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說是撕開也不準确,喻安壓根沒感受到什麽屏障,他只是在小蝴蝶的帶領下,一股腦往前沖了過去。

撲面而來的熾熱空氣頃刻間籠罩而來,空氣裏還有奇特的,肉被烤熟的味道。

喻安急吼吼的搜尋着謝池淵的身影,八崽對切過他的謝池淵印象深刻,所以第一時間就發覺到了對方在哪兒。

“大哥,在右邊!”

喻安順着八崽提醒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提着骨刃,幾乎站不穩的謝池淵。

“崽崽,藏起來。”

哪怕是到了這種時候,喻安也沒忘記最關鍵的事:藏好崽崽。

八崽盯着切他小觸手的仇人,眼睛裏燃起複仇的光芒。

但随後,他被大哥直接塞到了口袋裏:“都聽話一點,把自己藏好,不能被發現!”

有大哥的鎮壓,八崽複仇的小火苗啪叽被拍滅了。

喻安藏好崽崽,大步朝着謝池淵跑過去。

太熱了。

就這麽幾步路,喻安跑的小臉汗涔涔,眼睫毛都挂着汗珠。

“謝池淵。”

他跑到謝池淵跟前,發現謝池淵身上都是炸傷的痕跡。爆炸的瞬間,謝池淵出不去,雖然往後退了距離,但依舊有被波及到。

喻安叫了兩聲,發現謝池淵目光渙散,沒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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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咬牙,在謝池淵面前蹲下來,然後把人背到了背上。

以前他也被謝池淵抱過,謝池淵的力氣很大,能穩穩當當的把他抱在懷裏,走路都不帶颠的。

他抱不動謝池淵,只能這麽背着。

謝池淵順從的靠在他背上,臉貼在他的後頸窩。

“你,你再堅持一下。”

喻安努力調整着呼吸,跟謝池淵說話:“我們馬上就出去了,等出去了,我替你打架。”

該死的魔術師,上回在賭場裏坑謝池淵的老婆本,這次竟然還敢故意把謝池淵留在空間裏!

喻安都要氣死了。

他背着謝池淵,腦海裏卻在想着怎麽暴打魔術師了!

在小島上訓練這麽久,再加上自己還有幾個崽崽在,喻安對上魔術師,完全沒在怕的。

車上,本來想打開空間的魔術師,卻突然間又猶豫不定。

他知道自己的空間被破開了,可他不死心,還想再确認一遍對方是僥幸,還是說真的有這個能力。

幾分鐘後。

看着走出來的喻安,魔術師的瞳孔都驟然緊縮了一瞬。

怎麽可能?!

上一次在廢榆舊城裏,這個少年還只是乖乖跟着謝池淵,壓根沒什麽實力,他分明就是依附謝池淵的一株菟絲花而已。

這一次,他卻在自己的空間裏,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魔術師的後背都起了一層涼意,他宛若別人扼住了喉嚨,連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安安!”

裴思注意到跑出來的喻安,眼睛一亮,打開車門跑了下去。

在看到喻安背上的謝池淵時,裴思差點喜極而泣:“安安,你把謝哥背出來了!”

喻安顧不上跟他寒暄:“車呢,把謝池淵快點帶回去。”

裴思指了指他們來時坐的車,喻安見狀,立馬朝着車跑過去。

車上的空位不多,如果要讓謝池淵躺的舒服點兒,自然得有人下車。

喻安想都沒想,就把魔術師給推下了車。

要不是這會兒他還忙着,非得騰出手跟魔術師幹架。

“開車!”

喻安把謝池淵放在車後座。酒店裏有藥箱,因為小蝴蝶的緣故,唐伊給了喻安很多特別好的藥,他們現在要回酒店上藥。

司機一腳油門踩了下去,噴了魔術師一臉的汽車尾氣。

要是放在以前,魔術師絕不會這麽善罷甘休,可是空間被随意進出帶來的震撼,讓他這會兒的狀态也不似平時。

不知過了多久。

漸漸小下來的雨水沖洗幹淨整個街道,魔術師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喻安坐在車上的後排座,他讓謝池淵的腦袋枕着自己的腿。

“謝池淵的臉都被炸黑了。”

在觀察了半天後,喻安擡起手,給謝池淵擦擦臉。

裴思看着身上帶傷的謝池淵,氣得要命:“要不是魔術師故意耽誤,謝哥根本不會受傷的!”

陸朝也是咬牙切齒的:“赤鳥的這些人,沒一個是好的。”

前不久還在給赤鳥打工的八爪魚,聽到這話,立馬在大哥的口袋裏不滿的打了個滾兒。

喻安感受到動靜,忙安撫的摸摸口袋。

車子開的很快,沒多久就開到了酒店裏。

裴思原本是想背着謝池淵進去,但喻安先他一步的把謝池淵再次背到了背上,在背上去後,喻安喘氣的聲音都急促了些。

“謝池淵太重了。”

喻安控訴道:“他比我上次背的豬還要重。”

裴思:“……”

裴思不敢吱聲。

喻安咬牙背着比豬還要重的謝池淵回到房間,他擦擦臉上的汗,開始安排:“我要把謝池淵給擦幹淨,再給他上藥。”

裴思怕他一個人忙不過來,主動開口道:“安安,我幫你吧。”

喻安點點頭:“行,我去我睡的地方拿藥箱,你先看着他點兒。”

喻安前腳剛走,裴思後腳看着昏迷的謝池淵,就開始煽情。他強忍眼淚,坐在謝池淵身旁:“謝哥,要是我在有用點就好了沒,這樣就不會讓你次次都涉險。”

裴思大多時候都是個穩重的人,但偶爾也會有情緒外露的時刻。

正當他說得眼淚都要掉下來時,一道虛弱但是冷淡的聲音,突兀響起:“我還沒死呢,不用急着給我奔喪。”

裴思:“!”

裴思驚喜的看過去,只見除了臉被擦幹淨,其他地方都髒兮兮的謝池淵,竟然睜開了眼睛。

“謝哥!”

裴思激動,但嘴裏的話還沒來得說完,就被謝池淵下了逐客令:“快點滾蛋,別再這兒礙事。”

裴思噎住。

他腦子轉了轉,半晌,不可思議道:“謝哥,你該不會是早醒了吧?你是故意想讓安安——”

“滾滾滾。”

謝池淵沒讓他把話說完,就把他給趕走了。

裴思走之前,一臉沉痛:“謝哥,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惡趣味的男人!”

可憐的小安安,怎麽就看上他們謝哥了呢。

喻安又是找藥箱,又是打了盆水給崽崽們洗幹淨。所以等他忙完過來,裴思已經不在了。

床頭有裴思留的紙條:“安安,我有事要忙,先走了。”

喻安不在意的把紙條丢到垃圾桶裏,然後端着打來的熱水蹲在謝池淵的床邊,他試過水溫了,這個水溫剛剛好。

弄好了水,喻安利落的把謝池淵的衣服給扒了。

謝池淵的衣服髒的沒眼看,對有潔癖的喻安來說,看着都忍不了。

“你身上好多疤啊。”

喻安把人扒的只剩下最後一件布料後,開始動手擦起來。謝池淵是很漂亮的冷白皮,肌肉結實緊致,腹肌胸肌練的恰當好處,不過分誇張,但也不孱弱。

“真好看。”

喻安碎碎念着,時不時用手指頭戳戳謝池淵的腹肌。他滿眼的欣賞和羨慕,可惜閉着眼的謝池淵看不見。

謝池淵聽這語氣,只愈發篤定喻安對他情意不淺。

他喉結滾動着,醞釀的情緒幾乎要控制不住。

如果喻安這幾天沒失蹤,他的表白估計都已經說出口了。盡管他知道喻安喜歡他,可這聲告白還是要他先說。

他想給喻安多一點安全感。

謝池淵的身體如同造物神精心雕刻出來的完美藝術品,多出來的疤痕在喻安眼裏也超酷的。

男人留點疤,一點都不醜!

忙活好一陣,喻安把人給拾掇幹淨,然後上藥。上藥前,喻安跟以前一樣,沒記着撒藥。

他低頭,唇對着謝池淵的傷口,貼了上去。

濕濕的觸感,讓謝池淵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他長而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一副要醒不醒的樣子。

喻安好久沒吃到儲備糧了。

他舔舔嘴巴,貪心的又來了幾口。

最後一口,軟熱的唇貼到了頸窩,吮吸的聲音像極了在種小草莓。

“真好——”

好吃的“吃”字還沒有說出來,喻安的後腦勺忽然被重重按住。他錯愕的瞪圓了眼睛,被抓包的恐懼讓他的腦瓜子都成了一團漿糊。

完蛋了。

他被謝池淵發現了。

他的身份也要被戳穿了!

喻安的大腦被恐懼支配,他身子像根木頭一樣,僵在原地動也動不了。

在令人頭皮發麻的巨大恐懼中,喻安感覺按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放松了力道。

與此同時。

他剛舔過傷口的唇,也被啄了一下。

“安安,就這麽喜歡我?”

謝池淵含着笑意的嗓音,在喻安耳畔響起。兩人的呼吸近到彼此萦繞在一起,香甜的,屬于大頭的氣息在此刻都對喻安喪失了吸引力。

喻安甚至聽不清謝池淵說了什麽。

他吓到眼圈都紅了,那雙黑亮的眼睛也是濕漉漉的。

謝池淵的額頭抵着他的額頭,這樣的姿勢,謝池淵看不到喻安的表情,所以他還沉浸在表白裏。

“我頭一次喜歡人,不知道要怎麽說。但是安安,我現在很确定一件事,我喜歡你。”

“喜歡被你偷親,喜歡被你黏着。”

“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後也有能随時親你的權利,好麽?”

謝池淵說着不知道要怎麽表白,但肉麻的話卻沒少說。他家裏有個戀愛的老父親,老父親在外面看着嚴肅,但在家裏就是個老婆奴。

謝池淵耳濡目染,也知道這時候要說一說肉麻的話。

他想到父親總愛叫阮叔寶寶,而阮叔嘴上不說,其實被叫了也會喜歡。

于是,他活學活用,低低笑道:“安安寶寶,以後不用再偷親了,你今天點個頭,以後想親哪裏就讓你親哪裏。”

被表白的安安寶寶別說點頭了,他整個人都死機了。

謝池淵自覺自己把氣氛醞釀到位了,也該步入正題,比如——

讓喻安點頭。

“安安,我說了這麽多,你都聽清了麽?”謝池淵催促着他:“聽清了就點個頭。”

喻安眼裏噙着淚,淚要掉不掉的。

他一開始是被吓懵了,沒聽到謝池淵在說什麽。可慢慢,恢複的聽覺讓他捕捉到了一些字眼。

安安寶寶。

偷親。

想親哪裏親哪裏。

這些字他每一個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卻成了喻安讀不懂的話。

他的臉往後挪了挪,跟謝池淵分開了幾厘米的距離。

在這幾厘米的距離裏,兩人終于能看到對方的表情。

喻安惶恐不安的,想要确定謝池淵是不是被炸藥炸出了精神失常。

而原本心情很愉悅的謝池淵,在看到淚汪汪的喻安時,後知後覺生出了一種不太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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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安安寶寶:嗚嗚嗚我害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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