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隊友的最後一句發問,讓裴思當場栽了個跟頭。

他不在6號基地,是在5號基地接到謝池淵的命令後,急匆匆趕過來的。他只從謝池淵口裏得知喻安還活着。

可萬萬沒想到,喻安跟謝池淵發展出了這種關系。

裴思整個人都是恍惚的,他看看喻安那張好看的臉蛋,不可置信道:“我,我又多了爹?!”

喻安:“……”

喻安皺了皺臉,并不想認這個幹兒子。

他徒勞的努力申辯着:“我不是你爹,我跟大頭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

裴思臉色愈發迷瞪:“大頭是誰?”

吃瓜的隊友忙及時搶答:“裴哥,這個我知道!大頭是謝爹!這是嫂子對謝爹的愛稱!”

裴思恍恍惚惚,回轉過來:“謝池淵,冤大頭。艹。”

這他媽真是個別致的小愛稱。

喻安噎住。他又憤憤,又辯駁不動!

他覺得自己都吃虧死了,明明謝池淵在夢裏都不肯讓他舔一口的,怎麽擱在現實裏,就成他對象了。

裴思不愧是精英兵,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都比常人強悍。

在短暫的懷疑人生後,他迅速調整好心态,認下小福氣包變嫂子這一戲劇性的事實。

“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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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回頭看了眼出口,言簡意赅道:“先別八卦了,咱們得撐到謝爹過來。喻安,我跟你簡單說一下情況。”

喻安聞言,豎起耳朵好好聽。

裴思把他當自己人,所以也不瞞着什麽:“我們是先行隊,負責來廢榆舊城執行解救任務。對了,解救對象跟你也有關系。”

喻安一聽,立馬緊張起來:“要解救誰呀?”

跟他有關的,只有他爸跟他的崽崽。

裴思目光跟他對視着,認真道:“你公公,阮柯。”

喻安:“?”

喻安懵了懵:“阮柯是誰?”

他不認識啊!

裴思看看他,進一步解釋:“謝池淵養父的另一半。”

喻安呆呆的:“哦。”

他慢了幾拍才反應過來,可這一慢就錯過了最佳澄清時間。

裴思帶着他們繼續往裏走,一邊走一邊說着:“這座城裏有好幾個畸變體,剛才把我們綁起來的是個蜥蜴畸變體。”

“蜥蜴畸變體的具體異能我們還不清楚,他的肉體刀槍不入沒,很難打動。我剛才拍到了他的照片,已經傳回基地了。”

“等基地那邊找到他的資料,就會發給我們。”

喻安聽他說着,沒發表什麽廢話。

這個城市裏有好幾個畸變體。喻安正在想着,這幾個畸變體裏,是不是就有他的崽崽。

“裴哥,我怎麽覺得畸變體的數量越來越多了。”

有隊友納悶道:“這些玩意兒到底怎麽造出來的?太害人了,殺他們比殺喪屍還要難。”

裴思沒答。

喻安口袋裏的小白蘑菇忽然動了動。

“乖,我們崽崽最好了,不害人的。”喻安把手指伸進口袋,安撫的摸摸小白蘑菇。

他的聲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語。

其餘人只顧着找路,沒在意他的動靜。倒是離他近的裴思,突然看了他一眼。

地下室不是封閉的,這裏的地下室都有點特別。家家戶戶的地下室之間竟然還能串通到一起。

他們正在摸索着往前走。

而地下室外,城市的街道上。丢了食物的蜥蜴畸變體正在用尾巴瘋狂的拍擊着柱子。

“是誰!是誰搶了我的食物!”

蜥蜴暴怒的聲音響徹整個街道,連地下室裏的一行人都聽見了。

“藏好一點,他會來找我們。”

蜥蜴已經盯上了他們,不把他們找出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喻安乖乖聽着裴思的安排,在地下室裏走了半天後,帶路的裴思在一扇門前猛地停住了步子。

“噓。”

裴思食指放在唇上,輕輕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喻安茫然的看着門,半晌,他聽見了。

門的另一邊,有很多呼吸聲。

不知道是喪屍,還是畸變體,亦或者是幸存者。總之,對面有着不輸于他們這些人的數量。

喻安把耳朵貼到了門上。

在聽了一會兒後,喻安回過身,湊到了裴思身旁,跟他說悄悄話:“有人說話的聲音。”

裴思猶豫不決。

他來這兒是要解救阮柯。門後的那些人一旦出了岔子,把怪物引來,他們恐怕都要遭殃。

“裴哥,要進去嗎?”

“進。”

在幾秒鐘的思索過後,裴思還是決定走進去。

一來,他要打探更多的消息。

二來,這些躲起來的避難者,他可以給他們帶來一點能離開的希望。

喻安默認了裴思的選擇。

片刻後,裴思提槍推門,喻安跟在他身後,看清了一室的情形。

有七八個幸存者挨着坐,他們正中間吊了一口鍋子。鍋子裏是稀的可以照鏡子的米粥。

“都保持安靜,我們是救援隊。”

裴思率先表明了身份,并亮出自己的身份:“不要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們。”

這些人可能是藏的太久,看上去呆呆楞楞的。

裴思舉着槍,好半晌,見他們沒什麽過激的情緒後,這才跟着平和下來。

喻安看着這群表情都麻木的人,尤其裏面還有紮着羊角辮的小姑娘。小姑娘瘦的臉都尖尖的。

“你們藏在這裏多久了?”裴思問道。

“半個月。”

“城裏現在什麽情況?”

“很多怪物。”

裴思的提問沒得到什麽有用的回答,這裏的人藏的太久,他們從一開始的擔驚受怕,到現在已經變的麻木絕望。

喻安看看皺眉的裴思,再看看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幸存者,慢吞吞問道:“你們餓不餓?”

沒人回答。

只有紮着羊角辮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說道:“我餓。”

喻安松了口氣。

他把背到現在的口袋,卸到地上。再然後,招呼道:“來吃吧。我昨晚上殺的老母豬。”

其實是小九殺的,被他給頂了包。

一群人:“……”

包括裴思在內的人,都被口袋裏的老母豬給驚的半天說不出來。

喻安吭哧吭哧把豬肉搬到鍋子旁邊,有些局促的道:“我不會做飯,你們可以自己做飯嗎?”

“可,可以!”

有人驟然回過神來,兩眼放光的看着豬肉。

原本死氣沉沉的一群人此刻全都在盯着豬肉,有個會做飯的當場就麻溜的處理了起來。

在這麽艱苦的環境下,大廚愣是還給炒了個糖色,做紅燒肉!

在紅燒肉的安慰下,本來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的幸存者,話終于多了起來:“我們有人去過上面,夜裏不能出門。”

“一到夜裏,整個城市都會變得很可怕。”

“我們去的幾個人,只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回來了。他說夜裏的榆城,是座鬼城。”

“還有一件事——”

說話的幸存者,擡頭注視着他們:“這裏的城門,只進不出。幾位兵哥,不是我烏鴉嘴亂說話,你們要走恐怕不容易。”

裴思笑笑:“我們能出去。”

有了這些幸存者的幫助,裴思把城裏的地圖還拿到了。除此之外,還有幾個能藏匿的地方。

一個小時後。

喻安跟着裴思出去。隊裏的其他人一下子得到這麽多線索,對喻安都佩服的五體投地。

“怪不得裴哥要把嫂子叫成小福氣包呢,沒有咱們嫂子,咱們這會兒可能還在瞎摸呢!”

“誰說不是呢,嫂子可太能幹了,出門還知道帶豬肉!”

“唔,豬肉是不是給謝爹帶的啊?”

隊友們的調侃落在喻安耳朵裏,喻安搓搓耳朵,假裝沒聽到。

口袋裏的小白蘑菇也沒什麽反應,畢竟他知道大哥跟姓謝的就是個烏龍。就算哪天他有大嫂,也不會是謝池淵。

時間一點點過去。

幾人出去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城裏一片安靜,數個小時前狂暴狀态的蜥蜴都不知所蹤。

喻安環顧四周,隐隐嗅到了一股子惡臭味兒。

濃稠的黑夜如同有了實體一樣,在空氣中流動着。路燈是陰測測的紅色。

“啪嗒,啪嗒。”

紅色的路燈竟然流出了腥臭的鮮血。

喻安躲了躲,他有種誤入恐怖片的感覺!

喻安不怕喪屍,不怕畸變體,可是他怕鬼。以前在研究所裏,忘記是誰給他放了鬼片,把他吓得好幾天不敢關燈睡覺。

滴血的路燈,仿佛在流動的空氣。

喻安甚至有點看不清身邊的人,他打了個哆嗦,抖着聲音叫道:“裴思?”

沒人應。

喻安左右看看,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身邊所有人都消失了!

連口袋裏的小白蘑菇,都再次丢了。

“小九!”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崽崽沒了,喻安瞪圓眼睛,再也顧不上害怕。

他沿路走着,小心又謹慎的叫着小九。

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忽然閃過一個人影。是脫離了幼年體形态的小九,小九用着人形拟态,朝他跑過來。

“大哥!”

小九高高興興的沖過來。喻安站在原地,被抱了個滿懷,可是下一秒,懷裏的小九枕着他的下巴,突然張開了嘴。

喻安察覺的快,一把将他推開:“你不是小九!”

小九還沒恢複呢!

被戳穿的小九嘻嘻哈哈哈的在原地消失,沒多久,喻安又看見了其他崽崽們。

一個又一個崽崽。

喻安揉揉眼睛,被勾的又想崽又悲憤。

氣死了。

不知道是誰在搞鬼,故意裝崽崽來唰他玩兒。有幾個冒牌崽崽還想要咬他,其中兩個在咬到後,被苦到臉都變形。

就算是軟柿子,捏多了都要爆。

被騙被咬還被嫌棄的喻安,在看到從不遠處走出來的謝池淵後,徹底繃起了臉,拳頭都捏緊了。

“喻安?”

冒牌大頭裝的還挺像,他眼神意外的看着喻安:“你怎麽在這裏?”

喻安不出聲。

等謝池淵稍微走近,喻安擡眸,冷冷問道:“你真的是謝池淵嗎?”

謝池淵不動聲色的打量着他,也在做着防備。他微微點頭,語氣自然:“我當然是。”

喻安對他的答案無動于衷。

兩人目光對視,喻安繼續拷問:“那你說,你是我老公嗎!”

所有人都誤會他跟謝池淵的關系,以為謝池淵是他老公。如果有冒牌貨,肯定也會誤會的!

只要他回答個是,喻安磨了下小尖牙,決定馬上咬他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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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池淵沉默:這個便宜占還是不不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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