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突襲

我的大腦在一瞬間陷入了空白,不敢相信我聽到了什麽,可是理智告訴我,就是那個詞。

陽光。

雪地上反射出來的陽光。

這一瞬間,我覺得眼淚都要下來了,難道這樣就要出去了麽?

別說是我了,我們五個除了悶油瓶之外都激動了起來,幾乎要沖到那邊去,可是我還沒跑出去兩步,就被悶油瓶一伸胳膊攔住了。

“小哥,你幹嘛?”我道,“我們走啊。”

悶油瓶道:“我跟你說過這裏有‘秩序’,我們在這裏走了太久,已經被納入了秩序,不是想離開就能離開的。”

“可是你總要試試才能知道。”我道,“要不然也許會放掉最後一個重見天日的機會。”

說完這句話,我就覺得自己說的實在是太不吉利了,不過悶油瓶也沒有在意這個,而是道:“我跟你說過,我離開過這裏。”

他這句話就像一盆涼水從頭到腳澆透了我,我想另外那三個人也是一樣的想法:“你來過這裏?不應該啊?這陣眼不是剛剛才打開?”

“之前解語花按動控制室的按鈕的時候,這地方的格局已經有了改變,這地方我沒來過,但是那扇窗,我走出去過。”悶油瓶道。

我的興奮激動,一下全都化成了失望,這讓我的嘴唇甚至都控制不住的在顫抖:“你……黑金古刀還有你說給黑眼鏡傳遞的消息,全都是你從這裏離開去做的?”

悶油瓶點了點頭,又往光亮那邊走了幾步,我也跟過去,雖然這時候我已經基本絕望了,但是還沒有死心。

離那陽光近了,我們才發現那竟然是類似玻璃舷窗的設計,旁邊是一個不太起眼的嵌入式按鈕,悶油瓶指了指那個按鈕道:“打開就可以出去。”

那一瞬間,我相信我們四個人都有按下那個按鈕的沖動,只是悶油瓶的面無表情讓我們知道,即使離開也是徒勞無功。

“你至少告訴我們你怎麽确定離開也沒有用。”我道,“你本來就想呆在這裏,我們都知道的,你光這麽說,我們還真沒法就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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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沉默的盯了我一會兒,似乎對于我的這番話有所不滿,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我确實又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的有點兒過。正在我猶豫要不要說點什麽補救一下的時候,悶油瓶開口了。

“我去找黑金古刀,是直接去了一次塔木陀。”

“你的意思是,那刀不是別人給你的?”我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已經驚訝的變了調,“你又回了一次王母天石?”

悶油瓶搖了搖頭:“不在王母天石裏面,在那大石頭外面,鑽進去之前的地方。”

我心中的驚訝更甚:“它怎麽會到外面去的?蛇沼不是雨季就要被淹沒嗎?你又怎麽回去的?”

“第一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悶油瓶道,“不過我大概有個想法,還等着證實。我在這邊是知道時間的,至少一開始是,我早就發現了這道舷窗,一直等到旱季,才離開這裏罷了。”

“然後呢?”我機械的問道,其實心裏已經差不多知道了答案。

“除了刀,我本來還有很多事要做,可是在外面呆了差不多一個月,我發現我的身體不行了。那是一種全身性的衰竭,讓我不得不匆匆回到了雲頂天宮,而和猜測的一樣,一旦回到這裏,我就慢慢的恢複了健康,于是我第二次出去,可是第二次,只有半個月我的身體就再一次衰竭了。”

他的這句話再一次摧毀了我的一個想法,那就是我們大不了把雲頂天宮當做常住地之一來回往返呗,那也比在這裏拼命前。可是看上去,被這裏的“秩序”影響之後,能夠呆在外面的時間會越來越短,到最後就根本沒法離開。

我忽然就想起胖子之前說的那個“青銅門內是不是有某種化學物質的滲透”,現在我覺得這非常有可能,那麽我也就大概可以明白這個秩序的破壞方法,那就是同樣的化學物質滲透,最後可能會起到中和的效果,我們的身體就随之恢複正常。

想通了這一關節,知道這東西跟神怪之類的無關,我也就稍微放松了一點,不過前面的路還是很艱難,這一點我心裏還是清楚的。

“但是如果出去一下呢?”小花忽然插嘴道,“我們現在的情況很不妙了,物資緊缺,而且沒有人也受了傷,尤其是啞巴的傷,這樣的簡單處理雖然不會影響他的行動,但我覺得可能會留下後遺症,而且這麽說的話,這個鬥前一半的危險我們也才闖過了一半,大半的關卡還在後面,我們卻已經接近彈盡糧絕了,不能補充一下麽?”

“我覺得不靠譜”我思索了一下,道,“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不知道出去以後我們在哪兒,因為我們沒法确定這窗子的絕對位置有沒有變化,如果在境內,哪怕是深山,也還好說,如果過了邊境,咱們可就真說不清楚了,萬一被扣押了,根本回不了這邊兒,咱們就都衰竭而死了。而且現在理論上已經封山了,出去容易回來難。”

“我也同意天真的看法。”胖子道,“倒不是說這些方面,就一點,這外面的溫度咱們大家心裏頭門兒清,正常人都能給凍得半死,更別提咱們這些人傷的傷殘的殘了,這出去萬一在個山溝兒裏頭,沒個十天半個月都走不出去,那時候咱們是往外走還是往回退啊?”

我說的話,胖子說的話,都讓小花沉默了,但這時候黑眼鏡開了口:“就算我們打破了秩序,最後還是要出來,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不在這一點,我覺得這個不是問題。至于邊境問題,我們帶了GPS,大可以出去之後直接測定一下,如果是在朝鮮境內就趕緊退回來,應該也不會太影響。”

“但是如果鬥裏的格局在我們出去這段時間又變了呢?可別跟我說咱們分頭,無論如何都不分頭,分頭就沒好下場咱們也看到了。我們如果再回來,也還是無論如何都要破除秩序的,那整個格局都變了的話原來的陣眼怎麽辦?我們還找不找得到路?這都是問題,也許我們一旦離開,再一次踏上正軌需要更多的時間。另外,在我們徹底離開雲頂天宮之前,這次行動都是完全絕密的,而且我們能拿的也不多,所以我們能調動的裝備也有限,不值得我們出去冒一次險。”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裏難受極了。

常年下地的人,才知道陽光多麽可貴,它代表着生命。

更別提在雲頂天宮,青銅門內的我了,狼眼手電的光我已經看的有點惡心了,那陽光讓我簡直有沖出去的沖動,可是我還是什麽也不能做,因為一旦打開那道舷窗我們肯定無法控制自己了,而要顧慮的又太多,我們只有按兵不動。

這個時候,只有悶油瓶沒有發表看法了,我們看向他,他又什麽都不說,也不知道究竟是中立,還是心裏自己打了算盤。

小花起身,走到那扇舷窗邊上,道:“不如這樣,我先看看外面的情況,有沒有風雪,大概在什麽位置,如果天氣比較晴朗,咱們在的位置又不太深的話,咱們就出去看看。”

這樣的話我們實在沒有反駁的餘地了,而且我們反駁的人又如何不想出去呢?于是我們都點了頭。

小花就這樣轉過身去搬弄舷窗的按鈕。

就在他探手的一瞬間,我忽然覺得渾身一涼,一種極其強烈的不安感讓我汗毛都豎了起來,與此同時,只聽小花一聲悶哼,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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