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莉莉安娜的室友
蜀中大學的接待室是個典型的，假大空的，擺設。
房間很大，沿着牆擺放了一圈看起像是紅木家具的豪華靠椅，連靠近都不用，輕輕松松的就能看到上面其實是刷了一層厚厚的紅漆，房間中僅有的兩張桌子也是低仿版紅木椅子的同款。
房間中唯一的電器，立式空調也是個一言難盡的悲劇，為了省錢，學校将一個壞掉的舊空調擦擦幹淨在這裏放着充門面。
會這樣做倒不是因為學校真的有多窮，而是接待室這種東西真的沒有什麽用啊。
但凡稍微有些頭臉的客人一律去了去校長辦公室，稍稍平庸一些的主任辦公室。
于是接待室在許多年裏就是個有名無實的空房子，只有學校大掃除的時候才能沾光蹭一點保潔阿姨的人氣兒。
真是悲哀。
負責自殺案的兩名刑警坐在巨大的接待室裏，抱着卷宗瘋狂吹風扇。
以往來說他們是用不到會客室這種東西的，自殺直接結案，他殺的涉案人員帶回去，只是這一次警方暫時不願意以自殺結案，校方急的頭發都白了也，沒能改變他們的主意，只好委委屈屈的讓師生配合對方工作，然後将那個塵封已久的接待室借給警方使用。
負責此案的刑警格外細致，階梯教室當時上課的老師，同學，死者王丹的朋友，室友，同班同學，指導員，這些人都要一個一個問過來，以求最大限度的還原死者王丹的生活習慣和精神狀況。
“小趙，你來整理一下這些，”年紀較大的刑警将手上的記錄和卷宗交給了年輕的女刑警，“這裏面肯定有誇大的部分，人就這樣，見到事情了忍不住想把事情裏熱鬧裏說，回頭你看一下，把裏面的有效信息整理出來。”
新出茅廬的女刑警接過厚厚的卷宗，然後點了點頭，“知道了孫哥，咱們開始下一個？”
孫哥點頭，拿起泡着綠茶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問道，“我聽說後面這個是個留學生？”
“據說死者最初就是和她吵架才導致的後面的問題，”小趙翻動着手上來自張婉婷的訊息，“正好死者的一個朋友是這個留學生的室友，她說這個留學生基本不再學校裏，也不太和同學交流，她和死者也不認識，好像也沒有直接對話。”
“沒有直接對話怎麽吵起來的？”放下杯子，男警官問道。
“死者覺得留學生男女關系有問題，看不慣，單方面罵起來的，”抱着上午的記錄，女警官一邊看一邊問道，“孫哥，你說這個案子，就是單純的自殺，還是和那個案子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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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哥搖了搖頭，沒說話。
光搖頭，什麽都不說，要不人是不知道不确定，要不就是不能說。
見狀女警官也不再多問，直接過去開門，用英文叫等在外面的莉莉安娜進來。
上面讓他們兩個過來未嘗不是因為小趙同志的英文水平十分過關。
“請坐，”女警官用英文說，“不要緊張，我們只是了解一下情況。”
一直低頭看着手機的莉莉安娜聞言擡起頭，她本來也沒有緊張。
小趙大概也看出來了這一點，于是讓也不再多說什麽，坐下之後就直接提問，“你和死者認識麽？”
一邊問，女警官一邊審視這個異國少女，她眉眼精致，皮膚蒼白，眼睛翠綠，搭配了一腦袋的粉色也不顯得詭異，反而看起來多了一下活力。
原本應該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只是小趙總覺得這姑娘少了幾分人氣兒，看着她的時候總覺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對方叫啥名字的莉莉安娜悲痛的搖了搖頭。
說好下課就回宿舍睡覺的，現在都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她連宿舍的門都沒沾呢。
莫名其妙的被罵了一頓，中午吃了難吃的盒飯，莉莉安娜總算充分的明白了什麽叫做無妄之災。
莉莉安娜搖頭也是女警官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她點了點頭，繼續問道，“能說一下你們當時吵架的內容麽？”
被這樣問起莉莉安娜皺了一下眉頭，‘吵架’這個詞聽起來過于平等， “不，我轉過頭之後只說了一句話。”沒有等到對方詢問，她自己就主動說道，“我問她，布魯斯·韋恩和托尼·斯塔克對你做了什麽？”
女孩所說的這些已經有人說過了，多少也覺得死者對于這兩個外國富豪的評判有些偏激，于是女警官點點頭，“可以說一下你昨天的去向麽？如果不想說也沒關系。”
實際上，如果莉莉安娜不想，她完全可以什麽都不說。
不過第一次見到有人自願死亡，出乎意料之餘，莉莉安娜覺得還挺有趣的，于是她表現出了極高的配合度。
“昨天我在北京，”說話間莉莉安娜翻過手機，亮出屏幕上她正在修改濾鏡的照片，“這是我昨天住的酒店。”
照片裏顯示的是一個漂亮的四合院，紅木門，綠色栅格窗花，照片拍攝的水平及其一般，但是架不住底子好。
景色足夠漂亮，手機的像素夠好。
小趙注意到，莉莉安娜手裏拿的手機是許多人可望不可求的最新款高定版，網上說只有在紐約的旗艦店才有的賣，心裏默默的贊嘆了一聲小姑娘真豪，然後說道，“好的沒有問題了，謝謝您的合作。”
莉莉安娜點了點頭，然後像是進來的時候一樣，手拿着手機，低着頭離開。
莉莉安娜走後，小趙一臉神秘的對自己的搭檔說，“孫哥，這妹子是個大土豪，你知道那個手機多少錢麽？”
老司機孫哥一臉鎮定的反問，“你知道她給你看的照片是哪裏麽？那家四合院酒店每天最多只能招待十一個客人，最便宜的一間房也要五位數。”
“我去..”小趙一臉贊嘆，轉過頭就問，“哎，孫哥，你是怎麽知道的？”
“忘了你嫂子是做什麽的了？”孫哥瞪了小趙一眼，然後皺了皺眉，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小姑娘有點不對勁？”
小趙立刻點了點頭，“孫哥你也覺得麽？我覺得她有點木。”
孫哥點了點頭，“你看看其他人，要不然興奮要不然傷心害怕，自己身邊的人死了，總要有些情緒，但是剛才那個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他這樣一說，小趙覺出味來了，于是點點頭，“那我去查一下她？”
孫哥夾了支煙放在嘴裏，但是也不點燃，就是感受一下，自殺案一直都沒有進展，于是他一咬牙一狠心，就點了頭，“查吧，寧可錯殺一個也不能讓人跑了。”
就在兩個刑警打算詳查莉莉安娜工夫，無辜的女孩已經将潦草的處理過的九張照片發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莉莉安娜最初接觸微博這玩意其實也不僅僅是為了吃的，這上面有斯塔克工業的官方賬號，多少能看到一些托尼的消息。
沒錯，雖然不辭而別，但是莉莉安娜還是很關心自己的朋友的。
尤其是意識到托尼有可能是安東尼之後。
後來，又有幾次莉莉安娜順着網上的美食攻略找過去，碰到諸如店家搬走，并不好吃等等問題的時候，她會很有良心的把問題發在自己的微博上。
作為她使用了網上攻略的報酬。
在往後，她會稍微發一點自己覺得不錯但是沒有攻略的東西，後來這個習慣輻射到了景區和旅館，微博俨然變成了一份旅游記錄。
天長日久，莉莉安娜這種性冷淡一樣的發博方式居然也漸漸有了萬了八千的粉絲，雖然沒有人對她拍攝出來的景區感興趣，但是大部分人對她的美食推舉還是認可的。
對于莉莉安娜這種拿手機閉着眼睛瞎拍照片的選手來說，這已經是一份不錯的成績了。
發完照片，莉莉安娜回到宿舍果然到頭就睡，然而同一時間的微博上已經正在醞釀一場暴風雨。
關于蜀中大學的自殺事件，早在上午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第一時間将王丹在教室裏歇斯底裏的視頻發上了微博，不過一開始流量并不高不高，也只是少有的幾個人事不關己的評價一下沒素質的女孩，說幾句風涼話。
在稍晚一些，又有人發了一張有一攤血在水泥地面的照片，說的是蜀中大學有人自殺。
兩個消息一開始的關注量都不高，大家一開始的關注點都是這一段時間學生自殺的新聞真多，有關部門是不是要減少學生壓力，多多關心一下祖國未來的成長一類的。
一直到下午，才有人以死者同學的身份，将整個事情完整的事情爆出來，從在教室尖叫道跳樓自殺的整個過程都被詳細的說明了。
而這件事情恰好被某個有些流量的微博號看到并且評論轉發，最後一石激起千層浪。
#蜀中大學自殺#這件事情很快就擠上了熱搜的尾巴，引發了社會各界吃瓜人士的廣泛讨論和關注。
首先就是懷疑死者是校園暴力的受害者。
後面立刻就有人責怪同學們看熱鬧似得拍攝覺得正是他們的行為刺激了女孩，也有人說老師處理不當。
此時，事情雖然引起了一部分人的關注，但也不過是個小話題。
下午，莉莉安娜趴在床上睡的天昏地暗，微博上各路網友針對校園霸淩和近期熱點的自殺問題各抒己見，而來自英國的理查德·布魯克敞懷穿着他皺巴巴的藍色格子襯衣，帶着一股濃郁的英倫屌絲氣質，走進了學校外面不遠的一家三流咖啡館。
這家咖啡館多年來都維持着即将倒閉的可憐狀态，靠着在大學裏談戀愛的浪漫小情侶的救濟茍延殘喘至今，于是店主也知道了自己這一畝三分地，最大的優勢是可以給無處可去的小情侶們提供一個互訴衷腸的地方。
至于咖啡啊，主食啊，這些東西都不重要。
小吃甜點飲料，稍微搞一搞，就算做好了本職工作，其他的都随緣。
于是來自黑料理之國的理查德·布魯克有幸在以美食享譽世界的中國品嘗到了貨真價實的黑料理，只是窮鬼屌絲是沒有資格浪費錢，随随便便的抛棄一份八十塊的牛排什麽的會崩人設。
為了不崩人設，理查德·布魯克只能含着想崩了這家店白癡老板和廚子的怨念，一口一口的吃這份苦兮兮的炭火牛排。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天的中午格外日，外面行人都很少，平日就門可羅雀生意蕭條的咖啡館自然更是無人問津，小店老板是個巨大的白色胖子，無所事事的坐在門口的吧臺前，拿着手機玩消消樂。
咖啡店裏的門上鈴铛發出一聲清響，有個西裝革履的四十歲的男人推門而入。
胖的沒有脖子的小店擡起頭，看到和這個三流小店氣質完全不相符的中年男人時，面上居然沒有絲毫的驚訝之情，他非常麻利的站了起來，用和自己肥碩身體格格不入的速度迅速的推開了小店的後門，非常麻利的跑路了。
在胖子老板火燒屁股一樣的消失之後，中年男人平靜的來到了理查德·布魯克對面坐了下來。
餐廳中只有刀叉相互碰撞發出的響聲，理查德·布魯克像是完全沒有發現一個人坐在了自己對面一樣頭也不擡的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就如同收到了什麽其他人看不見的信號，原本在街角的小店裏吃槟榔，在路邊吸煙的小混混們，突然之間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然後走向那間小小的咖啡館。
門口留下了兩個守門的，其餘四個人一起湧了進去，各自找地方坐下，只有一個人走向了吧臺，給中年男人倒了一杯薄荷檸檬水。
這時候，終于吃完了自己午餐的理查德·布魯克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中年男人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看起來就像是個彬彬有禮的業界精英，禮貌的等到對方用餐結束才說，“我們該談談了，莫瑞亞蒂先生。”
拿起白色的紙巾擦了嘴，吃了一份相當難吃的午餐的莫瑞亞蒂面無表情的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空杯子旁的桌面，“水，謝謝。”
中年人點了點頭，随後有人為他添水。
“您在歐洲玩的很大，莫瑞亞蒂先生，我的老板不喜歡有人跑到這裏玩危險的游戲，”中年男人十分客氣的說道，“我們講究和氣生財，先禮後兵。”
雖然他說話和态度都很溫和，但是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現在是禮，談不攏就要兵了。
只不過詹姆斯·莫瑞亞蒂既然敢一個人大大咧咧的來到中國，自然也想過如何面對盤踞在這裏的十戒幫。
“別緊張，我沒興趣來這裏發展生意，這次的目的只不過是給一位小姐帶一份口信。”不是道是想到了什麽，莫瑞亞蒂露出了一個帶着瘋狂意味的微笑，“那位可愛的小姐。”
中年人認為他口中的那位小姐應該是莉莉安娜·唐納斯，如果不是時時關注着這位小姐，十戒幫也不可能這樣輕易就發現莫瑞亞蒂。
“…确實，在這裏有意外之喜，”迅速的收斂了自己瘋狂的一面，但是卻并不遮掩自己陰暗的本質，莫瑞亞蒂興奮的說道，“作為一個咨詢罪犯，我确實給他們提出了一點小小的建議，當然，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和那位可愛的小姐之間的交際更富有戲劇性。”
中年男人簡短的點了點頭，今天他的任務只是從對方的嘴裏獲得一個親口确認而已，畢竟雙方之間還有生意聯系，他們也不打算輕易得罪歐洲的犯罪之王。
然而關于那個引起了許多注視的女孩，中年人承認她确實有點古怪，但是緊密監視了對方許久，他也并沒有看出來她有什麽值得如此關注的原因。
半年前，他接到Boss的直接命令，随後滿足莉莉安娜·唐納斯的一切需求，并且在不幹擾她生活的前提下觀察她，針對她的分析報告每天都會送到十戒幫首領的桌子上。
接到這種任務的時候，中年人差一點就以為自己家的老大愛上人家小姑娘了，這種如同三流腦殘連續劇才能繪制出的瑪麗蘇劇情雷的中年人瑟瑟發抖，所幸仍至今為止也沒有發生他腦洞裏的可怕幻想。
他們的任務裏包含了監視和滿足兩項，但是并沒有保護這一項。
即便在發現歐洲犯罪大師有意接近莉莉安娜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收到保護的命令…由此可見，他們Boss沒有被什麽奇怪的霸道總裁附體，對吧？
為了了解自己青春期的女兒，不知道偷看了多少書櫃上的藏書才修煉了這樣一幅可怕的戀愛腦，十戒幫高層面上依舊是一臉正經，心裏在YY玩自家老大之後又開始不由自主的去猜測這位犯罪大師和女孩之間的愛恨情仇。
…如果沒有加入十戒幫，去一個叫做JJ的小手網站，他大概也能混出一片新天地。
雖然方向不同，不過在莫瑞亞蒂的心裏有着和對方一樣的困惑，他很好奇莉莉安娜身上到底有什麽奇特之處，能讓那個人和十戒幫那位神秘的頭目對她另眼相看。
所幸誘餌已經投下去了，只等着魚兒上鈎。
希望能釣上來一條大魚。
直到第二天的上午，微博上#蜀中自殺#的詞條熱度依舊沒有下降。
而另在另一個知名八卦社區，悄然無聲的出現了一篇八卦長帖，八一八蜀中大學那位有錢人美有個性的留學生小姐姐。
帖子下面多得是吃瓜網友對有錢人美小姐姐跪求包養的留言。
而很快有人根據樓主留下的線索，鎖定了莉莉安娜·唐納斯。
畢竟小姐姐發色鮮明，引入注目。
很快就有人在#蜀中自殺#的視頻資源中找到了坐在女主角附近的莉莉安娜。
死者那句‘看到別人有錢漂亮你們就跪舔’在這裏不期然的找到了可以對號入座的對象。
後來又有一些蜀中大學的同學現身說法，說某個留學生為人傲慢，常常翹課，總是夜不歸宿。
後來不知道怎麽着就有鼻子有眼的傳出了這個外國女留學生一直在欺負那個自殺的姑娘的消息。
外國留學生在中國搞校園霸淩，并将中國女學生逼死，這樣的流言立刻就開始發酵。
後來還有人放出了莉莉安娜走進一個有刑警房間的照片。
這成了留學生涉案的關鍵證據。
這樣的鐵證上傳之後網上就一片腥風血雨，盡管後來參與此事的有關機關立刻在網上發表聲明，表示照片上的莉莉安娜只是配合調查，卻也無濟于事。
畢竟我國在國際事務上一直有禮儀之邦的範兒，雖然對待許多問題上都寸土不讓，但是在對待外國友人的時候都是一張慈善臉。
被激起了民族感情的網友們表現出了強大的團結精神，紛紛跑到蜀中大學的官方微博上，要求嚴懲犯罪的留學生，還死者一個公正。
而後各路群衆也開始調查莉莉安娜的原始學籍和國籍，打算翻牆出去繼續尋找公理和正義，要不然這姑娘直接從中國的學校退學，回國之後屁事沒有，也是不行的。
在事情爆發之後，負責莉莉安娜的輔導員就立刻找到莉莉安娜，讓她最近都待在宿舍裏，于是莉莉安娜開始了窩在宿舍裏的看劇生涯。
就在王丹自殺的第三天，淩晨四點鐘，莉莉安娜正帶着耳機看獅子王，她的室友張婉婷從床上起來，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之後就看到了莉莉安娜還醒着，于是溫溫柔柔的說道，“唐納斯？你還沒睡嗎？”
她走過來，坐在了莉莉安娜旁邊，關切的問道，“你還好嗎？”
沉迷于獅子王的莉莉安娜連看都沒有看她，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十分敷衍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哎，丹丹是一死了之了，輕輕松松的就讓人不得不每天在心裏懷念她，以前班上老是有人說她不好，現在想來其實她哪裏都很好的。”
莉莉安娜依舊不說話，她身邊的姑娘也不在意，依舊輕輕柔柔的說道，“其實這幾天我也在想，如果我也像丹丹那麽有勇氣就好了，如果…如果我也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們會不會像是我想念丹丹那樣想念我呢？我是不是就能夠和爸爸媽媽團聚了？”
這一次莉莉安娜按下了平板電腦的暫停鍵，轉頭看向對方，“…你也想自殺？”
難得遇到如此志同道合之人，莉莉安娜覺得自己可以稍稍花一點時間和她閑聊兩句。
雖然現在莉莉安娜對于死亡的追求有所消減，但是她心裏面對這項偉大事業還是非常有感情。
聽到莉莉安娜問題，張婉婷一下子就流出眼淚來，她握住了莉莉安娜的手，說道，“你別看不起我，我知道我不該這樣想，太軟弱了，但是我總是想，如果我死了，那些人就會後悔一直這樣待我，活着真是太累了，我真的撐不下了。”
說道這裏，張婉婷再也忍耐不住，小聲的哭泣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