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見，安東尼（下）
“…安娜，”尼克弗瑞的聲音從聯絡器的另一端響起說到一半就被莉莉安娜十分冷淡的打斷了。
“我說過了，不要叫我安娜。”
和之前對待托尼的那種軟綿綿的态度截然不同。
通訊器的另一邊，尼克指揮官再一次忍受了莉莉安娜的差別待遇，然後故意用裝出來的沉痛态度說道，“我聯系不到托尼，他執行的任務九死一生...”
特工之王凝神細聽，通訊器的另一邊，女孩不知出于什麽原因，一言不發。
就算對方不接茬，尼克也繼續用沉痛的語氣說道，“我們有可能失去他了。”
看了一大堆電視劇的莉莉安娜無師自通的理解了尼克話中的含義。
他的意思是，托尼·斯塔克已經死了。
在通訊器的另一邊，莉莉安娜皺着眉頭，臉色蒼白的吓人。
尼克弗瑞又試探着叫了兩聲，女孩才冷漠的，慢吞吞的“哦..”了一聲。
從她的聲音中完全聽不出來她有什麽情緒波動。
莉莉安娜是個不會痛苦的人。
因為鐵石心腸的詛咒，她既不會傷心也不會痛苦，以至于她現在沒有任何感覺。
女孩的內心中空一片，木木然的沒有任何感覺。
在大片的麻木之下，女孩茫然的喘了一口氣，前方傳來了一聲巨響，女孩依稀聽見了周圍的人們在歡呼，她翠色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前方，卻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
只有模糊的光影在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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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娜幾乎感覺到了一些不應該存在的痛苦。
不過也可能是錯覺。
茫然之間，她的大腦中隐約有一個猜測漸漸浮出水面。
詛咒，好像松動了。
不然她不會因為疼痛而覺得難受，多痛都不會。
解除詛咒有兩種方式，一個是毀掉作為媒介的石碑，另一個是當時那個讓她傷心的人複活。
也許，只是也許，那個人之前活着，但是現在真的死了。
可怕的猜想開始在莉莉安娜心中醞釀。
“安娜？安娜！”好不容易穿過了了歡呼的人群，破破爛爛的紅色戰甲擋在莉莉安娜面前，沒有了面具的托尼活生生的站在莉莉安娜面前，看到女孩一如既往的在發呆，托尼習以為常的叫道，“醒醒吧，甜心，我們換個地方在發呆。”
…咦？
托尼不是死了麽？
在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後，女孩翠色的眼睛因為震驚瞪的圓圓的。
“啧，”注意到莉莉安娜的神色，鋼鐵俠有些不耐煩似得轉過臉，“如果你繼續看下去，我的戰甲都要沒電了。”
他催促道。
“啊，”莉莉安娜呆呆的跟着他走了兩步，“托尼？”
穿着金紅戰甲的男人轉頭，從神情上看，他并沒有自己說的那麽不耐煩，甚至在莉莉安娜久久不語之後，他甚至微笑着，帶着大戰之後勝利的疲憊懶洋洋的問道，“你想說什麽，安娜？”
遲疑了片刻，莉莉安娜才慢慢搖了搖頭，“沒什麽。”
現在的情景讓莉莉安娜想起幾分鐘之前，托尼的欲言又止。
他當時想說的是什麽？
看到對方依舊要等一個回答的神色，莉莉安娜沒來由的感到心虛，“我們要去哪裏？”
聽到答案之後，覺得自己指望這個小姑娘能自己發現簡直就是白費力氣，于是托尼沒好氣的說道，“去給你找一件像樣的衣服，或者我們可以先去吃一個芝士漢堡。”
女孩身上還穿着破破爛爛的連衣裙，和現在的廢墟曼哈頓十分契合。
捂着肚子感受了一下，莉莉安娜覺得好像還有空間再放一個芝士漢堡，她正準備說那我們去吃漢堡，沒想到話沒有說出來就先打了個哈欠，幾乎是下意識的揉着眼睛，莉莉安娜一臉困倦的說道，“漢堡吧。”
托尼爸爸嘆了一口氣，然後搖着頭說道，“知道嗎，我改主意了，我們先收工，回家睡一覺，反正明天放假。”
莉莉安娜覺得這個提議相當好，于是迅速的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莉莉安娜反應過來，她要是回家下一次再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等等，我不能回家，得找個度假村。”
度假村？
傻姑娘。
這個世界可不會貧瘠的只有度假村。
托尼走在前面，狀似不經意的反駁道，“你知道，比起酒店你有更好的選擇嗎？”在女孩看過來的時候他轉過頭，以示自己對這場談話的結果并不在意，只是随口說道，“你可以住我這裏，”他指了一下高聳的斯塔克大樓，“應該還有幾層是好的，你可以在上面随便找一層住下。”
一旦有了一些懷疑之後，莉莉安娜就覺得托尼斯塔克這個人怎麽看怎麽都形跡可疑。不過她現在困得要死，于是就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夢境
夏天的唐納斯莊園裏始終浮動着花草的芬芳。
莉莉安娜的二哥勞倫斯整日呼朋引伴的舉行泳池派對，年輕的莉莉安娜和安東尼偶爾也參與其中。
主要是安東尼，他熱愛派對上的燈紅酒綠，沒事而就找美麗妖嬈的性感尤物逢場作戲，就算性感尤物常常表現的像個設定好了程序的假人。
酗酒，放縱□□，有些時候莉莉安娜覺得安東尼和自己的二哥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
躺在花架下的躺椅上，女孩一邊品嘗新釀造的花蜜果汁，一邊看着分布在周圍，那些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們，雖然不想有太多的肉體接觸，但是莉莉安娜也喜歡看漂亮的人。
即便穿着女裝十分辣眼睛的勞倫斯，實際上也長得相當不錯。
如果他能不穿比基尼，莉莉安娜覺得自己可能會願意多看他幾眼。
繞過兩個正在果奔的姑娘，即便安東尼已經在唐納斯莊園住了半年之久，也依舊不能理解這個世界，一邊放浪形骸，另一邊又十分保守。
在莉莉安娜身邊的躺椅傍邊坐下，年僅二十歲就已經開始展露日後花花公子風範的安東尼不怎麽正經的對莉莉安娜說道，“親愛的，你好像還沒有離開過凳子？”
雖然穿着泳衣，但是連腳趾甲都沒有沾過水的莉莉安娜毫不猶豫的拒絕，“不，我讨厭運動。”
游泳也算是運動？
安東尼挑眉看着莉莉安娜，無聲的質問。
女孩沒什麽猶豫的白了對方一眼，顯然需要動的都是運動。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然後安東尼聳了聳肩，他又一次退讓了，“好吧，小姑娘，你要去玩秋千？”
他在諷刺莉莉安娜無法進行大人們的游戲，而這樣的激将法對莉莉安娜一點用都沒有。
“我不覺得你會想去，”女孩冷靜的說道，“勞倫斯和另一個男孩去草垛那裏了。”
勞倫斯帶着男孩去草垛上做什麽不言而喻。
安東尼露出一個作嘔的表情，他回頭望向泳池，果然沒有看見長着發光蒼蠅翅膀的的勞倫斯了，“他什麽時候去的？”
“剛剛，如果這是比賽，你已經輸了。”莉莉安娜還在一旁調侃，“無論是數量還是地點，你都輸了。”
“天哪，放過我吧，他幾乎在所有的地方都做過了。”安東尼崩潰的說道，就算是花花公子也受不了天性不羁自由愛的基佬。“你就不能管管他？”
“說了也沒有用。”看着對方一臉奔潰，曾經中場叫停過勞倫斯的莉莉安娜說道。
安東尼對她擺明了看熱鬧的态度嗤之以鼻，“得了吧，除了Z，這裏人人都聽你的。”
這倒是實話。
除了新創造的晶錐機器人Z，人人都會聽從莉莉安娜的命令。
“那是他的天性，安東尼，我能讓他停下來一次，但是他下一次還會這麽幹。”莉莉安娜說道，然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一樣露出不太愉快的表情，“而且，下一次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在他們開始之後阻止他們了。”
“不用你說，”完全理解莉莉安娜這樣說的原因，安東尼心有戚戚焉的點了點頭，“我永遠也不會陪着你去阻止他們兩個第二次。”
同時想起了他們一同見識到的，可怕的，不可描述的，人類行為之後，兩個人都是一臉菜色。
“…也許我不該這麽說，你知道我只是借住在這裏，”安東尼小聲的說道，“但是，我認為你解決路易斯的辦法很不錯。”
對此深有同感的莉莉安娜沉痛的點點頭。
“我也是這樣想的。”說着她瞥了安東尼一眼，“我以為你更喜歡他留在這裏，你喜熱鬧。”
‘熱鬧’這個詞，帶給托尼的第一映像并不是特別美妙，于是他下意識的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莉莉安娜的大哥路易斯是個有暴躁症的暴力狂，包括房子裏的骸骨女仆在內，他和所有人都有過暴力沖突。
二哥又是那樣的一言難盡。
這兩個人确保了意外闖入這個世界的安東尼在這裏的每一天都十分精彩。
或者說過分精彩也沒有問題。
半個月之前唐納斯家的三兄妹中學畢業，莉莉安娜立刻命令大哥搬離家庭。
從此唐納斯莊園的畫風從每天打架拆房子變成了夜夜笙歌派對不斷。
大概是沒有不在和路易斯打架，讓勞倫斯額外多出許多體力無法消耗，從那之後這個莊園就變得不是那麽能夠随意直視了。
莉莉安娜和安東尼都認為，這個小鎮上，只要不姓唐納斯，就有可能和勞倫斯有一腿。
安東尼除外。
在莉莉安娜看來，他正立志成為勞倫斯第二。
面對莉莉安娜委婉的解釋，安東尼愣了一下，然後就立刻說道，“不，別在意我。”
“…看來你沒有我想的那麽喜歡熱鬧啊。”莉莉安娜笑着說道，顯然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女孩側頭看向安東尼，他是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個子不算高，長相也一般，在莉莉安娜看來只是普通水平的濃眉大眼而已。
“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這樣說，不過親愛的，我現在渴望平靜無聊的老年人生活。”年輕的安東尼注視着莉莉安娜露然後沖她微笑，只有在這種時候，莉莉安娜才會注意到，他的眼睛其實挺好看的。
“終于被我找到了。”盯着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莉莉安娜突然說道。
安東尼一愣，然後問道，“什麽？”
“你唯一的優點，”莉莉安娜指了一下他的眼睛，認真的額說道，“有的時候眼睛看着很好看。”
顯然這個評價安東尼是不接受的。
“excuse me？”安東尼不可置信的說道，“我？唯一的、優點？”看着粉色頭發的姑娘認真的點了點頭，安東尼不可置否的說道，“別犯蠢了，小傻瓜，我可是t...是個天才。”
“不，你才傻呢。”莉莉安娜吐槽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東西是真實的，除了你。而你每天都在費盡心機的僞裝自己。”
對莉莉安娜來說，吐槽這一點理所當然。
但是這個輕而易舉的引動了安東尼敏感的心弦。
于是青年立刻下意識的開始反擊，“我僞裝自己？你才知道我多少？親愛的，你一點都不了解我。”
女孩皺着眉頭，她顯然不喜歡這樣的嘲諷，于是她反擊道，“閉嘴吧你，我好像還挺了解你的，”她氣沖沖的說道，“不喝魔藥就會失眠的家夥。”
面對毫無根源的指控，安東尼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從沒有喝過睡眠魔藥！”
“你喝過，我确保了你能喝下去那個，你一旦失眠超過三天就會開始嗜酒。”莉莉安娜十分冷酷的攻擊他，“誰知道你下次喝醉會尿在什麽地方？”
第一次見面就尿在人家大門上的安東尼：…好生氣，這種黑歷史能不要在吵架的時候提出來嗎？
面對無可反駁的黑歷史，安東尼沉默了。
如果現在在這裏的人換一換，随便什麽人站在這裏，安東尼都能保證自己一定打死那個理直氣壯下藥的白癡。
然後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告訴她有些黑歷史是絕對不能提的。
可惜現在着這裏的是莉莉安娜。
在這個奇葩的世界裏，這個小姑娘已經是個小天使了。
在安東尼不說話之後，莉莉安娜也沉默下來。
兩個人沉默以對，遠處水花聲和吵鬧聲依舊，而他們之間終于安靜了下來。
安東尼嘆了一口氣，看向頭頂花架上被微風搖動的枝葉。
必須告訴莉莉安娜，偷偷放仙藥這種事情絕對不行的...但是開口之後，另一些話卻脫口而出。
“...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們，是聖誕節之前，”看着遠處不知名的風景，安東尼繼續說道，“我父親不喜歡我，我們一直在吵架，那天也一樣，只是他們在出門的路上出了車禍。”
莉莉安娜全然不理解車禍，聖誕節，和爸爸吵架。
她甚至不理解親人的死亡意味着什麽。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安東尼才能坦白的将自己的傷痛展示給她看。
但是這有什麽關系呢？，
這個世界裏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安東尼是來自真實的存在。
安東尼試圖将自己僞裝成一個風流浪子，對永遠縱情享樂，對感情漫不經心，好借此隐藏他太過看重感情的弱點。
他大概算得上成功的。
只是如果你周圍的一切都是假的，真實的東西只要稍稍流露就會尤其明顯。
傷感了半天的安東尼一擡頭就發現莉莉安娜仿佛又在發呆。
...不，她其實是在感慨。
“…安娜？”
“嗯？”
“把你的手給我，”說話間，他已經很自覺的抓過女孩的手。
“你要我的手做什麽？”莉莉安娜不解的看着他。
安東尼忍無可忍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的說，“…我在傷心。”
我在傷心，需要安慰。
…傷心就傷心啊，抓住手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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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又做了一個陳年舊夢的莉莉安娜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
...一睜眼就看到洛基站在自己床邊。
“…我在做噩夢？”上下打量了這個有點半透明的洛基，莉莉安娜十分嫌棄的說道。
神域王子露出陰森森的笑容，“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莉莉安娜沒說話，因為她看到自己眼前的洛基正在逐漸變得透明起來，着通常說明對方可以存在的時間不多了。
因為不能打，所以洛基的幻影比他本人還讨厭。
“你時間還夠麽？”莉莉安娜嘲諷道。
看來索爾已經帶着本體回到阿斯加德了。神域王子冷淡的看向嘲諷自己的莉莉安娜，十分清楚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幻影露出迷人的微笑，然後湊在她耳邊，蠱惑道，“他還活着，安東尼還活着。”
在他靠近的時候，莉莉安娜突然感覺到了來自蒙特維斯塔的牽引，她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
....洛基真是個瘟神。
于是女孩十分冷漠的看了洛基一眼，并不準備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她拿了一顆蘋果放在手心。
然後召喚魔杖。
女孩的反應超出了洛基的預料，他饒有興致的看着她，然後問道，“你知道了什麽？”他看着莉莉安娜的動作，好奇的問道，“你在做什麽？”
莉莉安娜沒有說話，她需要專心才行。
女孩用魔杖對着自己手裏的蘋果施展轉換儀式，蘋果變成了不知名的種子。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她冷靜的想道，然後再一次施展咒語。
轉換咒語能把一下小東西，變成昆蟲，魚、寶石、金屬或者植物種子。
通常情況下，莉莉安娜能直接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現在離開的蒙特斯維塔，所以她這項能力好像減弱了。
不過還是可以試一試。
...埃及蝴蝶
一只巨大的蟾蜍
午夜魔豆種子
...
随着莉莉安娜的不斷施法，她手上的蘋果不停的變化。
終于，已經看得有些無聊的幻影驚奇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藍色的光芒在女孩手上閃爍着，一顆有着天空明澈光芒的寶石懸浮在莉莉安娜手上。
就快要消失的洛基盯着女孩手上的藍色寶石，“…這是宇宙魔方？”
“中間的寶石。”莉莉安娜補充道，“你們都沒有留意嗎？所謂的宇宙魔方，那只是個裝寶石的盒子。”
現在，那個空殼無所謂，女孩将空間寶石握在了手中。
“你打算用他做什麽？”洛基唯恐天下不亂的問道，盯着那個蘊含着巨大能量的寶石，他的眼睛中全然是欲望的花火。
“你怎麽還沒有消失？”手握空間寶石的莉莉安娜先怼了他一句，然後解釋道，“這顆寶石能穩定空間，有了它，我就不會被強行拉回蒙特斯維塔了。”
這個無聊的原因讓洛基十分失望，他陰沉的詛咒到，“自甘堕落，總有一天你的軟弱會讓你像羊羔一樣因為愚蠢借口被屠宰。”
女孩将寶石收起來，不怎麽走心的說了一句，“謝謝關心。”然後她停頓了一下，問幻影洛基，“你知道怎麽去中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