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邪舍身
水一漫起來,我就意識到了一個相當大的問題,那就是水波使得地面的花紋變得搖曳不清,本來這種卦象就是極其精密的,這種相當程度的變形,自然就會使得悶油瓶的工作變的非常的艱難。
悶油瓶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對黑眼鏡道:“先弄地面,水漲起來就不好辦了。”
黑眼鏡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俯下身去,開始摸索地面上的花紋,我心說這時候反倒他這招比較有用,不會受到光線折射的影響。
黑眼鏡和悶油瓶都對八卦有相當程度的了解,所以主要是由他們兩個在查錯,小花也稍微會一點,不過工效約等于零,至于胖子,就是一個水貨摸金校尉,而我嘛,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會易經八卦,所以我和胖子就為他們兩個提着燈。
水的蔓延速度相當的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已經沒過了小腿,我不由有點緊張了,因為看上去悶油瓶他們剛剛完成了一點排查工作,按照這樣的速度,一會兒他們就得帶着潛水工具作業了,而這樣的條件我們顯然是不具備的。
胖子跟打更的一樣悠哉游哉的提着燈走過來,看到我緊張的模樣,一拍我肩膀:“小天真,你怕什麽呢?”
我沖他比劃了一下:“我怕他們弄不完。”
“嗨,不會的。”胖子得意洋洋的一笑,“說到這兒,天真你可就不如我了,周易八卦這種東西,就像連環扣一樣,入手極難,但是一旦找到了大致的邏輯,後面的步驟就會變得很簡單。再說了,有你家小哥在,你怕個蛋啊?”
“誰告訴你小哥是我家的啊!”我脫口而出。
胖子的笑容越發的猥瑣:“我剛才那句話好像說了不止這一個問題,小天真你怎麽揪着這句話不放啊?”
“我……”我一下說不出話來,只好狠狠拍了他一下,“提你的燈去!”
我提心吊膽的繼續看着小哥“工作”,他的神情非常的專注,微微的抿着嘴,有汗從他的臉上滑下來,他那件似乎地球毀滅都不會壞的藍色帽衫微微的敞開着露出一部分脖頸,不知道為什麽有種非常性感的感覺。
我一時之間有一點兒恍神,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意識到我們此時此刻正處在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水漸漸的上漲,幾乎已經看不到地面了,不過好在就在這時,悶油瓶擡起頭,長出了一口氣道:“好了。”
似乎是為了配合我們一樣,水速的上漲也加快了,很快的就到了我們不得不浮在水中的地步,不過這樣也就方便了悶油瓶他們研究天花板上的花紋。
我一邊飄浮在水上,一邊打着燈給悶油瓶照亮,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就在墓穴的角落,大概此時跟我的眼睛齊平的地方,有一道很暗的血色的線,我拍了拍小花的肩膀,指了一下那條線:“那是什麽東西?”
小花眯着眼睛看了看:“我不清楚,不過我估計不是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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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提心吊膽的看着那條線,生怕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什麽,只是慢慢的随着水位的上漲,血色的線條在水中搖曳着,有一點吓人。
悶油瓶眯着眼睛,仔細的研究着上面的紋路,我看看他,看看那道線,心情非常的緊張。
黑眼鏡似乎要比悶油瓶更加的艱難,因為要夠到天花板他才可以進行紋路的解析,所以他不得不站在胖子的肩膀上,胖子在水中飄來飄去的,連帶着黑眼鏡好像風中飄搖的一朵蒲公英,這場景,還有點搞笑。
水線慢慢的上漲,轉眼之間已經到了血紅色線的下方。
我的腦海中忽然電光石火般的閃過一個想法:“水位線!”我對小花道,“那是水位線!”
“水位線?”小花愣了一下,表情也立刻緊張起來,“這地方有水位線的話,那一定是代表……危險!”
“沒錯。”我咬着牙道,“水位到達那裏之後,這裏很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化。”
想到這裏,我揚聲對小哥他們道:“我們要小心,這裏很快可能就會出現一些問題了。”
悶油瓶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給他指了一下那道水位線,他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至于黑眼鏡那邊有胖子給他解釋,我也不用太過擔心。
悶油瓶的眉越皺越緊,不用想也知道他遇到了什麽難題,而我看着那道水位線,心裏頭不詳的預感越發的強烈。
終于,水波搖曳着,激起一個小小的浪花,打在了水位線上頭。
幾乎是一瞬間,水面驟然變得洶湧起來,就好像海嘯一般,一個巨大的浪頭險些把我淹進去,黑眼鏡更是直接被胖子甩了下去,還好小花一把接住了他。
緊接着,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似乎水面底下形成了一個漩渦,我趕忙想要游出那個漩渦的吸力範圍,卻發現那股吸力大的讓我無法抵抗。
我越往外游,就被抓的越緊,這個時候水已經差不多三米深了,我心裏清楚,一旦被那個漩渦拽下去,絕對是個十死無生的局面,但是現在,任憑我怎樣努力,我都只是越發的下沉。
猛然間,我嗆了一口水,緊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讓我甚至沒有辦法呼救。
完蛋了,正在我這麽想着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我,然後我就被一個人單手攬在了懷裏,我吓了一跳,一擡頭,才發現那是悶油瓶。
悶油瓶一只手緊緊的攬着我的腰,一句話也不說,咬着牙一副很緊張的樣子凝視着天花板,厲害的是,在這樣的激流中,他也幾乎可以保持身形的穩定,比我就強得多了。
胖子,小花兩個人拉在一起,小花非常緊張的扶着黑眼鏡的小腿讓他空中作業,黑眼鏡那份兒搖搖欲墜的勁兒讓我看着心驚肉跳,不過此時此刻,我也什麽都做不了。
悶油瓶的懷抱很結實。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念頭就浮現在我腦海裏,哪個女人能被他這麽抱着一定幸福的要死。靠,這樣我不就把自己比成女人了麽?太蛋疼了。
手不知道往哪裏放,我不得不伸出手去環住悶油瓶的腰,至于這個“不得不”是不是真的“不得不”,坦白說,我也不知道。
正當我為了這些突然的念頭遐想并煩惱着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喀拉”一聲,我一擡頭,就發現在悶油瓶的身後,他視線的盲區,有一塊條形石板從天花板上脫落下來,而且好像長了眼睛一樣,砸向悶油瓶的後腦勺!
這塊石頭絕對夠個兒,即使是悶鐵瓶砸上估計也只有腦漿崩裂的份兒,情急之下,我來不及多想,猛地一探身,雙手撐住悶油瓶的肩膀,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塊飛來的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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