隊長對托尼斯塔克本來就沒有多少好脾氣，在托尼的嘴炮下，更是拳拳到位。
不過下手的時候還是注意力分寸，總不至于把得了失心瘋一樣的鋼鐵俠打殘了。
“well，well，”待在罐子裏的洛基像是看猴戲一樣的看着外面的兩個人，“托尼·斯塔克，安東尼·愛德華·斯塔克。”
聽到洛基意有所指的話，索爾轉頭問道，“你想說什麽？”
他看想自己哥哥的眼睛中有一層冷光，沒人知道他此時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麽，只能聽他說，“親愛的哥哥，你真的沒有注意到嗎？那個女孩，莉莉安娜·唐納斯，她的眼睛像不像我們的父親？”說道父親一詞的時候，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意，“像個坐在王座上俯視人類的神？”
從來都自視甚高的神域王子在他的玻璃牢房中露出了蒼白而可怕的笑容來，“那個女孩從來不會痛苦，無論那些痛苦是來自肉體還是發自心靈，她都不會有任何感覺，她利用一個叫做安東尼的名字将自己封印起來。”
站在玻璃罐旁邊的雷神索爾，原本在打鬥的兩個人都停下了自己原本的動作，他們看向洛基，在猜測洛基的言下之意。
就在這時，就如同為了應證洛基的話一樣，尼克弗瑞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斯塔克，回來，那女孩醒了。”
……
白皮粉毛的姑娘睜着她翠色的眼睛茫然的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她胸口和眉心還帶着子彈貫穿的圓孔，說實話，她這幅樣子也跟活着沒有多少關系。
原本也沒有人認為她‘醒了’，只是尼克弗瑞幾次合上這個姑娘的眼睛眼睛之後，這雙翠色的眼睛又會頑強不屈的睜開，有時候眼睛還會跟着站在她身邊的人轉動，頗有幾分死不瞑目的意味。
眼看洛基的陰謀還沒有被揭穿，戰艦上就要上演靈異局了，而且托尼斯塔克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失控，而這一切的起因居然是自己的得力幹将之一的希特維爾寧可自殺也要殺掉這個姑娘。
莉莉周身上只有一槍，而莉莉安娜在兩處要害各有一槍，顯然是怕這個姑娘死的不夠徹底。
作為神盾局的特工，他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麽？
這個小姑娘翻過來調過去怎麽看都是個普通姑娘。
事情千頭萬緒，尼克弗瑞難得的覺得自己可能是到了該退休的年紀了。
無論如何，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他就迅速的封鎖了消息。
被封鎖的區域中，周莉莉的屍體被放在了黑色的裹屍袋中，不肯閉眼莉莉安娜則被放在藍色的桌子上，可憐的神盾局長尼克·弗瑞正坐在一邊，翻看希爾特工找來的有關于莉莉安娜·唐納斯的資料。
從二戰至今，每一份資料上都的女孩都和他們見到的莉莉安娜·唐納斯十分相似，年紀相仿與長相相似，都是孤兒沒有額外的親友，都有一份不菲的資産，甚至有一些還有一份不錯的大學入取通知書。
每一份檔案都十分完整，從小到大的成績單都有，而且幾乎每一個人都會在一個相似的年紀因為各種意外死去。
具體來說，應該是檔案上的年紀不在适用于莉莉安娜現在的長相之後就會被取消。
“我和希爾特工檢查了近期的幾份檔案，時間有限，我們找到的不多，但是我們認為這幾份檔案都是沒有被人認領的狀态。”寇森适時解釋道。
獨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道，“所以你認為有一個人在七十年前就知道會有一個莉莉安娜·唐納斯将會出現，并且為她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恐怕是這樣沒錯，指揮官。”
在尼克弗瑞要繼續說些什麽之前，鼻青臉腫的托尼斯塔克，美國隊長和索爾，這三個人魚貫而入，将這個算得上寬敞的茶水間擠得滿滿當當的。
值得慶幸的時候托尼斯塔克的盔甲老老實實的留在了門外。
說起來，這個人工智能都比人有眼力見的世界，也是可悲。
剛進來的幾個人看到被陳列在桌子上的女孩時，下意識的認為尼克弗瑞所謂的‘她醒了'大概是某種為了哄騙鋼鐵俠遠離洛基的假話。
然而在托尼走入莉莉安娜視線中之後，女孩渾濁的翠色眼球實實在在的随着托尼的行動軌跡轉動了一下。
頭上還帶着彈孔，瞳孔散亂面無血色的屍體認認真真的上演了驚悚的一幕。
就算是有點發瘋的托尼都因為這一幕停住了腳步，他站在了原地，“…安娜？”
聽到這個稱呼，腦漿已經開始凝固，思維變得無限緩慢的莉莉安娜還是模模糊糊的從嘴裏說了句，“…不…”
不什麽？
她不記得了。
于是莉莉安娜再一次看着天花板開始發呆。
享受安詳的死亡。
但是這樣模糊的聲音确實證明了，這個已經開始有諸多屍體反應，并且開始僵硬的女孩，在某種意義上确實是活着的。
托尼大概知道，她想說的是不要叫她安娜。
這樣的認知多少讓他覺得好受了一些，于是他又向女孩走了一步。
當他這樣靠近的時候，已經可以隐約嗅到女孩身上隐約的臭氣，着來自人類死後肌肉無力帶來的最後一次排洩，也能看見她毫無血色的肩膀下方零零散散的紫紅色斑點。
人類在死去之後，體內的血液在重力的作用下沉澱在靠下的血管中，就會出現這種顏色分配不均勻的情況。
通常人們叫這玩意兒屍斑。
毫無疑問，這一切的跡象都表明莉莉安娜已經醜陋的死去了，很快她就會變得更加不堪。
然而托尼·斯塔克不願意接受她已經的現實。
對于莉莉安娜·唐納斯的計劃，托尼在二十年前就能列出一條長長的清單了，現在這條清單的長度大概還要在翻個幾番。
下意識的，他帶着活人溫熱的手指碰上了死人冰冷的肩膀，于此同時，女孩翠色的眼珠也慢吞吞的轉向了他的臉孔。
之前莉莉安娜一直覺得托尼斯塔克就是個自來熟的奇怪大叔，她不讨厭他，甚至還挺喜歡他的，但是她确實從來沒有注意過他。
于是直到現在，茫然的發着呆的莉莉安娜終于注意到，托尼·斯塔克有一雙好看的眼睛，溫暖而帶着一點甜膩的焦糖色，上下睫毛都濃密的驚人，似乎無論主人自己多麽極力的掩蓋，他真實的情緒都會不由自主的通過這雙漂亮的眼睛傳達出來。
...這雙眼睛似乎有點眼熟。
女孩盯着這雙眼睛繼續開始發呆。
要知道死去之後的世界十分十分的适合發呆。
“你能拿出治愈仙藥麽？”
莉莉安娜聽到有人小聲問道。
繼續盯着對方的眼睛發呆。
對方又在說些什麽，很吵。
死亡之後的莉莉安娜完全不願意思考，她終于找到了發呆到永恒的辦法，死亡之後時間變得沒有意義了，這正是她一直以來都希望的。
多好啊，一切都不在有任何問題了。
只是耳邊的聲音依舊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這時候思維變得極其遲鈍的莉莉安娜終于理解了對方話中的意思，于是她下意識的拿出了對方需要的仙藥，只求能獲得片刻的安靜。
然後渴望安寧的死者就被粗暴的灌了一嘴的仙藥。
莉莉安娜：？？！
還沒等遲鈍的莉莉安娜有所反應，強效治療仙藥已經忠實的發揮了它的作用，女孩眉間的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複着。
沒有了致命傷，女孩再也無法保持死亡的狀态了。
被迫複活的莉莉安娜不得不面對因為死亡而失禁的自己，相信大部分人都沒有這樣糟糕的體驗。
想好好的安詳的死一死怎麽就這麽難？
帶着一身污血和不可描述之物的莉莉安娜僵硬的坐了起來，她憤怒的看了一眼手裏還捏着一個空玻璃瓶的托尼斯塔克，然後目光劃過了房間中另外幾個震驚的家夥。。
愚蠢的人類們。
女孩翻了個白眼，随意的擡起右手做了一個握的手勢，虛空之中無數細小的發着微光的圓形顆粒就飄飄蕩蕩的聚集在了一起，在女孩的手中變成了一個纖細的白色木棍。
或者說魔杖。
拿到魔杖之後莉莉安娜立刻對自己使用了一個清潔咒，然後她身上的一切血漬或者其他污漬都消失的幹幹淨淨，只是上衣前後的心口處卻多出了兩個圓孔，這大概是子彈穿胸而過留下的唯一記號了。
不過無所謂，這件禮服連衣裙是洛基付的錢，莉莉安娜一點都不珍惜。
終于變幹淨了之後，女孩再一次抱怨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有點傻的托尼，抱怨道，“我死了，我有權利安安靜靜的躺着，不喝任何奇怪的東西。”
早就因為情緒起伏太大而脫力坐在一邊的托尼對着死而複生的女孩也沒什麽好氣，“抱歉，我沒看到你的遺囑。”
遺囑你妹。
只是活了之後就不在沉浸在死亡後靜谧的狀态中，而莉莉安娜也只是想抱怨一下就算了，于是她轉而問，“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坐在地上的花花公子非常不耐煩的說了一句，“撞牆了。”
非常沒有良心的小姑娘立刻說了一句，“撞得好，”這換來托尼有氣無力的白眼一枚，不過莉莉安娜沒管他，而是左右張望着，然後問道，“周莉莉呢？”
“額…”被迫刷新了三觀的神盾局長伸手指了一下放在門口的黑色裹屍袋，難得有一種底氣十分不充足的口氣說道，“在袋子裏。”
女孩做了一個難以忍受的表情，“為什麽要這麽做？”說着她走到袋子前，拉開上面的拉鏈，然後就嗅到了被鎖在袋子中的異味，“…好吧，我理解了，沒有死神，真是可悲的世界。”
一邊小聲嘟哝，一邊甩出了一個清潔咒，在周莉莉在變幹淨之後莉莉安娜的魔杖上立刻開始醞釀下一個咒語。
“你要做什麽？”尼克忍不住問道。
這還用問麽？莉莉安娜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用一種可怕的理所應當的口吻說道，“複活她啊。”
聽起來和叫醒她沒有多少區別。
因為女孩的死亡，尼克指揮官終于窺探到了一點點這個看起來平凡的姑娘身上的不凡之處。
然而莉莉安娜的魔咒撞在她的身上之後，并沒有任何反應。
女孩難一愣，終于露出一些吃驚的表情。
這時候因為洛基的演說，對莉莉安娜變得十分有興趣的索爾走了過來，問道，“你的咒語不靈了？”
女孩轉眼看了一下這個傻大個兒，然後一松手嗎，精致漂亮的白色魔杖再一次變成了某種飛散的粒子，飛散在空中。
“她的靈魂已經消失了。”莉莉安娜說道，然後她又歪了歪頭補充道，“也許你們這裏的人沒有靈魂也說不定。”
将黑色袋子的拉鏈拉上，莉莉安娜走過去拿起了早已經停止播放電影的平板電腦，操作娴熟的打開了之前看到了一半的電影，哈利波特與魔法石，坐在一邊繼續看起電影了。
……這種發展路線顯然不在任何人的預料之內。
死而複生就算了。
死而複生的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去找殺死自己的兇手複仇，或者哀悼自己死去的朋友…而是看電影麽？
考慮到她剛才拿出了魔杖，神盾局長默默的給這個小姐姐套上了一個深資hp粉絲的标簽。
實際上莉莉安娜今天剛剛被安利這個系列。
至于兇手…
哦，忘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死亡不重要，于是忘記了報仇
實際上，莉莉安娜其實不太理解報複一類的詞彙
她不找事情已經很好了
╮(╯▽╰)╭
大概很快會把紅骷髅的故事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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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下一章已經在碼了
壞消息是，我的空調壞了，基本上覺得熱了之後就是樓下星巴克蹲一天的節奏
電腦是臺式機，所以這是個悲劇
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