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神機八卦
其實,不需要胖子說,我們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就像我剛才說的,這條殉葬渠并沒有多寬,這麽半天都沒有看到邊際,那一定是哪裏出了岔子,而這估計也就是殉葬渠設計的這麽深的原因了,只有這樣徹底擋住我們的視線,才能避免我們通過視線參照而走到殉葬渠的那邊。
“我忽然覺得,咱們可以換一個法子啊。”小花道,“這條溝雖然深,架不住咱們五個人啊,吳邪,你或者我騎到胖子的肩膀上,不就能看到那邊的情況了麽?”
我靠,這一瞬間我真想扇自己一嘴巴,要不要這麽簡單啊。
人啊,就是容易把自己逼到死角裏。
說幹就幹,我們最終的決定還是讓胖子馱着小花,畢竟他比我要輕一點,于是就像小時候小孩兒騎肩膀那個姿勢,胖子把小花舉了起來,由小花負責看着上面的情況。
我們都安靜的等着小花回報上面的兵俑排布情況,誰知道上面的小花竟然足足有半分鐘沒有說話,胖子有點不耐煩了,叫了一聲:“花兒爺?”
竟然沒有回答。
這一下,慌的可就不止胖子一個人了。
“快放他下來!”黑眼鏡大叫了一聲,胖子也是慌亂的蹲下身來。
那一瞬間,我簡直覺得我将要看到一個無頭的小花——就像很多鬼故事裏面說的那樣,而這個念頭着實讓我非常的惶恐,不過好在這個狀況其實并沒有出現。
不過,小花暈過去了,而且似乎情況還相當的嚴重。他的臉色已經有一點發青,牙關緊咬着,口角都慢慢有白沫泛出來,顯然是中了毒。
因為古墓中經常有屍毒這一類的危險,所以每一個土夫子都會準備一些傳統的解毒土方還有解毒劑在身上,而這個時候,顯然就是應用的時機了,我們準備的是化學上的一種通用解毒劑,對付含硫的毒氣很管用,而古墓裏面的毒氣一般也就是這種,至于跟屍毒相關的,那當然就是新鮮糯米負責了。
雖然感覺有點對不起黑眼鏡,但我們還是不得不在小花的臉上開了個小口,這可是傳統的解毒方法,果然血流出來顏色都不對了,我們給他放了點血,但他本來就血氣不足,所以也不敢放得太多,只等他臉上的青氣消下去一點,就給他把血止住,然後将生糯米敷在他的傷口上。
接着,我們撸起小花的袖管,把解毒劑給他注射進去,不得不說這個過程對于我們幾個也還是有難度的,最後竟然是由悶油瓶來完成這個過程,這再一次提醒了我悶油瓶不是老古董,只要跟盜墓相關的技術他掌握的絕對與時俱進。
我們提心吊膽的等了差不多三分鐘,小花才醒過來,不過他臉上的青氣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敷在臉上的糯米倒是都成了黑色,看來毒素還真不少,小花醒過來之後,顯得有些蒼白,虛弱的笑了一下:“好像那個方法行不通啊。”
“花兒爺,你再這麽莽撞的行事我絕對不會饒過你。”黑眼鏡帶着笑跟小花說了他醒來以後的第一句話,這話好像很嚴肅但黑眼鏡的語氣很輕松,這語氣雖然很輕松,但我又知道黑眼鏡百分之百是認真的,因為剛才小花中毒昏迷不醒那一會兒,雖然他什麽忙都幫不上,什麽話都沒有說,可是從他聽說小花昏過去了開始,臉色就一直白的像張紙,直到小花醒了才漸漸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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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似乎也注意到了黑眼鏡的臉色,這讓他的眼裏又泛起一抹溫柔來,我實在是無力吐槽他這個眼神了,心說兩個人幹脆小兩口郎情妾意多好,非整這一出兒,然後我就覺得我心裏某一個角落告訴我我自己也中槍了,不過我果斷的無視了那個聲音。
“上面有毒氣。”小花喝了一口水,順了順氣才開口,“下面就沒有,但是很猛,我估計那是下沉的,不過速度不快,但我們還是得快一點,這估計也是對我們的一種強迫。”
我苦笑了一下,小花想出來的方法沒帶來轉機,反而帶來一個噩耗,那就是我們沒有充裕的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而如果我們試圖探頭到殉葬渠以上,又會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彌漫在殉葬渠中的毒氣直接弄死,實在是太絕了,要是真有輪回轉世什麽的,我一定抓住那個東夏大祭司轉生的後人,給丫扒光了扔長安街上去。
但是現在,有危險的可不是八字沒一撇的大祭司後人,而是我們五個。如果我們不能趕快找出機關的關鍵,基本除了滅團我們就沒得選擇了。
“首先我們相信小哥的推演不會錯,這是一切的基礎,而且事實也證明了。”我開口道,我要把我的思路說出來,這樣他們才能給我補充,或者修正我的看法。
“完全同意。”小花,胖子和黑眼鏡異口同聲的道。
“我雖然不知道八卦的具體推演方法,但我知道它是把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個基礎的卦象對應八種意象,而在推算的過程中,應該就是八個位置或者什麽的,也就是奇門遁甲中的休、傷、生、死、杜、景、驚、開,大概方法就是,在這一次的推演中根據石兵俑的排布找到代表‘生門’的方向,然後往那邊移動,然後再一次,找到‘生門’移動,我說的對麽?”我道。
“差不多。”悶油瓶回道。
“那麽既然小哥的推演不會錯,問題就只會出現在推算的過程上,也就是說,這種推算,并不是我們所想的找生門那麽簡單。”我道。
“這是很基礎的奇門遁甲。”悶油瓶終于開口了,“石兵俑,或者石堆和木牛流馬都是一樣的,确實會有複雜的推演存在,但那需要在排布陣法的時候設置更多的層次,這裏的層次是平行的,不會有進一步的推算。”
我頓時覺得有種聽天書的感覺,如果讓悶油瓶一根筋的在推演難度上下功夫,那估計我們就走不出去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趕緊道,“我們從大祭司的角度想,如果他是那個排布陣法的人,他必定知道,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人都有相當的盜墓技術,那麽真的是一個普通的,或者說像小哥你說的,有層次的奇門遁甲就能攔住的麽?更何況,有毒氣機關擺在那裏,我覺得我們可以認為那是大祭司的一個陷阱,如果我們發現了毒氣機關,那麽它會讓我們更加焦灼,對麽?可是你再想想,如果你是一個倒鬥高手,是否面臨層次越多的機關你越冷靜,毒氣能影響到你麽?不能,所以我的結論是,他設計的機關,難度必定不是在推算上,而是在變化上。”
說到這兒我忽然想起了N久以前看過的一個小學數學題,說是1=0,6=1,9=1問你8等于幾,最後答案是2,原因是什麽,數每個數字裏面有幾個圈兒,我估計這個機關就是這種的,推演生門,還是小哥所說的那種最基礎的,但是這裏面一定有其他的變化,而最簡單的,也最意想不到的變化就是——
“也許我們要走的不是生門呢?”我道,“可能對于你們來說,聽起來很不靠譜,可是作為一個普通人,我的第一想法就是這樣的。”
“也許就是你的想法反而靠譜。”小花道,“這個時候我們不能用慣常的思維去思考。”
胖子也道:“我覺得天真這次說的有點兒歪理,不過你怎麽得多拿出點證據來,要不然總不能剩下七個門咱們都試一遍吧?那咱們肯定成為這兒的青色屍體了。”
“青色屍體”這個說法又讓我有點想笑,胖子好像被那山壁一吸一摔開發出了自己全部的插科打诨幽默細胞。
——等一下。
我忽然就感覺到我隐約抓住了一點所謂的“證據”。
我想,我大概見過所謂的“證據”,只是我需要從細節裏面一點一點推演出來。
我們聽到慘呼,走到這邊,然後看到小花,從山壁下來,然後發現第二道門,确認第二道門是死門,下到這裏,進殉葬渠。
我把這個過程過了一遍,懊喪的發現好像沒有什麽異樣,只是一切都順理成章,到了這一步,忽然就陷入了死局,這感覺就跟你做一個證明題一路行雲流水最後發現死活少一個條件一樣要命。
等一下。
我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順理成章,這就是最大的異樣。
“小哥,你還記得咱們之前在山壁上看見小花那時候麽?”我道,聲音因為激動習慣性的又開始抖了,“那時候你說什麽?”
悶油瓶沉默了一下,然後道:“死門。”
“沒錯,你說那是死門,我們卻從死門走到了這裏,如果我們沒有徹底走錯——我們必須這樣假設——那就說明,死門就是生門!”
“也就是說,這個八卦,整個推演都是反的。”悶油瓶接口道,我确信我看到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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