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合并) (1)

40章-救命

41章-落單的解語花

42章-悶油瓶的身體狀況

43章-突如其來的接觸

44章-吃人的山頭

45章-幻術

那聲慘呼已經完全變了調,所以我們根本沒法确定那究竟是誰,但是顯而易見的,絕對是胖子,小花或者黑眼鏡三人之一,所以那一聲慘叫讓我心裏都是一緊,我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極其痛苦,人是不會發出那樣的一聲慘呼的。

悶油瓶也是激靈一下子,眼神也跟着警覺起來,我還沒來得及按住他讓他別動,他已經跳了起來。

“怎麽辦?”我下意識的問道,這種時候,我已經完全養成了依賴他的“好習慣”。

悶油瓶沉吟了一下,示意我先觀望,緊接着,就看一道紅色的花火在我們的視線盡頭炸開,信號彈,我太熟悉了,紅色的信號彈意味着“危險”。

确切的說,是“危險,不要靠近”,可是此時此刻,看到這樣的信號,我們怎麽可能不靠近?我心裏清楚,悶油瓶跟我是一樣的想法,因為從他的表情來看,他也緊張了起來。此時此刻,我的心裏很矛盾,要不要救小花他們?答案是肯定的,可是,怎麽救?

就憑我們兩個麽?

我在這種地方救人,基本是天方夜譚,畢竟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小哥現在受了傷,雖然穩定了一點,但是要他動手,那是相當的不現實,我們兩個一起過去,走那個斷橋恐怕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但一個人過去,也就更加的不靠譜了。

“走。”悶油瓶卻根本沒有猶豫,這讓我有一點驚訝。

“我還以為你會要一個人過去。”我道。

悶油瓶沉默了一下,彎下身準備攀岩的工具,能看出,他的傷口很大程度影響了他的動作,他不得不用一種比較誇張的姿态收拾着裝備:“不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裏。”他道,“你也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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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笑了笑,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說,現在想法一致了,我們只要前進就好了,不過小花那邊的情況實在讓我很擔心——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況會讓他們發出那樣的慘呼。

而我們這邊,其實難題也不小,悶油瓶的身體素質比我好,可他現在就跟一個瓷娃娃一樣,一點也不能碰,要不然他要是傷在半路上,我們估計就是只有滅團的命了。所以這一次我的負擔還是挺重的,既要保護自己,也要保護他。

我走過去,幫他把飛虎爪,鋼索這些東西都取出來,然後小心的給他戴上,做這些的時候我心裏非常的緊張,一個是怕我觸動了他的傷口,另一個,他現在戴上這些裝備,也就意味着一會兒他要去進行更大的冒險。

我盡量快的完成這些工序,然後我們兩個裝備齊全後,便走向了斷橋的方向。

踏上斷橋,我們才發現,從鐵索橋到對岸,要有足足幾十米,不管我們有多牛,這都根本不是我們能完成的,那小花他們究竟是怎麽過去的?

就在我們兩個相視啞然的時候,我忽然就意識到在鐵索橋對岸的霧氣中,隐隐的泛出一道反光。

“你看到了麽?”悶油瓶在同一時刻開口。

我點了點頭,把狼眼手電開到最大光,照向了剛才發出反光的地方,然後我看到了讓我難以置信的景象。

在霧氣之中,有一個隐約的透明的輪廓,那是一座橋。

那一瞬間,我內心的震驚簡直沒法用語言來形容,這橋的材質是透明的,所以才能夠隐藏在霧氣中,而且它遠遠不像是水晶那麽晶光奪目,不然恐怕早就可以被我們看出來,那麽這種奇異的材質是什麽,莫非是玻璃,甚至于塑料麽?這樣說來,那個所謂大祭司的能力也實在是太強了一點。

不過,就實際情況而言,我們更需要擔心的是,這樣的一座橋的攀爬難度,至少目前看過去,它上面沒有任何固定點,完全好像平衡木一樣,而且剛才小花他們雖然過去了,可我們現在情況和他們完全不同,小花的輕身功夫在這裏可以發揮的淋漓盡致,我們這卻相當于什麽都沒有。

我試圖找到小花固定飛虎爪的點,但是結果卻是沒有——這樣一來,我的心一下就涼了,他們多半是用了一種高難度的方式。這一段的懸空距離并不長,只有五米左右,以小花的能力他是可以跳過去的,他一定是生生跳了過去,再把那兩個人引渡過去的。

我完全相信悶油瓶也可以輕易的跳這個五米,可是然後呢?這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悶油瓶的傷口卻不能牽動,我們必須得想一些笨拙但是實用且安全的辦法。

“這東西會不會碎?”悶油瓶問道。

“如果說胖子都能跳上去,我覺得多半還是保險的。”我想了一下,道,“你有什麽辦法過去麽?”

悶油瓶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只能用飛虎爪了。”

“要是釘不上怎麽辦?碎了怎麽辦?”我道。

“應該不會碎,這地方不會有這麽脆弱的步道,如果真的碎了,說明我們找錯了。”悶油瓶的口氣相當的肯定。

“那……我們釘上去?”我道。

“對。”悶油瓶道,“不過有些難度。”

“什麽意思?”我道。

“你看得出來,這地方比較滑,所以我先過去。”悶油瓶道。

比較滑?我的心裏“咯噔”一聲,對于我們倒鬥的而言,很少會遇到這種“路滑”的狀況,但是即使我也知道,“滑”對于我們而言絕對是致命的,我們的所有攀登,都是建立在摩擦力的基礎上,沒有摩擦力,就是什麽都沒有。

“……會不會太冒險了。”我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你現在……”

“這件事你做不到。”悶油瓶淡淡道,說着他已經站起身走到了鐵索橋的旁邊,“你注意好,出了狀況千萬反應過來。我的命就在你手裏。”

“嗯。”我狠狠點點頭,心裏只覺得沉甸甸的。

悶油瓶沒有再多話,擲出飛虎爪,那東西釘在對面發出令人牙酸的一聲響,然後悶油瓶整個人便蕩了過去。距離很短,我的心卻一直懸着。

就在悶油瓶的手即将抓到橋面的一瞬間,我只聽到一聲尖銳的摩擦聲,然後是“咔”的一聲,飛虎爪終于還是沒有承受住這樣的重量,一下脫落下來。

===============TBC==================

“咔”的一聲,石面碎裂,悶油瓶的身子在空中詭異的停滞了一下,然後便整個兒墜落了下去。有點像電影《垂直極限》裏的那一幕,而我的大腦也不負衆望的一片空白。

回想起來,那個時候我絕對是發揮出了我所有的潛力,同樣的事情再讓我做一遍,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來的,但是那個時候,我的大腦确鑿的沒有經過任何的考慮——也許已經是一種本能了?

總而言之,在事故發生的一瞬間,我用自己從未達到過的速度猛的一探手,很神奇的一把就拽住了綁着小哥的那條登山索,他下墜的沖力很大,我一個踉跄險些被帶了下去,不過還是勉強的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一瞬間我有點不敢往小哥那個方向看,生怕看到什麽恐怖的事情,不過,情況還沒有那麽糟糕,我顫顫巍巍的看過去,小哥被挂在那條登山索上,一時半會兒沒有掉下去的危險,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他現在的狀況究竟怎麽樣,不過肯定好不到哪去。

“還好麽?”我問道。

“沒事。”悶油瓶的聲音很快的傳來,他低着頭沒有看我,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那份擔憂并沒有減少。

“我拉你上來。”我道。這個時候我的手腕已經很疼了,悶油瓶畢竟是個一米八高的男人,他再瘦體重也遠不止一百斤,再加上那一身的裝備,對我而言絕對不是一個很輕的重量——即使我這幾年挺重視健身的,情況也沒能得到改觀。

“別……”悶油瓶道,我正驚異于他的話,他已經接着道,“你拉我回到這邊,咱們就過不去了,我必須得到那邊去。”

“你瘋了麽?!”我一瞬間感覺大腦都有些轉不動了,“你現在過去完全是在玩兒命啊。”

悶油瓶沉默了一下:“我明白。”他又頓了一下才道,“我們不去,他們會死。”

我一下就不出話來了,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應該同意小哥的說法,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告訴我不願意,我不想讓悶油瓶去冒險,哪怕——我的腦海裏一瞬間閃過讓我覺得無比罪惡的想法——哪怕要搭上他們幾個的性命。

這個想法幾乎立刻就被我抛棄了,怎麽可以這麽想。我咬了咬牙:“你打算怎麽辦?”

悶油瓶沉吟了一下,道:“你拉住我。”說完,他腰板一挺,整個人猛的向上一竄,我猝不及防,被拽的向下一沉,不過還是立刻就保持住了平衡。

悶油瓶借着這一下之勢,手臂一探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識的拽住他,也就順勢松開了繩子,說起來就像是一種難言的默契,我拉住悶油瓶的力氣也就能維持個一兩秒,而悶油瓶卻閃電般的抓住了他身體開始下墜前的那一點時間,手腕一抖,繩索再一次“铛”的一聲釘在了對面的橋上。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我驟然感到一股極強的拉力,悶油瓶竟然已經借着這一股勁腳在這邊的牆壁上一蹬,人就向對面的橋躍了過去,而且很顯然的,也把我拽了下來。

我的大腦一剎那就空白了,這實在是在玩命,飛虎爪随時可能脫落,他把我拉下來,也就意味着完全沒有了保險,一旦出問題,我們倆都只有摔得死無葬身之地這一條路可以走。他是瘋了還是怎樣,竟然這麽玩命。

我正想着,就覺得身子一蕩,猛地又停了下來,而我的腳完全還懸在半空,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心說完了難道還是掉下來了,就覺得手腕那邊一緊,悶油瓶竟然像拽滑輪那麽就把我拖了上來。

我吃了一驚,心說他竟然還是跳過來了,與此同時還得小心的護着自己的肋骨,畢竟我被硌到受傷害的可是他。就因為這樣,他把我往上拽這個過程還變得相當的艱難,費了半天勁,我才像條死魚一樣的被他拉到了橋面上。

我喘着大氣,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你沒事吧?”

“沒事。”悶油瓶淡淡道,說着他遞出一只手把我拉起來,我這才有機會仔細的看一看這邊的樣子。

這麽一看,我簡直要驚呆了,這邊的景象就好像是一座“山中山”,從我們所在的地方再往前走一小段,就可以看到層巒疊嶂的山石,完全是一個迷你的山巒的構造。

“這……這不是天然的吧?”我猶豫了半天才問道,然後又覺得自己的話問的很傻,如果這地方還能是自然形成的,那未免也太不靠譜了,果然,悶油瓶搖了搖頭道:“這是一個陣。”

“陣?”我吃了一驚,試着用我那一點點對易經的理解去看這些山石的擺布,卻發現完全沒有一點頭緒。

“你能解麽?”我苦笑了一下,“要是我一個人在這裏我就死定了。”

悶油瓶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我,卻道:“跟上。你左右看仔細,有沒有他們的行蹤。”

我點了點頭,悶油瓶就開始走向那山巒之中。他走的速度并不算快,估計多少還是被自己的傷所拖累,說起來,剛才的狀況肯定多少惡化了他的傷勢,實在不是一件好事,不過這也不是現在的重點了。

雖然走的速度不快,但是我能感到悶油瓶還算是胸有成竹的,因為在每一個岔口,他都沒有過多的思考,而是好像早就有所計較一樣選定了道路,這也讓我放心了許多,心說只要有小哥,什麽都不會錯。

走着走着,我就意識到這裏真的是一個陣法,我們走來走去,眼前的山巒好像都沒什麽變化,只是越發的讓人眼花缭亂,也不知道悶油瓶究竟是怎樣确定的方向。

正在我想着這件事的時候,我忽然就看到遠處的山隘口處隐約有個人影,再定睛一看,我意識到那是小花,他孤零零的站在那,讓人感覺非常擔憂。我的心一緊,拽了一下悶油瓶:“在那裏。”

悶油瓶循着我的目光看過去,臉色一下就變了。

“怎麽了?他有沒有危險?”我道。

悶油瓶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他站的位置……是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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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的話,說的我的心“咯噔”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死門麽?就像之前在海底墓那樣?而現在小花的情況看上去并不容樂觀,如果真的發生什麽,很難保證他能不能扛得住。

更令我擔心的則是另外一件事——胖子和黑眼鏡哪去了。

在這種地方,他們絕對不會輕易地分頭,無論怎麽分,總有一個人要落單,這樣的狀況在這麽危險的情境之下是必定不會被允許的——除非有更加可怕的局勢出現。不管怎麽說,小花一個人,比他出現在死門更讓我揪心。

“你能看清麽?”我努力眯起眼睛,想要看看小花的表情,可是我是近視眼是個沒法改變的事實,只好求助于悶油瓶。悶油瓶顯然也注意在小花身上,他的眉頭微微皺着,過了一會兒才道:“情況不妙。”

“怎麽?”我道。

“他受傷了。”悶油瓶道,“我不知道其他的地方,但是他臉上有傷口,傷的不深,但是不确定會不會有其他的問題。”

“我們去找他。”我道,心髒已經難以克制的狂跳起來,生怕小花,還有不知去向的胖子和黑眼鏡會有什麽危險。

悶油瓶點了點頭,卻沒有什麽動作,讓我不由有些着急:“你愣在這兒幹什麽?”

“過去……有難度。”悶油瓶沉吟了一下,才道,“輕易的跨過去,會冒很大險,繞出去,短時間內做不到,而且我們繞到死門的話,自己也會陷在裏面。”

我的心一下又沉了下去,心說剛才自己怎麽沒有想到這麽簡單又這麽嚴重的問題。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東西,比如說這種奇門遁甲的陣法,要不就是擺出巨石這種人力無法跨越的東西,要不就一定在界限上有着諸多的防備,不然這陣法設在這裏也就沒什麽用了。

“可是現在這樣下去小花是兇多吉少。”我咬着牙道,“我們總要想個辦法。”

悶油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那咱們走吧。”

“怎麽走?”我道,他的語氣讓我的心不知怎麽又懸了一下。

“不破不立。”悶油瓶一字字道,他驟然說出的文绉绉的詞,還有他說那話時的表情讓我一下就緊張起來,悶油瓶的風格我還是知道的,他對于古墓的機關,向來是講究“解決”而不是“破壞”,可是此時此刻,我卻确鑿有了那麽一點感覺。

果不其然,悶油瓶竟然伸手從背包裏摸了些火藥出來,看清那東西的瞬間我覺得我臉色都變了:“你瘋了麽?這地方一旦炸開我們可能都會完蛋。”

“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可以靠近過去,但是在近處如果不破壞掉周圍的東西我們也一樣會死在死門裏面,等到我們離近了,我要把解語花周圍的山石炸掉。”悶油瓶面無表情的解釋道,冷冰冰的樣子竟然有點讓人驚心動魄。

我心裏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雖然有些緊張,但也還是只有接受,深深吸了一口氣,我道:“咱們走?”

悶油瓶點了點頭,丈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道:“我在前面,你在後面,跟好我,小心不要出差錯。”

我看着他的身影,意識到他身上的傷,在這些巨大的山石之間,他顯得尤其的消瘦,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竟然忽然産生了一種心疼的感覺。仔細看去才能發現,悶油瓶的臉色很蒼白,額頭上隐約的有汗珠,看得出他很痛苦,真的很痛苦,而我剛才竟然全然沒有意識,還讓他去那樣的冒險。

“我來吧。”我道,“你現在狀況看上去不太好。”

出乎我的意料,悶油瓶竟然沉默了,盯了我一會兒,道:“你可以?”

他的反應完全超乎我的想象,我以為他會幹脆地拒絕,可是……我的心裏又是“咯噔”一聲,悶油瓶會有這樣的反應只有一個原因——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作為先鋒完成這一系列的工作。

“嗯。”我勉勉強強的點了一下頭,克制住自己因為他的反應而産生的一絲心痛的感覺,“我這幾年也健身來的,攀岩這些對我來說小意思。”

悶油瓶沒有再多話,沉默的解下自己身上的裝備給我佩戴上,說實在的,我心裏也有一點發虛,攀岩和這個畢竟還是不一樣的,甚至裝備佩戴的方法我都不是很熟悉,還需要悶油瓶幫忙。可是……我不能再讓他冒險了。

悶油瓶已經為我冒了太多的險了,我沒資格讓他繼續玩兒命,而且……我也不想讓他玩兒命。

悶油瓶彎下腰低下頭去,小心的為我扣好安全帶,然後直起身來的一瞬間他微微的扶了一下我的手臂,我意識到他的手在發抖,連着我的心都在顫抖。悶油瓶的身體素質我太明白了,他一定是從小接受了很嚴格的訓練,如果說正常人深蹲着猛的站起的一瞬間會頭暈的話,悶油瓶也完全不應該,可是他竟然沒有站穩。而且他的手竟然在發抖。

這還是悶油瓶麽?

傷重到昏倒的他我看見過,可是我從沒有見過清醒的他這麽虛弱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條件反射一般的伸出手去,按住了他還扶在我手臂上的手。

悶油瓶似乎是微微一驚,擡起頭來,我們的身高本來就差不多,此刻他站的不直,更是幹脆微微仰視着我,這還是第一次這麽看他,這個角度悶油瓶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下巴那裏骨頭的輪廓都瘦的很分明,似乎因為很久沒找到陽光,臉色已經甚至有些透明,我能隐隐看到皮膚下面淡青色的血管。

悶油瓶的眼睛依舊是淡然如水的,沉沉的黑色,在這樣的眼神裏我尋覓不到一絲感情,無論痛苦還是掩飾的痛苦,他就這麽看着我,沉默了十幾秒才開口道:“怎麽了?”聲音有一點點澀然,似乎很難才開了口的樣子。

我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也許是環境太反常,也許是情況太反常,我看着悶油瓶心裏那種心疼的感覺竟然泛濫的有點停不住,此時此刻他是比我還要虛弱的,雖然也許比我能打,但是現在,分明應該是我在照顧他。

分明應該是我吳邪挺起胸膛保護這個一直在沉默着保護着我的人,分明應該是我吳邪為張起靈遮擋一次前面的刀劍與風雨。

“怎麽了?”悶油瓶又問了一次,顯然沒有得到我的回答,讓他也有些詫異。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舌頭一打結,沒有說出話來,反而本能的将本來按着他手的那只手握緊了一些。

悶油瓶看着我,眼神還是毫無表情,可是我分明的抓住了那個瞬間,剛剛的那一瞬間,我攥住他的手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神有一個劇烈的波動。

我從沒有見過的一種,似乎可以定義為感情波動的波動。

燥熱的思緒猛然闖進我的腦海,冰涼的觸感充盈我的手心,我才忽然意識到,現在的我們,是一個近乎十指交纏的動作。

================TBC================

悶油瓶的手指在我指尖留下微微帶着涼意的觸感,我的神思居然在一剎那恍惚了,好像血液忽然沖上腦海,思緒一片空白。那個瞬間我的表情一定很傻,呆呆的看着悶油瓶,至于表情——我不知道我該是什麽表情,更不知道我究竟是什麽表情。

我難以形容那種感覺,因為我從未有過那種感覺,就好像不小心吸了迷香,有些眩暈,輕飄飄的,但又不止于此,有什麽東西在心裏蠢蠢欲動着,讓我有種過電般的心悸,還有一點微微的疼痛。

為什麽。

悶油瓶的目光,就好像之前在那間石室裏一樣,深邃的好像能把我吸進去,除了他之外,整個墓室的背景都在這種目光前虛化,不知道為什麽,整個空間,我簡直看不到除他以外的影像。

他的目光,依然沒有一絲溫度,可是在眼底卻仿佛燃起了淡淡的火焰,我不知道怎麽形容這樣的目光——可是我看得到那火焰,無聲的,激烈的燃燒着,吞噬着我的理智,他的靈魂,不知道是一種怎麽樣的力量強迫着我,讓我根本無法移開目光。

直到感覺到悶油瓶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我才從這樣魔障般的狀态中緩過神來——我是什麽時候把他的手握的這麽緊,緊到我不能再用任何一個借口來解釋它。

“你……我……”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依然是舌頭打結,心跳驟然的快了一倍不至,感覺心髒幾乎要從胸腔跳出來了。

悶油瓶用我幾乎看不見的幅度搖了搖頭,我心裏明白他剛剛那一瞬間想要拿開手,但是并沒有。我忽然又有點眩暈了,感覺說有什麽事情将要發生,壓不住節奏,而根本不該是這個樣子。

悶油瓶向前走了一步,這樣我們之間的距離就變得很近很近。

近到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

怎麽說,悶油瓶都是一個人,手再冷,他的呼吸也是有溫度的,灼熱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不知道為什麽,弄得我心裏頭猛然騷動了一下。

這麽多年了,悶油瓶還是沒有一點變化,我總是忍不住要感嘆這一句,四五十,七八十或者二三十,他看着都是一樣的吧。這樣的距離看來,我甚至可以說他長的很精致。似乎青銅門裏的生活都沒有給他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

悶油瓶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味道很清冷的,有一點像藥草,又有一點像鐵鏽,但不知道為什麽,很好聞,估計是在這邊帶上的味道吧,這味道,連同他的呼吸,連同他的眼睛一起讓我眩暈。哪怕是他扶在我的手臂上,哪怕是我此刻按着他的手,我還是驟然覺得有些氣短。

我徒勞的低下眼去,可感覺整個人被他盯得好像着了火,不用看他我都知道他在看着我,直勾勾的看着我,用那種讓我完全無法抵抗的眼神看着我,忽然的一股火焰就從我小腹的位置灼燒起來,再一次沖擊着神智的底線。

悶油瓶的右手按在我的肩上,我能感覺到他用的力氣有一點大,以至于我的肩有一點被壓迫的疼痛,他就這樣忽然靠近過來,本來就沒有什麽距離,我根本無力也無心去反應的一剎那,他的氣息已經無所不至的壓制下來。

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嘴唇,幻覺般柔軟冰涼的觸感,但是我又清楚的知道,我們還沒有吻上,還有那若即若離的一點距離。

也就在那一瞬間,腦海裏忽然“嗡”的一聲,好像一盆涼水驟然澆透我的內心。

我這是在做什麽。

我下意識的向右偏了一下頭,順便就把他往外推了一下,想說點什麽,話卻都哽在了喉嚨沒有說出來。

悶油瓶似乎也沒有堅持,我往外一推,他就順勢往後了一步,和我保持了“安全”的距離,這竟然讓我有一點兒很細微的失落,不過我果斷的把這個念頭壓制了下去,沒有後悔的機會了,我已經推開他了。

而且,我必須推開。

是的,必須。

我有些躲閃的看了看他,他的目光倒是沒有什麽尴尬,只是好像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本來十指交握的手好像觸電一樣松開,一切都恢複如常。

我幹笑了一下,悶油瓶也沒有回應我,就像往常一樣,只是道:“準備出發吧。”

攀岩的過程,我不得不說,我的心思一直在游離狀态,這段路很難,但也許因為不緊張,反而好走了很多,我都不知道這一路我是怎麽過來的,悶油瓶在後面出言提醒,我依樣畫葫蘆的做着動作,竟然也就慢慢的到了小花旁邊。

滿腦子都是剛才的場景,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個情形,重要的是,我沒法騙自己。

沒有一個吻會是所謂的兄弟情誼,尤其是剛才那樣的吻。

我不知道悶油瓶是因為什麽,我對這方面的感情了解的不多,我對悶油瓶的了解也不多,可是我知道他是主動來吻我,就好像之前,他為了我而失控,雖然我回報的是兩次推拒與退卻。

而我呢?

我确切的知道,在他即将吻上來的一瞬間,我還沒有任何推卻的念頭。

我能騙自己說,是因為那時候我完全不能思考麽?不能,因為我是因為他而完全不能思考。

我知道會發生什麽,從十指相扣那時候就知道,可我卻任由它發生了。

沒有遏止,甚至帶着一點期盼。

我不想知道,可心裏又明白為什麽。

只是,最後我還是推開了他,或許我真的沒有膽量去面對那份感情,而且我甚至沒有膽量去評判它的對錯。

只有任由它那麽存在着,我克制住它,或者,它吞噬了我。

“停下。”悶油瓶的聲音響起來,“位置可以了。”

“好。”我點了點頭,取出準備好的信號彈和火藥,打算示意小花一下,然後炸掉之前選定好的那塊山頭。

黃色的信號彈炸起,我看到小花猛然擡頭,那一瞬間他的眼裏甚至是驚喜的,而看到我們之後,明顯的黯了一下。這個距離,我們很難聽到彼此在說什麽,我只有拼命的向他比劃,過了好一會兒,小花才明白了我的意圖,誰知他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小花拼命的搖着頭,臉色煞白,比比劃劃,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我皺着眉想要搞清楚,卻越發的難以明白。

這時候,身後的悶油瓶道:“他好像是想說,黑眼鏡他們兩個,被那座山頭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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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我難以控制的驚呼了一聲,“怎麽回事?”

悶油瓶搖搖頭:“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那塊山石不要碰,先下去。”

我點了點頭,我們兩個配合着,竟然平安無事的到了地面。

小花站在那裏等着我們,靠的近了才發現他的氣色真是相當的不好,本來人就白,現在臉上更是沒一點血色,一副過度驚吓的神情,看來小哥也許沒猜錯。畢竟,按照小花現在的恐慌程度,我們之前所經歷過的那些事是不夠檔次的。

“發生了什麽?他們被那座山吸進去了?”氣還沒喘勻,我就焦急的問道。

小花沒有說話,只是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可是那是真的。”

我知道他會敘述下去,所以沒有插嘴,小花的嘴唇顫抖了幾下,終于還是繼續下去:“從那座橋下來以後,我們就有些迷路了,我覺得你們肯定知道,這地方有陣法,其實我們也發覺了,但是以我們的能力沒法解開這個陣法——瞎子看不到,這是個致命傷,連蒙帶猜的我們走到這裏,現在看來,肯定是走錯了。”

說到這裏,小花又停頓了一下,似乎那段經歷是噩夢中的噩夢,他怎麽也不願意提及,看他那個神色我簡直都有點心疼了。

“這地方……你也看出來了,一到這我們就覺得不對,但是繞到這裏以後我們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辦法,從上面下來容易,從下面把繩子直接套上去卻根本沒可能,那時候我們感覺情況不妙,就想商量一下應該怎麽辦,然後……然後王胖子……”

小花又停頓了一下,指了指在我們三個眼前的那塊他之前不讓我們炸的山壁:“他大概是累了,就随手在這山壁上一靠,忽然一聲大叫,他的人就不見了,簡直好像憑空蒸發一樣。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就去問瞎子,他雖然沒有視力,但是那個儀器可以讓他大概‘看到’,他也說胖子是真的不見了。”

“我們兩個一下就明白遇到麻煩了,他跟我說他去看看情況,我不讓,但是他很堅持,我也就沒有辦法。他走到那塊山石邊上,小心的敲了敲那個山壁,确切的說,只有一次,他的指節一碰到那山壁,也是一聲大叫,人就不見了。”

小花的敘述,一下讓我也有些後背發涼:“人就……不見了?什麽叫不見了?”

“憑空消失了,就是那樣,我簡直懷疑我遇上了神秘案件。但是瞎子消失的那一下,我看的很清楚,他有一個明顯的向前栽的動作,所以我才會說,我懷疑他被山壁吃進去了。”

我看了看那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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